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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by 鱼(上)-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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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残雪瑰丽的容颜,看他这般睡的像个孩子,祁沧骥实在怀疑这看来纤细又单纯的家伙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残雪,可是见识过他那份无情的狠劲,又不能不相信,只是很难将这些不相称的特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抬头望了望太阳的方位,已是近午时分,祁沧骥打算把残雪唤醒,他没忘中午还有个约要赴,虽然很不想去参加这无谓的餐宴,却也不想让憨直的赤帖儿难为。 
「喂,醒醒,已经晌午了」伸手摇了摇残雪的肩膀,祁沧骥没忘先戒备着,免得若是猫儿醒了变回豹,措手不及可会要命的。 
「喂,残雪,别赖了,睡了大半天还不够」看看残雪似乎没什么反应,祁沧骥又放大了些声音。 
「…」低低咕哝了声,整个人却是更缩向祁沧骥的怀里。 
没奈何地叹了口气,杀手会赖床?不知道说给谁听才会信,祁沧骥只好打算用暴力点的方式唤醒他,同时为防范他起床后的怒气,先未雨绸缪地扣向他的腕脉。 
「咦?」在接触到残雪的腕脉时,祁沧骥不禁皱了皱眉,虽是在睡眠的状态,残雪的脉搏跳动却是极为快速,祁沧骥的大手随即覆上他的额头。 
「喂喂,你听的到我的声音」再次讶于自己的疏忽,居然没发现抱拥的身躯竟发着高热,是昨晚落湖感染了风寒?还是伤口的关系?祁沧骥伸手轻拍着残雪的双颊想要唤回他的神智。 
「…唔…」迷蒙地睁开双眼,残雪却看不清眼前模糊的景象,他是在那儿?怎么头会重的像铅似的?又为什么胸口灼热的像有把火在烧?是谁…在跟他说话… 
「喂,能说话吗?」看着那双没有焦距的黑眸,祁沧骥可觉得不妙,他知道这小子的性子有多好强,而今竟会在他眼前露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可见的情况不怎么乐观。 
用风衣紧紧裹住这具发烫的躯体,祁沧骥一把抱起又陷入昏蹶的残雪往城里急掠,救一个杀手是否恰当?他不知道,他只清楚自己没办法把他丢下不管,只知道自己一向冷静的心绪如今却是翻涌难平,只知道… 
迎风飞驰着,却仍浇不熄满心烦躁的灼热,祁沧骥不安地隐约察觉到自己失常的原因,然而这浮现的答案却更令他感到震撼…会是这样吗?如果是,那可真是件大麻烦,对谁来说都是…他得好好仔细想想。 
沦陷(一) 
「…怎样?」「…你这位朋友…不轻…三日…凶…要多休息…留意…」 
有人在说话…是谁…为什么不点灯…好黑…唔…好苦…是药…不…不可以… 
「三少爷,他又全吐了出来」一碗药喂了七八次,却也被吐了七八次,负责服侍的丫鬟只能气馁地向祁沧骥报告着。 
「…你们下去,我来试试,要厨房里煲上一碗清粥,晚点再送进来」接过丫鬟手中只剩半碗的药汁,祁沧骥十分确定他带回来的家伙真的很不好伺候。 
坐在床畔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蛋,祁沧骥不自觉地又想叹气,好象自从遇上这小子,自己的灾难就没断过,跟着跳崖下湖的一样没少,现在还得劳他大驾亲自下海照顾这家伙。 
他知道自己一向算不上良善之辈,可就算老天开眼也不该用这家伙来处罚他,祁沧骥有预感以后日子会更难过,看吧,眼前这桩就先应验了… 
举碗含了口苦涩的药汁,祁沧骥覆上残雪失色的唇瓣,才哺入就感到他口中的嫩舌正反抗地直向外顶,没奈何地只能伸入自己的舌瓣压制着对方,才顺利让这口药汁下腹。 
「呕,简直苦死人了」哀怨地看着手上墨黑的药液,祁沧骥眉头整个纠结在一块,大概只有他娘亲才会知道他最怕吃苦味的东西,而今床上这不合作的小子却害的他重温这儿时的恶梦。 
「拜托,雪小子,你合作点,好歹我喂你就吞下去,别每口都折腾这么久」不知道是残雪着实没听见,还是他的意志坚定,之后的整碗药都是与祁沧骥挣扎许久才落腹,直把祁沧骥整的直吐舌喊天。 
很好…非常好…一抹危险的神色慢慢浮上祁沧骥的脸上,他向来不惯做吃亏的角色,这代价他绝对会从这小子身上索回,而且加倍… 
* * * * * 
浑浑噩噩地许久,整个人就像漂浮在无尽的梦境里,一个又一个,却都像张暗黑的巨网缠的自己难以呼吸,只有在片段特别的时刻才得以喘息,就像现在,他又感到有人在耳边说着话… 
是谁?是魑魅吗?而今仍会在身边守着也只有他了…一股莫名的酸楚却突然涌上心头,脸颊却泛起了丝冰凉,沿着颈项滑落…那是什么? 
随着又感到一阵温暖碰触着刚刚脸上感到凉意的地方,轻轻柔柔的触感不知为何地竟让人觉得心安,胸口那股涌上的酸楚也被平复下去,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又陷入了下一个梦里… 
「唔…」声音溢到唇边就消失,整个喉咙灼热地像是火烧,残雪难过地奋力睁开眼来,却马上发现自己躺在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儿不是碧落斋! 
随之而来的不安感让他想坐起身,这才发现除了说不出话外,手脚也不怎么听使唤,体内的气息更是弱的可以,整个人像是被马车辗过般的破碎…他是怎么了?残雪迷惑地思索着。 
血影…嗯,他是跟血影打了场架,然后呢…祁沧骥!这名字像是个魔咒,原本迷糊的记忆片段突然变的清晰连贯…白痴地落湖,然后又倒霉地被那家伙救起,然后…然后竟是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越想越是不堪,要是有声音,他此刻一定会再把那该死的家伙十八代都骂上,问题是再来呢?从他身体现在的状况判定自己恐怕是又因伤昏迷了好些时候,可是这会是那儿呢?他怎么又会这儿?…祁沧骥,又是祁沧骥! 
「唷,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睡上瘾了,梦周公梦到阎王殿去」 
听到这声音残雪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果然下一刻那张扬着该死的笑容的脸盘就出现在他视线的上空。 
「…」嘴唇动了动,却仍旧发不出半点声音,残雪只觉得自己的情绪又开始高涨,不行,不能这么轻易就被他撩拨,得先冷静搞清楚状况,残雪努力提醒着自己。 
「声音没了吗?别担心,过几天就会好了,觉得怎样,身子还很难受吗?」戏谑的口吻突然一改,变成带着些许真挚的语气。 
残雪却没察觉祁沧骥语意的变化,暗纳了口气推动内息循环着,咬牙撑坐起来,人是起来了,却已是冷汗涔涔,气喘吁吁。 
「喂,你连生病都不能乖一点吗?」拢起了眉头,祁沧骥不懂为什么这小子总是这么逞强,这付伤痕累累的身子是欠他的不成,他就不能多怜惜自己一点? 
「落雁楼那儿我帮你打过招呼了,就说你陪我出游染了风寒,我留你在府里休养段日子,应该可以赏本世子这个脸吧,初晴姑娘?」说不到三句,祁沧骥又恢复挑逗的口气。 
「你…」艰难的发出单音,残雪疑惑地对上祁沧骥的眼…他府上…不就是指七王爷府,他竟把自己带回家里?这是什么意思,他究竟想怎么样? 
「别怀疑,这是我家没错,我得意思也很简单」一眼就看穿残雪的想法,祁沧骥抿唇暗笑着,这小子不隐藏情绪时真的很好懂。 
「你该知道我们有人守着你的窝吧,可是三天前那晚你却避过了我们的监视溜出来,这表示碧落斋,甚至整个落雁楼都有不为人知的密道,对吧?!所以我得把你栓在身边,看着你别乱跑,免得又有哪位仁兄会掉了脑袋,再说嘛…」 
「佳人落难,我又怎忍心袖手旁观呢?对了,现在恐怕全城都知道你初晴是在我靖远将军的羽翼庇护下了,以后请多给在下几分薄面」虽然颇为乐意为残雪说明整个状况,祁沧骥却也不忘多加点其它佐料逗弄他。 
「…」果然,就见残雪冷静的面容抽动了下…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在他的羽翼庇护下?而且自己竟会该死地昏迷了三天这么久,上次睡一天,这次睡三天,再下一次呢?是不是就能如自己的心愿了…残雪垂下眼帘掩饰着满是嘲弄的神色。 
「你是要问哪项,要我解释还是想知道你自己的状况?」一付了然的神色,看到残雪微蹙着眉,祁沧骥就知道自己又都猜对了。 
「我很会察言观色是吧,看样子我这行的比你那行还行,呵…」露齿笑了笑,祁沧骥没放过残雪脸上迅速掠过的恼意,却像是挺喜欢见着他这神情,继续加油添醋地说下去。 
「因为那天我是一路抱着你进门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我又不能规定人家别看,而你身上又裹着我的披风,不小心露出的手臂又是光溜溜的,所以啦,他们会怎么想我是不知道,不过肯定又有精采的话题可以说上好一阵子了」不意外地,祁沧骥见到残雪的脸色越来越铁青,可惜现在这只豹儿只是只病猫,发不了威。 
「至于你的身子,从内到外都该好好整修一番,简直一蹋胡涂,连大夫看了都直摇头,说你再这样糟蹋下去,迟早…」倏然感到一道冷芒射来,祁沧骥止住了话声,他在残雪的眼中看到了不陌生的杀意。 
「怎么了?」想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之前的胡言乱语都没事,这下又是怎么了?就见残雪抬起手,吃力地想要扯开胸前层层裹覆的绷带。 
「你在干什么?」祁沧骥不解地望着残雪看来莫名其妙的举动,却几乎又立刻想起了上回在陆尧府邸发生的事,那冷然的警告声犹如在耳… 
原本苍白的脸庞因耗力而逐渐泛起红晕,冷汗更是肆无忌惮地淌下,而紧抿着的唇也被他固执的挣扎咬出血痕,祁沧骥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拉下他软弱无力的双手。 
「别这样,大夫不知道你的规矩」看样子连喂他喝下药的事都得瞒住他,要不还不知道他会是怎么个整治法,搞不好连开肠破肚都有可能,祁沧骥暗叹了声,他到底是惹上了个什么样的怪物。 
有着绝美的容颜却有也着一付无情的冷血心肠,对敌人不留情连对自己都残忍,可以在上一刻是个扬唇微笑的花国魁首而在下一刻化作溅血的修罗,他是这样的易懂又难懂,整个人都是矛盾的组成,偏偏却是让自己动了心放不了手。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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