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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上)-第4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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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叙。宰相杜悰才其人,拟判度支,辞;又拟刑部兼御史中丞,固辞,乃免。久之,进左丞。性爱友,纠族百口,禀不充,求外迁。拟华州刺史,辄留中,为幸侍酬沮。后以太子少师致仕。 
  薰端劲,再知礼部,举引寒俊,士类多之。既老,号所居为“隐岩”,莳松于廷,号“七松处士”云。 
  敬晦,字日彰,河中河东人。祖括,字叔弓,进士及第,迁殿中侍御史。杨国忠恶不谐己,外除果州刺史,进累兵部侍郎。志简淡,在职不求名。周智光已诛,议者健括才,选为同州刺史,拜御史大夫。隐然持重,弗以私害公。大历中卒。 
  晦进士及第,辟山南东道节度府,与马曙联舍。于是,帅不政,法制陵颓,曙引大吏廷责之。吏负兼军职,不引咎,走诉诸府。牙将且十辈,方杂语以申吏枉,晦让诸将曰:“吏冒军名,公等不能诘,反引与为伍,奈何?”众愧谢,阖府咨美。擢累谏议大夫。武宗时,赵归真以诈营罔天子,御史平吴湘狱,得罪宰相。晦上疏极道非是,不少回纵。 
  大中中,历御史中丞、刑部侍郎、诸道盐铁转运使、浙西观察使。时南方连馑,有诏弛榷酒茗,官用告覂,晦处身俭勤,赀力遂充。徙兗州节度使,以太子宾客分司。卒,赠兵部尚书,谥曰肃。 
  晦兄昕、暤,弟昈、煦,俱第进士籍。昕为河阳节度使,暤右散骑常侍,世宠其家。 
  韦博,字大业,京兆万年人。祖黄裳,浙西节度观察使。博取进士第,浸迁殿中侍御史。开成中,萧本诈穷得罪,诏与中人籍其财,中人利宝玉,欲窃取去,博夺还,簿无遗赀。 
  回鹘入寇,以符澈为河东节度使,拜博为判官。久之,进主客郎中。时诏毁佛祠,悉浮屠隶主客。博言令太暴,宜近中,宰相李德裕恶之。会羌、浑叛,以何清朝为灵武节度使,诏博副之,擢右谏议大夫,召对,赐金紫。因行西北边,商虏强弱,还奏有旨,进左大夫,为京兆尹。与御史中丞嚣竞不平,皆得罪,下除博卫尉卿。出为平卢节度使、检校礼部尚书,徙昭义。卒,年六十二,赠兵部尚书。 
  李景让,字后己,赠太尉憕孙也。性方毅有守。宝历初,迁右拾遗。淮南节度使王播以钱十万市朝廷欢,求领盐铁,景让诣延英亟论不可,遂知名。沈传师观察江西,表以自副。历中书舍人、礼部侍郎、商华虢三州刺史。 
  母郑,治家严,身训勒诸子。始,贫乏时,治墙得积钱,僮婢奔告,母曰:“士不勤而禄,犹菑其身,况无妄而得,我何取?”亟使闭坎。景让自右散骑常侍出为浙西观察使,母问行日,景让率然对:“有日。”郑曰:“如是,吾方有事,未及行。”盖怒其不尝告也。且曰:“已贵,何庸母行?”景让重请罪,乃赦。故虽老犹加箠敕,已起,欣欣如初。尝怒牙将,杖杀之,军且谋变,母欲息众讠雚,召景让廷责曰:“尔填抚方面而轻用刑,一夫不宁,岂特上负天子,亦使百岁母衔羞泉下!何面目见先大夫乎?”将鞭其背,吏大将再拜请,不许,皆泣谢,乃罢,一军遂定。景让家行脩治,闺门唯谨。 
  入为尚书左丞,拜天平节度使,徙山南东道,封酒泉县男。大中中,进御史大夫,甫视事,劾免侍御史孙玉汝、监察御史卢栯,威肃当朝。为大夫三月,蒋伸辅政,景让名素出伸右,而宣宗择宰相,尽书群臣当选者,以名内器中,祷宪宗神御前射取之,而景让名不得。世谓除大夫百日,有他官相者,谓之“辱台”。景让愧艴不能平,见宰相,自陈考深当代,即拜西川节度使。以病丐致仕,或谏:“公廉洁亡素储,不为诸子谋邪?”景让笑曰:“儿曹讵饿死乎?”书闻,辄还东都。以太子少保分司。卒,年七十二,赠太子太保,谥曰孝。 
  性奖士类,拔孤仄,如李蔚、杨知退皆所推引。始为左丞,蒋伸坐宴所,酌酒语客曰:“有孝于家、忠于国者饮此。”客肃然,景让起卒爵。伸曰:“无宜于公。”所善苏涤、裴夷直皆为李宗闵、杨嗣复所擢,故景让在会昌时,抑厌不迁。宣宗衔穆宗旧怨,景让建请迁敬、文、武三主,以犹子行为嫌,请还代宗以下主复入庙,正昭穆。事下百官议,不然,乃罢,德望稍衰矣。然清素寡欲,门无杂宾。李琢罢浙西,以同里访之,避不见;及去,命贰其骗石焉。元和后,大臣有德望者,以居里显,景让宅东都乐和里,世称清德者,号“乐和李公”云。 
  弟景温,字德己,历谏议大夫、福建观察使,徙华州刺史,以美政闻。累迁尚书右丞。卢携当国,弟隐繇博士迁水部员外郎,材下资浅,人疾其冒,无敢绳,景温不许赴省。时故事久废,景温既举职,人皆韪其正。 
  弟景庄,亦至显官。 
  
列传第一百三 刘蕡 
  刘蕡,字去华,幽州昌平人,客梁、汴间。明《春秋》,能言古兴亡事 ,沈健于谋,浩然有救世意。擢进士第。元和后,权纲驰迁,神策中尉王守澄负弑逆罪,更二帝不能讨,天下愤之。文宗即位,思洗元和宿耻,将翦落支党。方宦人握兵,横制海内,号曰“北司”,凶丑朋挻,外胁群臣,内掣侮天子,蕡常痛疾。 
  太和二年,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帝引诸儒百余人于廷,策曰: 
  朕闻古先哲王之治也,玄默无为,端拱司契,陶氓心以居简,凝日用于不宰,厚下以立本,推诚而建中,繇是天人通,阴阳和,俗跻仁寿,物无疵疠。噫!盛德之所臻,夐乎其不可及已。三代令主,质文迭救,百氏滋炽,风流浸微,自汉以降,足言盖寡。 
  朕顾唯昧道,祗荷丕构,奉若谟训,不敢怠荒,任贤惕厉,宵衣旰食,讵追三五之遐轨,庶绍祖宗之鸿绪。而心有未达,行有未孚,由中及外,阙政斯广。是以人不率化,气或堙厄,灾旱竟岁,播植愆时。国廪罕蓄,乏九年之储;吏道多端,微三载之绩。京师,诸夏之本也,将以观治,而豪猾逾检;太学,明教之源也,期于变风,而生徒惰业。列郡在乎颁条,而干禁或未绝;百工在乎按度,而淫巧或未息。俗恬风靡,积讹成蠹。其择官济治也,听人以言则枝叶难辨,御下以法则耻格不形;其阜财发号也,生之寡而食之众,烦于令而鲜于治。思所以究此缪盩,致之治平,兹心浩然,若涉渊冰。故前诏有司,博延群彦,伫启宿懵,冀臻时雍。 
  子大夫皆识达古今,志在康济,造廷待问,副朕虚怀,必当箴治之阙,辨政之疵,明纲条之致紊,稽富庶之所急。何施革于前弊?何泽惠于下土?何脩而治古可近?何道而和气克充?推之本源,著于条对。至若夷吾轻重之权,孰辅于治?严尤底定之策,孰叶于时?元凯之考课何先?叔子之克平何务?惟此龟鉴,择乎中庸,斯在洽闻,朕将亲览。 
  蕡对曰: 
  臣诚不佞,有正国致君之术,无位而不得行;有犯颜敢谏之心,无路而不得达。怀愤郁抑,思有时而发。常欲与庶人议于道、商贾谤于市,得通上听,一悟主心,虽被袄言之罪无所悔。况逢陛下询求过阙,咨访嘉谋,制诏中外,举直言极谏。臣辱斯举,专承大问,敢不悉意以言?至于上所忌,时所禁,权幸所讳恶,有司所与夺,臣愚不识,伏惟陛下少加优容,不使圣时有谠言受戮者,天下之幸也。谨昧死以对: 
  伏以圣策有思古先之治,念玄默之化,将欲通天地以济俗,和阴阳以煦物,见陛下虑道之深也。臣以为哲王之治,其则不远,惟致之之道何如耳。伏以圣策有祗荷丕构而不敢荒宁,奉若谟训而罔有怠忽,见陛下忧劳之至也。若夫任贤惕厉,宵衣旰食,宜绌左右之纤佞,进股肱之大臣。若夫追踪三五,绍复祖宗,宜鉴前古之兴亡,明当代之成败。心有未达,以下情蔽而不得上通;行有未孚,以上泽壅而不得下浃。欲人之化,在脩己以先之;欲气之和,在遂性以导之。救灾旱在致精诚,广播殖在视食力。国廪罕畜,本乎冗食尚繁;吏道多端,本乎选用失当。豪猾逾检,繇中外之法殊;生徒惰业,繇学校之官废;列郡干禁,繇授任非人;百工淫巧,繇制度不立。伏以圣策有择官济治之心,阜财发号之叹,见陛下教化之本也。且进人以行,则枝叶安有难辨乎?防下以礼,则耻格安有不形乎?念生寡而食众,可罢斥惰游;念令烦而治鲜,要察其行否。博延群彦,愿陛下必纳其言;造廷待问,则小臣安敢爱死?伏以圣策有求贤箴阙之言,审政辨疵之令,见陛下咨访之勤也。遂小臣斥奸豪之志,则弊革于前;守陛下念康济之心,则惠敷于下。邪正之道分,而治古可近;礼乐之方著,而和气克充。至若夷吾之法,非皇王之权;严尤所陈,无最上之策;元凯之所先,不若唐尧考绩;叔子之所务,不若虞舜舞干。且非大德之中庸、上圣之龟鉴,又何足为陛下道之哉?或有以系安危之机、兆存亡之变者,臣请披肝胆为陛下别白而重言之。 
  臣前所谓“哲王之治,其则不远”者,在陛下慎思之、力行之、始终不懈而已。谨按《春秋》:元者,气之始也;春者,岁之元也。《春秋》以元加于岁,以春加于王,明王者当奉若天道,以谨其始也。又举时以终岁,举月以终时,《春秋》虽无事,必书首月以存时,明王者当承天之道,以谨其终也。王者动作终始必法于天者,以其运行不息也。陛下能谨其始,又能谨其终,懋而脩之,勤而行之,则执契而居简,无为而不宰,广立本之大业,崇建中之盛德,安有三代循环之弊,百伪滋炽之渐乎?臣故曰:“唯致之之道何如耳。” 
  臣前所谓“若夫任贤惕厉,宵衣旰食,宜绌左右之纤佞,进股肱之大臣”,实以陛下忧劳之至也。臣闻不宜忧而忧者,国必衰;宜忧而不忧者,国必危。陛下不以国家存亡、社稷安危之策而降于清问,臣未知陛下以布衣之臣不足与定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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