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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洗剑录-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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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天道,“可惜我刚才没有问他,谷女快师徒在何方?嗯,莲妹不肯认他,想来也是与我
一样,刑他有所误会了。”
姬晓风笑道:“贤侄,你性情耿直,心地单纯,所以难免嫉恶如仇,但又容易相信别
人,苛责自己;其实,你也不必为了这事难过,那姓叶的纵非认贼作父,他的人品还是甚
差。”江海天道,“但我还未曾问得清楚,就不留余地的痛骂了他一顿,这总是我的不对。”
姬晓风道:“现在暂且不谈这姓叶的,你是否要赶着赴金鹰宫主人之会?”江每天道:
“不错,会期是下月十五,只有一个月零两天了。姬伯伯,你是否也接了金鹰官的请帖?”
姬晓风笑道:“我是一个小偷,上不得台盘的,哪里会有请帖。不过,我们做小偷的是
不必主人请的,到时说不定我一时技痒,就去混水摸鱼!”
江海天喜道:“姬怕怕,你就和我一道去吧!金鹰宫此次盛会,遍请各方人物,值得你
偷的好东西一定不少。”
姬晓风笑道:“去我是要去的,但我还要到别的地方先走一趟,贤侄,咱们这次巧遇,
真似有天意安排,你可想知道我是为了何事吗?”
江海天道:“小侄正是想问老伯。”姬晓风道:“你可曾打听到你父亲的消息?”江海
天道:“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姬伯伯你这么说,莫非——”姬晓风笑道:“不久之前,我还
和令尊在一起,这次也是要去与他相会。”
江海天大喜如狂,说道:“姬伯伯,你怎不早说?我爹爹现在什么地方?”姬晓风笑
道:“刚才我这条老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呢,哪有工夫细说?现在好了,你别着急,且听我
慢慢道来。这件事要从头说起。”
江海天心道:“姬伯伯上了一点年纪,说话也像我爹爹一样,拖泥带水,缠夹不清
了。”说道:“好,那你就从头说起吧。”
姬晓风道:“你爹爹是为了他义兄陈天宇失踪,这才出门去寻他的。这事情你是知道的
了?”江海天道:“知道了。我爹爹找到了陈伯伯没有?”
姬晓风道:“你又着急了,说到这里,我应该先讲一讲陈天宇为何失踪的事,然后才可
以说到你父亲身上。”江海天无可奈何,再也不敢催他,只好听他先讲陈天宇的事。
姬晓风慢条斯理他说道:“你猜陈天宇为何失踪?原来是他的妻子给人劫去了。那一晚
有两个贼人愉人他家,用一种神奇的迷香迷昏了他的全家,陈天宇内功已有根底,当时迷迷
糊糊,但还没有完全失去了知觉。”
姬晓风续道:“陈天宇眼睁睁的看着贼人劫走他的妻子,毫无办法,但他毕竟是个读书
人,有点聪明,在无可亲何之中,忽地灵机一触,一下狠劲,便咬破了舌尖。”江海天听得
紧张,问道:“这有何用?难道他也懂得天魔解体大法么?”
姬晓风道:“他并非懂得天魔解体大法,他咬破舌尖,是为了要使自己感到疼痛,这才
能匾起精神,尽管身体不能动弹,但仍保持着知觉,不至昏迷,后来他对我说,他当时只有
一个心思,就是要牢牢的记着那两个贼人的形貌,倘若神智昏迷,那就做不到了。”
“那迷香的效力本来可以保持一日一夜,而且若是昏述了两个时辰以上,尚未得到解救
的话,将来醒了,也会变成白痴。幸亏陈天宇内功已有根底,当时又咬破了舌尖,保持着知
觉,贼人走后,他挣扎着起来,打开了窗户,默运玄功。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渐渐恢复了
体力。
“他少年时候,曾服过冰宫中的异果,身轻如燕,论到轻功。当今之世,大约除了你的
师父、冰川天女与及我之外,他可以数到弟四位,当时他还希望可以追上敌人,夺回妻子,
可惜终是迟了半个时辰,他不眠不食,追了一天一夜,兀是未能发现贼人的踪影。可见那两
个贼人也确实有点本领,并非全靠迷香。”
姬晓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的事,你是知道的了,陈天宇从此就没有再回过老
家,在别人眼中,是离奇的失踪了。他的两个老家人,吸了迷香,一个中毒而死,另一个则
成了白痴,那就是咱们当年在陈家墓国所见的那个杨老大了。”
江海天道:“你是什么时候遇见陈伯伯的?”姬晓风道:“后来你的爹爹和我相继出去
寻找他,你的爹爹直到现在还没碰见他的义兄,我却幸运得很,三年前我到西藏一间喇嘛寺
去,想偷他们庙中的一尊檀香古佛,不料却正碰见陈天宇在那里拜佛,哈哈,也许是那寺庙
的古佛有点神灵,知道我要偷它,就教我与陈天宇巧遇,这么一来,他在拜佛,我当然就不
好意思再把佛像偷走了。”
江海天诧道:“我爹爹和陈伯伯素来是不信佛的,难道是陈伯伯自己没了主意,就只好
指望菩萨保佑么?”
姬晓风笑道:“这倒不是,这里面有个原囵。我刚才不是说陈天字已把那两个贼人的面
貌牢牢地记住了么?他也真好本事,凭着记忆,就把那两个贼人的相貌画了出来,画得像极
了,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江每天道:“你怎么知道?”姬晓风道:“我当然知道,因为
后来我就凭这张画像,找到了那两个贼人!哈,这才真叫奇怪呢!”
江海天道:“什么样的人?”姬晓风道:“是两个喇嘛僧装束的西域人。”江海天奇怪
道:“他们既是西域僧人,为何远来中土,掳掠一个妇人。”姬晓风道:“是呀,我和陈天
宇也是百思莫得其解。若说是陈天宇无意中结下的仇家,当晚陈天宇中了迷香之后,他们要
杀陈天宇易如反掌,但他们却又没有伤害陈天宇的性命。”
姬晓风歇了片刻,继续说道:“若说他们是为了劫色,这也不像。陈天宇的妻子少年之
时确是相当美丽,但比她好看的女人也还多着,何况她在被动之时,也已是徐娘半老了,他
们何必用尽心机,不辞劳累、,远来中土,劫一个半老徐娘?”
姬晓风续道:“虽然情理难通,但事实已经如此。陈天宇既认定贼人是西域喇嘛,便到
各处喇嘛庙明查暗访,他又认得当晚所闻到的迷香,带有阿修罗花的香气,这阿修罗花是只
生长在喜马拉雅山顶的一种奇花,汉名叫魔鬼花,吸了此花的香气,就如喝醉了酒一般,所
以西域的邪派中人,多采用此花来配制迷香。陈天宇由于认得这种迷香,是以对于西藏的喇
嘛僧人又特别注意。”
“喇嘛教盛行于西域西藏、蒙古,青海各地,及与蒙藏毗连的中亚细亚若干地方,单只
西藏一地,就有喇嘛庙数千间,喇嘛僧不下十万之众,要从数千间寺庙、十万僧人之中,找
出这两个人来?谈何容易?
“陈天宇拿那画图给我看了,便请我帮忙,我义不容辞,当然答应。于是分头行事。我
是做惯偷儿的,日走千家,夜走百户,习已为常,但走遍了西藏各处寺庙,也整整花了我一
年时间,结果毫无发现。”
“我离开西藏,再往其他地方暗访明查。前年春天到了青海,我存着姑且一试的念头,
在一天晚上,偷进了白教法王的鄂克沁宫,偷看他宫中每个喇嘛的相貌。”
江海天吃了一惊道:“伯伯,你好大胆!竟敢憎进白教法王的宫殿。我听师父说,这白
教法王身怀绝世武功,当年我师父曾与他较量过一次,彼此不分胜负。”
姬晓风得意扬扬地说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胆大了一些,那一晚也的确好险。可
是出乎意外,我竟然在白教法王的宫中,见着了陈天字画图中那两个喇嘛!但在我发现他们
的时候,他们也发现了我!登时敲响了警钟,阖寺的喇嘛都跑来追捕我了。”
江海天道:“法王有没有出来?”姬晓风笑道:“若是法王也出来了,我还能活到今天
和你说活么?”江海天道:“哦,那我就不用替你担优了。法工没有出来,那些喇嘛决计跑
不过你,当然是给你一走了之。”
姬晓风笑道:“最后当然是给我跑了,可是却没有你说得这么轻松容易。法王没有出
来,他座下的四大护法弟子可都来了,你瞧——”他揭起上衣指给江海天看,只见腰胁一道
长长的疤痕,凹陷数分。姬晓风叫他用手指轻按,只觉手指所触都是一片柔嫩的肌肉,原来
应有的肋骨却不见了。姬晓风道,“我算是跑得快了,但还是给法王的首座护法弟子,打了
一记九环锡杖,这条肋骨,就是给他打断了的。幸亏我以前偷的崆峒派齐老头子的补天膏还
剩下了一些,这才不至于落个残废。”江海天听了不觉骇然。
姬晓风道:“我逃出来之后,也是惊骇之极。不过,我却并非惊骇于白教喇嘛的武功犀
利,而是惊骇于我所发现的这件事情:那两个贼人竟是鄂克沁宫的喇嘛,若非眼见,真是不
敢想象!”
江海天道:“这却为何?”姬晓风道:“贤侄,你有所不知。喇嘛教现有三支,红教、
黄教和白教,以自教的势力最小,但戒律却最为精严。那白教法正确是个世出的奇才,道德
武功都是喇嘛三教中的第一人物。在他亲自主持下的鄂克沁宫,那些喇嘛更都是经常要受他
考核的,没有他的法旨,决不能私自出官。那两个贼喇嘛远到江南劫走陈天宇的妻子,最少
要离开本寺半年,他们是怎样瞒过了法王的?你说奇不奇怪呢?”
江海天道:“你既然心有所疑,何不光明正大的去求见法王,揭发此事,也好助他肃清
败关,整顿门风。”
姬晓风笑道:“论理应该如此,但我却不能这么做,你要知道,你姬伯怕是个偷儿出身
的,直到现在,倘若见到心爱的东西,也还是忍不着要偷的。总而言之,我的坏名声是早已
传遍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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