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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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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马汉一声怒骂道:“他娘的,晦气。”
王朝忙探头去看,之间火堆那一边马汉叉着手掩鼻往外疾走,王朝忙起身跟过去道:“怎么了?”
马汉双手在地上乱擦,嘴里吐着吐沫骂道:“他娘的,缺德鬼在那里拉了一泡屎,我刚坐下,一手便撑到了上面,可恶心死我了。”
王朝哈哈大笑道:“你要走运了,这不是狗屎运么?”
马汉兀自在枯草上擦着手,不满道:“你就幸灾乐祸吧,没准马上你也要踩到狗屎,难怪刚才闻着一股臭味,原来那处正是野狗避风拉屎的地方。”
王朝忽然一愣,缓缓道:“兄弟,这可不一定是狗屎,荒山野岭的,狗怎么会跑这来拉屎,即便是野狗,也不会聪明到找个避风之处去拉屎撒尿吧?而且这臭味不像是狗的,狗的排泄物不会有这么臭,倒像是人的。”
马汉骂道:“管他人的狗的,赶紧拿清水来帮我淋一淋。他娘的,本来还肚子饿,这下一点胃口也没了。”
王朝转身拿来水囊将马汉的手淋洗干净,两人回到火堆之处,王朝拿了根燃起火的木棒走到马汉中招之处,仔细查看。
马汉皱眉道:“黄白之物有什么看头,干净弄些草灰覆盖上,臭也臭死了。”
王朝连连招手道:“快来看,这里有些东西。”
马汉不情愿的凑了过去,只见一大摊污物旁边一根半截粗草绳上面沾满污物躺在旁边。
马汉道:“还真他娘的是个王八羔子拉的屎,还是个泥腿子,用草绳擦屁股,也不嫌皴的慌。”
王朝用手指指旁边的地上道:“不是要你看哪个,你看地上这是什么?”
马汉皱眉细看,这才发现旁边散落着无数的金黄的稻米,散落的极为不规则,但是只是围绕着那黄白之物的周围。
“怎么说?”马汉也感到不寻常。
“兄弟,事情有眉目了。”王朝满脸喜悦,嘿嘿笑了起来。
“你是说……”
王朝一拍马汉的肩膀道:“果真是走了狗屎运,偷运粮食的队伍正是从此地经过,这下子咱们可以大胆的往前追踪了。”
马汉忙然道:“你说话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王朝哈哈笑道:“傻兄弟,你当这些稻米是自己长腿跑到这里来的么?哥哥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泡屎定是那晚运粮之人内急在此方便的,刚才你也说了,会用草绳擦屁股难道还是畜生不成?”
马汉道:“那这些稻谷为何散落在这里呢?”
王朝道:“你说的没错,这些人都是泥腿子,雇佣过来就是搬运粮食了,搬运之际头上身上衣服里甚至是鞋囊里都会沾上大量的稻谷,他们走的又急,如何会花时间清理?所以到了这里方便的时候,裤子一松,衣服一解开,这些稻米便会哗啦啦的落到周围,这就是为何能看到这里这么多的稻谷了。”
马汉恍然大悟道:“果真如此,定是如此,小时候俺爹娘搬运稻米回家之后,只要一拍衣服会落下无数的稻谷来,真有你的,俺可真服你了。”
“公子爷一直说:要善于观察细节,展开合理的推断和联想。果然有用。”王朝开怀大笑。
马汉又问道:“那为什么我们来之前的路上没看到稻谷呢?”
王朝道:“那是因为我们两根本就没仔细的看,地上都是沙石黄土,这些都是散碎的稻谷,落在上面谁会注意到?非但如此,刚才我还一直想为何连骡马牲口的粪便都看不到,想必是骡马牲口都带了口笼和粪袋,便是要不出声响,不露痕迹,这伙人细心的很啊。”
马汉嘿嘿傻笑,对王朝真心的有那么一丁丁的佩服了,高兴之际,伸手入怀掏出一张炊饼大嚼,早忘了拿炊饼的那只手正是刚才沾满黄橙橙污物的那只手了。
第四三八章 夜审
府衙内堂的一间屋子里,苏锦正在审问扬州通判郭品超。
郭品超本以为白天的公审过堂之后,事情便已经了解,押回大牢之后尚暗自庆幸,按照白天的口供,自己是误入冯敬尧红粉陷阱之中,最后不得已帮他做了几件有违朝廷规矩之事,比如在徭役之事上本不可以钱代役,自己额外给予照顾,允许冯敬尧出钱免徭役;还有便是利用职务之便超私准冯敬尧售卖朝廷限量专卖的盐茶等物;看起来好像很了不得,可是深谙此中关窍的郭品超知道,这些事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之事;冯敬尧课税积极,朝廷一文钱也没少拿,就算是追究,也只是个行事不当而已,对于朝廷赋税却是影响不大。
晚间忽然又被拎来过堂,郭品超的心里打起了小鼓,难道又有什么尾巴落入他们的手中了么?心里打定主意,有铁证的便痛快的承认,免受皮肉之苦,没证据的自己绝不多说一个字,只要是宋知府审理,不怕糊弄不过去。
然而他看到对面坐着的是照面不多,话也没说几句的苏锦时,头有些大了,正是此人来到扬州,将他安逸舒适的生活像一只花瓶一样被无情的砸碎,而此人武能灭八公山土匪,心计艰深之处连冯敬尧也着了道儿,怕是不好糊弄。
“郭大人,郭通判,你可好么?”苏锦笑盈盈的发话了。
“犯官郭品超罪该万死,一时不慎,误入奸人彀中,实在是有负皇恩,愧对百姓。”郭品超叩头如捣蒜,眼泪鼻涕一大把。
苏锦笑道:“郭大人倒是明白人,只可惜醒悟的晚了些,身为一州通判,乃是中枢委派之官,当得上是下接地气上通朝堂的大员,知府大人之下的第一人,掌管着扬州府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之事的决断之权,可谓是位高权重,责任也重大,如何会被一介刁民掌握控制,着实教人想不通啊。”
郭品超叩头道:“是是是,犯官未能洁身自好,事后又未能幡然醒悟,实在是糊涂,犯官今日在公审大堂之上已经将所犯之罪供认不讳,朝廷如何责罚在下都心甘情愿的接受。”
苏锦冷笑道:“供认不讳,好一个供认不讳,我看你太不老实,你供认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也叫供认不讳?”
郭品超身子一抖,忙道:“专使大人说哪里话来,犯官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有何好隐瞒的?”
苏锦道:“你糊弄别人也许能糊弄过去,但是想糊弄本使,你是打错了算盘了,劝你好好想想,最好是竹筒倒豆子,这样你也爽快,我也舒坦。”
宋庠脸色尴尬,‘糊弄别人也许能糊弄过去’这句话摆明是说自己被郭品超糊弄了,这小子当面不留情,说话当真的扎人心窝;眼见苏锦除了威胁之外,倒也没什么真凭实据,宋庠忽然很想看他的笑话,心里倒有些希望苏锦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马上宋庠便为自己这龌蹉的想法感到羞愧,读了圣贤书之人,怎能生出如此小人心理,这是亵渎腹中诗书,玷污自己的高洁品行啊;都怪这小子,把自己都快气糊涂了。
郭品超自然不会为苏锦这几句话便真的竹筒倒豆子,假模假样的翻着白眼思忖半天,委屈的道:“专使大人,犯官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所有的事都在白天跟宋大人坦白了,您叫犯官说什么呢?不如这样,大人提个由头,让本官回想回想,犯官记性有些差,很多事也许忘了也未可知。”
苏锦暗骂一声:好狡猾的老狐狸。
郭品超既不愿痛快交代,又不把话说死,以免苏锦出示证据的时候落得个不老实交代的名头;推说记性不好,那便是随时能想起什么,只要确凿罪证,那便想的起来,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得力,那便是想不起来了。
“这样吧,郭大人,本使不想对你动粗,说起来你也算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从你的履历上来看,你也是贫寒出身,考了科举之后到化州为官,一路走来倒也算的上是清廉之人,如此才受朝廷嘉许,调任扬州通判;就你以往的为官政绩来看,朝廷断然不会不考虑你以前的贡献;照本使来看,虽然官职必丢,但决不至于丢了性命,本使原本就和宋知府打过商量,在报送上去的案件卷宗上替你说几句公道话,但是这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态度;态度端正了,便是确然有悔改之意,人无完人,一时失足也是有的,但决不至于一棍子将人打死,你说本使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宋庠咂咂嘴,翻翻白眼,这小子信口雌黄,什么时候跟自己打过商量,说要替此人说几句公道话?这家伙谎话张嘴就来,虽是能吏,却不齿其行为;此间事了,以后需离他越远越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太**份。
“专使大人殷殷之情,犯官甚为感动,犯官定然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郭品超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场面话,打定主意不为此人所诱惑,交代出来所有的事够杀十次头的,当我三岁孩童么?哄哄便可?
苏锦等了片刻,郭品超却没了下文,知道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于是笑道:“很好,看来你是打算装糊涂装到底了,也罢,本使也不想跟你多废话,我只告诉你,我这里的证据一大把,叫你说是给你个机会,你既不要机会,那么便休怪本使对你不客气;我先告诉你一个规矩,本使审案,每查证一条罪状,便要让抵赖不说之人吃顿苦头,看来你今晚要抬出去了。”
郭品超大惊道:“你敢动刑?本人虽是犯官,但朝廷革职宣判未下,你敢对命官动刑?”
苏锦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带着诡异的笑容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可不会刑讯逼供,我只是拿出证据证实罪状之后才动手,这叫惩戒冥顽,懂么?再说了,你既然说已经全部交代了,并无其他罪状,又何惧之有?”
郭品超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于言行相悖,随即梗着脖子改口道:“原本就是如此,本人没什么好交代的。”
苏锦道:“好,咱们这就开始揭老底,你听好了,上月二十九日傍晚,你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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