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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底扬尘-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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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兄似有预感,他不为咱们所用,恐怕会坏咱们的事,让他逃掉是一大失策。”
“哼!兄弟负责将他清除掉。”
“你?算了吧,兄弟,你接下不……”
“哈哈,施兄,世间有许多事,并不是凭武力便可解决的,碰上武艺高强的人,宁斗智
不斗力。施兄,交给兄弟啦!如果你说的两位隐世高人能赶来,要这人何用?”
方士廷拒绝与蒙面人合作,一口气奔出里外,心中逐渐冷静下来了。在他的心目中,从
未打算向高桥村的人报复,没料到在高桥村附近竟然有不少寻机向高桥村下手的人。
他既然来了,势必卷入旋涡,日后万一出事,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嫌疑。
“我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他想。
他打算明天一早离开,但又委决不下。
龙飞曾经到过他的家中,也曾在桐城潜伏,但并未打扰他家的安宁;他对龙飞颇为心
折。因此,他也没打算至高桥村骚扰。
可是,有人却打算用绝户计向高桥村下手。
回到店中,他心中天人交战。想起了村中的老少妇孺。他感到热血沸腾。
“我得去警告他们。”他断然下了决定。
他准备午膳后启程,不走东关驿。而走捷径,可以少走五六十里路七十余里一下午尽可
赶到。
近午时分,房门被拍得一阵暴响,有人在外面叫:“开门!开门。”
他警觉地佩上了剑,拉开了房门。
门外是一名店伙,四个皂衣公人,声势汹汹地抢入,大声呼喝道:“查店的,快取路引
来查看,快!”
他取出路引递过,不住打量这四名公人。上面看不出破绽,下面便不对了,四个人皆穿
了雕花快靴。
公人的靴,北方是全皮宜缝靴,质料粗劣,保暖而不雅观。南方,一律布靴,如果穿
错,那是犯禁。
他不动声色,静候发展。
为首的公人虎目炯炯,虬须戟立,壮实得像一头大枯牛,带了铐链与铁尺,展开路引
问:“你叫方大郎?”
“不错。”他沉着地答。
“官司你打定了。”公人沉声叫。
“打甚么官司?”
“昨晚火珠山下尤家小院出了人命,夜盗杀人劫财,掠走了大批金银,临行曾自称是方
大郎所为,警告尤家小院的不许报官。”
“哦!这贼未免太笨了。”他沉静地说。
“哼!他不笨,而是自命不凡,阁下,你就是方大郎么?”
“在下叫方大郎,但不是做贼的方大郎。”
公人取下铐链,沉声道:“你可以到大堂上申诉分辩,你被捕了。”
他暗中戒备,沉着地问:“公爷是奉命逮捕在下么?”
公人不知是计,信口道:“不错,上命所差,奉命逮捕你归案。”
上来两个人,便待动手架住他。
他扫了两人一眼,喝道:“且慢!在下……”
“你到公堂……”
“先不管公堂,拿来。”他向为首的公人伸手。
“拿什么来?”
“县大人的提堂火签,捕人的拘牌。”
公人一怔,沉下脸道:“奉县大人面渝拿人,来得匆忙,不会带有拘牌。你这厮敢拒
捕?”
他将双手伸出,说:“草民岂敢拒捕?好,跟你们到公堂走—遭。”
公人镑链—扬。迅疾铐向他的双手。
左右两公人袖底光芒乍现,匕首伸向他的两胁。
他疾向前冲,仅见人影疾闪,“咯啦啦”铐链暴响,人影疾旋。
店伙大骇,扭头狂奔出房而去。
有人被拖倒,原来是为首的公人。
“噗噗”两声,第四名公人被两拳击倒了。
两把匕首落空,方士廷旋身反扑,大喝一声,扣比了—把匕首的主人,扭身便摔。
“砰蓬!”匕首的主人被前空翻摔出,摔了个手脚朝天,有骨折声传出,原来手臂骨折
断了。
说快真快,在刹那间,凶猛快速的贴身肉搏险象横生。发生的快结束更快,四个人已倒
了三个。
最后一名公人大骇,扬着匕首作势上扑,厉叫道:“你敢行凶拒捕?罪加一等。”
他堵在房门口,一脚踏在为首公人的咽喉上,一手紧拉铐链,冷笑道:“罪加九等也无
所谓,本人敢作敢为。”
“你还不逃走?”公人叱喝。
他哈哈狂笑,说:“在下为何要逃走?要逃走的人是你们呢。”
“什么?你……”
“假冒公人,青天白日客店行凶,该当何罪?官司你打定了。这辈子你注定充军的命运
啦!运气如果不好,官府在你们身上搜出其他的大案,恐怕你们想充军也难如登天。听说知
府大人与阴县的县大爷,皆是有名的酷吏,你冒充公人落在他们手中,老天!在下真替你耽
心。如果我是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什么路?”
“自杀,不然将生死两难。”
公人急步向窗下抢,要跳窗逃命。
方士廷抓起几上的茶壶,掷出叫:“留下啦!阁下。”
“蓬”一声大震,茶壶在公人的后脑上开花,公人重重地摔倒在窗下。
房外人声鼎拂,店伙蜂拥而至。
方士廷将四个公人全部铐上,拖至屋角向外说:“店家,快请街坊与坊长来,这四个强
盗冒充公人,青天白日至店中抢劫,快将他们送官究治。”
店伙还不信公人是假的,怀疑的说:“客官,如果他们是真的公人,小店……”
“别傻,只要坊长到来,便没有你们的事了。”
“这……”
蓦地,窗外出现了三个青衣人。房门外,十余名店伙的后面。六名面日阴沉的大汉堵住
了后路,其中一名鹰目钩鼻的中年人喝道:“不许报官,任何人皆不许走动。”
方士廷冷笑道:“强盗的党羽来了,来得好。”
他脚下—紧,虬须公人嘎声厉叫:“饶命!饶……命……”
中年人排众而入,冷笑道:“放开他,阁下。”
“方某为何要听你的?”
“你非听不可……”
“阁下几个人敢在府中造反不成?”
“姓方的,你要放明白些。”
“方某明白得很。”
“你如果要将他们送官,你也脱不了身。”
“咱们走着瞧。”
“高桥龙家有人在城中,只要听说你是方士廷,想想看,你脱得了身?”
“你放心,方某在官府无案可稽。”
“别忘了龙家……”
“你们同样遭殃,而在下却一无所惧。”
“阁下,咱们好好商量。”中年人口气软了……
“商量?哼!你贵姓大名?是不是芳宛村的人?六指准提派你来的?”
中年人哼了一声说:“不必盘根问底,咱们谈交易。”
方士廷自然不愿见官打官司,冷笑道:“生意人千里奔波只为财,干做万做,没嫌的交
易不做;你说吧,方某看这笔交易是否有利可图?”
“放了咱们的人,咱们从此不干预你的事。”
“哈哈!在下从未怕事,这笔交易无利。”
“咱们告诉你龙飞的消息交换,如何。”
“这个……”
“不要迫咱们走极端,咱们向你赔不是。”
“这……好,阁下,交易做成了。”
中年人向店伙们厉声道:“你们听清了,贵店并未发生任何事,你们必须把今天的事忘
了,不然,贵店谁也活不成。只要透露丝毫口风,休怪咱们杀人放火鸡犬不留,听清了没
有?”
店伙们招子雪亮,怎敢反抗?一个个战栗着应允,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中年人赶走了店伙,方土廷也放了四个假公人。
中年人在床畔落坐,说:“龙飞已从杭州返回绍兴而来,沿途咱们皆派了眼线,他的举
动全在咱们的监视之中。
“好,姑且相信阁下的话。”他心中狂喜。
“方老弟,咱们重申前议,希望老弟与咱们衷诚合作,铲除云龙双奇。”
“不,在下自己找他算帐,决不假手他人。”他一口拒绝。
“方老弟,独木不成林,那龙飞艺臻化境,你一人对付他凶多吉少,不如……”
“在下也不弱,阁下可以走了,别忘了阁下你的诺言,少管方某的闲事。”
“方老弟……”
“出门掩上房门,在下不送了。”他下逐客令。
中年人不得不离开,沉声道;“老弟,失去这次机会,你将永远后悔。如果你回心转
意,请驾临芳宛村,咱们无限欢迎,告辞。”
“不送。”
送走了这群黑道小丑,他陷入沉思的境界。
龙飞快回来了,这消息令他忧喜参半,喜的是并未白来,忧的是这次即将见面,将有一
场空前猛烈,空前凶险的恶斗,胜负难以逆料,他尚无取胜的绝对自信。
摆在地面前两条路,他的意念开始紊乱。
一条路是向西走,迎向杭州,迎上与龙飞单独决斗,胜负不必挂怀,另一条路是走向芳
宛村,与六指准提那些人联手,胜算在握,报仇有望。
走那一条路?他心乱了。
直至午后,他仍未决定行止。
他想到高桥村示警,但却又因龙飞即将到来的消息而有所顾忌。据他所知,云龙双奇的
行踪飘忽如迷,神出鬼没,不动则已,动则快速绝伦。一夜中走三四百里路并非奇迹,今对
方措手不及防不胜防。万—龙飞就在这一两天中,兼程赶到,他前放高矫村示警,岂不自我
麻烦,自投罗网?只要有一个人认为他是六指准提的同党,后果之可怕,令他不寒而栗。假
使龙飞也向他家报复,那……”
最后,他带了一封书信,悄然从后门溜走,往小巷中乱钻,等到认为确已没有可疑的人
跟踪,方在府前街找到一名店伙,以卅两银子的高价,请店伙将信秘密送至高桥村,如能在
晚间二更前送到,而于次日午间赶回来的话,另赏银子二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店伙揣了书信立即登程,保证他可在二更之前将书信送到,府城
的人对高桥村龙家毫不陌生。
他返店结帐,带着包裹立即也就动身往西走,向杭州急赶。
到杭州只有—百三十八里,脚下加快些,入暮时分赶到毫无困难。
山城西北行,官道宽阔,旅客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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