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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中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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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车上两个多小时了。
赵啦啦想象潘放心如止水的样子,他也许瞪着眼睛在发呆吧。他发呆的时候就会取下眼镜,微微向外凸的近视眼看上去十分无辜。他那模样像是一个莫名其妙挨了打的人,想不通,但也无可奈何。很多时候,潘放跳脚乱吼一阵后,就会是这个样子。这个样子很好,至少赵啦啦很喜欢。潘放急起来像条疯狗,逮谁咬谁,离得太近的话,会被他挥舞的胳膊遭个误伤。这种人其实最好接近,也最适合做朋友。
车子都停在路上。这个飞速行进的世界终于在这一刻被禁止了。再急的事再急的人也只能像潘放那样,呆着,心如止水。如果什么都能像这样被强行禁止一下,可能大家都会活得幸福一点。这个世界原本没有那么要紧,没有那么着急的。
窗外的雪花一片一片地往窗户上扑,天空中飘着一种蛋青色和浅紫色的水雾,这个下午的北京有一种出奇的美丽。路上是被碾得污黑的雪泥和薄冰。赵啦啦想起在美国公路上见过的雪。那时正是傍晚,雪大得像小孩巴掌似的往挡风玻璃上扑,欢快异常。雪都是淡蓝色的,扑在玻璃上,被风一把裹走,像小孩子扑到面前被大人一把拉开一样。她甚至听到小孩子嘻嘻的笑声。当时的驾车人是她当时的男友王健,一个她以为可以嫁的人。那是一九九三年的冬天,八年前了。
已经有点想不起王健的样子了。当然不是说不认识了,只是,此刻,坐在这里,赵啦啦觉得的确有点想不起他的模样了。如果这个时候有人需要赵啦啦描述一下王健,她连一些基本元素都说不上来了,长脸?圆脸?方脸?那场公路上遇到的雪在记忆里倒是非常清晰。人的记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肯定它是个筛子,只是什么从筛子洞眼里漏出去,什么留下来,完全不是人自己能够把握的。
不知道这场堵车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有人敲车窗,摇下来,是一义交大妈。大妈急急忙忙地问:“姑娘,车上有没有沙子什么的?”
赵啦啦愣了,“沙子?”
“地上都是冰,垫垫好过车啊。”
“哦。我有点报纸。”
“行啊行啊。”
赵啦啦反身趴到后窗把乱扔在那里的一些报纸归置成小堆递给大妈。待她转回驾驶座坐定之后,发现左边乳房那里有点钝疼。好像也不是疼,是不舒服。这种情况时不时出现,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她还没去看医生。咨询过同事。同事说:“可能是小叶增生吧。”
“会不会是乳腺癌?”
“你这人,喜欢吓自己怎么的。”
“我听说没生过孩子的中年妇女最容易得乳腺癌。”
同事笑。不理她。赵啦啦自从过了三十岁就总是自称为中年妇女。女同事们都说她晦气。她们中间好些人比她大。
左胸真是在疼,还不是简单的不舒服。那种得了绝症的感觉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她属于自我暗示很强的那种女人。但凡女人都容易自我暗示,说得比较专业点是有灾难性幻想的毛病。赵啦啦属于很过分的那种。比如,在办公室听到救火车拉着警笛过去,联想不到什么也就没事,要是稍微闪一念头——咦,我今天早上煮完麦片后关煤气没有——这下就别想再干任何事情了,哪怕她清晰地记得是关了煤气的也没有用,一定得回去看看。看的结果百分之百什么事都没有。肯定是没事的,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强迫症患者,出门也好,睡觉前也好,门窗水电气总要反复检查才行。
堵车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我已经很累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已经有好几个朋友给我打电话叫我不用动地儿了。就在这个时候,赵啦啦给我电话。她说,她决定现在,在车上,在大雪中,给夏城南打个电话。
她是给我说她的决定。但我知道,她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想到我那些慢条斯理的骚扰电话。我想起那人永远不变的客气话,对不起,晚一点我给你打过来。多有礼貌的人啊。这些东西能够落在我身上,凭什么就不能落在她赵啦啦身上?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我抬头看看窗外的雪,那么妖娆和舒展,像一种幸福。我说,那你就打吧,此情此景,不打这个电话好像很浪费啊。
第二部分第七章(1)
以前没有手机的时候,爱情会不会没有现在这么简易?
音讯不畅,就有了阻隔,爱情的滋味里也有了等待和猜测,这也就有了厚度。跟爱的人约会,然后等在约会的地点,他如果迟到了或是失约了,除了站在原地胡思乱想,就不能有其他作为了。这种胡思乱想滋养着爱情中必不可少的不安。
不像现在,一个叫做手机的小东西可以随时随地找到对方。没有时空阻隔,也就没有了难度,没有了不安,男女之间的情感也就稀薄了许多。
但这是常态恋情的不妙,不是我的不妙。我的不安和难度却是来自手机。我把那个人的手机号码从储存里删掉了。但是,那个号码已经在我脑子里生了根。经常,我摁出那个号码,却不敢去摁拨出键,只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号码,心乱如麻,手心里渗出一层薄汗。我从来记不住电话号码的,再熟的号码也得翻本儿,或是从手机里调储存。但是,这个号码刻在我脑子里。我总是忘不了这个号码,我知道,如果忘记了,就意味着得救了。
看着那个号码发呆的时候,我会想,此时此刻,他是否正在接听另外一个电话?一天之中,他会接听多少个电话?别人可以坦然地不假思索地和这个号码接通,然后,说话,然后收线,就像我和其他号码之间那么坦然和不假思索。
有时,终于,我看着那个号码摁了拨出键——“对方正在通话中”,我长出一口气,一下就轻松了。他挺好,在忙。我知道这个就行了。有一次,我拨他的手机,却总是被告知对方已经关机。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着外面好端端的天空,正是中午,走廊上传来嘈杂的脚步,同事们陆续去吃午饭了。我一下就慌了,于是,不停地拨,不停地被告知“机主已经关机”。电脑女声柔和亲切。我完全六神无主了,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和一个人断了音讯居然这么容易,这么突如其来。我深呼吸,告诉自己镇定,然后,竭力控制了十五分钟,再拨——“对方正在对话中”。眼泪终于畅快地流了出来,我笑了,几乎蹦了起来。这是最好的,跟中了彩似的。我怎么那么走运,如果这一拨正好拨通了,我该怎么办?能说什么?
那一天我都非常愉快。没有哪句话比“对方正在通话中”更甜蜜了。
赵啦啦和我打完电话之后,怕被逮住似的一通快摁,拨了夏城南的手机号。这号码从白梅写给她之后已经记得烂熟了。
“喂——”通了。
她听到这一声“喂”,心跳加速。自己居然真是会紧张啊。她很吃惊,对自己很吃惊。这声“喂”听不出任何故人的痕迹。很多人的这一声“喂”都是一样的,没有嗓音的区别,也没有个人特点。
绝不能做掐掉电话这种事。很傻很文艺腔。
赵啦啦问:“是夏城南吗?”虽然完全不知道打这个电话究竟要对他说什么。
“我是。您哪位?”看来上一句自己的问语也跟“喂”一样,很多人的声音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何况是一个八年没有联系的旧情人。
赵啦啦第一个念头居然想说“你猜我是谁?”但没有这样做。多少岁的人了,还让人猜谜?念头归念头,但这种肉麻的事情小时候都没试过,现在更不可能了。
“我是赵啦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你收到我寄到出版社的信了?”他说。
“对。”
“那早该打电话来了。”
“编辑那里耽误了一阵子,我才看到。再说,才打听到你的手机。”
夏城南不说话。
赵啦啦也不说话。以前他也是经常就不说话了。很是不理解这种人,别人说一件事总是需要回答的,但有的人,比如夏城南,就可以以沉默作答。在常情中,沉默需要一种什么样的天赋和勇气?一般情况下,大多数人,对别人的话,回答不上来也要支吾几句,虽然事后责怪自己词不达意言多必失,但事到临头总是没有保持沉默的定力。
这次的通话质量很高,能清晰地听到夏城南的呼吸声。想来他还是在抽烟吧。抽烟的人,呼吸比较重。现在他的呼吸好像比以前更重了。男人随着岁数增长呼吸声也会加重,女人相反,老女人气若游丝。
赵啦啦发现跟以前一样,是抗不过夏城南的。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就是真理。她先说话了。
“你的信怎么不署名呢?还搞匿名信这玩意儿?”
“你一看就知道是我写的,没必要署名。”
“要是我没收到呢?”
“没收到就算了呗,也不是什么好要紧的。”
赵啦啦气紧。这个薄幸的冷淡的从容不迫的家伙。这么多年后通的第一次电话,他居然如此寒冷。赵啦啦想,我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就是一个多年以前陪他睡觉的傻女孩?
赵啦啦往车窗外瞧了一眼,雪停了。车流完全停止挪动了。天色很暗,但很多车子干脆熄了大灯。跑不起来,一直开着大灯只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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