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失忆中-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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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在城市中，已经很难看到这样美丽的夜色了。
　　
　　纵然陈汉轩心思并不如何细腻，也不禁为这样的美丽而迷醉。
　　
　　顾岩指着中间密集而璀璨的一道：“你看，那就是银河。”
　　
　　陈汉轩眯着眼，他在银河边上找到了牛郎织女。
　　
　　“小时候，我就这样躺在老家的天台上。我爸就一颗颗指给我看，哪个是大熊星座，哪个是它的弟弟小熊星座。”顾岩的声音很轻，“夏天的时候感觉天空会低一点，好像自己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一样。冬天呢，星星会特别地亮，也很漂亮。我老是一边拖着鼻涕，一边仰着头看他们。”
　　
　　顾岩像是陷在沉思里一样的，仍然自顾自地说下去：“那时候，我以为自己长大后能当天文学家的。”
　　
　　陈汉轩看着他。
　　
　　顾岩转过脸来，微微地笑了一下：“你难道不想问我为什么后来没有去研究星星，却做了室内设计吗？”
　　
　　没有等陈汉轩回答，顾岩又看着星星，自己说了下去：“其实我大学填专业的时候写的是天文。那时我以为，自己可以看星星看一辈子的。”
　　
　　陈汉轩插嘴说：“没事啊，就算不看星星看月亮也可以过一辈子嘛。”
　　
　　顾岩笑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怎么开口似地：“我爸也很开心，想给我买个折返望远镜……”
　　
　　陈汉轩对天文器材了解地并不多：“折返？很贵吧？”
　　
　　顾岩笑了一下：“还好吧，也没有太贵。不过当时我家没什么钱，我爸还是省吃俭用了半年多，连件新衣服也没有自己买过。用攒下来的那些钱去买下的。我爸知道的，我每次从那家店经过，都会看上好一阵。”
　　
　　陈汉轩羡慕起来：“……你爸真好。”
　　
　　顾岩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你爸也很好啊。”
　　
　　陈汉轩吃惊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顾岩轻轻地笑：“有什么样的老爸就有什么样的儿子。你老爸一定也觉得有你这样的儿子很幸福。”
　　陈汉轩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呵呵……还好吧，我也不是很好啦。不过，我已经想不起他很久了。”
　　
　　“没关系，”顾岩有些愧疚地摸摸陈汉轩的头，“这段时间我有点忙。等过了，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家人的。”
　　
　　陈汉轩的本意是自己的父母去世已经很久。他早忘了自己装失忆的事了，当下惊慌失措，只能随着顾岩的话说上去：“呃，没关系，我不急的……”
　　
　　意识到自己的话又多么蠢以后，陈汉轩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去：“啊然后呢，顾岩，你看到那个望远镜的时候是不是很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写晕了。这里得停一下。




此段撒狗血

　　顾岩看着星空，停顿了很久，才继续说：“从店里出来的路上，我爸出了车祸。开车的那个人喝多了酒，我爸的身体被带出了十几米，整条街都是他的血。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电梯里，我觉得整个人都要疯掉了。那天的电梯特别的慢，好像怎么也动不了。我使劲地想把它掰开，它也不开门，当时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会被困在里面了。
　　
　　最后我还是出来了。我赶到的时候我爸早就不行了，可他手里还抓着那个支离破碎的望远镜。
　　
　　虽然只剩一个被压碎的镜筒了，可他还紧紧抓着。”
　　
　　这些话他说的特别的慢。好像每一句都让他的思绪凝滞住，他要想一想，才能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下去。
　　
　　陈汉轩没有想到故事的走向居然会是这样。他看着顾岩的眼睛，明亮地像是天上的星星。
　　
　　他多想顾岩不要再说下去了，可顾岩还是慢慢地继续着：“后来我就再也没敢抬头看过星星。我爸很爱我，我也考上了大学，我那时已经足够幸福了。星星太遥远了，这么多光年，我怎么可能捕捉地到。人不能太贪心的。”
　　
　　他在这里停住了。陈汉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地握着顾岩的手，顾岩的手冰冰凉凉，像是在寒水里浸了一个晚上。
　　
　　顾岩忽然笑起来：“没事的。”
　　
　　可这个笑却分明在说“怎么可能没事呢”，顾岩就像是在自言自语：“……现在我可以若无其事地看着星空，也能够不再怕坐电梯。可总是忍不住要想，如果当年我选的专业不是天文，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别这样……”
　　
　　顾岩摇着头，仍是说给自己听：“我已经想了很多年了，它几乎成了我的一个习惯。如果当时我们家不那么穷，如果我当初没有老是经过那家店，甚至没有在电梯里耽搁那么久，是不是就能见到我爸最后一面了。我也知道这些如果有多么不现实，可总是忍不住会一遍遍去回想……”
　　
　　陈汉轩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纵然知道顾岩能将这些事情慢慢地说出来，便是意味着不再耿耿于怀了。可眼见他痛苦，忍不住想要劝慰。他在这一刻意识到自己的口拙，呆呆地滞在那，满心兵荒马乱惊慌失措，最后不知道哪里飞来一句，只说：“你抱下我吧。”
　　
　　顾岩朝看他过来。他的脸瘦，和漂亮的十指一样，又带点苍白。此时此刻黑蒙蒙的眼像天上的星，就这样看着陈汉轩。
　　
　　陈汉轩在这双黑亮的，又微微泛着水泽的眼睛的注视下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要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终于听到顾岩低低的声音：“过来。”
　　
　　他如获大赦，便蹲下身，迁就着顾岩的藤椅，乖乖靠了过去。接着发现自己被毫不客气一把揽住——对于一个静舐旧伤的人，没有比这更好、更贴心的安慰了。
　　
　　“顾岩……”
　　
　　他很想学顾岩之前对自己的举动，把环着自己的这并不厚实的肩膀轻轻地拍上几下。可事实却是，当这只考拉顾又一次紧紧地挂在身上，陈汉轩却悲催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只会小心翼翼地回抱过去，让这只考拉紧紧地、紧紧地挂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扶额，我就这点水平。




诱受行动

　　陈汉轩昨晚好不容易才哄着顾岩入睡（这是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早上去上班的时候自然顶着两个无比显眼的大黑眼圈。
　　
　　方天真难得在上班时间前出现在办公室里，看到陈汉轩的熊猫造型，揶揄道：“哟，革命成功了？”
　　陈汉轩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方天真撇撇嘴，在自己的眼睛下比划了那么一圈：“昨晚战况明明很激烈，胜利果实都挂上了还装！”
　　
　　陈汉轩这才明白过来，原本因为睡眠不足而略略发青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你别乱说。”
　　
　　方天真想笑地简直要在地上滚几滚，不过他懒，只是随便捶了下桌子：“……哈哈哈，小轩轩你还真纯情啊……哥哥只是随便说几句你就脸红了有没搞错啊哈哈哈……”
　　
　　陈汉轩黑着脸坐到了自己的小角落里。方天真带着自己的椅子过来，硬是凑到他跟前：“喂喂喂，要不我们来研究一下，制定一个对敌方案如何？”
　　
　　“对敌方案？”
　　
　　“嗯嗯嗯~”方天真使劲点点头，“就是研究怎么把你家甜心一举拿下！”
　　
　　陈汉轩一脸黑线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不仅八卦，还很三八。
　　
　　方天真一掌拍下来：“什么破表情啊，把它收回去！”
　　
　　按照方天真的计划，陈汉轩的第一步，是要确定对方的心意。
　　
　　陈汉轩想起当时方天真的提问：“他讨厌你吗？”
　　
　　陈汉轩很郁闷地问：“难道不是该问，他喜欢我吗？”
　　
　　方天真又给他一巴掌：“你不是说了他喜欢的人不是你吗那我还问个屁啊？”
　　
　　陈汉轩摸着自己被打疼的脑袋，仔细回想：“他不讨厌我的吧……他还每天给我做饭来着。”
　　
　　“什么？！”方天真羡慕地口水都要滴下来，“你这小子也太好康了吧居然碰着个这么贤惠的？不管了就算他是个直的你也得给我掰弯了！”
　　
　　“还有还有，”方天真一副等等我还有话要说的神态，天知道上班从没看过他这么有劲头过——当然他们现在都是关了办公室门在摸鱼，“我说的讨厌，是指你们之间的身体接触，暧昧的话语啊什么的。”
　　
　　“身体接触？”
　　
　　陈汉轩想起那几次在电梯和楼梯时，顾岩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
　　
　　不过后者是因为自己怕黑。而前者的话，因为昨晚听过顾岩的回忆，就算后来有过那么激烈（）的一个拥抱，都并不能代表什么的吧。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总是感激那双把自己拉起的手。
　　
　　还有……
　　
　　算了，那时自己都烧迷糊了……
　　
　　方天真不耐烦起来：“喂至于一个身体接触要想那么久吗？我等的胡子都白了好不好？”
　　
　　“……他老摸我头，算吗？”
　　
　　白白净净的，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脸上连根胡渣都找不到的方天真皱了皱眉：“那你还知道，他会摸其他人的头吗？”
　　
　　陈汉轩努力地回想了一下。他和顾岩的交集实在是很少。就他所知的话，自己的姐姐和他还没约会成功就已经被拒了，偷窥的那段时间仿佛也没有对其他人做过类似的举动。唯一的还有就是……
　　
　　“好像还摸过，黄小毛……”
　　
　　“黄小毛是谁？”
　　
　　“……我捡的小猫。”
　　
　　“……小，小猫？”方天真真想瞪他一眼，不过鉴于会浪费自己的力气，他还是忍住了，“那就说明你在他心目中，和这只黄小毛是一个级别的！”
　　
　　方天真的这话虽然是玩笑，但在陈汉轩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