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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南 by 雨天(经典的虐心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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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没有光亮,我还是觉得自己能看见他脸上戏谑的表情。 
      “等炸完了,我们去哪里?” 我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还呆在上海吗?” 
      “再呆下去,刘家的东西就要被我们卖光了,” 肖南说,“要是那样,等打完了仗,我们两个作牛作马也还不了绮真了。” 
      “那你说怎么办?” 
      “先离开上海再说吧。” 肖南紧了紧我的手。 
      我安下心来,没有再说话。 
      那天晚上,外面的爆炸一直断断续续,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我却没有印象了。 



      十一月五号, 
      日军从杭州湾北侧金山卫和全公亭等处登陆,分路对淞沪守军实行侧后迂回,中国守军腹背受敌,第三战区下令前线部队向福山、常熟、苏州、吴江全线撤退。 
      十一月十二日,上海市全部沦陷。 
      那天早晨,没有了已经习惯了的炮声和爆炸声,四下里,是刺耳的宁静。 



      两天后的中午,我去罗四娘那里打听消息,街上几乎没有行人,第一次,在上海的街头,我看见了穿着土黄色衣服的日本士兵。 
      四娘连忙让我和肖南进去,在后面把门板上好。 
      “现在能出城了吗?” 我问四娘。 
      “怎么,你们要走?” 四娘说。 
      “嗯,想回家去看看了。现在停战了,听说路已经通了是吗?” 
      “那得看你找不找得到路子,”四娘拍拍手,“有船就行,从吴淞走,铁路已经都断了。” 
      “那你,有没有路子?” 我堆着笑问。 
      “你去找找我二哥看看吧,他在闸北,我侄子有船,就不知道还在不在。” 
      我回头看看肖南,他点点头。 
      “四娘,一个人得要多少钱?” 
      “这我可讲不好,怎么也得三十块大洋一个人吧,这兵荒马乱的。” 
      “大街上能随便走动了吗?” 
      “能啦,昨天,我姨妈就过来了一趟,租界里有英国人守着,日本人不敢乱来,闸北乱一些,到处在搜医院,但听说日本人只抓受伤的当兵的,平常老百姓不管。” 
      我点点头,四娘进屋去,找来一截铅笔头,在纸上写下了闸北罗二的地址。 



      肖南本说要自己去闸北,被我踹了一脚后闭了嘴。 
      闸北与租界相比,相差简直如地狱天堂,这里连续巷战了半个来月,许多地方,几成焦土。 
      到处都是黑色的断壁残垣和还在燃烧中的房子,不时,能看到没有来得及搬走的尸体,空气里散发着浓重的硝烟和腐臭的气息。 
      疲惫的日本兵一队一队地在街上巡逻,个子大多矮小,穿着肮脏的土色衣服,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嚣张和恐怖。 
      怀化路这边算是最完整,左右都有人烟,大都是没有能力逃走的妇孺或者不屑逃走的硬骨头。 
      我跟肖南顺利的找到了罗二的家,罗二开始时一再说不行,后来看到我从包裹里掏出来的一件黑貂皮大氅时才松了口。 
      “后天吧,后天有船走,不过不是我们的,是黄家的,从吴淞口出去,送到镇江就算。” 
      罗二又道,“你们把这个东西给我,我去跟他们谈价钱,多了少了,都算我的。” 
      肖南点头同意。 
      罗二和肖南说好一起去找姓黄的船老板,我正要跟着,罗二却拦住我,让我到附近彭远路找开船的船老大,肖南见只隔着两条街,又见这一带还算平静,便让我去了,说好了回来还在罗家碰头。 




      拐上彭远路,我心里不觉有点发沉,路两边的房子都被烟熏成了灰色,街上被炮弹炸出的大坑里积着脏水,地上偶然还有干涸的黑色血迹。 
      旁边一家高大的青砖房子焦黑一片,里面只剩着些没有燃尽的木头,不知家具是烧没了,还是原本就空着。 
      找到船老大的房子,人却不在家,他的女人招呼我等着,可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没见回来。我只好拜托她转告,无精打采出来。 
      走了几十步,就听到前面枪响,接着从拐弯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伴随着日语的激里呱啦的喊叫和凌乱的脚步声,我见旁边正是那空房子,连忙紧走几步,避了进去,推上烧得焦黑的半扇门板,正好能从缝隙里看见外面的大街拐角。 

      不一会儿,一辆卡车盖着帆布晃晃荡荡开过来,几个日本兵哇哇叫着一路小跑跟在后面,卡车开到拐角处便停下了,黄布一掀,车上又蹦下来几个鬼子,接着用枪指着,从车上押下来了七八个国民党士兵。 

      他们是俘虏,还是从城里搜出来的伤兵? 我不知道。 
      都是二十来岁的汉子,只有一个年龄稍微大一些,头上裹着渗血的绷带,似乎是个级别不高的军官。 
      他们光着头,臂膀被铁丝绑在身后,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伤,破破烂烂的衣服上粘满了血污,行动迟缓,疲惫已极。 
      日本士兵用枪托推着把他们赶到墙根下,他们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脸色更加灰暗起来。 
      没有人交谈,没有人互相安慰,没有号哭,没有咒骂,那七八个士兵只是沉默地互相依靠着,木头一般站着,等着。 
      一个年轻的日本士兵用枪指着他们,另外两个则拖过一架轻机枪,退后几步,利落的支好。 
      我的手心刹那间冰凉冰凉。 
      一个年轻的国民党士兵似乎受不了,慢慢侧过身子,面对着墙壁。 
      突然,一串密集而清脆的枪声响过,那几个国民党士兵猛然痉挛般哆嗦起来,听不到任何惨叫,接着,他们一个接一个,沉默而缓慢地向地上倒去。 
      靠得太紧,倒下去,也还是靠得很紧 
      鲜血迅速从几个堆叠在一起的身体下流出,似乎不愿鞋子粘上黏稠的血迹,年轻的日本士兵往后撤了一步,旁边另一个留着胡子的日本壮汉却一边唧唧呱呱和同伴说笑,一边大踏步走到俘虏堆前,低下刺刀,去拨弄重叠的尸体。 

      他稍稍一顿,似乎看到了什么,举起枪对着地上的人又连补了数枪。 
      我一动不动站在门后,沉默地看着那堆破破烂烂,再不能说笑走路的年轻人。 一瞬间,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作不共戴天,什么叫作国恨家仇。 



      渐渐地,四周安静下来,太阳依然明晃晃地照着,日本兵已经集结着,跟在卡车后面,向东林巷那边搜索过去了。 
      我悄悄地从那个摇摇欲坠的房子里面出来,外面空荡荡的,不远处的一座木棚子还在毕毕鲁鲁地燃烧,旁边焦黑的木头上冒着白烟。 
      我没有再看街拐角处的那一堆没有生命的破烂的棉絮,只是在经过他们的时候,不自觉地抬起头,加快了脚步。 



      离罗二家还远,我看见了肖南焦急等待的身影,我飞奔着过去,他伸开双臂,抱住了我。 




      先是错误: 一个大人告诉我,盘尼西林口服无效,嘿嘿,红脸。 
      四行仓库就是谢晋元守的那个,谢晋元苦守多天,退进租界后,反被英军软禁,到了41年,被身边的叛军杀害,这世界真是——。 



      (二十三) 
      大战初歇,日本人正忙于清理战场,搜索伤兵,所以第二天我们出城,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 
      当我和肖南连夜赶到吴淞,钻出草丛,跳上那条不大的乌篷船的时候,才发现船上已经有了三、四个同路之人。 
      十一月份中旬,江边的芦苇已经开始有点发黄,一从一从,在阵阵秋风里荡漾。是个阴天,迟迟不见太阳,船老大轻手轻脚,槁子送出去,船平平滑出了被芦苇遮盖着的隐蔽水湾。 
      舱里又黑又闷,大家心里提着不敢放下,个个沉默不语,只听得外面摇橹声吱嘎作响。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终于听到船老大清脆一声呼哨,大家脸上才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知道已经完全离开了日军巡逻的江面。 
      肖南掀帘子看看,转身拉着我出舱,一直腰,清凉的江风顿时扑面而来。 
      我的心情不觉轻快许多,找地方一同垫了包裹,和肖南并肩坐在船头。 
      从这里,还能清晰地看到吴淞口,停战已经几天了,不知道为什么,码头上一个两层的小楼还在冒着股股浓烟。 
      风很大,肖南递给我一件厚厚的西服,我一边穿一边问道: 
      “阿南,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 
      肖南没有说话。 
      “然后我们去哪里?香港吗?” 
      “不想。” 他有点闷地说 
      “那你想去找爸爸妈妈?” 
      “不想。” 
      “阿南,你想去抗日吗?” 
      “——。” 
      他看我。 
      “阿南,告诉我,你想去打日本鬼子吗?” 穿好了衣服,我抱着膝盖,神色自若地看那岸上袅袅的黑烟。 
      “你什么意思?” 他的口气有点犹疑。 
      “因为我要去参军了。” 我说。 
      扭过头,他惊讶的眼睛正在一闪一闪,我忍不住笑道:“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就把你送到重庆或者香港。” 
      他伸手来挠我,我笑得差点骨碌到船边,叫道:“我要掉下去了!胆小就说嘛,挠我干嘛!” 
      他停住手,把我按住,“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打算的?” 
      “一直有点念头,昨天经过彭远路的时候才下了决心。”我笑,“你也想去?” 
      他似乎松了口气,低声说:“阿同,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不想你再为我吃苦。” 
      “阿同,为什么,是为了我吗?” 他又问。 
      “是我自己想去,跟你没有关系。”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 
      “你不是——一向不喜欢打仗吗?” 
      我微笑着说:“可是,你忘了,我关心我看得见的东西,在这个围城里,我们已经住了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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