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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卿未生 作者:贺小珃(文秀网2014.1.24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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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神情自若,挑眉道:“我也讲江氏家族,只是,我给你们讲个你们一定没听过的。怎么样?”女孩儿众醉独醒,不等他人开口,眼中自得。站起身,雍容雅步,裙角的绿纱随着她轻盈起身的动作掠起,春日街市柔柔的微风划过面上遮盖了半张脸的绿纱,隐约,巧笑嫣兮。
“这事儿吧,还得从头说起。话说,京城里头有个江家……”
☆、第一章·不赌不相识(上)
这还是得先从一个故事说起,准确点儿说,是个传闻。
有其人,至于是否真有其事,不得而知。
话要说到元定朝初期,皇城之外,快马约百里,有一城地,名曰广陵。若说这广陵一处,可谓官家富人、贩夫走卒多有聚集之地。鱼龙混杂,热弄繁华。亦有言道:政于皇城,享于广陵。更甚,华灯初上夜色降临之时,繁闹鼎沸每至深夜。稍有些钱财权势的,甚至平常百姓,对那广陵小城尽是心向往之。
再说这广陵城内,吃喝玩乐不乏有之,更有一处,不足为外人道,却心知肚明。名曰:醉声楼。
隐于广陵河畔,烟花巷中,一青楼所处是也。
——醉声。
听说过的,闻其所用,皆是嗤笑,不言而喻,低道其谐音:醉生梦死之意。去过的,只嘲其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大摇特首。这便要牵扯出一个人儿来。
在这醉声楼里头,有一女子。传闻,这位女子相貌是出了奇的美艳,见所如狂,姓贺,名嫽儿。据说,贺嫽儿此人,原是江南一处府里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只是身世坎坷,后来家族败落,便流落至此。可虽处烟花之地,这位贺小姐却依旧固守清白,只卖艺不卖身、只弹琴不谈情。往往台上一帐青纱遮盖,琴声自始传出,岸边河风轻拂,若隐若现。
亦有手脚不尊重些的,恨不得上台一见佳人。可往往不是被人打了下去,就是不知又被塞进哪位美人儿的温柔乡里头去不知其味。总之任是谁也没见过这位美人儿的芳容。因而,再美亦不过传闻罢了,听听便罢。可纵使如此,每每贺嫽儿伴琴献艺之时,总是座无虚席,台下的有为美人儿的登徒之子,亦有为琴声的文人雅客,皆为其倾倒。一座更是被卖到了几千两银子的价位,令人咋舌。
如此,醉声之意便呼之欲出,醉的是她贺美人儿的声儿——琴声。
只是这样好的光景不出两年,这位贺小姐便不知所踪,至今无人知其去向,只听说那贺嫽儿离开前一晚,在醉声楼河畔留下一曲,直到此时,听过的没听过的、真听过的假听过的,均是啧啧其味,半晌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怕是只能意会不得言传。正可谓绕两三不绝于耳的袅袅之声,十几年来无人赶越。
但可惜,贺嫽儿走后并未留下琴谱,此曲在那后亦伴随着贺嫽儿的销声匿迹而永世无法再奏。
至于那“醉声楼”,老鸨换了一代人,后来也捧上过几个唱曲儿的,恰到好处的靡靡之音,虽不及众人心目中那传闻中的贺嫽儿,可模样儿功夫亦皆是上等,因而勉强存活至今。
“还有那贺嫽儿,据说呀……”
彼时,客堂满座,讲到精彩处,众人屏息。台上一身粗布衣裳的白脸说书先生叙叙说了一上午,口干舌燥,吊着众人的胃口冉冉茗了口茶,唾了嘴茶叶末子才说:“虽说那贺嫽儿走后,无人知晓她的去向,只是据那醉声楼的老鸨说,她是跟她那青梅竹马的情郎跑了。你说人家守身如玉为谁呢?当真是……”
说书先生啧啧砸了砸嘴,一时间,席间众人配合的应声唏嘘。惋惜者有之,失望者有之。倚在门口趁主人不注意,也跟着蹭听了好半晌的小乞丐也跟着大摇其首,指甲缝里都吣了黑灰的手指头捏着不知哪位好心人赏的一把瓜子怡然自得。主人家见了连忙抄了扫帚就去赶,引得外头看热闹的娃娃尖笑着鸟兽群散。
茶社内,喧闹声沸腾开来,混杂着淡淡的茶香和人头攒动的热弄。瓜子壳儿、蜜饯果子唠唠撒了一地。
“都是些陈词老调,能有多少个传闻给他们瞎掰扯,当真没什么新鲜的。”面前儿满满一青瓷壶的滚烫茶水早已冰凉,坐在末位的青衣男子打了个哈欠,清晰的睡痕红印在隽秀的鹅蛋脸上突兀明显。男子随手拨弄开面前堆成山的胡桃壳,缓缓睁开雾蒙蒙的铜铃眼:“木兰,咱走吧?怪没意思的。”
他偏头看了一眼正听得欢的粉嫩丫头,见丫头看都不看他,摇了摇头:“少爷,走什么呢?难得出来一回,人家讲的正精彩,咱再听会儿吧。”
“哪儿精彩了?”男子看起来比女子还白的双手拂了拂襟前洁净的青绿色衣领,举手投足更显俊朗。大眼轻轻扫过堂上神气活现的说书人,清越的嗓音了然于胸:“自古英雄美人,再有就是红颜书生。再凄美的爱情故事也不过如此。轰轰烈烈、青梅竹马,又如何?再不济你侬我侬上几年。平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了此一生,又或者心猿意马容颜不在。再耐听些的,女人为了男人丢了性命,男人看似记了一辈子,带到坟墓里头,是不是也挺催人泪下的?”
“少爷……”被男子叫做木兰的女子樱桃小嘴不情愿的看向他,轻巧的一瞥。
“兄台见解是有趣。在下冒犯,无意听来,却又觉略有不足之处。”身后一记柔和的嗓音响起,玩味十足。男子眼中划过一抹有趣,循声回头。只见方才开口的男人一身蓝衣立在他身后,眉宇轩昂,看起来长了一副弯弯笑眼。乌黑的束发下干净柔和的方正脸儿,瞧着约莫二十几岁的年纪,只是嘴边延长的两撇小胡子又让人猜不透年龄,却和谐的顺眼。
男子看似无意的打量,余光瞥过那人手上徐徐拨动着的碧玉扳指,眼睛一亮,随即起身抱拳,面相正经,语吸却是与容貌一样的慵懒:“哦?那公子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蓝衣男人抬手和善回了个礼,目色精亮,字字铿锵置地:“不敢当。鄙人不才,只记得古人书中所说,相濡以沫、执手偕老,又有夫妻之间同舟共济、风雨同舟。想来,与方才兄台所言有悖,不知兄台何解?”
“公子所言极是。”男子眉眼一挑算是默认,面上显然不屑,淡淡说道:“只是在下也曾听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之句。自古故事名言,何其之多。倒比公子之句,更扣人心弦呀。”
“那依兄台之言,在这世上,竟是没有夫妻至情之人了?”蓝衣男子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问道。
☆、第一章·不赌不相识(下)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男子喃喃念着,啪的打开手中镶了梅花傲雪图的檀木折扇转了一圈儿,颇有几分花花公子的作态,轻笑:“公子没听说过?”方才唤作木兰的女子挤眉弄眼的拽了拽男子,男子却好像来了兴致,起身几步走到蓝衣男子面前,不答,反问:“公子若是不信,抑或不如,咱们打个赌?”
蓝衣男子恭然俯身,眯眼看向走近过来的男子,盯着男子的耳珠处,川型眉头肃然一蹙,很快做了个请的手势:“兄台请说。”
此时,方才兴致勃勃听那说书先生半真半假眉飞色舞的堂上客人,注意力也被现下面对面站在末排的二人吸引过来。霎时间,大多抱着看热闹的心理围拥着两人,作势竟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反倒其二人,一个转着袖中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眉眼带笑,一个轻轻晃摇着折扇神态惬意。
“少爷!”木兰拽着男子的轻纱袖口低呼:“你就别惹事儿了,若是让老爷知道了,那……”
“你不说我不说,老爷能知道?!”男子用只有其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暗使了狠劲甩开了木兰的束缚,闪烁着大眼扫过众人,愈发兴起:“那咱们不赌别的。我就在这茶社里头随意挑出一人来。若是家里头只有一房夫人,又或者,他当真与他任何一房夫人有执手偕老不离不弃之心,就算我输。反之,便是你输。如何?”
蓝衣男子低眉一想,笑的时候嘴上的小胡子也跟着上扬:“兄台这赌竟是有趣。也好,那咱们赌什么?”
“就赌……”男子眼风来回一扫,自得满满,伸手一指,看向外头的多是叫人足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射箭摊子,笑道:“你若赢了,我便请了你今儿的茶水钱,再欠你一顿聚华庄的酒菜。不过你若输了……你就帮我把那个摊子上的碧玉簪子给我射下来。你也不算吃亏。如何?”
“那便随兄台的意。”蓝衣男子笑笑点了点头。
男子看了他一眼,眉眼轻挑,就近转身走到一位大约四十几岁的男人面前,弓着身子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且问这位公子,家中妻妾几何?”
男答:“一妻,两妾。”
“哟,当真看不出来嘛。”男子轻笑,折扇一合,语气不无讥讽:“公子几时娶的妻?妻子进门前,可有纳了妾?可有儿有女?”
“这……”男人粗矿,男子几句话一问便面红脖子粗的哑然,又在众人的目色下有些手足无措,半天才羞极嗤道:“这关你什么事?!”
“是是是,这不关我的事儿。是我多嘴了。”男子不怒反笑,连连点头。说话间便绕到了那男人身边的女子面前儿,嗅了鼻子馨香一脸的满足作态,享受的摇了摇头才说道:“哎哟,这位小姐是公子的哪房太太?长得可真好看。方才那恩爱模样儿当真是羡煞旁人的。只是……”男子状似犹疑蹙眉:“只是这身板模样儿倒是跟先前儿醉春楼的头牌姑娘有些相像。我记得,叫个什么来着?”
“秋……秋葵?”亦有好事者应声,言语更带嘲弄。
“哎对了,秋葵!我怎么就给忘了呢。那位公子也是醉春楼的常客吧?!”男子猛地一拍扇骨,踮起脚尖看向其人。身旁两位早已羞得不知所云。在座亦是男子居多,平日里荤黄段子不忌,更见男子比那说书先生还要俏然的模样儿,一时间没脸没皮的哄堂大笑。
“是吧?秋葵姑娘?”
男子再回头,只见方才还与他争辩的那位公子不远处的背影,忍不住嗤的笑开,连忙叫嚷道:“哎!公子,我要那个簪子,碧色儿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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