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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郎俦 作者:乔悦蓝(晋江2013-10-23完结)-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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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蹙了秀眉,一脸担忧:“皇后娘娘就是心太苦了,纵使开解了些,也未能全放下。没好生瞧瞧么?太医怎么说?”
“说是气血双亏、血不载气。给配了八珍丸跟河车大造丸。似乎也没大见效。”
沈时沉默了半晌,轻声道:“下回进宫,无论如何要去看看皇后娘娘。”
话说沈维年夫妇听说女儿已被信王宠纳,且刚封了侧妃,并没有预料中的惊喜,而是掩饰不住的忧伤,令陆定非十分诧异不解。
因不好当面问陆定非沈时被纳的情形,杜安人便嘱咐瑞节私下打听。陆定非也刚好向瑞节提出心中疑问。瑞节说员外跟安人是觉得再要见小姐太难,故而伤怀,陆定非释然。
听说沈时备受信王宠爱,王爷对她如珠如宝,她与王爷琴瑟和合,沈氏夫妇才略略放了些心。
沈时与信王恩爱相对、感情日笃。宫中皇后的身子却越来越差,过了端午,越发不好了。
五月初十。谭淑妃的一双龙凤满月,宫中大摆筵席。
信王照旧不进贺,只叫人送了一双玉璧、一对赤金镶紫项圈做贺仪。沈时自然也不必进宫了。
永泰殿内。
太后居中坐,帝后并坐于太后左侧。嫔位以上的后妃皆是按品大妆,依位次高低,分坐于龙陛之下左右两侧。
正三品以上文武大员携有封诰的眷属也皆按品坐于妃嫔的位次之后。
皇后杨祺苍白消瘦、强打精神。身在后位,有些事情、有些场合,是无论她身上怎样、心里怎样,都必须一如故往、貌合神离地陪同皇帝端坐的,譬如今日。
自打上回在坤和宫外看见她绿衣窈窕、在凤仪殿屏风外听见她习字研诗,皇帝对她,在心理上已不知不觉地起了微妙的变化。纵是为着面子不肯表露,仍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
皇后深居简出惯了,更加上身子不好,宫中不逢大场合,很难见她出来。今日就这样与皇帝静静并坐,皇帝便不露痕迹地暗暗留意着她。
她仍是这十年来在他跟前的一贯模样:宝髻凤冠、锦衣华服、木讷沉默、目不斜视,如同偶人一般。带着病容的脸上挂着丝合仪合度、中规中矩的浅笑,勉强而机械。
以往瞥见她这样,皇帝只会心生厌恶。而今日,却不知为何,心上泛起了若有若无的酸涩。
十年的夫妻,从不曾正面地四目相对过,更不曾说过一句话。突然之间想要搭讪一句,却委实地不知从何开口。
皇太后满心欢悦、龙陛下笑语喧哗。一双龙凤娇儿与他们的母妃被众人群星拱月般奉承、恭贺着,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无人在意渺如尘埃的皇后,更不会体察皇帝喜色欢颜下这番微妙而隐秘的心事。
席至半酣,宰辅程昱之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捧着一沓诗笺说道:“臣启万岁,臣等虽学识浅陋,然逢此大喜,皆欢欣振奋,无以言表。即席敬制诗词文章以赞贺,聊博圣上与娘娘一哂尔。”
众臣有心拍马,却无意中正投合了皇帝所需。
余得水上前接了诗笺,奉与皇帝。
皇帝眼带笑意地翻看着,不时微微颔首。似是不经意间将手中诗笺往皇后眼前一递:“皇后同朕一道品鉴品鉴,看哪首堪点为上乘之作?”
皇帝的声音虽轻,却似惊雷般震傻了所有人。整个永泰殿上一刹那归于静寂,落针可闻。
诸妃、群臣瞠目——皇后不通文墨、不善言辞是众人皆知的事。皇上此举,不摆明了是要羞辱她、给她没脸吗?
有谁会知道如今的皇后已不同以往?更有谁知道那日凤仪殿屏风外的一段公案?
韩贤妃与锦嫔等人已忍不住在心里窃笑起来,幸灾乐祸地瞅着皇后。
皇后先是一怔,一双无神的大眼睛错愕地看向皇帝,原本苍白的脸色已变得灰颓。
皇太后一脸阴云,因有朝臣们在场,不好说什么,只冷冷地看了皇帝一眼,便转过脸去。
皇帝看见皇后的反应,再触上太后冰冷的目光,这才骤然醒悟:他是知道皇后如今有讲论诗词的能耐了,可别人不知道啊!更何况那日他在屏风外的事,除了三个不敢开口的奴才之外,再无旁人知晓。皇后并不知他内心的变化。自己此举,必是令她误会了。——其实又何止是皇后误会。人人都觉得是皇帝厌恶皇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以至于偏要在淑妃双生子满月的喜宴上令原本就刺心的皇后雪上加霜、愈发没脸。
面无人色的皇后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离了座位走下龙陛,撑着最后一丝尊严,强作平静地在宝案前向太后与皇帝屈膝:“母后,皇上,妾身子不济,有些支撑不住,想要告罪,先行退下。请母后、皇上恩准。”
皇太后不理皇帝,慈祥疼惜地道:“你身子不好,还强打着精神陪坐了这半日。是母后疏忽了,该早叫你回去歇着的。”叫伴秋、伴夏道:“好生伺候你们娘娘回去。”
皇后又深施了一礼,在满殿妃嫔与朝臣或嘲弄、或同情的目光下,木然走出了永泰殿。
龙陛上的皇帝呆呆地拿着诗笺,悔青了肠子。太后再也没看他一眼,没同他说一句话。
无法解释的误会。难道他与皇后,今生注定要这样越错越远、无可弥补么?
2、凤殒
出了永泰殿的皇后,瞬间失了早已无法再撑下去的端稳步态,踉跄、摇晃地走向坤和宫,空洞的双目呆滞地睁着,似盲了一般。伴秋、伴夏心如刀绞,想要开口相劝,却觉得此刻不如沉默。
杨祺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了坤和宫、怎样躺到了凤榻上。
将伴秋、伴夏都遣出去,她直直地望着帐顶,两痕清泪滑落眼角。
本以为自己的泪已经干了,不会再流。
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去了,不会再痛。
本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一切,从此只为自己而活,不会再想他,不会再在意他给予的一切荣辱,也便不会再煎熬。
然而她错了。当他如此绝情羞辱,她的心仍旧会流出血来。
既是要在煎熬、无望中活着,不如归去。
之后的一个月里,杨祺每餐只是略动一动筷子,应付伴秋、伴夏一般,吞咽几口便罢。她们递来的药,她也只是含在口中,趁人不留意便悄悄吐了。太医来时,她只说自己尚好,不需请脉看诊,直接便将太医打发走了。伴秋、伴夏眼看她如此消颓,苦劝不休。无奈杨祺只是岿然不动,令她们束手无策,唯有背后落泪。
永徽七年初秋。过午。坤和宫内殿。
年仅二十四岁的皇后杨祺,人生已将要走到尽头。她短暂而空洞、凄苦的生命,还未曾来得及盛放一次,却已然枯萎。
皇太后赵如馥守着身在弥留的她,早已泣不成声。要叫皇帝来,却被杨祺死死劝住。
“不,母后,求您!何必去为难皇上?皇上不会来的。皇上厌恶儿臣至此,相见何益!求母后为儿臣这个名不副实的皇后留最后一分体面和尊严,儿臣求您!”
赵太后心如刀绞,不忍拗了她,终是作罢了。
“母后,儿臣不孝,不能再为您守着这中宫了。儿臣真的已经尽力了……”杨祺苍白灰颓的脸上带着苦涩而勉强的浅笑,低哑地说。
“不,祺儿,好孩子!母后都知道。是母后对不住你,让你苦了这么些年。早知是如此结局,母后当初无论如何不会要你坐这凤位……”
“没事,母后,都结束了,很快就结束了。儿臣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杨祺凄凉惨淡的笑容,如同钢鞭一下一下抽打着赵太后的心,她禁不住失声痛哭。
“母后,别这样,令儿臣好生不安……祺儿能再叫您一声姨妈吗?在祺儿心里,这世上最亲的人,就只剩下姨妈了。”
赵太后越发泣不成声,唯有点头,紧紧握住杨祺的手。
杨祺幸福地笑了:“姨妈,祺儿命薄,早早没了爹娘。幸赖姨妈把祺儿接到身边,照顾、疼爱了这么些年。姨妈的恩德,祺儿没一时不记在心里的。奈何没福,如今便是有十二分的孝心,也不能够报答了……”
赵太后已是无语凝噎,只流着泪摇头。
“祺儿想再见见祯弟和沈时。姨妈,行吗?”
“行,行。我叫他们来。你等着啊,我叫他们。”赵太后连声答应,朝着殿门外喊了一声:“功深啊!”
谢功深应声进来候命。
“快叫人宣召信王爷和沈侧妃火速进宫,说皇后病重,急着见他们,快!”
闻讯疾驰赶来的信王夫妇双双跪倒在皇后的凤榻前。
“皇嫂,臣弟来了!”信王强忍悲恸,轻声唤道。
杨祺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一双璧人,凄怆而欣慰地笑了:“祯弟,沈时,你们来了。”
“是,娘娘。妾妃该早来看望娘娘的……”沈时哭道。
“别叫我娘娘,也别叫我皇嫂。叫我祺姐……”杨祺痛苦地摇着头。
“祺姐……”
慜祯终于忍不住落泪。沈时也偏过脸掩住口,泪水汹涌不止。
“哎。真好。祯弟,真高兴临走之前还能见着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那年你给我那只风筝,我至今还收着。尽管它什么也带不走,但它让我记住了你给我的仁慈和温暖……你们兄弟俩那么像,又那么不像。我想看看你,就权当是我见过皇上了……”
慜祯悲恸地说不出话,只含泪望着这位可怜的表姐。她所说的风筝往事,自己几乎已经记不得,而她却如此念念不忘。在她的记忆中,温情究竟乏缺、稀薄到何种地步……
门口,伴秋、伴夏早已如同泪人一般。听皇后说到这里,伴秋再也忍不住,紧咬着嘴唇,用衣袖抹了一把泪,对伴夏说:“你在这好生守着娘娘,我去去就来!”说着抬脚要往宫门外跑,被伴夏一把扯住。
“你要去哪儿?”
“你别问。”
伴秋推开伴夏急着要走。
“秋姐姐!我知道,你是想去请皇上,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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