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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无常-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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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这里想加些汽油。”邦德望着爱尔发·罗密欧型小汽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你可以说他们偷我的钱包时被我抓住了,对此他们态度不太友好。值班员昏在办公室里。”
这两个歹徒假装值班人员,在她开车进来时,他们向她道歉,说前面的油泵坏了,问她可不可以把车开到后院的油泵处。“我上了他们的当,他们把我从车里拉了出来。”
邦德问她是怎么知道值班员昏过去的?
“他们中的一个人问另一个人,问他是否可以了。他说那个人得昏过去一小时左右。”她说话时没有显出紧张的样子,整理头发时,双手也不发抖。“如果你想上路的话,我自己可以给警察局打电话,你的确没有必要留下来,对吧。”
“你也没有必要耽搁时间,”他笑着说。“那两个家伙得睡上一阵子。顺便说一下,我叫邦德,詹姆斯·邦德。”
“我叫苏基,”她伸给他一只手,掌心干燥,握手有力。“苏基·坦佩斯塔。”
最后他们决定一起等警察,邦德推迟一个半小时出发。油泵值班员伤得很重,需要立即治疗。邦德给警察局打电话时,苏基为他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们边等边谈,邦德努力想多了解她,因为这件事情开始使他好奇。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感觉,她在力图拒绝他了解她。不论他如何巧妙地提问,苏基都能设法所答非所问,什么也不告诉他。
从观察中他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泰然自若,很有自制力,从律师到社会活动家,她可能是其中任何一种。从她的外表和佩戴的首饰看,她很富有。不管她有什么背景,邦德认为她肯定是一个有诱惑力的年轻女人,说话的声音轻柔,行动敏捷,矜持的举止可能有些不易相处。
他很快发现的一件事情是她起码能操三种外语,这说明她不仅聪慧,而且受过良好的教育。至于其它事情,就连她的国籍,他都未弄清楚,尽管她的车牌子,像她的名字那样,写的是意大利文。
用警报器开道的警车到来之前,邦德回到自己的车里,把那根金属棒收回到皮套里——任何国家都不准使用这种武器。警察问询以后,他在一个文件上签字,才被允许加油离开,附加条件是他得在文件上注明以后几周的去处,以及他在伦敦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他出发时,苏基·坦佩斯塔仍在接受审问,他感到一种异样地不安,他回忆起M眼中的表情,对发生在码头上的事情开始怀疑了。
午夜刚过, 他驱车到了梅斯与施特拉斯堡之间的E25号公路上,他再次加满油箱,在法国边界可使用各种货币的咖啡馆喝了些咖啡。午夜过后,公路上几乎没有行车, 所以超过前面那辆离他尚有4公里的汽车之前,他很容易看清那车的尾灯。通过边界以后, 他打开巡游操纵装置,车速定在每小时110公里,很快超过了那辆大型的白色宝马汽车,那辆车的速度似乎每小时只有50公里。
出于习惯,他用眼睛瞄了一下那车的牌子,他记下了车牌号同时注意到牌子上写着国际标记D,可以确认它是德国车。
几分钟后,邦德提高了警觉。那辆宝马车加速了。它驶入中央道,然后紧紧跟着他,距离始终保持在500米和不足100米之间。他踩了刹车,从巡游操纵装置上退出,然后加速。130公里,140公里!但宝马车仍旧紧紧跟着他。
距离施特拉斯堡郊区约15公里时,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行驶在快车道上的另一辆车的前灯,这辆车也紧紧尾随他,而且不断加速。
他驶进中央车道,眼睛不停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与反光镜。宝马开始落后了,瞬时间,尾随追上来的汽车前灯更亮了,本特利轻轻摇动了一下,那辆黑色小轿车像喷气飞机似的从它身边一闪而过, 其车速肯定每小时160公里,凭借汽车前灯,邦德能模糊地看见它的牌子,因为牌子上沾满了泥土。他想这是一辆瑞士汽车,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了尾牌右侧标记的提契诺坎顿,当然那时没有时间容他搞清车子的型号。
宝马紧追了一会儿之后,速度慢下来,跟不上了。邦德从他的汽车反光镜里看见了一道闪光:紧跟着他身后的中央道上升起了一团红色火光,他感觉本特利在震波中颤抖了一下,他望着反光镜,看见燃烧的金属碎片在公路上乱飞。邦德猛压加速器,夜间这个时刻行车,尤其是行驶在这么幽静的公路上,什么事情也不能使他停车,什么念头也不能有。但当他猛然省悟这一天里莫名其妙的暴力事件似乎都是冲他而来,他感到不寒而栗。
凌晨1时11分, 本特利缓缓驶进施特拉斯堡市圣皮埃尔——勒任广场,在苏菲特尔旅馆门前停下。夜间值班员表现得很有礼貌。是,邦德先生……不,邦德先生。他们肯定为他已准备了房间。车里的行李被运走以后,他把本特利开进旅馆私人存车处。
对住一个晚上来说,为他准备的房间实在大了些,而且还备有一筐水果以及老板的恭维贺词。邦德对此应当表示感谢还是提高警惕呢,他不知如何是好,他已有三年不曾光临苏菲特尔旅馆了。
他打开小餐柜,为自己调制了一杯马提尼酒。他非常满意餐柜里贮存的戈登系列酒和纯正的伏特加酒,尽管他得用单一颜色的利勒苦艾酒代替他喜欢的基那酒去调制。邦德拿着酒杯走到床前,打开两个手提箱中的一个手提箱,里面装有他组装的防窃听器。他把它装在电话机上,然后拨通了伦敦环球出口公司(秘密情报局大本营的掩护名称)的电话。
邦德详细汇报了这两次事件,值班官员耐心地听着。很快听完了汇报。经过长时间开车, 邦德感到疲劳,简单地洗了淋浴,招呼旅馆服务员早晨8时唤醒他,然后便赤身盖了床单睡觉了。
直到这时他才开始面对这一事实: 他与更多的事情有关。他再次想到M眼中的奇怪神色,想到奥斯坦德渡口船上的两个青年。那个姑娘——苏基在加油站遇到的不愉快之事以及路上令人震惊的爆炸,偶然事件如此之多就不可能再是巧合了,他心中开始怀疑其中可能有诈。
第二节 毒矮子
邦德锻炼了一个早晨,满头大汗。他做了20次俯卧撑,抬腿运动一直抬到腹部,最后是20次快速碰足尖运动。
淋浴前,他向房间服务员订了早点:两片全麦面包,夹上等黄油,如可能,再来点红果酱或牛津桶装柑橘果酱。啊,先生,没有柑桔果酱,只有红果酱。他们好像也不供应德卜里咖啡。详细询问之后,邦德要了他们特制的饮料。等候早餐之际,他洗了热水澡,然后用凉水冲。
邦德通常不愿意改变自己的习惯,但近来他把香皂、洗头液、古龙水牌子换成了登喜鹿30混合型,因为他特别喜欢这些东西具有的男性气味。他用男用毛巾揩干身子以后,把古龙水擦在身上,然后穿上自己旅行用的真丝嬉皮长衣等候早餐和当地的晨报。
宝马及其残骸充斥了晨报的头版新闻,大标题醒目地写道,这次的爆炸事件是城镇恐怖主义分子对近几周席卷法国的犯罪团伙活动中最近一次暗杀事件的残忍报复。警方说在这次爆炸中只有一人受害,是驾车人,车子的往册人是弗赖堡米的德国商人康拉德·坦佩尔。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详细情况。坦佩尔先生从家中失踪,因此他们认为他肯定在这辆汽车的残骸之中。
邦德一边看报一边喝他那两杯没加糖的苦咖啡。他决心在驶入德国后的当天下午去弗赖堡。他计划再次从巴塞尔过境,一到瑞士就直奔提契诺坎顿区的马乔列湖,在湖边的一个瑞士小旅游度假村过一夜,然后就直奔意大利,再顺着意大利公路去罗马,同秘密情报局的驻外代表史蒂夫以及他的妻子塔比西亚·奎因一起逗留几天。
今天的行程不太远,他可以午后启程,趁午前时间放松一下自己,出外走走。不过这天有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就是向莫扎特诊所挂个电话,打听阿梅的健康情况。
他先拨法国区号19,然后拨联接奥地利线路的号码61,最后拨莫扎特诊所的电话号码。线路一通,柯奇图姆医生立即接了电话。
“早晨好,邦德先生。你现在在比利时,对吧?”
邦德非常有礼貌地告诉他,他现在在法国,明天去瑞士,再过一天去意大利。
“人们都说你干掉了许多杀手。”柯奇图姆是一个小个子男人,但他说话的声音又大又宏亮。他若是到诊所的某一间屋子的话,他总是人未到而声先到,护士们称他大嗓门。
邦德问了阿梅的情况。
“她一直很好,她支使得我们团团转,这是康复的好兆头。”柯奇图姆高声笑了。“我想厨师长要结算索引了,我想你们英国人是这样说的。”
“交他的卡,”邦德说,暗自一笑。他相信医生一定是有意把这句英语土话说错。他问有没有可能与病人通话,他得到的答复是此时此刻病人正在接受治疗,下午以前,没有可能在电话上与他讲话。邦德说他驱车驶入瑞士之后再来电话。他谢过这位医生准备挂电话时,柯奇图姆没有让他挂电话。
“这儿有一个人想和你说几句话,邦德先生,请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接通。”
邦德极为吃惊。 他听见了M的私人助理莫尼彭尼小姐的声音,她的话里仍然暗含着那份对他的情愫。
“詹姆斯!和你说话我真高兴。”
“哦,莫尼彭尼,你来莫扎特有何贵干?”
“和你一样,我在休假,在萨尔茨堡住些日子。我来这儿看望阿梅,她现在很好,詹姆斯。”莫尼彭尼的声音听起来既悦耳又激动。
“你还惦记她,你真好。在萨尔茨堡一定要多加小心,莫尼彭尼——凡是喜欢音乐的人都要参观莫扎特的故居,听听演奏会……”
“现代的人只是想去参观《音乐之声》拍摄用过的地方。”她朗朗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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