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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地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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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0多人死在承德监狱或被杀害在水泉沟。
第一部分:热河的血泪仓夷—“无人区”日军在承德街的屠杀罪行(4)
日伪宪兵、警察、特务和铁路警护队依“治安维持法”、“思想矫正法”等法律采取个别“逮捕”和一齐“逮捕”方式,在热河制造的白色恐怖十分厉害。据《伪满洲国史》记述,1935年4月至1943年11月,日伪在热河进行一齐逮捕11次,逮人 18 000 多,其中杀害2000余人,转送1500多人。这当然不是全部数字,而且不包括最后一个时期的情况。
1944年2月上旬,日军和伪讨伐队在兴隆县潵河川各人圈“检举”,抓2000多人,在当地集体屠杀120多人,其余押解承德监狱,大部分送东北当劳工,少部分判刑杀害在承德街水泉沟。3月,上万名日伪军在兴隆进行春季大“扫荡”,持续10多天,全县被抓3000多人(仅中田村就被杀197人),除在当地刑讯释放、杀害一部分外,绝大多数送往东北各地当劳工,其中470多名押入承德监狱,被陆续折磨死。同月,日本赤峰宪兵分队长百鸟伴次郎以下宪兵200多名,在喀喇沁中旗黄土梁子地区“检举”承平宁抗日县政府组织农民破路分子200名,用殴打、灌凉水、吊起来等方法刑讯,其中70名送承德入狱杀害。6月,日伪在兴隆进行“投匪家庭大检举”,凡八路军军属、干属、亲友,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抓走,全县共抓500余人,在兴隆刑讯后,一部分直接送往东北当劳工,一部分押解到承德判刑,其中杨树正等104人先后被杀害在水泉沟。10月1日(农历八月十五日)日本宪兵队在青龙县搞“检举”,从汤杖子等村抓走54人,押到承德,翌年2月15日(正月初三)全部杀害在承德街水泉沟。
据滦平县党史办统计:由于日伪在滦平县强迫老百姓集家并屯,迁入“部落”而造成的逃亡、饿死、冻死、瘟疫病死和被敌人检举杀害的,共伤亡20 700人,其中被日伪杀害在承德一大部分。
青龙县集家并屯前后被敌人“检举”杀害7234人,全部死在承德。
从青龙、兴隆、宽城、承德、平泉、遵化、赤城等十几个县调查证实,日伪搞“反集家大检举”、“清匪大检举”、“投匪家族大检举”,“通匪大检举”、“清乡大检举”等陆续抓到承德杀害(含在承德监狱折磨死)10 000多人(不完全的数字)。
搞破交检举,在承德杀害1300多人。
笔者仅从承德县、宽城、凌源、围场、平谷等县的局部调查统计,日伪从1935年至1944年7月,进行若干次不同规模的“逮捕”,其中抓到承德街杀害的1000多人。
笔者依据遵化、宽城、密云、赤城、青龙、滦平等县的部分调查数字,日伪军从1941年10月(农历八月)至1944年冬,对“无人区”的多次“扫荡”,抓到承德杀害的1000多人。
日伪对冀热辽抗日游击根据地进行频繁“围剿”,从1938年11月以后的战例中初步统计,俘八路军党政干部、战士和民兵,押解到承德残害的有2100多人,内有冀东军分区十三团副政委(红军)廖峰,迁遵兴联合县第一任县长姚铁民、同县十一区区长王一民、县委组织部干事温秀之、县武装总队队长张惠、县情报交通队队长张兴国、六区干部依林,蓟遵兴联合县六区区长刘握枢,迁青平联合县三总区委书记李光、六区区长张连涛以及村办事员韩荣久、贾子臣、葛子林、马台,县游击队侦察员宋占青等共产党员和抗日战士,他们坚贞不屈地牺牲在承德监狱或水泉沟。
1945年夏,日本侵略者在承德监狱一次电刑杀害300多名政治犯。
日本侵略者在热河盘踞12年多,仅从兴隆、青龙、宽城、承德、丰宁、滦平、隆化等县不完全统计,他们杀害了65 000多人,制造了30多个惨案村。其中兴隆县的大莫峪、楸木林、兰旗营,宽城县的暖河塘,青龙县的化沟,承德县的南双庙、东涝洼、鹰手营子等村的已婚男人被杀绝,变成了寡妇村。
这些村庄被检举逮捕的抗日群众和无辜百姓,除了在当地被杀的,大部分被害在承德监狱或水泉沟。
第一部分:热河的血泪仓夷—“无人区”日军在承德街的屠杀罪行(5)
三
承德监狱不仅是热河省的最大监狱,也是伪满洲国的最大监狱之一。狱内设置戒护科(后更名为监理科、监护科)、需用科、文书科、会计科等科室。狱中分设已决监(已判刑,含女犯)、未决监(未判刑,含女犯)。监内又分国事犯(政治犯)、刑事犯、经济犯等监房,另还有外国人监。囚禁人判刑,除一部分在南营子三官庙三级法院的法庭室,大多数在监狱。将未决犯集中到院子,由检察官和法官按照日本宪兵队送审裁定意见书进行判决。判15年以下的,判完转送东北各监狱服苦役,判无期徒刑的就地关押或杀害。判死刑的,人数少的在监狱西南角绞死,人数多的在监狱电死或者在夜间或白天拉到水泉沟砍杀。监狱内的直接杀人手段也由原来的绞刑桩(人工勒死)发展到滑轮组制动的绞人翻板。狱中设置专事杀人的刽子手四至六人。“行刑於密行主义”,采用各种花样翻新的野蛮手段,达到致人死地的目的。承德监狱造成死人最多的手段就是生活虐杀。从1939年以后,这是一种主要屠杀法。用生活虐杀,以病死为由,既可掩人耳目,又能达到置被囚者于死地的目的。
伪满洲国司法部规定“在监收容费食粮费一人当一日六钱五厘(伪满洲币)。每天只给两顿饭,一顿稀一顿干,在夏天给点青菜汤,平时既无菜又不管饱,天天吃发了霉又苦又涩的红高粱,邪味熏人,难以下咽。监狱里的犯人没有一个不染病的,没有一个不患疥疮的。监狱也有医疗室,名义上给犯人治病,只叫病号多按手印,不给药,贪污药费。监狱还成立“故衣组合”,扒卖死犯衣服。尤其对国事犯更加惨无人道,80%人带着刑具。不服苦役时,白天都让脸朝外坐着,后一个看着前一个后脑勺,稍微一动就遭皮鞭抽、铁棍打。夜里一个号睡70多人,挤的没法翻身,病号也不隔离,有的死了没经看守允许,两旁的人也不准移动。冬天室内生火墙,有其名无其实,经常灭火,屋中冰冷,睡板铺睡凉炕,衣单被薄,很多人冻饿而死。春夏秋季屋内臭气熏人,重病号在室内大小便,监号的卫生与厕所差不多。患病不给治,刑伤加饥饿,使很多人死在监号里。监狱里死人比在水泉沟老阳坡砍杀的多好几倍,从监狱往老阳坡抬死尸,天天有,少时一拨,多时三四拨,每拨两三个,有时十几个,全是在监狱里绞死的、病死的、电死的或用别的方法折磨死的。看守押着,活犯人抬死犯人,刚开始的时候,放在事先挖好的坑里,铲几锨土一盖就拉倒,后来死的人太多了,一个小坑放好几个,几锨土也遮不严,狼吃狗拽到处是死人烂尸。
住在水泉沟小潘家沟口北边平台上,门窗正对杀人场与老阳坡相距不过半里地的农民高树芝(女,1987年73岁,潘德山之妻)讲:“日本鬼子进承德街那年正月初十我嫁到老潘家,春天开犁种地的时候鬼子就在老阳坡砍人。鬼子白天在老阳坡砍人我没少看,有时站在山头看,有时站在院子看,有时坐在炕上看。有一次砍48个,日本鬼子用刺刀逼着我老头子用我们家水桶从河沟里挑上一挑水,放到老阳坡杀人坑旁边。鬼子把犯人从汽车上拽下来放在北坡躺下,用布蒙上眼睛,然后由两个日本兵架着胳膊拖到坡旁大坑边跪下,刽子手用大战刀砍。有的一刀就把脑袋砍掉了,头和身子都滚进坑里。有的两三刀也砍不掉,就一脚踹进坑里。砍掉脑袋时,一腔子血喷出老高,腥味刮出挺远,熏得好几天吃不下饭。鬼子砍一个人,把刀放进水桶里沾一沾,砍的多了,刀也热了,不沾水就砍不动。挨砍的人也真有不怕死的,一个小伙子是承德县三家的,特别有骨气,唱着歌下的汽车。日本兵要搀他,他不让搀,他说,我今年才十八,再过十八年还跟你们对立。他至死不跪,不跪没法砍,用枪打死的。”
当时的水泉沟尸横遍地,处处白骨堆,满目凄惨荒凉,啄食腐尸的老鹰、乌鸦等飞起来遮天蔽日,呱呱乱叫震耳欲聋。高庙、头道沟、鹿栅子沟、柳树底、罗汉堂、狮子园、残像寺、狮子沟等十几个自然屯和村的二三百条狗,长年在杀人场吃死尸,眼睛全是红的。大天白日,狼群在杀人场附近撕拖尸体。农民下地干活,要持护身用具结伴而行,不敢单独外出。杀人场附近住户,经常从屋里和院中往外捡狗叼回来的人头、手、脚、腿或五脏。一到夏天,又腥又咸又臭的气味熏得人头疼。小南沟口(现在的水泉沟乡卫生院墙外东南角)有眼两丈多深的水井,年年夏天被雨水把骨头冲进井里淤死,为了吃水,还得经常掏井。有时候杀人多了连河沟里的流水也是红的。遍地尸体,处处白骨。日本投降后,承德市政府组织群众到水泉沟收拾散在露天的烈士遗骨,花了五天时间,净人头骨堆成小山似的三大堆,挖三个大间屋子那么大的坑,像垒墙那样干插缝把这7000多烈士的头骨安放在坑内掩埋。因为被狼、狗和鹰叼拽遗的散碎尸骨太多,到处都是,当时没有捡净,直至今日在老阳坡还能见到裸露的遗骨。人们步入墓区,只要蹴蹴脚,就能见到掩埋50多年的烈士骨骸。土质松软的老阳坡,从雨水冲刷形成的许多龟裂断层中,由地面至数十公分深的地方,可以看到斜突出来的东西,那有的像大腿骨、肋骨或者是头盖骨的顶部,遗骨残骸到处可见。
日本侵略者在承德杀害中国人的准确数字无法弄清楚,主要原因是: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后的16、17日两天,伪热河省次长岸谷隆一郎受伪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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