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同人)在破碎虚空之前 作者:蛤蟆殿的兔子(晋江2014.4.18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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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那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投身战场的一日。
　　只是，此刻的汉水已经是二十五年之后的汉水，然而，站在这里退回二十五年前，却没有太师父，没有她，也没有那个忠厚得天真的少年。
　　唯独那不择手段的枭雄，已经登上了皇位五年，沈之湄记得，在那个世界里，她已经一剑杀死了心怀叵测的朱元璋。只是，换了一个世界，这人依旧执掌大明皇朝，驾驭历史向着相同的方向前进，哪怕其细节与史书的记载已经相去甚远。
　　如今，可也算是海清河靖了罢？
　　摇船的老船夫道：“姑娘，汉水码头已经到了。小人自十堰开的船，一共承惠一贯半。”沈之湄点点头，摸出一个二两重的小元宝给他，踏着码头边的浮桥上了岸。
　　沈之湄其实是有些茫然的，都说生命只是一世的轮回，可是上天已经给她开了两次同样的玩笑——孟婆茶就那么紧俏么？
　　不过，这些都姑且不论，迫在眉睫的事务还是有一件的。沈之湄迈动脚步，轻巧地穿过码头上川流不息的扛包脚夫——她并不在乎其中有几个明显身具武功的大汉对她投来的目光，警惕？惊讶？若有所思？
　　没什么好在乎的，武当弟子沈之湄，并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
　　想到“武当弟子”，沈之湄心中又是一阵隐痛，这个世界，有紫霄殿，殿中却并非她熟悉的师伯师叔，而是一些面目陌生的道士。
　　而且，这个世界的武当派，还是朱元璋登基后册封的什么“八大国派之一”。
　　沈之湄对此嗤之以鼻，江湖人在乱世中挺身而出，叫做为国为民，盛世为官府卖命，有个非常经典的形容。
　　朝廷鹰犬！
　　八大国派？八大苹果派吧！
　　沈之湄虽然不知道她死后究竟如何了，但她确信，无论是太师父，还是下一任的内定掌门青书师兄，都不会对所谓的朝廷封赏有任何兴趣。
　　道家弟子，本就是闲云野鹤。
　　如果朝廷一定要封赏，那就封赏少林好了，反正那群身着织锦袈裟的和尚自唐朝时就习惯了，再说人家没事就要给佛祖重塑金身，也确实缺钱。
　　所以化缘的都是和尚，必须的！
　　沈之湄忍不住微笑了一下，尽管明面上，太师父师伯师叔们，都强调少林是武林泰山北斗须得尊敬，但他们这些小字辈，私下里依旧以吐槽和尚们为乐。
　　谁让他们家门不幸，出了个“我失恋了全江湖都要陪葬”的圆真和尚呢！
　　私下里，沈之湄和青书师兄讨论过，得出一致结论：情圣果然是大杀器！看看成昆，看看范遥，看看六师叔，再看看夹在明教圣女和蒙古郡主之间处境危急的张师弟……
　　最后，青书师兄毅然决然地拍板表示，这辈子谁敢给我提亲我跟他急！
　　算了，不必想太多，怀念的话，有的是时间。沈之湄收回思绪，开始思考已经迫在眉睫的问题。
　　赚钱！
　　这个问题还真难住了她！似乎从第一世开始，她就没学会怎么赚钱，从被父母养着到被师门养着，有时候做他们安排的事，有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无论如何，都没有为生计着急的时候。
　　那时候，就算实在身无分文，以武当侠女的身份，还可以去武林同道家蹭吃蹭住……
　　沈之湄想了半天，觉得如果不做保镖，她大约就只能去卖药材了。
　　哎，果然是被人从武当山上赶下来的吗？应该多转转，能采到一些珍贵点的药材，起码不用担心好几天的食宿的说。
　　沈之湄忽然意识到，自从莫名其妙脱离了上一个世界，她好像也抛弃了江湖人舞刀弄剑的身份，且不说她晃悠了几天居然没想过给自己买把铁剑，现在忽然冒出来的这种典型种田意识是哪来的？
　　不过，也许是因为乱世已经结束了吧……她本来就是女冠，找个道观去宅着念经练气，难道不是应有本题？
　　何况，太师父和师父教给她的，本来就不止武功而已，他们是道士！道士！才不是披着道袍的好勇斗狠武夫！
　　当然……七师叔的话，另作别论……按照四师叔的话说，武当弟子性格多姿多彩一点更好，这不算道心不稳。而七师叔一向对四师叔的理论深信不疑……
　　沈之湄忽然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簌簌流下来。
　　她果然还是忘不了他们，忘不了那些年的武当岁月……在这个他们从不曾存在过的世界上，甚至连那一点小小的怀念都无处放置。
　　其实江湖一直都在，人在江湖，江湖又怎么会远？只是，江湖走遍，想要寻回那一盏昏黄的寒夜孤灯，却在回首处，茫然无措。
　　原来，我们豪情万丈义无反顾地踏入江湖，只是因为心中明白，有那一盏灯火的等待。
　　师父……之湄想回家……
　　太师父，今天是您老人家的生日，生日快乐……虽然每个生日我们这些不孝的徒子徒孙都害得您操心担忧……
　　沈之湄缓缓蹲下了身子，两个肩膀剧烈抖动着，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前传是女主穿越倚天世界替代周芷若，嗯，剧情被她蝴蝶的差不多了。
　　张三丰是一个非常值得尊敬的老人家，感觉只要他存在，大家就都安心了。


☆、黑帮帮主

　　一方洁白的白绢从上方飘下来，映入沈之湄的眼帘，在这片手绢将要落地之前，她反射性地一把接住。
　　嗯？谁家好心妹纸，还是羞涩少侠路过？
　　沈之湄哭也哭够了，起身，扫了眼四周，除了不远处一个抱着婴孩的年轻男人背影，其他人都由于距离太远而毫无嫌疑。
　　唔，原来是位孩子爹。不过，这年头少有男人亲自抱孩子的，如果放在古派设定，多半是老婆跑了的可怜绿帽兄，放在金派背景，也就是毫无创意的鳏夫，很大概率附带终生不娶的痴情属性。
　　如果放在第一世，沈之湄估计会跑上去说句谢谢，但在古代当了多年的侠女，别的也罢了，她总算学会了“男女授受不亲”。
　　而且，人家扔下手绢就跑，也决不像是打算勾个同情心泛滥的女人给孩子当后妈的意思。
　　何况，就是再娶，也不应该娶她这种明显的剩女，江湖上多的是鲜嫩又多情的小姑娘。
　　已经习惯用古人眼光习俗看待社会的沈之湄，显然还没有弄明白，这个世界对于剩男剩女们的宽容简直到了过分的程度。
　　比如将一个六十岁未婚婆婆和三十岁已婚男人的约会，称为最美好的邂逅……
　　换一个世界，相信即使是萝莉到死的童姥也没有这份闲情。
　　不过这些姑且不论，此刻的沈之湄捏着手绢，心中有点纠结。
　　……其实，她更需要的是被扔点零钱吧？付完船资，她现在是真·一穷二白了。
　　沈之湄很快放弃了堂堂武当弟子投身丐帮的没出息设想，回头看了眼依旧热闹繁华的码头，她继续向前走。
　　不动声色地向前走。
　　早在十年前，沈之湄便明白了江湖对于一个年轻女子来说并不安全，所以她完全没有诧异此时正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自己。
　　大约，是觉得她是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罢！
　　沈之湄暗叹一声，脚下却不停，拐向一处僻静的小巷。
　　——希望那些劫匪身上有带银子的习惯，好让贫道有个替天行道的借口。
　　沈之湄的计划其实不错，她在拐入那条僻静小巷时甚至听到了尾随几人明显加快了的脚步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十年历练，她已经深有高手的自觉，更有高手的实力和心态。
　　她甚至还有闲心看了看自己的手。
　　那是一双纤细洁净的柔荑，嗯，此时她手里没有剑，用什么招式比较好？武当绵掌？无极玄功拳？八卦游身掌？
　　还是二师伯研发的专治淫徒的……绝户虎爪手？
　　沈之湄究竟没有等到出手的时候，甚至等她听到外面几声惨叫，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出了巷子查看时，已经只剩下一地龇牙咧嘴的“尸首”。
　　一位劲装打扮的昂藏中年大汉负手而立，摆着“这不算什么”的矜持POSE，而另一个明显是跟班的年轻人满面笑容地向她点头致意，“姑娘受惊了，在本帮地盘上，绝容不得这等欺男霸女的鼠辈为祸！”
　　沈之湄默默看了眼那几个瘸脚断手连滚带爬的“鼠辈”，又看了看一脸正气的“大侠”，违心地表示感谢，“多谢这位……大侠相救。”
　　……怪被抢了也就算了，但是掉落的银子呢？这才是重点啊！
　　算了！想想如果今天被围堵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真·弱女子，这位大侠的所为，也就真·救人于水火了。想到这里，沈之湄连小小的不爽也没了，“小女子姓沈，请问大侠尊名？”这也是经验，女子走江湖不必报全名，只用报门派和姓氏就行，如果怕别人听了茫然，还可以补充说，我是某某之女，某某之妹，某某之妻什么的……
　　接话的还是那位过分兴奋的年轻人，“这是我们上官帮主，单讳一个‘飞字，本人范宇。”
　　沈之湄点点头，虽说平日里总有师叔师兄带着，但她也不是菜鸟，江湖客套随口就来，“原来是金钱帮上官帮主当面，大名如雷贯耳，一见更胜闻名。”上官飞是上官金虹儿子吧？应该是接替了他爹的职位吧？
　　上官飞沉声道：“沈姑娘想必对本帮有所误会，本人新建怒蛟帮，虽然名声尚浅，资财未足，却是以义气为重，护持这长江上的客商漕船一个平安，绝非胡乱诈取钱财之辈！”
　　沈之湄微微脸红，倒是忘了，在她是脑子一时短路开个玩笑，在别人却是讽刺了，也难为了这位一身正气的侠士，其胸襟倒也不输于那副豪爽长相，拿人家名号开玩笑，是相当失礼的，想到这里她正正经经行了个礼，“小女子一时失言，望上官帮主莫罪。”
　　上官飞微微颔首，“不知者不罪，本人相信，数年之内，怒蛟帮定会在江湖中取得它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