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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簧 番外 by 虫 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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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玉的手顿了顿,听着林玉堂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了两句,低声笑起来,推了林玉堂一下,又对程秋君说:“秋君,过来让大爷帮你,这林府大爷别的喜好没有,就爱给别人扮脸贴片子。要是他画错了,你照头就啐,咱们自个儿的脸面可不能让他给丢了。”
程秋君应了,坐到温庭玉身后的梳妆台前,正从镜子里看到林玉堂的眼。那眼似乎错综复杂的,全盯的是温庭玉。但他定睛一看,林玉堂看的还是自己,从镜子里紧紧盯着自己映在镜子里的倒影。他心里一晃,脸上飞着红霞就微微垂头,摸着台子上的铅粉笑说:“大爷肯给秋君画,是秋君的福分,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林玉堂听言捅了下温庭玉的腰眼说:“瞅瞅人家这话说的,就你不给好话听。得了,自个儿画吧。”说着就到了程秋君的身边。
上粉揉红,吊了眼眉,程秋君看着林玉堂熟练的画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趁着林玉堂转身去沾松烟,转头看了眼镜子里的装扮,只见左眉微微高了右眉一点,他心里一窒,脱口而出:“大爷,这左眉高了。”
林玉堂闻言一顿,转过来看了看程秋君,眯起眼睛说:“得,又没注意。”说着就抬手在右边画了两下,站起来说:“自己画吧,我出去看看。”说着就走了出去,留得程秋君呆坐在镜前,半晌说不出话来。
唱完了堂会谢了赏,程秋君正在后面卸妆,突然听见林瑞在门口说:“程老板,大爷给您备了车,说晚上请您吃饭,让您务必赏个脸过去。”
程秋君闻言顿了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了看身后的温庭玉,咬了咬牙说:“林管家,您跟大爷说,我今儿晚上有要紧事儿,实在是对不住了。”
身后也正卸妆的温庭玉闻言也是一顿,从镜子里正对上了程秋君的眼。程秋君只觉得温庭玉的眼里暗暗划过一丝冷笑,又别开来去,看也不看他。
程秋君有点不忿,看着温庭玉便说:“师兄,大爷这样,整个儿就是拿咱们当八大胡同的姑娘了,他凭什么?”
温庭玉听言连顿都没顿,两手不停的擦着脸上的粉彩说:“你自个说呢?”说着突然手里一顿,紧紧捏着手上的巾子停了一会儿,苍白着脸走到脸盆边上,拿着皂角洗了洗脸,转头拿起自己的东西说:“我身子不舒服,先告辞了。”
当天晚上程秋君在自己屋子里,想着温庭玉说的那五个字,虽然什么都没说,又好象什么都说了。他想来想去,心里提心吊胆的,暗悔自己一时意气拒绝了林玉堂,只怕从今晚以后,他再没堂会可唱。
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是,从此林玉堂逢他的堂会必去捧场,水钻的头面,翠玉的镯子,流水一样的送到程秋君的手里。就这么过了两个月,程秋君再到林府,听着林瑞在门后说:“程老板,大爷给您备了车,说晚上请您吃饭,让您务必赏个脸过去。”的时候,他看着镜子里脂粉半卸,双颊绯红的自己,低声应说:“知道了,等秋君卸了妆就来。”
等第二天早上,程秋君醒来正看着林玉堂正在桌子前看书,听到床上的动静,转过头对他说:“想吃什么东西,叫下面人去弄。对了,以后你就住这儿,我已经叫人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程秋君低声应了,下床从背后抱着林玉堂说:“玉堂,你吃早饭了没?”
林玉堂看着程秋君的样子,笑着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吻着说:“起来吃过,不过现在又饿了。”
四个月后,林府三爷放外差回来在家请堂会,听说了新红起来的程秋君,便请他过来唱一回。程秋君过去唱了,临走的时候林玉宏进了那小屋子,勾着程秋君的下巴说:“秋君,今儿晚上我还在盛隆楼请一桌,赏脸过来陪我吃顿饭。”
程秋君冷笑了一声偏过头,推开林玉宏的手说:“三爷,我今儿晚上有事,恕难从命。”说着便拿了自己的东西,转身就离开了林府。
过了没两天,林玉堂从外地回来,第二天晚上就叫程秋君到外面吃饭。程秋君打扮停当过去了,却看见林玉宏坐在里面,林玉堂却不知踪影。他心知不好,甩头便要走,却被林玉宏一句拦了下来。
“秋君,如今西直门那院子是我的了。”
程秋君一听之下万念俱灰,他原以为自己在林玉堂心里是不同的,可才四个多月的时日,林玉堂就把他象送礼一样送给了他弟弟。
当晚程秋君回去便悬梁自尽,亏的小厮机灵,听到声响不对就冲进去救人,救了程秋君一条命回来。
程秋君张眼的时候,正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他极目四望,却是连林玉堂的影子都看不到。旁边的小厮知道他找什么,低声说:“已经通秉林府了,大爷知道以后,只说三爷喜欢您,让您以后定心跟着三爷,别……”他吞吞吐吐,直到程秋君捶床追问才继续说,“别再胡思乱想,守好自己的本分是真。”
程秋君听言,脸色灰白的倒在床上,跟着就是几日不吃不喝。林玉宏来看过一次,程秋君对他却不理不睬,只问大爷什么时候过来,气的林玉宏掉头便走,再也没来过。
那小厮跟了程秋君四个多月,好歹也有了感情,不忍见他这么糟蹋自己,拿着粥坐在床边说:“爷,你好歹吃点。跟您说句老实话,大爷这人就这样的。原来那个黄巧梅,以前跟北京城里的名声,不比您现在的名声大?那也是个死心塌地的,可大爷那,越是死心塌地的越不喜欢,才跟了半个月就腻了。那主儿也是我伺候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娘子闹的都没他厉害。可大爷呢,连看都没正眼看过,由着他闹腾。最后哭坏了嗓子大爷也没问过。这下好了,倒了嗓儿,谁还要他?如今的下落您也知道了,沦落得去跑龙套。想担大梁?那些江湖草台班子都未必要他。您说?值得么?再者说,大爷是向来是不屑和别人抢东西的,三爷都开口了,大爷哪还会留您。爷,您就认命吧,再说三爷和大爷不一样,三爷虽卤莽,可是个长性子。这俩都是林家的爷,您跟哪个不是跟?何必非惦念大爷一个呢?”
程秋君听着那小厮在耳边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一句:“大爷不会再见你。”他虽心里知道,可终究不肯认命,总想让林玉堂亲口绝了他的想头。他左求右求,还求到了林玉宏的头上,终究等到了林玉堂过来。
林玉堂过来,果真是绝他的想头来的,连坐都没坐,只站在床边说了一句:“以后定心跟着玉宏,别辜负了他,不然我这当哥哥的不会放过你。”
程秋君看林玉堂出去的背影,头一晕便昏倒在床上。之后大病了一个多月,幸好没烧坏了嗓子。林玉宏来看过几次,亲手喂过他几次药,程秋君心头也有些动容,终究随了他,从此定心跟着林玉宏。
一日林玉堂包了大戏院请几个回京述职的一品大员,把当时北京顶尖的几个角儿都请了过来,里面不但有程秋君,还点名要了温庭玉。
好容易才能见到林玉堂一次,程秋君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只见温庭玉浅酌了几杯便放浪起来,和相熟的大员打情骂俏,林玉堂坐在一边,似是毫不关心,但只见他四处应酬,最后坐在了温庭玉身边,毫无痕迹的把温庭玉从那么多人手里隔开去。
程秋君看在眼里,心头酸苦,终于明白林玉堂不是不长性,不是不会对人上心。只是对象不是他,而是温庭玉那个放浪戏子。
程秋君回去苦思冥想,也想不出到底自己哪点比温庭玉差。他不由想当时那小厮说的:“大爷这人,越是死心塌地的越不喜欢。”
他心里暗恨为何温庭玉如此人品,林玉堂还对这人念念不忘。但心是林玉堂的,他能做什么呢?程秋君想了想,正看到小厮端了夜宵进来,咬了咬牙便开口说:“下次王侍郎再下帖子,要是我有空,你就帮我应了吧。”
程秋君一心出轨,林玉堂却要不就是视而不见,就是下了南方看不到。倒是林玉宏知道了以后,火不打一处来,一次火起来差点把程秋君当成头牌送给别人过夜,结果被人一口回绝。后来连林玉宏也离开了北京,程秋君也没了闹的因头,便老老实实的唱他的戏。
温庭玉和李顺的事情闹的满京城都知道的时候,程秋君自然也一句都没拉下。温庭玉一病不起,他不知原由,只当是被李顺折磨的,还偷偷的高兴了好一阵,只觉得这恶人终于有了恶人磨。
所谓好事成双,温庭玉引退,程秋君出头。而林玉堂从南方让人捎信给程秋君,虽然说的是林玉宏成亲的事情,但字迹清清楚楚的是林玉堂的字样,末了还说了句林玉宏想吃他做的素炸丸子,让程秋君炸几个让人带过去,他自己也是想的紧。喜得程秋君连夜炸了许多,烫伤了手也不在意。
但没过多久,温庭玉又复出了,一场堂会下来,程秋君也亲眼看见了李顺如何待温庭玉。
他又妒又羡之余,不禁想到,他这辈子,若林玉堂能象李顺那样,眼里只看着他,哪怕一天也好,他死也瞑目了。
林雅月来找程秋君那天,程秋君正跪在佛龛前面上香。他见林雅月进来,对着佛龛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说:“五小姐,怎么这么有兴致来秋君这里说话?”
林雅月见到程秋君,眼睛里的眼泪转了两转,劈头就问:“我哥和温庭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秋君知道林雅月问的是林玉堂。他一边让座一边说:“大爷和温老板的关系,五小姐不是都知道吗?”
林雅月随手拿起茶杯,摔在地上说:“你们,你们都瞒着我,他今天亲口在府里跟我认了,他跟我哥……跟我哥……”
后面的话,林雅月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程秋君把林雅月扶在椅子上坐下,拿出帕子替他擦了擦眼泪说:“五小姐,不是我们瞒您,只是哪次说起这事儿,您不是把话题岔开的?况且这种事情,怎么好直说给您听?不过,温老板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年都没说过,怎么今天跟您直说了?”
林雅月边哭边说:“还能为什么?我哥要他去南方……”她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跑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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