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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9-忏悔录-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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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计划。晓得这个计划的,只有我的几个知己。我们相约严守秘密。在涕泣之谷中,我们爬着,唱着上升之歌。你又给了我们,锐利之箭,火红之炭,借以抵抗多嘴多舌之辈,借辅导的名义,使我们败兴失望;终于在爱的烟幕中,把我们像食物一般地吞噬下去。
你的爱情之箭,刺透了我们的心。我们把你的训话,铭刻在肺腑中。你使圣贤们弃暗投明,出死入生。他们的芳表,在我们脑海里,仿佛一把火炬,焚炙我们的颓惰,使我们不再感觉压迫我们向下的重力。我们深觉诡舌兴起的风波,不但不能熄灭这个神火,反若火上加油,越吹越旺。
你的名字扬声于普世,也该有依据我们的心愿和生活而歌颂的人们。那么,我以为,我不当等到暑假。可是,我的职业是个公开性的;假使我不待假期,立即离职,人家定要疑神疑鬼,啧有烦言,而我有钓名沽誉之嫌。揭露我的内情,任人批评,使我们的善顺,遭受诋毁,请问有什么益处?
那个夏天因我教学过度,染了肺病:我觉得呼吸很不方便;有时痛起来,简直使我无法发言,大概内部有破裂的地方。开始时我非常扫兴,怕永远被逼离职。就是能复原的话,短时期内,也难登讲座。可是,当我整天想到你是主宰,我的天主,你且知道一切,我就很愉快,因为从此我有了一个实在的理由,足以拒绝那些不识相的,只晓得为他们子弟的利益,来麻烦我的人们。
我欣然忍受这个时期;但我不知二十天后,真能过去么?可是,这种境况总是痛苦的。那个在重担下鼓励我的薪金,我已无所爱了。假使我不爱财,而又没有忍耐,那么,我要被压得透不过气来了。有些人,或是你的忠仆,或是我的亲友,会相信:我既充满奉事你的热忱,假使我继续教授雄辩学的生活,难免有罪。我不愿同他们多辩。可是,主,你是最仁慈的,在圣洗里,这种罪,和别的我的罪污,你没有全部予以宽赦么?
卷九第三章 凡莱公都斯的心理
我们的幸福,对凡莱公都斯是个烦恼,是个痛苦。为了他身受的种种顽强的束缚,他觉得不久会被摈弃于我们的小组之外。他虽不是教徒,他的夫人却早已领过洗。他所以不便和我们走同一的路线,他的妻子实在是一个大障碍。他理想中的入教之门,正是个难度的严关。
可是,他继续把他的屋舍,供我们无限制地使用。在那义人复活的日子,你一定会酬报他的。你已使他达到了他们达到的目的地。我们漫游罗马的当儿,他忽生了一场重病,病中他领了洗,终于一命呜呼。这样,你不但照顾了他,又照顾了我们。假使不是这样,想到我们朋友的深情厚意,而不能进你的羊圈,我们怎能不抱恨终天呢?
我的天主,我们感谢你,我们是属于你的。你的训导,你的抚慰,是最好的证据。在加西齐亚根的别墅里,我们摆脱了红尘,优游于你的圣域中。既许必践的你,一面赦免别墅主人此生的罪,一面领他登你的山,青葱肥沃的山,终得享春光明媚的天堂之福。
那个时候,凡莱公都斯很烦闷;内布利提乌斯却和我们同样地踊跃着。当时内氏还没有做教徒;他曾一度陷入那个危险学说的深渊里。它标榜圣子的肉身,不过是虚象罢了。不久,内氏就感觉不安。他虽一件圣事也没有领过,他已热烈地向真理追求。我们领洗归正后,没有多少时候,他就做了一个忠实的教徒。他留居非洲,守身如玉,在亲友中为你奔走。他立志感化了全家:就在那个时候,你召了他升天。
现在,他生活在亚伯拉罕怀中。不论这句话的注解怎样是的,我亲爱的内布利提乌斯,我良善的朋友,脱离了俗世之累,做了你的义子,现在生活在那里。对这样一个灵魂,这是惟一相对的乐土。关于这个乐土,他曾向卑微的我,才学浅陋的我,提出了一大堆问题。现在,他的耳已不近我的口了,他的神魂之口,已接近你的圣泉。在那里,在欢乐无疆的美景中,他可尽量吸领你的智慧。可是,我相信,他一定不会一醉如泥,甚至把我也忘掉了的。理由是简单的,如今他所见的你,岂不是常在眷念我们的么?
当时我们努力安慰凡莱公都斯,因为我们的归正,虽无损于我们的友谊,对他是件痛心的事情,我们劝他笃守夫妇之道。至于内布利提乌斯,我们鹄候着他加入我们的组织。这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已同我们很接近,且似已临决定性的阶段。最后,那个我久已渴望的日期,终于来临了:我乃引吭高歌:“我的心对你说过,我曾寻求你的光仪;你的光仪,我还要寻求它。”
卷九第四章 奥古斯丁在加西提亚根
我久想摆脱的职位,终于实现了。从此,我既恢复了我心的自由,又恢复了我口的自由。在我颂扬你的欢歌声里,我同我的亲友,向加西齐亚根别墅而去。我的文学天才,已开始为你服务,可是,如在一个刚到终点,气喘的赛跑员,在我同我朋友们的语录,和我对你的祈祷里,总还带些教师的傲气。就是在我致当时作客他方的内布利提乌斯,交换意见的书信里,也有这种气息。
你加给我的种种宏恩,尤其是那个时期内的一切,何时我有暇予以罗列呢?我正在检讨别的比较更重要的问题。主,这几天,在我回忆中,我很快乐地想到:你怎样运用一种神秘的刺激,压倒了我;你怎样犁平了我心内的高山大岭,你怎样正直了我的曲径,缓和了我的危险;你怎样用你的独生子,我们的救主,耶稣基督的名字,征服了我的内心,阿利比乌斯。在我的书信里,见到这个圣名,而忿愤不平的,不就是他么?他宁愿闻学校内断头柏的清气,不愿闻教会中,反抗毒蛇,救命之草的香味。
大卫的《诗篇》是信德之曲,孝爱之歌,最足以消除我人的傲气。主,我展诵的当儿,不知我向你作了怎样的呼吁!对于你的真情实爱,还是门外汉的我,正与阿利比乌斯在田野里,消磨我们的光阴。那时,我俩都还是保守。我的已年老的母亲,虽是个女子,但信心坚定,又镇静,又慈爱,又热心。是的,我念《诗篇》,我号声上彻于主,我觉得神火满腔。假使可能的话,我满望向全世界朗诵,以压制人类的傲心。实在,世界上,哪里没有这种歌声?谁能逃避你的薰炙?啊!我对摩尼派,痛心的抗议,是强硬的,棘手的。我又深责他们的疯狂,轻弃这种能恢复他们健康的妙药。“我公义的天主,我向你呼吁,你听了我的祷告;我在困难中,你鼓励了我。主,请你矜怜我,听我的祷告吧!”我满望,当我静读这第四首《诗篇》的时候,他们能潜立于一边,倾听我的声调,观察我的神情和它在我身上引起的一切。我说,我要他们暗暗地观察我,因为不是这样,他们会相信,我在念《诗篇》时的几句感言,是针对他们发的。实在,假使我觉得他们在旁观察的话,我一定不会说这样的话,也一定不会这样说的。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些向你台前飞去的呼声,是语出无心的,是为我自己的。
父,我怕,我战栗,同时,我觉得对于你的仁慈,满燃着愉快的希望之火。这一切,同时暴露在我的眼睛,我的声音之中,当你的圣神,和善地对我说:“人子啊,你们的心要硬到几时呢?为什么你们爱虚荣,好虚话呢?”是的,我曾爱虚荣,好虚话。可是,主,你从死者中,复活了你的圣子,叫他坐在你的右边,光荣了他。他从天上,照他所许的,遣下了圣神,真理之神。他已遣下了圣神,可是我还茫然无知。他遣下了圣神,因为他先已受了显扬,从死者中复活,升了天堂。在前圣神没有降临,因为基督还没有受着光荣。先知大卫说:“你们的心要硬到几时呢?为什么你们爱虚荣,好说大话呢?你们该知道主已光荣了他的圣子。”“到几时?你们该知道。”我在漫长的岁月内,什么都不知道,我爱虚荣,我好说大话。为了我像那些当受这警告的人,我听了,我就要战栗。那些我认为真理的真理,虚荣虚话。在我痛苦的回忆中,有多么深重的嗟怨呢!希望那些还爱虚荣,还好说大话的人,快有以自惕吧!希望他们惊醒之后,立即改正他们的错误。假使他们向你呼吁,你就要予以俯听:“那个为我们受死的人,就是那个为我们祈祷的人。”
我念着:“你们动怒吧!不要犯罪了!”我的天主,这几句话怎样动我的心!又为了我可怜的过去,为了要我将来不犯罪,我已知发怒自责。这是义怒,因为我不单是我自己,还就是那一种黑暗的东西。若干不肯自责的人们,认为:那种黑暗的东西,实是犯罪的原因,人不过是工具而已。他们只给你义怒的审判之日,积些罪恶的材料罢了。我的善功已不在外表上;我已不在这太阳下,运用我的肉眼,寻求我的善功。在自身以外寻求福乐的人们,很容易感到失望。他们恋恋于有形的和暂时的东西,他们所得的,不过福乐的空影罢了。希望他们在觉得饥饿难堪之后,呼号道:“谁给我们指出善来呢?”希望他们能听我们的答复:“主,你的容光,印在我们身上,像一个记号。”我们不是那照耀万民的光;你照耀了我们,使黑暗的我们,在你身上变成为光明。希望他们能看见他们内心中那个永远之光,我感到之后,我苦于无法揭示于他们。希望他们的不认识你,和满贮红尘的心能向我说:“谁给我们指出善来呢?”我是过来人,我曾为此自讼自承,我终于痛心忏悔,牺牲了旧我,面对着你,提起精神,开始我整个的新我生活。当时,我第一次,尝到你的甘饴,觉得你已将快乐放在我心里。我念了《诗篇》,内心顿起变化:对于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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