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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登之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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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喜、曼丘臣都频频点头。曼丘臣说道:“说得好,有理,有理啊,咱们真得多动动脑子,多一份心思,不能直来直去的,光想着守城啊,救兵啊,搞不好会把一份家底赔个精光。如果把家底拼光了,即使刘老三的救兵到了,匈奴人也退兵了,那吃亏的还不是咱们!”
王喜也说:“大王,派个人去跟匈奴人谈谈也没什么,多一条路不是更好,咱们也摸摸匈奴人的心思,他们到底想要些什么?不过这件事总得有个门路有些熟人才好,跟匈奴人打交道得提防着点。”
赵利听王喜这么说,赶紧接口道:“熟人与门路,末将已想好了;眼下正有一人可替我们疏通,燕王臧荼之子臧衍去年投诚了匈奴,正在匈奴军中参赞军务,末将与他相熟,可找他引见。”
韩王信听了,还是摇摇头,说道:“你们想得不妥啊,没有皇帝陛下的旨意,擅自与匈奴和谈,这事关系太大,皇帝陛下如若怪罪下来,孤王吃罪不起。”
话音刚落,赵利便争辩道:“大王,您这是多虑了。常言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身为大将,当有专断之权柄。刘邦若怪罪,大王可答此乃缓兵之计,不得已而为之。再说,只要退了匈奴兵,保住了边境,大王便是有功之臣。天下哪有诛有功之臣的道理,刘邦在天下人面前也不敢加罪给大王。”
韩王信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将军把皇帝陛下想得简单了。”
王黄已经沉默了半天,这时他抬头讲话了,他对韩王信说道:“大王,赵利将军的提议,末将以为可行。与敌国争斗,无非两策,一是战、二是和。战之不胜就只能和,和而不谐乃复为战。末将担心的倒不是该不该与匈奴和谈,也不是刘邦会不会怪罪,而是匈奴人会不会按我们的意愿跟我们谈。这几年,他们攻无不克,所向披靡,这一仗他们也胜算在握。若双方谈判议和,他们一定会提出许多苛刻的条件,让我们无法接受。因而,在目前的情势下,末将以为,谈成的可能性极小。”
“那……依你的意思,是不用去跟他们谈了。”韩王信试探地问道。
“不,正相反,末将以为明知谈不成,也要去谈;即使无诚意,也要有耐心。要一步步磨,一步步退。这样,能拖延时间,减轻前沿的压力。末将以为皇帝刘邦是一定会派兵来救援的,只是不能来得这么快。因此,拖过这段困难的时期是这次马邑之战的关键。至于以后刘邦是否怪罪,在目前的危急形势下,大王已无法顾忌,这确实是我们的一条缓兵之计,可理直气壮地昭告天下。另外,我们又没有答应匈奴什么,只是权宜之计,皇帝也很难处分我们。”
韩王信听得连连点头。
王黄又接着说了下去:“不管是战是和,末将以为我们该与匈奴人多接触多联络,不能硬邦邦地板着一副面孔。大王该清楚,以后我们与匈奴人打交道的日子长着呢。即使这次刘邦发来救兵解了马邑之围,那以后呢?刘邦不会老是派兵来帮我们守北界,他的军队是要撤走的,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老是留在这里。故而马邑城与整个边境还得我们来守卫,过一段匈奴人也还会卷土重来,那时首当其冲的还是我们。故而从长远考虑,与匈奴和解,至少在我们的防区与他们达成某种协议,当是我们努力的目标。对皇帝刘邦,大王既要有忠诚之心,又要有戒备之心,不能太死心眼了,因为我们毕竟是一个国中之国。该有自己的主张。”
王黄这番话说得深,把利害得失剖析得更清晰了,尤其提出的那“无诚意也要有耐心”的和谈策略与“我们毕竟是国中之国,该有自己的主张”的提醒,真是振聋发聩,深深地打动了韩王信。他的内心已经被他的那几位将领说服了。
但是,他是个谨慎的人,对皇帝刘邦又心存畏惧,因而一时很难下这样的决心。他摆了摆手,对自己的那几个亲信说道:“行了,行了,你们都不要说了,你们的意思孤王都明白了,你们请回去继续指挥作战吧,也别在众人前提及今天议论的事,千万千万。这件事让孤王想一想,静静地想一想。我们再撑几天吧,三天吧,三天后看看有什么新情况,咱们再议,再议。”他像是在答复那几个部下,又像是自言自语。
王喜等人互相望了望,只得起身退出,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韩王,他们的韩王。
《白登之围》 兵临城下兵临城下(4)
没等到三天,事情就发生了变化。一件偶发的事情使犹犹豫豫的韩王信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清晨,韩王信像往常一样,披挂整齐,在数十名卫士的簇拥下往城头去巡视。
刚出韩王府不远,在十字街口就遇到一支熙熙攘攘的队伍,押着二三十名蓬头垢面的囚徒推推搡搡地过来,街口挤满了围观的百姓。那些囚徒都穿着肮脏的军服,反绑双手,粗粗的麻绳将他们连成一串,拴成长长的两溜。那支队伍的头目,一个名叫周青的司马见到韩王信,赶上前来参见。
韩王信骑在马上,皱起了眉头淡淡地问:“周司马,这是怎么回事?”
周青躬身答道:“是些逃兵,被末将截回。王将军命令末将把他们押到城楼下斩首示众。”
韩王信望了望那两溜逃兵,低声问周青:“王喜让全杀了?”
“全杀,王将军说这两天逃兵越来越多,不多杀几个怕压不住。”
韩王信无奈地“嗯”了一声,提起丝缰刚要走,就听得那队列中一个声音高喊:“大王救命,大王救命,我是田富,我是田富啊!”
“田富?”韩王信一怔,目光向那两排囚徒转去,终于看到一个人伸长了脖子在向他喊叫。
韩王信用马鞭一指,对周青说道:“去,把那个人给我押来。”
周青一声“遵命”,便到队伍中把那个人从一溜长绳中解下,推了过来。
韩王信看了看围观的百姓,厌烦地挥挥手。周青会意,让手下去把那些百姓驱散。
韩王信又望着马前的那个小伙子,见他左脸颊上淌着血,两个膝盖都磨烂了,浑身上下都是尘土、血污,像个脏猴子,可模样还与以前不差多少,黑黑的圆脸,结实的身躯,便低声地嘟哝了一句:“田富,真是你这个田富,小马倌、小老乡,你怎么搞得这副模样。”
田富“砰”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向韩王信连连叩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大王饶命,大王救我。”
秦灭韩国以后,韩国的王亲贵族都逃散到民间,隐匿在市井乡闾,韩王信一家与田富他们住在一个村落。韩王信当时虽已败落,但还是村里的富户,有一座大宅子。田富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常常揭不开锅的穷户。田富十五六岁就给韩王信当马倌,跑前跟后的十分听话。后来韩王信起事了,他与十四岁的弟弟田贵就跟了出来。开始兄弟俩还是给韩王信喂马、打杂,后来年龄渐渐长大了,韩王信便把他俩交给了大将王喜,并关照王喜,让他好好看顾这两个孩子。这几年听说田富当上了卒长,管百十号人;田贵也当上了什长,成了小头目。这兄弟俩比以前出息多了。没承想,今天却在这里与他相遇。
望着眼前的田富,韩王信想不明白田富怎么也会当逃兵,这孩子从小就跟着自己,对自己是忠心耿耿的,今天怎么也会冒死弃他而去,这件事太奇怪。他得问个明白。于是,便问道:“田富,你这是要干什么,田贵呢?”
“田贵?在……也在里面。”他低下了头,马上又抬头急着说道:“大王知道,田贵从小就是跟着我的。这回是我逼着他跟我跑的,他本不想跑,他该没罪的。”说着,他嘴一努,把头转向那两溜逃兵。
随着他的示意,韩王信的目光仔细地搜寻着那两溜囚犯,果然看见一个瘦瘦的身影,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在张望。那人碰到韩王信的目光,赶紧羞惭地低下了头。
韩王信心想:“好啊,兄弟俩赶到一块儿来了,这两个不长进的东西,白白辜负了自己的栽培。”他心头的怒火往上蹿,狠狠地骂道:“好啊,好啊,你还有脸来求我,这些年本王对你们不薄,你们竟这样报答我,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你们这两个怕死鬼,胆小鬼,都给我去死吧!”
跪在地上的田富听韩王信骂他兄弟俩是“怕死鬼,胆小鬼”,便抬起头倔强地对韩王信争辩道:“不,大王,您说得不对,田富是不是胆小鬼,怕死鬼,您该清楚。这几年跟您打了多少仗,哪一仗身上不见红,伤疤摞伤疤数都数不清了,小人没给大王丢过脸,我弟弟也一样。如果大王怪小人是贪生怕死,那您立马砍了我,小人眨一下眼睛便不是一条汉子。”说着,他梗了梗脖子,一股视死如归的劲头。
田富还是那么倔那么愣,韩王信想起他小时候的模样,不禁心肠软了些。心想,这小子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真不是个孬种,当时他年纪虽小,但每每危急时刻,他都跟着自己护着自己。想到这里,他脱口而出:“那你为什么要跑,还带弟兄们跑。当初你说过,要一辈子跟着我,忠于我的,怎么一下子都忘了,作出了这等丢脸的事。”
“大王,弟兄们这不是逃跑,是要回家,回我们的老家。这儿又不是韩国,我们的韩国不在这里。我们更不愿意死在这里,死都要死在我们家乡。大王,您是韩国的王孙,我们韩国的百姓都指望您能复国复仇,因此大家都愿意跟着您,甚至愿意为您去死。好不容易,韩国复国了,您却抛下了家乡,抛下了百姓,把大家带到了这里,这是干什么呀!我们问心无愧,没有对不起韩国,更没有对不起父老乡亲,我们是韩国的子弟,要回去跟父老乡亲守在一起、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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