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龙吟-第5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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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翻下来，一同又震起了大片焦黑尘土。

　　　　“刚才那一击我确实消耗很大，可是若那样便认为我是强弩之末的话，你的死期就到了。”李廷申银枪指地，大步迈向身前的一人一骑，微微扭动的枪尖上五只弯钩重现，泛着一抹嗜血的寒光。

　　　　另一头，步伐踉跄的成嵩缓缓起身站立，鲜血淋漓的右臂已是无力，只能靠着左手紧紧握住尚且毫发无损的兵刃，瞥了一眼倒下地上哀嚎，想要站起却又重新倒下的赤獠妖麟，不由神色有一丝黯然与悲哀：“你我并肩作战了这么久，恐怕今天将是最后一次了。”

　　　　而后，他望着李廷申，又扭头看了眼另一旁几乎陷入单方面屠杀的手下，猛然大喝了一声：“等一下！”

　　　　李廷申倒是应声停下了脚步，有些戏谑地笑道：“怎么了，想不成鼎鼎大名的狼牙骑魔将成嵩想要求饶了？”

　　　　一抹愤怒从成嵩眼中掠过，他低吼道：“我只有战死沙场的宿命，没有跪地求饶的可能。真没想到，本来狼牙四魔将已经下定决心归隐不问世事，可惜耐不住战乱下陛下的苦苦哀求，只好重新出山，结果竟然还没有真正上战场就面临了生命中的最后一战。也许是违背了当年的诺言，老天也饶不了我们四人。但是，我死在这里无怨无悔，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放过我的部下，还有我的坐骑。”

　　　　不等李廷申回话，另一边本身是一剑刺入对方咽喉的风韧扭手用剑柄敲在了那人额头上将其打晕，同时说道：“没问题。但是，我并不希望在以后的战场上再次看到他们。这一点，你能够保证吗？”

　　　　随着他发话，以剑七为首的剑侍们也是纷纷停手了，不再厮杀。然而，在剑七的双眸中却是闪过一丝狡黠。

　　　　其实，风韧一直都在等成嵩的这句话。不然的话，就这种实力的士卒再怎么依靠奇妙的阵法，又怎么可能抵抗得住无坚不摧的星尘泪和有剑魔亲自统帅的剑侍？

　　　　成嵩也是明白风韧话中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大声喝道：“全部给老子听着。本身，这一次再要你们放下家中的妻小儿孙出山，我已经是心有不忍。现在，我将下达你们这一生听到的最后一个命令。真正地回家去吧，再也不要过问战乱之时。朝代变更，帝国毁灭自古以来都是时代不可抵抗之力，凭借我们几人妄想颠覆，无疑是自欺欺人。谁要敢违抗我的命令再次踏足战场，他便不是我成嵩的兄弟！谁敢等会儿自杀，也是如此，听明白了没有？”

　　　　“是，将军！”所有士卒异口同声，包括那些倒下还在血泊中挣扎的重伤之人。

　　　　而在他们眼角里，都不约而同地闪烁着泪光。

　　　　又俯身将大镋插在地上，成嵩眼中带着怜惜之意地抚了抚赤獠妖麟的头颅，低声说道：“六十年前，你我首次相遇，阴差阳错下并肩作战，最后共同立于尸山血海中结下誓约。从那日开始，你我六十年来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但是那个誓约，今日作罢。你走吧，不要为我报仇，去过你本身应该的生活就好。”

　　　　赤獠妖麟合上了双眼，口吐人言：“老伙计，他们都可以离去，唯独我不能。我从出生以来便以为体质太弱而被父母抛弃，孤身游荡在山林中，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厮杀，侥幸活下来，以至于后来与你相见。此后的六十年，是我过得最痛快的岁月。若是你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同生共死吗？那边要一起到最后一刻才行！”

　　　　说罢，他浑身上下涌出一阵赤光，在众目睽睽下幻化为人形，也是一个强壮不逊色成嵩多少的彪型男子，裸露的上半身布满累累伤疤。

　　　　成嵩仰头一笑：“好！我一生无妻无子，有你这个老伙计陪着一同血洒沙场，也算不枉此生。那个小子，出枪吧！”

　　　　李廷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杀人一向要有人付钱才干，但是你们两个，可以破例一次。枪名乱云破阵，招名天攻。来吧，让我用最为依仗的枪法送二位前辈最后一程！”

　　　　枪出，矫若游龙，雷鸣电光与狂风同在。

　　　　成嵩重新持起大镋，与赤獠妖麟对望一眼后共同迎了上去。

　　　　银虹划过，李廷申矫捷的身形瞬时间已经换位到二人身后，重新指地的银枪枪尖上一滴鲜血坠落尘埃。

　　　　掠阵七式之七，暴雨梨花。

　　　　嗤！嗤！

　　　　两道血痕同时在二人咽喉上裂开，但是他们倒地之时的眼中却无丝毫遗憾之意。有的，只有欣慰与满足。

　　　　此生，无憾。

　　　　枪收，李廷申捂着头摇了摇，自嘲一笑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下手后却后悔的感觉，真是少见啊。好像又不是因为没人付钱的缘故，真是稀奇……”

　　　　看着那些扔掉兵刃的士卒去为成嵩与其余同伴收尸，风韧转身继续望向北面，淡淡说道：“我们也继续走吧。在罪魁祸首得到惩戒之前，不能再让无谓的杀戮继续发生了。纵使是各为其主，但是这样的悲剧我不想再看见！”

　　　　微风继续地吹着，血腥味久久无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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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重抵狼枭

　　　　距离成嵩陨落已经过去了五天，不知为何，这一路上就是话唠似的李廷申也不怎么发言了，更不要提去计较他已经被风韧砍掉了四成的报酬。

　　　　狼牙四魔将，已去其三，再加上护国皇兽三目天狼早就陨落，北庭的实力大为削弱。也可能是由于正面战场同样被晋轩的北伐大军步步紧逼，北庭境内已经是有些紧张得人人慌乱，兵力收紧全部涌现最后的帝都狼枭。

　　　　能够继续抵抗北伐大军前进的关卡，已经寥寥无几。更何况，甚至有不少北庭军倒戈。因为晋轩军中，可是有齐贤与拓跋决的存在，名声在外。

　　　　也得此相助，风韧一行人的继续前进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都称得上有些畅通无阻，竟然直接快走到了狼枭城下。不过这一路上所见的荒芜，也是让他们心中隐隐有些感到苍凉。

　　　　穷兵黩武的后果，便是黎民遭殃。北庭地处南大陆西北角，环境险峻乃四大帝国之首，外加有兽人部落虎视眈眈，整个国家的大半经济并没有用作民生，而是侧重于军事之上。这次一战的战前准备，是北庭数十年来的积蓄。

　　　　奈何，它对上的并不只是老对手晋轩，还有天勋与卡曼两个趁乱想要捞一把的帝国。以一敌三，开始时的突然性优势早已不再，剩下的只有苦苦挣扎。

　　　　帝国的崩塌，只是早晚问题。只可惜，每晚上一天，便会有数千上万人为之丧命。纵使晋轩自诩仁义之师，终究避免不了一路上的破敌夺关。对于一半以上的北庭将士而言，战争的对错已经无所谓了，他们想要做的只是保护自己的疆土不被敌国进犯，纵使这个国土很大的意义上并不值得他们去守护，也同样无怨无悔。

　　　　这就是沙场，这便是他们军人的宿命。

　　　　“距离狼枭只剩最后三十余里了，真是没想到路上会这么顺利。本身我还以为最后一员魔将也会叫我们提前碰上，看样子还是要等到最后的决战之时了。这五天倒是平静，除了被我们秘密斩首的三名北庭统军。”风韧坐在一个破旧的茶棚里，杯中茶水很是苦涩无味，可这也是附近能够寻得到的唯一休憩之处。

　　　　望了一眼很多逃避战乱涌向狼枭的黎民，剑七不由感叹道：“相较于这些人，我觉得晋轩的百姓幸福多了。至少，他们受到战争的波及小上许多。”

　　　　风韧冷笑道：“是吗？那是因为你达到晋轩之时，形势早已改变。要是一年多年北庭军抵达亚霆城下那会儿，你如何还能够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我听说，那一次保卫战足足打了两个月，双方死伤之数加起来超过了二十万，还不算很多累死、饿死的百姓。只是没想到，类似的情景这么快就回到了北庭自己境内。报应？只可惜不该惩罚这些无辜之人。”

　　　　他们说话之时都可以运起劲气隐藏过，寻常黎民肯定听不到，所以也毫无遮拦地诉说着这些。

　　　　突然间，外界逃难的百姓一阵慌乱，只见一支装束还算整齐精良的骑兵队疾驰驶来，扬起大片翻滚的尘土。竖起的那面旗帜风韧虽然不认识，但是也隐隐猜到有所不凡之处。

　　　　因为那个规格制式，和他当初在齐贤麾下天雄军中所见的很是相像。

　　　　这也是北庭最精锐的十二卫军之一。

　　　　然而，这些常日里本应高傲的将士们此刻却如同打了霜的茄子，一个个焉巴巴没有什么斗志，只是在领头者的带领下朝着狼枭而去。

　　　　望着远去的烟尘，风韧摇了摇头：“看样子，北庭又输了一仗。十二卫精锐，剩下的还能有多少。在大军到来之前，我们若是能够诛杀祸首，倒也可以免去许多无谓的死伤。只是这狼枭城，注定卧虎藏龙。”

　　　　李廷申闻言后默默地一言不发，自从昨天开始他就好像有些心神不宁，越是接近狼枭越是有些严重，时不时思索地走神。

　　　　剑七敲着桌子问道：“剑魔大人，我很好奇这一次你口中的祸首究竟是谁？”

　　　　风韧笑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明面上是北庭的帝皇，可是齐贤又和我说他的父皇早已被全力架空，是一帮主战派的疯子在二皇子的号召下发动了这一次的战争。可是，事实的真相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北庭方面突然多出来的那些来历不明的强者，之前那个小镇云集的兽人以及狼剑阁被剿灭，再加上晋轩皇宫里的疑案。这些种种，都表明着一切的背后应该是有一双黑手在操纵着。”

　　　　剑七点了点头：“你是说冥狱？”

　　　　“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能完全肯定。这里有一个人知道些，可是他不肯告诉我们。”风韧瞥了一眼李廷申，可是后者完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低头沉思着。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