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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冰语-焚歌-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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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略懂一二。”
  雪狐已经能断定,这桩事必与那个人有关,如此诡异离奇的咒术,必不是贺兰一族所能操控得了的。
  阿彩听见雪狐如此说,眼睛骤亮,“真的?雪狐哥哥,你真的有办法么?”
  雪狐笑眯眯睨她,“小阿彩,我哪时候骗过你?不过,照你描述来看,即使是知道解咒之法,也许关键还是在拓跋元邺的身上,也就是……锁玉分离。我亦需回去想想办法。”
  阿彩用力点头,看了看天色,说道:“雪狐哥哥,那就拜托你了,我出来太久,不定拓跋元邺起了疑心,须得回去了。”
  雪狐点了点头,又说:“小阿彩,你当真不随我去见陛下?”
  阿彩怔了怔,慢慢垂下眼帘,“雪狐哥哥,阿彩已非昨日阿彩,有些事情,已经太迟了……况且,我一心只想救义父,其他事情不带多想,就当,是我负了他罢。”
  雪狐叹一口气,不再逼她,说道:“如此,小阿彩,我再给你些护身的东西,你必要多加小心。”
  雪狐进里屋取来一枚银钻指环,精巧细致,将星钻轻旋,却弹出极尖利的细针。他将指环收复原型,戴到阿彩的手指头上。又给了她几粒珍贵丹药,能解除体虚恢复内力的解药以及其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丹药。

  完了拍拍她的肩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寻到办法会再来,你自己小心。”
  阿彩点头,带着苏醒过来依旧茫然不知何事的梓萍和侍卫离开。
  雪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出神,这小丫头,还真是在难为自己。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何偏是磨难重重呢?但愿解决完这件棘手的事情,这对别扭的有情人从此能幸福相守。
  
  回到王府,天已黑透,料不到拓跋元邺竟提早回府,正阴沉着脸,发散人马出去找她。看见阿彩回来,似是松了一口气,但脸色也不见好转。
  阿彩以为他会当场朝她发火,可拓跋元邺却不发一言,执起她的手,大踏步往屋里去。
  进了屋,阿彩甩开他的手,“你真打算一辈子将我关在这府中?我不过是回晚了些许,值得您如此小题大做么?”
  “假如有必要,关你一辈子又如何!”
  “那算了,随您喜欢。”阿彩生怕会忍不住与他冲撞起来,她不能连这一点点的自由都失去了,
  拓跋元邺说完也后悔了,也许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暗地里去查清楚便是了,犯不着和她起冲突,转头吩咐侍从送上晚膳。
  两人相对无言食不知味,没吃几口阿彩便说饱了,让梓萍备了热水沐浴。
 
  汤浴热气弥漫,雾霭迷蒙。
  身体滑入池底,闭上眼睛,整个世界瞬间便清静了,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乱无序。
  如此烦躁不安,俱是因为那个人,他来了,他就在邻近的城镇。雪狐说他伤势尚未痊愈,却是不顾一切为她而来。她想见他,想他想的心肺都攥成了团,哪怕就偷偷看一眼,知道他当真安好,她便可安心放手了。
  看一眼,也只能是奢望了吧……
  哗啦啦水声响起。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从水底捞了起来,“蠢女人!你在做什么?想把自己淹死么!”他寒着一张脸。
  她冲口而出,“淹死了是不是很合你的心意?”今天,果然失了冷静……
  “啪——”她被大力丢掷回水中,晃晃悠悠沉了下去。
  拓跋元邺转身大步离开浴池,他若是还管这个女人的死活,就是作践自己!
  该死!他清晰听见自己心口无序的慌乱。
  粗暴地再次将那个该死的女人捞起来,粗暴地吻她。好吧!她想要窒息对么?那也只能死在他怀里。
  热吻升级,男人的欲望愈见浓烈,肢体纠缠,身体的摩擦,渴望如同出笼猛虎。
  女人轻轻推拒,“我很累,不要好么?”
  他用力抱紧了她,深深呼吸,“好……”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字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复而闷着声音叹气。
  他认输了。
  
  阿彩不明白拓跋元邺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他已经不再限制她的行动,虽然只是在凤城范围,虽然步步有侍卫跟随,但也总好过困守牢笼。
  时日过得何其快,转瞬入秋了,小蓝带来的信条中,哥哥已是越发不耐,暗自调集兵马。雪狐这一去又音讯全无,阿彩不免焦躁起来。
  趁着拓跋元邺心情好的时候,试探问道:“皇叔,你若救父皇醒来,我便永远安心留在你的身边,平息一切干戈,如何可好?”
  拓跋元邺定定望住她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心底,验证她这话的诚心,“我该相信你的话么?我的王妃。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彩又问:“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或许,等我完全相信你的时候。”他这话说得倒像句玩笑。
  “倘若你一直都不相信我呢?”
  “我的王妃,那就是因为你做得不够好。”

  无奈,拓跋元邺的戒心深重,果然不会轻易卸防。
  成日百无聊赖在大街上晃荡,身后紧紧跟随数名侍卫,她瞥一眼他们,又瞪一眼。那些个冷面孔完全无视,板着脸的神态简直个拓跋元邺的翻版。看见就想拿鞋底拍过去。
  阿彩走路不长眼,心神恍惚的结果就是一头撞到别人身上。
  她说了声抱歉,拐个弯就要走,被人喊住,“这位小姐,瞧您心神不定,必是有心事,不妨来看看我们北域最神秘的水晶塔罗测命,很神奇的哦,保准您驱凶避劫,心愿达成。只用十两银子噢!”
  靠!抢钱啊——
  阿彩打眼看去,是个褐发碧眼撇着小胡子的外族人,指着身后的大型马车,马车上驮着一顶有十数尺见方的玄黑穹顶帐幕,“尊贵的小姐,要不要看看,说不准不收您银两,如何?”他手掌摊直,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阿彩赫然看见他手掌心印着一朵小小的黑玫瑰。
  一怔,顿喜。
  却故意板起个脸说道:“真有这么神?那本姑娘就去试试,若不灵验可要拆了你的摊子。”
  小胡子外族人咧开白牙,笑嘻嘻说道:“小姐一试便知。”
  阿彩迈步进去,几名侍卫便要跟上,阿彩一挥手,怒道:“这么小地方,你们都进去,我还往哪儿站!”
  小胡子外族人亦搭话,“几位兵爷若一同进去,那小姐就测得不准了,水晶小屋只能一次测一人噢。”
  那几名侍卫环视看了看,马车路中间,四周并无妨碍物,于是一人一角,守住了帐幕。

  阿彩撩开三重黑帐垂帘,进去便见四周水晶闪烁,如夜星璀璨,一名高大男子站在眼前,穿着宽大的巫师黑袍,连襟帽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想开口。蓦然便被那人拉了一把,一头撞进他的怀中,倏地口唇便被一种柔软用力堵住。
  她刚试图挣扎,鼻尖划过清幽莲香,顿时全身瘫软,胸口源源不绝涌上酸涩,冲到眼眶,无法控制地坠落……
  他将满满的思念灌注在唇齿中,婆娑辗转,她的额头,她的眉心,她的眼睛鼻头,她柔软丝滑的唇,无一不是思念。
  泪水沁入舌尖,化开揪心的痛疼。
  他一愣,轻轻放开她,“彩儿,我的彩儿,你不要哭……”
  他的声音唤回了阿彩的神智,她一低头,捂上自己的嘴唇,眼泪溢满指头。
  “不要,你不要碰我……”很脏,她说不出口那两个字。
  “彩儿,你为何不愿见我,我来晚了,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落到这般境地,我们离开这里吧。”他贴着她的耳畔,小声说着,双手却一瞬也不肯放松。
  没法想象,独自一个人的她,究竟遭遇到了什么。无论是什么,都是他的错,他不该让她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困境。
  他要带她离开。
  阿彩在他的怀中不敢大力挣扎,小小的帐幕中,水晶光芒萦绕,璀璨星沙氤氲在拥紧的恋人身上,仿如入了梦中幻境。
  可这不是幻境,他双手捧起她的脸,让她望住自己。这般温柔的蛊惑使得她仿佛着了魔。星沙辉映中是他倾城的容颜,早已烙印在心底,无一不熟悉的面容,真真切切触得到,摸得着。
  他抚着她的脸,细致而珍惜,眼底是深沉毫无掩饰的疼惜爱恋。如同过往每一次的凝视,都会令她怦然心动,无法自拔。
  即使再沉醉也无法忽视现下的处境,阿彩定了定神。思忖着,莲若是执拗起来,必会阻止她的计划,他才不会管她有多少苦衷,必会狠心将她带走。
  她一如往常的习惯,双手环上他的腰,脸也贴上胸膛,呵,爱死了这种感受,简直让她说不出来欺瞒他的话。
  可是不能不说。
  “莲,你别担心我,我只不过是拓跋元邺的人质,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只需拿到解咒的法子,马上就随你离开,可好?”
  温柔的手指头揉搓着她的后脑勺,他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固执得很。”
  “莲——”她抱着他紧了紧,莲瑨对她软腻的哀求简直无法拒绝。
  此时,外边的侍卫等了许久,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在外头催促道:“殿下,申时已过,请及早回府吧。”
  阿彩忙大声说道:“知道了,别扫了本宫的兴致!”
  复而又埋首他的怀中,“莲——”
  莲瑨犹豫片刻,握着她的手指,取下指环,弹出细针,将细针抹上一层透明液体。
  “拓跋元邺从小服食灵丹,寻常毒物迷药均不能伤他分毫,这针里的抹的药液极是厉害,见血全身麻痹,可对于拓跋元邺来说,大概也只能麻痹不到两刻钟。”
  阿彩说:“我不是要杀他或是麻痹他,我是要解咒之法,若他死了,勾玉亦化为灰烬,不就前功尽弃。”
  “彩儿,二十余年前,贺兰家曾于北域教皇家族有恩,这咒术名为‘血殇’,乃是教皇为贺兰氏所施之咒。雪狐四处找寻不到其踪迹,仅在星罗宫中寻到其手本札记。札记所述,解咒之法只有一句话,‘玉以心养,是为血殇,玉噬心魂,是为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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