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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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由于太过混乱许多人都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真正知道魔法本质的人只有我和青泉殿。
　　我使用的是最基本的咒语，夺取声音的符咒。
　　这个咒语最难的部分是解开的方法。
　　因为施展者的心情与理智而起变化。
　　比如说，我当时和精灵约定的内容，就比较古怪，可能我当时气疯了——“小鬼，现在找本尼拉经卷，要散底司注释版的！从第三章第一句开始念到第五章结尾，渴了你可以喝水，但是别停下，等觉得想呕吐了，就把血吐干净。然后，你的问题就解决了。”
　　“但是他现在不能说话！”一个奉命照顾王子的宫女插嘴道。
　　密特拉的女孩子们都很没规矩，我叹息：“默念，别停下，我不警告第三次。”
　　所有人都忙活起来，他们很快找到了一本装帧精美的尼拉经卷。
　　那嚣张的孩子用凶恶的眼神看着我，他抚摩着喉咙，手掌在脖子上一横，那手势代表他找机会就杀我。
　　我神色不屑地看着他，然后扬声道：“哦，对了，在之前，我必须和王子单独呆一会儿，念一段咒语。”
　　青泉张开嘴想阻止我，可是看看周围这一群人又忍住了。
　　他一挥手间，闲杂人等都退出去。
　　青泉斜靠在门上，没打算离开，我看他一眼，不在乎地走到王子床前，用手触到他的额头。
　　“闭上眼睛。”我说。
　　亚伦气愤愤地遵命，我伸手在他的额头上重重一弹，他尖叫，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顿时，他如同斗败的公鸡，小脸上都是屈辱。
　　我在他耳边说：“殿下想杀我是吗？但是，你若还想长高的话就对我礼貌一点儿！我死了，王子会再也无法长高，想试着杀我就试吧，反正孩子的身高要慢慢才能看出来的。这魔法的条件是曾被我施过咒的人，您充分具备条件了哦！”
　　再没有比我更有幽默感的魔术师了，但是王子不这么想，他万分恐惧地看着我。
　　“请您好好的诵读吧，经文对您有好处。”说完，我恶作剧地亲了亲他被我弹得发红的额角，同时揉乱他整齐的头发，这骄傲的孩子真教人想欺负。
　　亚伦王子那细巧的眉头皱紧了，忍耐住不发作，他甚至用恳求的眼神看我，我笑了：“乖孩子，我不想伤害你，这不是个死咒，你只要不冒犯我，我就不害你。”
　　把书递给他，我要离开了，王子扯住我的衣袖，恨恨地好象还不罢休。
　　我捉弄地说：“放开我，再不开始念书，你就——”孩子急忙放开我，翻找起第三章来。
　　青泉随我一同出来。
　　“你和他说了什么？”青泉问我。
　　“我教育他要像个未来的国王那样，懂得畏惧。”我回答。

　　酒茶以及最深的地牢

　　这是一段黯淡而讽刺的独白；无法流传于世。
　　只因它事关一个显赫王朝的密闻；而更多的为了一个王者的尊严著想。既然我已无意中泄露，也请得知的你三缄其口；或者，愿意叹息。
　　［酒和茶以及最深的地牢＇
　　一直以来，西塔克都困惑著一件事情。
　　他很希望找到答案，但是如果答案就在门的另一边，他会打开这一扇门吗？
　　西塔克感觉到自己在懦弱，这是他寒冷的午夜所唯一能感觉到的。
　　在宫殿那冷漠而浮夸的镀金门后有一个秘道，现在那里唯一的囚犯是一个真正的傻瓜，而他曾不止一次的称他为朋友。
　　西塔克开始厌烦自己的犹豫不决，以至于他的烦躁已经形于神色，让身边的人不安起来。
　　当他向桑拉尔要酒的时候，这严肃的青年不能理解的用眼神确认他的旨意。
　　他素来视那穿肠物为社交礼节的一部分……而私下总认为这会威胁到头脑和理智！
　　因此当他在半夜需要喝点什么的时候，通常是一杯谷茶。
　　桑拉尔没有等西塔克否决自己的命令就走出去，回来的时候带来了这宫殿里珍藏的青法特酒。
　　夜很寒冷，那和田野相似的气味让他稍微舒缓下紧绷的眉头，但是没有平复他的愤怒。
　　你到底在干什么。罗沃…西塔克——他问自己。
　　——那个人不肯开口，所以你必须撬开他的嘴，他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公子哥，整天被饲养在舒服的庭院里，没尝过任何苦头，只要稍微的……宰相会哭著求饶，像许多养尊处优贵族那样。
　　——是的，艾兰里多确实在流泪，但并不求饶。
　　西塔克并没有像自己所预料的那样，鄙夷他的没出息和娘娘腔。
　　人毕竟有年幼而懦弱的时候，但当人的内心足够坚定，就意识到什么才是必要的。
　　西塔克想起他曾经历的折磨，更加能体会这一点。
　　为什么把自己摆在这样一个滑稽的位置？愚蠢地拿著鞭子，和一个｜乳臭未干的雏鸟一样的贵族互相折磨？撕扯鸟的羽毛，把它弄得哀叫，可是又不能弄死，以免他失落一些东西。
　　施洗印，那个祸害，以及——更多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东西。
　　他们互相刑求著自尊和耐性。
　　毫无来由的愤怒，对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烦躁不安，仿佛丢失了重要的物品？
　　酒的口感粘滑而苦涩，西塔克为了折磨自己而忍受它。
　　谷茶和酒完全都是一种东西里出来的液体——歌那尔的青谷。
　　把比喻强加在他和他身上，那么正好是那两种同出一脉，而截然不同的东西——杂质过多就可以致人疯狂的法耳特酒和气味诡异的青谷茶。
　　——西塔克更像自己讨厌的东西，他像酒，疯狂罪恶，怀著炽热的冰冷的液体。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艾兰里多…索隆时的情景……
　　那位宰相公子恐怕已经在无数次与人邂逅中忘记他的第一次见面时的面孔。
　　西塔克倒记得，那人的冒失和粗鲁给了西塔克深刻的印象。
　　裹著凌乱华服的少年十分有精神却瘦巴巴的，潮湿的红袍和举起拳头，模样有趣。
　　记得之后他也曾见过艾兰里多穿那件古怪的红衣服，当他在池塘里忙碌的时候。最终西塔克明白，那是宰相公子的工作服——服侍鲤鱼的时候穿。
　　“哦，万分感激你，西塔克！”那毒辣的舌头的很难得吐出这样的好话。
　　公子哥高兴坏了，为了一本书。
　　他，为了鲤鱼，书，过度的年末宴会，以及皇帝的风流帐而用著心，享受自己无忧愁的贵胄生涯，这让那个年轻的守门士兵嫉妒过，但是仅仅是一瞬间。
　　多年后，他的目光开始不自主的投向那个人，不能相信一个在宴会上经常迟到的，被父亲训斥却满脸无所谓，嚼著女人似的舌头的年轻公子哥，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还是那个孩子吗？艾兰里多…索
　　金衣宰相穿著不合适的华服站在国王左边的样子，严肃而哀伤。
　　而这双眼睛里的纯真，他开始怀疑它的真实性。
　　像个谜语，谜面低俗，而谜底却出乎意料。
　　——艾兰里多，你是个骗子。
　　黄金信就丢在桌子上，西塔克的手指摸索上面的刻痕，年轻宰相举起这个，朝卫士喊叫，然后他痛苦——你在我面前忏悔。
　　为什么你现在却不忏悔呢？
　　艾兰里多…索隆。
　　我想这个夜会很寒冷，即便是在尼拉。
　　你在锁链里瑟瑟发抖，还在哭泣吗？
　　或者为自己将要面临的死亡而暗自害怕？
　　或者仍然想著你那个美丽的哥哥，回忆他淫荡谄媚的脸。
　　西塔克这样想著，他有些疲劳了，酒让他的胸口郁闷难耐，让他满心都被这样一个无聊的人所占据。
　　他站起来，走出去，去那扇厚重的地牢的门前。
　　士兵有些犹豫，但只迟疑了片刻，就打开了门。
　　那隔绝一切惨呼的门打开的瞬间。他听见了他的叫声。
　　“不　——”他恐慌地喊叫，像是发噩梦。
　　西塔克起初惊讶，可是他立刻能够猜测到发生的事情。
　　他缓步走进那阴冷黑暗的地牢，在角落的刑架下，有一团扭动的暗影。
　　他以为他能非常平静的目睹这些，可是他估计错了。
　　一声撕裂布料的声音，伴随又一声绝望的叫喊，在快要熄灭的火把光下。
　　那个人在血和破碎的布里翻滚。
　　卡斯克正目露凶光地施暴，他把他惊吓得几乎要哭泣，胳膊不停的想挣脱绑在刑架上的铁链。
　　公子哥头发蓬乱，满身血污，几乎衣不掩体，他的小腿正握在卡斯克的巨掌里，如朔风里落叶一样颤抖摇晃，想要摆脱窘境，可是即使比他再健壮十倍，也无法改变厄运，另外两个军士，正压著他的头和胳膊。
　　这景象非常不堪，肮脏，叫人难以忍受。
　　“卡斯克！”西塔克低吼一声，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前，将他巨灵似的身躯撞到了墙上，而也许是他的手，不能确定到底是否如此，在那之后扭住了一个人的脖子，结果了他！
　　另一个军士还压在受害者的身上，西塔克一把掀开，牢房里回荡一声骨头的闷响。
　　卡斯克踉跄站起来想说什么，但是西塔克转身用看著他的时候，他看到了暴怒的男人的眼睛；无言的把手伸向腰间。
　　一些恐怖的声响过后，蠢笨的身躯倒在墙边，不会再让西塔克恼怒了。
　　青年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露出脊背，那上面肿胀的鞭伤，被石头和木头撕扯，一片血肉模糊。
　　因为惊吓和冷，他没有血污的地方白得像死人。
　　被如此的疼痛折磨著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如同一只受伤的动物，被疼痛威逼得神志不清了。
　　西塔克站在这可怜的人的上方，想确定他没有受更重的伤，蹲下，掰开他的身躯。
　　完全僵硬著的身体，几乎没有热度了。颤抖个不停，但是挣扎起来很有力。
　　——该死，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他看了看他流血的手指，胳膊上的淤血，脚有点不正常的弯曲。拿起他的脚，他替他把脱臼的地方归回原位，这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