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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列车没有终点-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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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敲门,若他没听见,他大概就倒在他门口直到天明!
雅泽的凤眼几乎瞪圆。
“……送到医院,已经休克了,”忻楠到现在还在后怕,“……左手臂骨折,左边肋骨也断了两根,医生说他身上还有不少旧伤……”
忻楠这个时候已经想起了他曾经看到过的小年脸上的瘀青,雅泽也慢慢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两个人面面相觑。不是打架,是挨打!小年一直在挨打!
“……还有,”忻楠脸色古怪。
“还有?”雅泽瞠目。
忻楠抬起头来,“……医生说,说他……他下面有撕裂伤……”
雅泽一时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下面有……有……”他突然变了色,“你是说……”
忻楠看着他,没说话。两个人从对方的表情可以看出心里所想。
“虽然医生说只是撕裂伤里面没有……没有……,”忻楠没办法说出口。
雅泽看他一眼,替他补充,“没有做完!”
“……可能是因为他拼命挣扎……所以才被打的这么惨。”
“就是说,”雅泽发了一会儿呆,闷头坐下来,“这个人以前还不过是常常打林小年,昨天晚上突然想要强暴他,所以林小年拼命挣扎,逃了出去。”
忻楠默默点头。
“是谁?你猜得出来吗?”雅泽问。
忻楠扣紧椅背,紧的手指发白,过一会儿,才轻声说,“我……不确定。”他抬起头,对雅泽说,“所以我要出去一下,你帮我陪他,我不想……找别人。小年一时半会儿不会醒的。”
雅泽点点头,“要找我爸帮忙吗?”
“不!”忻楠摇头,“现在不要,我还想确定一些事,另外……我想等小年醒来再说。”
“嗯。”也对,小年醒过来,可能会说些什么,这种事……雅泽抬头看忻楠走,忽然想起来,急忙叫住他,“穿上我的外套再出去,你自己的忘了拿吧?把毛衣上的血挡挡,挺惊人的。”
忻楠套上季雅泽的外套,匆匆向外走,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小年昏迷之前说出来的含糊不清的话,“……我……杀人……了……杀了……姨夫……”
陈碧瑶夫妇的新家忻楠去过一次,是银行的配售房,因为是头一年过冬,所以住的人还少。走到楼下忻楠先看四周,冷冷清清,既没有警车也没有警察,楼前昨夜落下的薄雪上连个脚印都还没印上。
他站在那里定定神,继续向上走。
他不相信小年能杀人!不是不会,是不能。忻楠小时候被兔子咬过,忻柏抱了邻居家的兔子来玩,逗弄个不停,忻楠看不过去,把小兔子抱起来预备还回去,一伸手恰巧被急红了眼的小兔子狠狠咬了一口,指头上一个清晰的凹印,可是连皮都没破,——这种小动物,天生不具备攻击力。
可是,可是如果是真的……
忻楠心跳如鼓,舌头发苦,手心里全是冷汗,紧紧盯着那扇门,想像里已经浮现出伸手推开门后见到的血淋淋一幕……男人倒卧在血泊中……那他怎么办?
呆愣了半天,忻楠才意识到一件事:门是关着的,——铁栏杆的防盗门关的好好的,连里面的木门也关的好好的……这不合理……一瞬间忻楠脑子里已转了无数个念头,思路突然清明起来。
他去按门铃,没人应,再按,按住不停,过半晌,听到有人拖拖拉拉来开门。门只开了一道缝,露出一张脸,忻楠刹那间怔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开门的人是陈碧瑶,满脸戒慎的陈碧瑶!见到忻楠,那女人的表情变成不耐烦,“你干什么?林小年不在!”
忻楠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胃里的那股不适是什么意思,他冷静地说,“我知道他不在,我来找你丈夫!”
陈碧瑶的声音变的有些尖锐,“你找他干嘛?有什么事?”
忻楠镇定地看着她,“你最好打开门让我进去说。”
陈碧瑶苍白的面孔上阴晴不定,犹豫半晌才打开防盗门。
忻楠走进去,目光很迅速地扫过整个房间,连最角落的地方也没有放过。沙发上摊坐着那个男人,模样狼狈,但是是活着的,脸色青白、眼窝深陷、胡子拉碴,半边额头敷裹着一大块纱布,边边角角还有些红色的迹子。那男人皱着眉头,目光还有些涣散,皱皱巴巴的衬衫吊在裤子外面,浑身的酒气刺鼻,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客厅里一览无遗,没有任何行李箱之类的东西,忻楠把视线转回陈碧瑶身上,她身上也还穿着睡衣裤,外面罩了一件毛衣外套。
她不是刚回来!
忻楠觉得有点恶心,几乎要吐出来,浑身气得轻轻颤抖着,有什么热辣辣的东西拼命想要夺眶而出——那女人昨晚在家里!
大概他的表情太过吓人,陈碧瑶后退一步,有些变色,强作镇定地开口,“你一大早跑来想干什么?”
忻楠努力吸一口气,“林小年,现在在医院里。”
陈碧瑶明显的变了脸色,不安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人,她丈夫也听到了这句话,有些愣怔地抬起头来。
忻楠盯着他,“是你打的吧?”
王哲露出一种委屈迷惘的表情,呐呐地解释,“我……我昨晚喝多了……我也不知道……”
陈碧瑶断然开口,“那小子不听话,他姨夫只不过轻轻打他两下教训一下,他就闹离家出走,还闹到医院去?想干什么?威胁我们吗?你告诉他,让他马上回来!还有你,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少掺和!”
“轻轻打两下?”忻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三处骨折,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里,你说只是轻轻打两下?你知不知道这是故意伤害?我可以告到你们坐牢的!”
那两夫妻明显震动了一下,王哲惊慌失措地努力爬了起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只是轻轻碰了他几下,不会很严……”
“你闭嘴!”陈碧瑶尖声喝止他,又转过头来面对忻楠,“你不要在这里瞎乍呼,你告我们?你算什么人?而且谁知道林小年自己跑出去干什么去了?那小子天天在外面打架闹事,说不定是跑出去在外面让别人揍的呢,他嫌我们管得严想往我们身上推,证据呢?”
忻楠瞪着陈碧瑶,根根头发都恐怖地竖了起来,不停地摇着头,“你……”他是知道这女人无情,却从未曾想过她会这样的不堪,简直可怕!无论如何不喜欢,那也是她血肉相连的亲外甥,不是吗?
忻楠开始后悔!后悔的心都绞成一团……他无数次地在寂寞中把小年带到自己身边……又无数次毫无所察的把他送回这里……以为事情没有那样糟……那孩子昨夜该如何绝望?被殴打……差一点就被强暴……唯一的血亲就在隔壁他却求救无门……那种事甚至是被纵容被默许的吧?忻楠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夹杂着一种难以克制的暴力的欲望,象蛇一样沿着脊椎骨向上爬升,他努力抑制住情绪,冷冷看陈碧瑶,“昨天晚上你也在场,你丈夫不但殴打林小年,还试图强暴他,你在场却不阻止,你是共犯!你说我告不了你?你就试试看!”他不再看陈碧瑶铁青的面孔,转身推门离去。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忻楠觉得窒息,他不想再待在那间屋子里。
门关上的刹那,他听到背后王哲哀叫出来,“我没有……我只不过喝醉了……”忻楠咬咬牙,手捏成拳头又张开。
走到楼下,忻楠拿出手机拨电话,“雅泽?小年怎么样了?……嗯,我刚从他阿姨家出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恐怕要你爸帮忙了,你听我说……”
小年是疼醒的,意识朦胧中总觉得有无数拳脚落在身上,说不出的疼,挣扎中疼醒了,所有恶梦退去,有一刻的恍惚。
身边很安静,入眼的是雪白的屋顶角落,鼻子里有一股药水味道。
死了能去的大概也就是这么宁静美好的地方了吧?
可是马上知道自己没死,因为身体还在痛,一时竟有些困惑,但转瞬间所有事情便回到眼前来,清晰的不象记忆。小年惊喘一声,恐怖徒生,警惕又慌乱地转头四下望。眼睛需要特别用力才睁的开,视线模糊,勉强看到不远处半开的房门,一个人站在那里,正低头同房间外面的人说话,声音很熟悉。
大脑还没想清楚,小年已经反射性叫出来,“忻楠哥。”
声音又轻又哑,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真的出声了还是只在喉咙里呜咽了一下,但是忻楠立刻听到了,急速地转过身走到床前,脸上又惊又喜,“小年?你总算醒了!”一边说一边紧紧握住小年露在被单外的一只手。
温热的触觉很真实。
小年无力地吁出一口气,放松了绷紧的肌肉,没有察觉自己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原本站在房间外面的人这时候也已经进来站在床边,小年认出是季雅泽,表情淡淡地看着自己。忻楠也在看自己,神情目光都奇怪,似哭似笑,酸酸的有些内疚有些怜惜,复杂的令他看不懂,落在身上却很暖和。
“你早该醒了,我都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儿!”忻楠喃喃抱怨,语气却很温柔。
“我睡好久了?”小年眼神有些迷惘。
“三天而已,”插话的是季雅泽,“你忻楠哥急的好像你已经睡了三百年一样,差点当你是睡美人吻醒你!”
“就算睡了三百年也不过是只小睡猪而已!”忻楠明显的神经放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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