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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上)-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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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取明经初不限员。 
  十九年,大旱,德舆因是上陈阙政曰:“陛下斋心减膳,闵恻元元,告于宗庙,祷诸天地,一物可祈,必致其礼,一士有请,必听其言,忧人之心可谓至已。臣闻销天灾者脩政术,感人心者流惠泽,和气洽,则祥应至矣。畿甸之内,大率赤地而无所望,转徙之人,毙踣道路,虑种麦时,种不得下。宜诏在所裁留经用,以种贷民。今兹租赋及宿逋远贷,一切蠲除。设不蠲除,亦无可敛之理,不如先事图之,则恩归于上矣。十四年夏旱,吏趣常赋,至县令为民殴辱者,不可不察。”又言:“漕运本济关中,若转东都以西缘道仓廪,悉入京师,督江、淮所输以备常数,然后约太仓一岁计,斥其余者以粜于民,则时价不踊而蓄藏者出矣。”又言:“大历中,一缣直钱四千,今止八百,税入如旧,则出于民者五倍其初。四方锐于上献,为国掊怨,广军实之求,而兵有虚籍,剥取多方,虽有心计巧历,能商功利,其于割股啖口,困人均也。”又言:“比经绌放者,自谓抆拭无期,坐为匪人,以动和气。而冬荐官逾三年未受命,衣食既空,溘然就毙,此亦穷人之一端也。近陛下洗宥绌放者,或起为二千石,其徒更相勉,知牵复可望。惟因而弘之,使人人自效。”帝颇采用之。 
  宪宗元和初,历兵部侍郎,坐累,徙太子宾客,俄还前官。时泽潞卢从史诈傲,浸不制,其父虔卒京师,而成德王承宗父死求袭,德舆谏,以为:“欲变山东,先择昭义之帅。从史拔自军校,偃蹇不法,今可因其丧,选守臣代之。成德习俗既久,当制以渐,许成德之请则可,许昭义则不可。”帝不听。及王承宗叛,从史乃诡计以挠王师,兵老无功。德舆复请赦承宗,徙从史。后皆略如所料。 
  会裴垍病,德舆自太常卿拜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王锷繇河中入朝,求兼宰相,李籓以为不可,德舆亦奏:“平章事非序进宜得,比方镇带宰相,必有大忠若勋,否则强不制者,不得已与之。今锷无功,又非姑息时,一假此名,以开后人,不可。”帝乃止。 
  董溪、于皋谟以运粮使盗军兴,流岭南,帝悔其轻,诏中使半道杀之。德舆谏:“溪等方山东用兵,乾没库财,死不偿责。陛下以流斥太轻,当责臣等缪误,审正其罪,明下诏书,与众同弃,则人人惧法。臣知已事不诤,然异时或有此比,要须有司论报,罚一劝百,孰不甘心。”帝深然之。尝问政之宽猛孰先,对曰:“唐家承隋苛虐,以仁厚为先。太宗皇帝见《明堂图》,始禁鞭背,列圣所循,皆尚德教。故天宝大盗窃发,俄而夷灭,盖本朝之化,感人心之深也。”帝曰:“诚如公言。” 
  德舆善辨论,开陈古今本末,以觉悟人主。为辅相,宽和不为察察名。李吉甫再秉政,帝又自用李绛参赞大机。是时,帝切于治,事钜细悉责宰相。吉甫、绛议论不能无持异,至帝前遽言亟辩,德舆从容不敢有所轻重,坐是罢为本官。以检校吏部尚书留守东都,进扶风郡公。于頔以子杀人,自囚,亲戚莫敢过门,朝廷无为请者。德舆将行,言于帝曰:“頔之罪既贷不竟,宜因赐宽诏。”帝曰:“然,卿为吾过谕之。”复拜太常卿,徙刑部尚书。 
  先是,诏许孟容、蒋乂刊汇格敕,既成,上之,留禁中;德舆请出其书,与侍郎刘伯刍参复研考,定三十篇奏上。复检校吏部尚书,出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后二年,以病乞还,卒于道。年六十,赠尚书左仆射,谥曰文。 
  德舆生三岁,知变四声,四岁能赋诗,积思经术,无不贯综。自始学至老,未曾一日去书不观。尝著论,辨汉所以亡,西京以张禹,东京以胡广,大指有补于世。其文雅正赡缛,当时公卿侯王功德卓异者,皆所铭纪,十常七八。虽动止无外饰,其酝藉风流,自然可慕。贞元、元和间,为摚鹩鹨窃啤!
  子璩,字大圭,元和初,擢进士。历监察御史,有美称。宰相李宗闵乃父门生,故荐为中书舍人。时李训挟宠,以《周易》博士在翰林,璩与舍人高元裕、给事中郑肃、韩佽等连章劾训倾覆阴巧,且乱国,不宜出入禁中。不听。及宗闵贬,璩屡表辨解,贬阆州刺史。文宗怜其母病,徙郑州。训诛,时人多璩明祸福大体,能世其家。 
  崔群,字敦诗,贝州武城人。未冠,举进士,陆贽主贡举,梁肃荐其有公辅才,擢甲科,举贤良方正,授秘书省校书郎。累迁右补阙、翰林学士、中书舍人。数陈谠言,宪宗嘉纳,因诏学士:“凡奏议,待群署乃得上。”群以“禁密之言,人人当自陈,一为故事,后或有恶直丑正,则它学士不得上书矣”,固让,见听。惠昭太子薨,是时,遂王嫡,而澧王长,多内助。帝将建东宫,诏群为澧王作让。群奏:“大凡己当得则让,不当得之,乌用让?今遂王嫡,宜为太子。”帝从其议。魏博田季安以五千缣助营开业佛祠,群以为无名之献,不当受。有诏却之。进户部侍郎。 
  元和十二年,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师道既诛,师古等妻子没入掖廷,帝疑,以问群,群请释之,并还其奴婢赀产。盐铁院官权长孺坐罪抵死,其母耄,丐子以养。帝姡挥庵晕试紫啵憾裕骸氨菹滦伊淅希思辞彩冠椭迹粜氤鲭罚藜耙印!庇谑敲馑馈H悍财糇啵剿∪绱恕5鄢⒂镌紫啵骸疤苤剩灰嗄押酰”融考笆朗拢侗姘浴罚宰再蛹F湟坪危俊比憾裕骸拔耷椋北嬷烈祝挥星椋蚱畚焉笠病9士鬃佑兄诤弥诙瘛⒔蠓羰苤担云淠驯嬉病H舯菹略裣投危猿希乐苑ǎ蛉俗怨檎桓乙云邸!钡坭钙溲浴!
  处州刺史苗积进羡钱七百万,群以受之失信天下,请还赐其州,以纾下户之赋。是时,皇甫镈言利幸于帝,阴藉左右求宰相,群数言其佞邪不可用。既入对,及开元、天宝事,群因推言其极曰:“安危在出令,存亡系所任。昔玄宗少历屯险,更民间疾苦,故初得姚崇、宋璟、卢怀慎辅以道德,苏颋、李元纮孜孜守正,则开元为治。其后安于逸乐,远正士,昵小人,故宇文融以言利进,李林甫、杨国忠怙宠朋邪,则天宝为乱。愿陛下以开元为法,以天宝为戒,社稷之福也。”又言:“世谓禄山反,为治乱分明。臣谓罢张九龄,相林甫,则治乱固已分矣。”左右为感动。群以是讽帝,故镈衔之。帝卒自相镈。会群臣上帝号,镈欲兼用“孝德”为号,群独以为有“睿圣”,则“孝德”并见。帝闻不乐。会度支禀赐边士不时,物多弊恶,李光颜忧甚,至欲引佩刀自决,中外皆恐。镈奏:“边鄙无事,乃群鼓动,欲以买直,归怨天子。”于是罢为湖南观察使。 
  穆宗立,以吏部侍郎召之,劳曰:“我为太子,卿力也。”群曰:“此先帝意,臣何力焉?且陛下向为淮西节度使,臣起制草,其言有‘能辨南阳之牍,允符东海之贵’,先帝然之,则传付久矣。”俄拜御史大夫。未几,检校兵部尚书,充武宁节度使。群以其副王智兴得士心,不若假以节度,不报。智兴讨幽、镇还,藉兵逐群,群失守,左迁秘书监,分司东都。改华州刺史,历宣歙池观察使,进兵部尚书,出为荆南节度使,召拜吏部尚书。卒,年六十一,赠司空。 
  赞曰:圣人不畏多难,畏无难。何哉?多难之世,人人长虑而深谋,日惕于中,犹以为未也,曰:“吾覆亡不暇,又何以安?”故能举天下付之兴,畏之也。祸难已平,上恬下嬉,施施自如曰:“贤难得,虽无贤,尚可治也;佞可去,虽存佞,不遽乱也。”视漏弗填,忽倾弗支,偃然自慰曰:“我曷以丧?”故能举天下付之亡,不畏也。常人所畏,圣人易之;所不畏,圣人难之。观孝明皇帝,本中主,遭变可与谋始,持成不可与共终。崔群以为相李林甫则治乱已分,其言信哉!是扁鹊所以诮桓侯也。 
  
列传第九十一 贾杜令狐 
  贾耽,字敦诗,沧州南皮人。天宝中,举明经,补临清尉。上书论事 ,徙太平。河东节度使王思礼署为度支判官。累进汾州刺史,治凡七年,政有异绩。召授鸿胪卿,兼左右威远营使。俄为山南西道节度使。梁崇义反东道,耽进屯谷城,取均州。建中三年,徙东道。德宗在梁,耽使司马樊泽奏事。泽还,耽大置酒会诸将。俄有急诏至,以泽代耽,召为工部尚书。耽纳诏于怀,饮如故。既罢,召泽曰:“诏以公见代,吾且治行。”敕将吏谒泽。大将张献甫曰:“天子播越,而行军以公命问行在,乃规旄钺,利公土地,可谓事人不忠矣。军中不平,请为公杀之。”耽曰:“是何谓邪?朝廷有命,即为帅矣。吾今趋觐,得以君俱。”乃行,军中遂安。 
  俄为东都留守。故事,居守不出城,以耽善射,优诏许猎近郊。迁义成节度使。淄青李纳虽削伪号,而阴蓄奸谋,冀有以逞。其兵数千自行营还,道出滑,或谓馆于外。耽曰:“与我邻道,奈何疑之,使暴于野?”命馆城中,宴庑下,纳士皆心服。耽每畋,从数百骑,往往入纳境。纳大喜,然畏其德,不敢谋。 
  贞元九年,以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封魏国公。常以方镇帅缺,当自天子命之,若谋之军中,则下有背向,人固不安。帝然之,不用也。顺宗立,进检校司空、左仆射。时王叔文等干政,耽病之,屡移疾乞骸骨,不许。卒,年七十六,赠太傅,谥曰元靖。 
  耽嗜观书,老益勤,尤悉地理。四方之人与使夷狄者见之,必从询索风俗,故天下地土区产、山川夷岨,必究知之。方吐蕃盛强,盗有陇西,异时州县远近,有司不复传。耽乃绘布陇右、山南九州,且载河所经受为图,又以洮湟甘凉屯镇頟籍、道里广狭、山险水原为《别录》六篇、《河西戎之录》四篇,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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