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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新唐书(上)-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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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艺负其功,且贵重不少屈,秦王左右尝至其营,艺{疒只}辱之。高祖怒,以属吏,久乃释。时突厥放横,藉艺威名欲惮虏,诏以本官领天节军将,镇泾州。 
  太宗即位,进开府仪同三司。艺内惧,乃图反,诡言阅武。兵既集,称被密诏入朝,军至豳,治中赵慈皓出谒,遂据州。帝命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击之,未至,慈皓与统军杨岌谋诛艺,艺觉,执慈皓。岌居外,即攻之,艺败,弃妻子,从数百骑奔突厥。抵宁州,骑稍亡,左右斩之,传首,枭于都市。寿时为利州都督,亦及诛。 
  先是,济阴女子李,自言通鬼道,能愈疾,四方惑之,诏取致京师。尝往来艺家,谓艺妻孟曰:“妃相贵,当母天下。”孟令视艺,又曰:“妃之贵由于王,贵色且发。”艺妻信之,亦赞以反,既败,与李皆斩。 
  王君廓,并州石艾人。少孤贫,为驵侩,无行,善盗。尝负竹笱如鱼具,内置逆刺,见鬻缯者,以笱囊其头,不可脱,乃夺缯去,而主不辨也,乡里患之。 
  大业末,欲聚兵为盗,请与叔俱,不从,乃诬邻人通叔母者,与叔共杀之,遂皆亡命。众稍集,掠夏、长平。河东丞丁荣拒之,且遣使慰召。君廓见使,谬为欲归首者。荣轻之,因陈兵登山,君廓悉伏甲山谷中。荣军还,掩击,破之。又与贼韦宝、邓豹等掠虞乡,宋老生与战,君廓不利,保方山,老生列营迫之。君郭粮尽,诈请降,与老生隔涧语,祈请哀到。老生为感动,稍缓之,君廓一昔遁去。 
  高祖兵起,召之,不从。归李密,密不甚礼,乃归国。授上柱国、假河内太守、常山郡公,迁辽州刺史,徙封上谷,从战东都有功,为右武卫将军。诏劳之曰:“尔以十三人破贼万,自古以少制众,无有也!”赐杂彩百段。别下轩辕、罗川二县,破世充将魏隐,击粮道缑氏,沈米艘三十柁。 
  进爵彭国公,镇幽州。击突厥,俘斩二千,获马五千匹。入朝,帝赐所乘马,令自廷中乘以出,谓侍臣曰:“昔蔺相如叱秦王,目眦皆烈。君廓往击建德,李勣遏之,至发愤大呼,鼻耳皆流血,其勇何特古人哉!朕当不以例赏。”乃赐锦袍金带,还幽州。 
  会大都督庐江王瑗反,欲夺君廓兵以委王诜。君廓本绐瑗使乱为己功,乃从数骑候诜,留骑于外,曰:“闻呼声则入。”乃独款诜,诈曰:“有急变,当白!”诜方沐,握发出,即斩之,因执瑗。以功授幽州都督,瑗家口悉赐之,进左光禄大夫,赐帛千段。 
  居职不守法度,长史李玄道数以法绳督,猜惑不自安。会被召,至渭南,杀驿史,亡奔突厥,野人斩之。太宗顾前功,为收葬,待其家如初。御史大夫温彦博奏:“君廓叛臣,不宜食封邑,有司失所宜言。”乃贬为庶人。 
  
列传第十八 二李勣 
  李靖,字药师,京兆三原人。姿貌魁秀,通书史。尝谓所亲曰:“丈夫遭遇,要当以功名取富贵 ,何至作章句儒!”其舅韩擒虎每与论兵,辄叹曰:“可与语孙、吴者,非斯人尚谁哉!”仕隋为殿内直长,吏部尚书牛弘见之曰:“王佐才也!”左仆射杨素拊其床谓曰:“卿终当坐此!” 
  大业末,为马邑丞。高祖击突厥,靖察有非常志,自囚上急变,传送江都,至长安,道梗。高祖已定京师,将斩之,靖呼曰:“公起兵为天下除暴乱,欲就大事,以私怨杀谊士乎?”秦王亦为请,得释,引为三卫。从平王世充,以功授开府。 
  萧铣据江陵,诏靖安辑,从数轻骑道金州,会蛮贼邓世洛兵数万屯山谷间,庐江王瑗讨不胜,靖为瑗谋,击却之。进至峡州,阻铣兵不得前。帝谓逗留,诏都督许绍斩靖,绍为请而免。开州蛮冉肇则寇夔州,赵郡王孝恭战未利,靖率兵八百破其屯,要险设伏,斩肇则,俘禽五千。帝谓左右曰:“使功不如使过,靖果然。”因手敕劳曰:“既往不咎,向事吾久已忘之。”靖遂陈图铣十策。有诏拜靖行军总管,兼摄孝恭行军长史,军政一委焉。 
  武德四年八月,大阅兵夔州。时秋潦,涛濑涨恶,铣以靖未能下,不设备。诸将亦请江平乃进。靖曰:“兵机事,以速为神。今士始集,铣不及知,若乘水傅垒,是震霆不及塞耳,有能仓卒召兵,无以御我,此必禽也。”孝恭从之。 
  九月,舟师叩夷陵,铣将文士弘以卒数万屯清江,孝恭欲击之,靖曰:“不可。士弘健将,下皆勇士,今新失荆门,悉锐拒我,此救败之师,不可当。宜驻南岸,待其气衰乃取之。”孝恭不听,留靖守屯,自往与战,大败还。贼委舟散掠,靖视其乱,纵兵击破之,取四百余艘,溺死者万人。即率轻兵五千为先锋,趋江陵,薄城而营。破其将杨君茂、郑文秀,俘甲士四千。孝恭军继进,铣大惧,檄召江南兵,不及到,明日降。靖入其都,号令静严,军无私焉。或请靖籍铣将拒战者家赀以赏军,靖曰:“王者之兵,吊人而取有罪,彼其胁驱以来,藉以拒师,本非所情,不容以叛逆比之。今新定荆、郢,宜示宽大,以慰其心,若降而籍之,恐自荆而南,坚城剧屯,驱之死守,非计之善也。”止不籍。由是江、汉列城争下。以功封永康县公,检校荆州刺史。乃度岭至桂州,分道招慰。酋领冯盎等皆以子弟来谒,南方悉定。裁量款效,承制补官。得郡凡九十六,户六十余万。诏书劳勉,授岭南抚慰大使、检校桂州总管。以岭海陋远,久不见德,非震威武、示礼义,则无以变风。即率兵南巡,所过问疾苦,延见长老,宣布天子恩意,远近欢服。 
  辅公祏据丹阳反,诏孝恭为帅,召靖入朝受方略,副孝恭东讨,李世勣等七总管皆受节度。公祏遣冯惠亮以舟师三万屯当涂,陈正通步骑二万屯青林,自梁山连锁以断江道。筑却月城,延袤十余里,为犄角。诸将议曰:“彼劲兵连栅,将不战疲老我师。若直取丹阳,空其巢窟,惠亮等自降。”靖曰:“不然。二军虽精,而公祏所自将亦锐卒也,既保石头,则牢未可拔。我留不得志,退有所忌,腹背蒙患,非百全计。且惠亮、正通百战余贼,非怯野斗,今方持重,特公祏立计尔。若出不意,挑攻其城,必破之。惠亮拔,公祏禽矣。”孝恭听之。靖率黄君汉等水陆皆进,苦战,杀伤万余人,惠亮等亡去。靖将轻兵至丹阳,公祏惧,众尚多,不能战,乃出走,禽之,江南平。置东南道行台,以为行台兵部尚书。赐物千段、奴婢百口、马百匹。行台废,检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帝叹曰:“靖乃铣、公祏之膏肓也,古韩、白、卫、霍何以加!” 
  八年,突厥寇太原,为行军总管,以江淮兵万人屯大谷。时诸将多败,独靖以完军归。俄权检校安州大都督。太宗践阼,授刑部尚书,录功,赐实封四百户,兼检校中书令。突厥部种离畔,帝方图进取,以兵部尚书为定襄道行军总管,率劲骑三千繇马邑趋恶阳岭。颉利可汗大惊,曰:“兵不倾国来,靖敢提孤军至此?”于是帐部数恐。靖纵谍者离其腹心,夜袭定襄,破之,可汗脱身遁碛口。进封代国公。帝曰:“李陵以步卒五千绝漠,然卒降匈奴,其功尚得书竹帛。靖以骑三千,蹀血虏庭,遂取定襄,古未有辈,足澡吾渭水之耻矣!” 
  颉利走保铁山,遣使者谢罪,请举国内附。以靖为定襄道总管往迎之。又遣鸿胪卿唐俭、将军安修仁慰抚。靖谓副将张公谨曰:“诏使到,虏必自安,若万骑赍二十日粮,自白道袭之,必得所欲。”公谨曰:“上已与约降,行人在彼,奈何?”靖曰:“机不可失,韩信所以破齐也。如唐俭辈何足惜哉!”督兵疾进,行遇候逻,皆俘以从,去其牙七里乃觉,部众震溃,斩万余级,俘男女十万,禽其子叠罗施,杀义成公主。颉利亡去,为大同道行军总管张宝相禽以献。于是斥地自阴山北至大漠矣。帝因大赦天上,赐民五日酺。 
  御史大夫萧瑀劾靖持军无律,纵士大掠,散失奇宝。帝召让之,靖无所辩,顿首谢。帝徐曰:“隋史万岁破达头可汗,不赏而诛,朕不然,赦公之罪,录公之功。”乃进左光禄大夫,赐绢千匹,增户至五百。既而曰:“向人谮短公,朕今悟矣。”加赐帛一千匹,迁尚书右仆射。 
  靖每参议,恂恂似不能言,以沈厚称。时遣使十六道巡察风俗,以靖为畿内道大使,会足疾,恳乞骸骨。帝遣中书侍郎岑文本谕旨曰:“自古富贵而知止者盖少,虽疾顿惫,犹力于进。公今引大体,朕深嘉之。欲成公美,为一代法,不可不听。”乃授检校特进,就第,赐物段千,尚乘马二,禄赐、国官、府佐皆勿废。若疾少间,三日一至门下中书平章政事。加赐灵寿杖。 
  顷之,吐谷浑寇边。帝谓侍臣曰:“靖能复起为帅乎?”靖往见房玄龄,曰:“吾虽老,尚堪一行。”帝喜,以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任城王道宗、侯君集、李大亮、李道彦、高甑生五总管兵皆属。军次伏俟城,吐谷浑尽火其莽,退保大非川。诸将议,春草未芽,马弱不可战。靖决策深入,遂逾积石山。大战数十,多所杀获,残其国,国人多降,吐谷浑伏允愁蹙自经死。靖更立大宁王慕容顺而还。甑生军繇盐泽道后期,靖簿责之。既归而憾,与广州长史唐奉义告靖谋反,有司按验无状,甑生等以诬罔论。靖乃阖门自守,宾客亲戚一谢遣。改卫国公。其妻卒,诏坟制如卫、霍故事,筑阙象铁山、积石山,以旌其功,进开府仪同三司。 
  帝将伐辽,召靖入,谓曰:“公南平吴,北破突厥,西定吐谷浑,惟高丽未服,亦有意乎?”对曰:“往凭天威,得效尺寸功。今疾虽衰,陛下诚不弃,病且瘳矣。”帝悯其老,不许。二十三年,病甚,帝幸其第,流涕曰:“公乃朕生平故人,于国有劳。今疾若此,为公忧之。”薨,年七十九,赠司徒、并州都督,给班剑、羽葆、鼓吹,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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