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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婚的女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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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呀,把衣服挂起来好不好?”
“等一会儿,我难受。今天没烧洗澡水吧?在电车里我的脚被踩得一塌糊涂。”对子一边说一边把左脚伸出来宽松地坐着,露出脚掌心。布袜子也脱下来扔在一旁。
我没好气地说:“房子来了。”
“是吗?回去了吗?”时子右手按着草席稍稍转过身来,但没有瞧我的脸,说,“怎么星期天还来……”
“星期天怎么啦?”
“星期天不是跟对象在一起吗?”
“哦。”
“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一个小时以前吧。”
“是嘛。让房子烧洗澡水就好了。”
我有点气恼,沉默下来。
时子抱着和眼长衬衫站起来,把衣服挂在衣架上,一边说:“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呀?”一边把衣架挂在走廊上。
从饭馆叫来寿司,两人吃了晚饭。
睡前时子烧了一壶水拿到洗澡间擦身子,我听着里面没声音了,却老不见出来,便起身去看,只见她穿着睡衣呆呆地坐在梳妆镜前面,从镜子里看着站在她后面的我,说:“房子在这里化妆以后走的吗?”
“是吗?可能是吧。”
“我的一支口红没了。”
“什么?”
“被她拿走了。”
“不会吧。”我轻松地说,“下一次你给房子买一件雨衣吧。”
“雨衣?……口红还是被她拿走了。大概不是想偷,跟自己没有想要别人的不一样。只是,一看我用的口红,突然想要。女孩子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偷东西的毛病,可这孩子没这个毛病呀。”
“偷东西?”
“这孩子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没对你说什么吗?”
“说了。你到外面来……”
“拿走我的口红,也不适合她用,太老气……这种颜色,我抹可能嫌太鲜艳。”
时子把脸靠近镜子抹口红让我看,脸上的淡妆已经洗净,只有嘴唇鲜红,格外显眼。她抹的口红比平时的鲜艳。我一边端详一边说:“会不会掉到什么地方?”
“没掉下来。她把我没用完的口红拿走了。”
“行了。算了吧……”
我从身后把手放在时子的双肩上。她握着我的手站起来,走到走廊上还一直不放开。我一边在昏黑里走着一边感觉到她的口红。
“她都说什么来着?告诉我……”妻子撒娇似的说。
我把嘴唇贴在妻子的嘴唇上。
“别……”时子靠在我的胸脯上,说,“房子对你说什么话,我来猜猜看吧。她说,叔叔是不是不想和这第一个女人结婚?”
“混账话!”我在妻子脸颊上打了一个巴掌。我自己都感到惊骇,时子捂着脸,呼吸越来越急促。
“她最近对我就这么说的吧!对我……”
我赶快避开妻子的锋芒,转移话题:“今天房子谈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问你以前的婚姻生活幸福不幸福……”
“以前的婚姻?……她怎么说的?”
“好像耿耿于怀。”
“你呢?”
“别胡说!”我坚决否定,但转口又说,“可是,跟病人在一起……这种夫妻关系能维持多久呢?”
“我不愿意听。”
“能维持多久?……”
“到死。”
“到死?”
“对。到死为止。”
她冷酷的叫喊使我浑身颤抖。
“对一个快死的病人?……”
“就是这样。”
五
女儿就要结婚,她希望自己在纯洁的幸福中生下幸福的孩子,于是追溯到自己的出生。自己是否在父母亲幸福的婚姻中纯洁地诞生?她的这种心态无疑证明着自己的男人的忠诚真挚。
房子对自己乳头的扁小担心,想了解受孕时的母亲心理,都说明她希望以纯洁完美的身心去完成婚姻。即使由于母亲的关系,房子和我互相对抗互相敌视,不管怎么说,毕竟有缘相遇,我必须关心爱护她,作为母亲,时子对女儿的结婚表示祝贺;如果我无动于衷,恐怕房子心情也不舒畅。此时此刻,我必须设身处地为她着想。这种时刻,也许一生只有一次。我是与有过丈夫的女人结婚的,而且这个女人和前夫之间还有孩子,我并没有强迫妻子抹灭她的前夫和子女。我觉得那是枉费心机。
然而,当我设身处地为房子着想时,就觉得时子作为母亲对房子太冷淡。丈夫死后,时子就扔掉两个孩子离家出走,虽然有与小叔子关系不合以及其他的原因,但离开婆家、特别是与我再婚以后,比起其他同样与孩子分离的母亲,时子对两个孩子不是显得冷淡吗?当然。这种冷淡对于婆家、对于养父母,而且对于我也许是情分或者是义务,可我又想,时子的性格里就没有这样的东西吗?我就没有强迫时子这样做的意思吗?这可能也是奇怪地受到房子的纯洁的影响。
因为我们之间不生孩子,所以我向妻子提出想把房子收养过来。这是很早以前的事情。
“你也有私生子,干脆也一起接过来算了。”妻子开玩笑地把话岔开,“我是二婚,说不定你还是十婚、二十婚呢。”
妻子的意思是说男人到35岁还没结婚,在外面有私生子不足为怪。妻子这么一说,我倒回忆起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胡思乱想起来,说不定哪个女人生下我的孩子,也不告诉我,自己正悄悄养着呢。我过手的女人并没有妻子说得那么多。但是,再婚的妻子对初婚的丈夫的过去无法想象他过去的某一个固定的妻子,只能漫无边际地幻想虚无缥缈的女人,也许这对她具有以心灵的痛苦忘却自己弱点的作用。因为我对时子以前的婚姻没有刨根问底,时子也就对我的婚前的女人问题睁一眼闭一眼吗?只要把过去柔和地包裹起来,就不会在现在探头探脑地伸长出来。
但是,从房子对她所看到的池上老师日记的谈话中,我知道老师在和时子结婚以前一直有一个恋人,而且是趁着爱情的心灵尚未冷却、也为着不使爱情之心冷却,才想和别的女人结婚。时子知道这些吗?还是在与我结婚的时候早已忘却了呢?现在想起来,时子不太触及我婚前的女人问题,是否因为自己也有过去的创伤呢?以我现在的岁数来考虑,二三十年前的日本社会中一个虚岁只有19岁的新媳妇恐怕心理上一定还很幼稚单纯。我觉得那时候的时子又可爱又可怜,甚至觉得亲切慕恋。虽然不是我的新媳妇,而是别人的新媳妇,却产生也有点我的新媳妇一样怪异的错觉。是否年龄一大就变得迟钝了呢?没有嫉妒的感觉,却感受着爱情。池上老师婚前有恋人,19岁的时子大概只好忍气吞声吧。
恐怕还是岁数的关系,我看见别的男人的恋人或者妻子长得如花似玉,心里也平静如水,特别看到母女在一起的时候,如果女儿的相貌比母亲漂亮,我不觉得母亲在女儿面前相形见绌,而是觉得女儿为母亲锦上添花。孩子可爱,连母亲都可爱。真想对带着孩子的母亲表示自己的爱情。但是,直至现在才意识到,我的这种中年人的厚颜无耻里难道没潜藏着自己的妻子也有孩子这个因素吗?我提出要把房子收养过来,还让房子在不知不觉中很自然地出入我的家,却又在房子和我们夫妻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莫非我的心灵深处潜藏着对不起妻子的内疚吗?我之所以喜欢别的带孩子的女人,莫非因为下意识地把她们视为我所讨厌或者不容的时子的形象吗?我实在不擅长进行这样的心理探索。
“我老说把房子收养过来,这种说法不对。房子本来就是你的女儿。”我改口说,“现在把她领回来住,很快就要嫁出去。”
“不见得吧,说不定还早着呢。她才21呀。”
“你不是19岁结的婚吗?!”
时子没有回答,一边削梨一边说:“房子说自己要是结婚失败,那就无家可归了。这孩子,会这么想的。”
“说不定无家可归的好,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都够悬乎的。”
“不过,我觉得那样很可怜。”
“真到那个时候,让她回到这家里好了。”
“你要这么告诉她,房子该多么高兴。”时子动情地说,紧接着口气一转,平淡地说:“不过,房子大概不会来的吧,我也不愿意女儿出嫁以后被人家休回来。”
我默默地伸出手。时子把创好的梨放在我手上,冲我一笑,把手巾递给我,我擦了擦汗。我们两口子都非常爱出汗。
“房子希望我们过得幸福,所以她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恐怕都不会来扰乱我们的生活。”
我心想已经有所打扰了。但嘴里没说出来。
“不过,我总觉得房子对幸福婚姻的期待太大太强烈。如果那就是恋爱的话,简直就像信仰,而只要不是信仰,就会遭人背叛。”
“嗯。刚才提到年龄,我对房子说过,妈妈像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结婚生下你哥哥了。你知道房子怎么回答的?她说,不是的吧?妈妈是28岁结的婚,我大吃一惊,好像脸都红了。是啊,她能这样体谅我……房子可是一本正经说这话的。”
“还是19岁结婚那时候纯真可爱。到了28,性格变得乖僻起来,一个28,一个35,好像对人生差不多绝望了才结婚……”
“我可没有绝望。我有两个孩子,要是对人生绝望,就不结婚了。我比房子还要乐观。房子也好,清也好,寄居在叔叔家里当然也无可非议,可最近我想,他们为什么不休学出外干活去?”
“如果说房子的性格不是乐观型的,那是因为你把她抛弃了离家出走。现在房子的生活已经扬起希望的风帆,你应该做些什么,也算是对她的补偿,用不着顾虑我。”
“话是这么说,可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你现在来问我呀?”我苦笑一下。我想起曾经同样反问过房子。
“其实也许不一定非要做些什么。房子得到幸福,母女的感情就疏通了。”
我的回答从根本上说没有差错。时子作为母亲,以后通过某种形式表达自己衷心的祝福就行了。然而我不久对自己这种自鸣得意的回答开始反省、产生怀疑。时子和房子的母女感情的疏通不是自今日始,不是早就一直疏通着吗?这种说法显得天真。难道不是由于房子的养父母叔叔、我这个时子后来的丈夫这些第三者的阻碍才看不见心灵的沟通交流吗?另外,房子可能不认为双方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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