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肖南 by 雨天(经典的虐心文)-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好啊歹啊的,都是我一个人的事。
这小尼姑有勇气逃下山去,我,为什么没有勇气继续承担爱上肖南的后果。
看着台上活泼的人影儿,我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不再注意姆妈和局促的黄小姐,我一心一意听那小旦随着一管洞箫、两片响板,且舞且唱:
“……奴把袈裟址破,埋了藏经,弃了木鱼,丢了铙钹。学不得罗刹女去降魔,学不得南海水月观音座。……从今去把钟楼佛殿远离却,下山去,寻一个年少哥哥。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好!” 我跟着大家一起大叫。
等到那私逃出山的小尼姑舞动拂尘,一双媚眼觑着台下,秋波横流地唱道:“但愿生下一个小孩儿,却不道是快活煞了我”时,我已经实在忍不住,呵呵地笑出声来。
不经意一扭头,正看见黄家小姐拿眼盯着我,可能是乍见我忘形,惊讶地一时忘了她的檀香扇,露出下巴上一颗才起的红红粉刺来。
我此刻心情大好,冲着她笑笑道:“黄小姐,我真的是很喜欢这小尼姑呢。”
谁知就那一句话,不仅气走了黄小姐,还害得姆妈三天没有理我。
我心情却不坏,气走了黄小姐,对于我,不过是少干了件缺德事。
如果我心里放不下那个冷心冷面的人,就让我先带着他去游荡吧,等到那一天我真的不在乎了,我再把他连根扔掉不迟。
时局似乎还算稳定,过了十五,我就打点行装准备去上海,爸爸问我去哪里,我说我要回长乐门。
爸爸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爸爸和我之间已经不复三年前的剑拔弩张,见他伤感,我强笑道:“爸,不打算再带人把我抓回来了?”
“抓你干什么,要你去打仗吗。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好好吹你的萨克斯管。”
我不觉感到惭愧,没办法,即便日本人已经兵临城下,我依然没有太多激愤之情,或许,我的血生来就是温凉的。
爸爸却没有那意思,见我面有愧色,反而拍着我肩膀说:“去吧,阿同,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一个家里,只要有一个英雄就可以了。”
长乐门还是老样子,只是小建却已经不在了,胖经理说小建去参军了,他说的时候很自豪,似乎夜总会的提琴手去当兵,他这个老板也算跟着抗日了。
经理也很高兴我能回来,乐师们有的去避祸,有的去参军,班子都快搭不起来了,我这个时候回来,无异于雪中送炭。
要知道即便是国难当头,还是会有人来跳舞寻欢的。
我收拾好后就去了刘家,绮真和她的父母见了我格外热情,我没有提任何关于刘义勉被捕的消息,只是把那封藏了半年多的信交给了他的爸爸妈妈。
三个人让下人陪我,相扶着到楼上卧室里去了。
后来只有绮真下楼,红着眼圈儿送我,看我走叮嘱我一定常来看他们,我知道他们的心情,就答应了。
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去刘家,来来往往的一直到了初夏。
我们是七月九号才听说北平告急的,当时脑袋烘烘乱响成了一片,我立刻跑去邮局给家里发电报,爸爸还罢了,那是他的职责,这种时候,妈妈可怎么办。
第二天,我买好了回北平的火车票,让爸去安心打仗吧,我再没有用,总能护着妈妈流亡吧。
正准备走,绮真风风火火地来了,手里的电报捏得几乎出了水。 却是爸爸发到刘家的,说是妈妈已经和其他家属撤往重庆了,看完电报,我长长松了口气。
“我们也要走了,李同。” 绮真对我说。
“去哪里?”
“北平打起来了,日本的上海驻军也不会等得太久,爸爸已经买好了去香港的船票,我们下个星期就走。”
我心情沉下来,和刘家这么多年的缘分,这一去不知几时能再见面。
“李同,一起走吗?”
“我……,” 我犹疑,无论重庆还是香港,似乎都不是我想要去的地方。
“我……留在上海,反正我一个男人,哪里都没关系。”
“那,你不如住到我们家去,冯嫂也说要搬到江苏老家去了,我妈正发愁找不着人看家呢。”
我想了想,这倒是,反正那里离长乐门也不远。
“李同,拜托你……,” 绮真见我没说话,以为我不愿意,说着说着,突然眼眶就红了,“要是哪天,我哥突然……回来了,也省得找不着个……认识的人。”
就这样,我住进了刘家那个灰白色的两层小楼,当刘家父母和绮真坐上那辆黑色轿车的时候,我有片刻的犹豫,我应该告诉他们义勉哥被捕的消息吗,还是让他们就这样带着那封信里的安慰离开。
正想着,却见绮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强笑着对我说:
“李同,放好了我们在香港的地址,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记着……让他去找我们哦!”
她说完的时候,已经是泪眼婆娑了,我再没有犹疑,追两步缓缓离开中的车子,认认真真地应道:
“绮真,我一定不会忘的!”
“再见,李同!”
七月二十九日 北平失陷,宋赭源逃往保定。三十日,天津失陷。
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而我们,败得出乎意料地快。
长乐门里终于再没有人来跳舞了。这天傍晚,我陪着胖胖的经理最后两个离开,经理悻悻然地锁上大门,转身递给了我一叠钞票,笑道:
“李同,我们终于彻底散伙了。”
“散了也好,不然该挨骂了。”我把钱放进裤袋,也笑了,“经理有别的打算吗?”
“嘿嘿,” 经理摸了摸自己的粗脖子,不好意思地道:“我已经到闸北报名了,他们决定要我了。”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拳打在经理肉囊囊的肩膀上,道:
“真的啊,八十八还是八十七师?”
“八十八。” 经理不大的眼睛兴奋地看着我,亮亮的,一片天真。
我虽然天生淡漠,却由衷喜欢热血的人,此刻看着经理,不由得肃然起敬。 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抓出他刚刚给我的工资,又乱摸一气,掏出自己镀金的怀表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可不可以,替我捐给他们。”
经理也不推辞,接过来通通塞进自己的手提包,笑道:
“我要去打小日本了,李同,你好自为之。”
我点点头。
经理转过身,把天热脱下来的西装褂子往圆圆肩膀上一搭,挥着手道:
“我们抗战胜利了再见啊!”
说罢,经理头也不回,腆着不算太大的啤酒肚子,沿着四马路,迈着大步离开了。
(十七)
回到刘家那栋灰色的两层小洋楼,我粗粗检查了一下,厨房里的大米估计还够我吃上两个多月的,油盐却不多了,出门到里弄附近的小店里去买,才发现东西已经涨了几倍地价钱。
刘家的仆人冯嫂还没有走,整日焦急地窝在自己的小屋子里,等待着乡下的男人来接她。
诺大的房子里显得空空荡荡地,我自然而然占据了楼上最大的房间,接下来几天我很少出门,常常一连几个小时地躺着,悠哉乐哉地听着从北京带来的唱片。
特殊时刻,懒惰,就成了问心无愧的事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是八月八号。
午夜里,我刚刚有点迷糊,突然就听见外面的空袭警报响了起来,心里猛然一惊坐了起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头两天门上贴的通知,原来不是真的,只是演习。
等到外面平静下来,我也睡不着了,睁了一会儿眼睛,决定下楼去倒水喝。
这时,我突然听见楼下似乎有动静,先是大门响,接着传来了冯嫂说话的声音。 可能是她男人来了,怎么半夜才到。
楼下的说话声一直没断,渐渐地越来越响,倒象是冯嫂在和人争执,我穿着睡衣到阳台上往下看,果然不太妙,楼下短廊上的黑影里,冯嫂正在和一个人推推搡搡。
“这家主人不在,……骗子,滚……!” 黑夜里,冯嫂尖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上来。
我返身到桌边,轻易地在抽屉里找到了绮真说的那把手枪,打开保险,我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走。
听说最近有人在趁着大户人家流亡溜门撬锁,莫不是我们今天就碰上了。
果然冯嫂正往外推搡着一个乡下人,大热天的,那人却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黑色夹袄,肩上肘上到处露出灰色的棉絮来。
那人已经被推到了廊下,还硬赖着不肯走,一只黑漆漆的手死死地抓着廊柱,冯嫂一边用力地推着他后背,一边尖声叫道:
“不要骗人了,刘家哪里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怎么就不认得你,你打秋风打错了,快走,不然我就叫人了!”
“冯嫂,放开他,让他自己走。” 我用枪指着前面道。
冯嫂回头,看见我手上的家伙吓了一跳,连忙闪开。
那人不死心,回过身来想要继续纠缠。
我啪嗒把子弹上膛。
陌生人身材高大,佝偻着腰,一只手伸在棉袄里,另一只枯瘦的大手还在抓着廊柱,胡子象是几个月没刮了,蓬草一样覆在脸上,头发一直遮到眼睛,昏暗里,更加难以看清面目。
他似乎被我手里的枪吓住了,愣愣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摆出一脸凶相,恶狠狠地瞪着他,耳边则不断传来冯嫂尖锐的呵斥声。
对面乡下人脸上的胡子终于缓缓动了动,清晰地发出了一个低低的声音。
“……李同?”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