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念玉-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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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的泉水渗透着一种信念，紧紧的凝视着孩子懵懂的面容，在心里做出承诺，我怎么可能让同足子民性命死的如此不明不白…但是他没有告诉阿保机，他并不是要回匹吉，而是去暗城。现如今，除了那个传说中的王者外，无人能解救大贺。所以，即使用爬，他也要爬到冥玉眠的脚下。

　　　　窗外，一个落寞的身影弥漫在白雾之中，渐渐消失，如同他来时般无声离去。

　　　　“怎样？”冥念玉双手一拈棋子，“将军！”抬起笑面如花的脸庞，望向刚刚进屋的风赐。

　　　　后者无奈的耸肩，浅笑道“你赢了。那人确实有问题。”

　　　　念玉莞尔一笑，丝毫不觉得惊讶，淡然道“赤城城门午时便已经关闭，他们一行人却是未时正点方入客栈。并且脚下淤泥厚重，不应是休息过的，那么多出的两个时辰莫非是在外面站着？其心可疑。更何况这店家主人明明就与他们相熟，只能说明他们躲得的是前堂客人。如果心中无鬼，又何必小心翼翼。并且头带斗笠，表面是为挡雪，实则是遮掩容颜，尤其是那双紫眸，沉重悲凉，绝非普通人所有。”

　　　　“呵呵，你说的都是…”姒风赐温和的看着念玉脸上的浅笑，他没有告诉他们，他的左眼能够看到模糊的光亮。虽然不够清晰，却能看到她秀气的轮廓，不大的脸蛋，尖尖的下巴，与他以为的样子大相径庭。这样无害的人却可以做出那等狠绝之事，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执著。他顿了顿，向前一步，脸上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意，调侃道“不过，你怕是想不到他们是什么人…”

　　　　冥念玉一怔，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风赐，认真的面容十分纠结。

　　　　姒风赐突然觉得那双明眸看起来火辣辣的，十分刺目，让自己浑身都感觉便扭，或许自己习惯了黑暗，却未习惯那张白净的素颜，风赐如是宽慰自己，索性撇开头，道“他们带了个孩子，乃大贺族长之子。”

　　　　“什么！”冥念玉诧异的站直了身子，她以为那些人撑死了是避难的鞑子，不曾想竟与自己息息相关。当下裹紧棉袍，向后院走去。

　　　　“你去做什么？”姒风赐顺势追了出来，这个他一直以为冷静成熟的女子最近怎么竟是干出冲动的事情。只是他用力过猛，使劲一拉，念玉又刚巧踩到了结冰之处，〃砰〃的一声…扬起一阵尘埃，漫天飞舞的雪花之内，两个同样单薄的身影双双倒下。

　　　　…10月21日…

　　　　顿时，时间仿佛静止下来，有那么一瞬间姒风赐好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又像是时空断裂的声音，在他的身体里，在几千里遥远的故乡，脑海里浮现出无数色彩缤纷的画面，绚丽多姿，美丽的舞娘半裸丝纱，冲他眨眼，一个个像是饥渴的羔羊般围绕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平静似水，冷漠的要死，不想此时此刻，竟有些不由自主。他这是在哪，他又是谁？心里突然被扯的很痛，好像有一双手攥住了心脏，而梦境中，也似乎确实有一个人，曾把手掌无情的探入他的心窝。

　　　　殷缸的鲜血，一滴一滴，顺著白皙的耳边，暖暖流下，冥念玉急忙拿出手帕，双手捧着风赐的脸颊，轻轻擦拭，憋了很久，才几近不可闻道“谢谢。”

　　　　熟悉的声音拉回风赐的心绪，他甩甩头，让脑海中的记忆渐行渐远，他是真的不愿记起了。过了一会，方才感觉到额头微痛，眼看着念玉的脸庞越来越近，心口莫名的躁动，急忙低下头，埋怨道“我没什么。你离我太近了。”

　　　　念玉一怔，轻笑两声，说“血都流了我一身了，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嫌弃我了。”

　　　　风赐一听，不悦的皱起剑眉，责怪道“后院那些人身手矫健，这客栈又是人家的，你一个女人冒冒失失的跑过去也不怕出事？”

　　　　念玉为他包扎好伤口，调笑说“以前你怎么不把我当个女人，不过现在你话多起来，倒是好现象。”她冰冷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面颊，姒风赐身子一颤，下意识的跳了起来，吓了冥念玉一跳，抱怨道“阿忘啊阿忘，虽然我认你做弟，你也别老吓我啊。”

　　　　姒风赐怔忡的看着前方，念玉扬起头，朝他绽出一抹微笑。就在那时，凉风拂开了念玉一缯垂落在胸前的发，姒风赐本能向她伸出手，又像是意识到什么，手掌在空中划一个圈，垂直到身体两旁。眼前的女子是恩人又是公主，而他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男人还是废人，她不嫌弃自己认作亲弟便已足够，自己一定要对得起这份恩情，一种说不清楚的萌动被压在心底，无论自己怎么逃避，都不肯离去，在她关心的目光下，风赐徐缓开口“倘若有天……我忆起过去，又变成了那个坏人，你还会留我吗？”

　　　　念玉愣住，聆听着那略微颤抖的口吻和那道平淡得一无所求的目光，缓缓开口，道“会！”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留下来，但是怕是你真的变回姒风赐后，又怎么会甘心留下，念玉在心底静静的默念。

　　　　风赐点点头，心情舒缓许多，又道“其实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念玉无语，不知如何做答，想到原本已为无法相容的两人竟然可以变成如此关系，无奈笑道“我也觉得你现在是挺好的…”

　　　　凌厉的寒风袭来，吹破了两人间暧昧的空气，念玉也觉得怪怪，索性转身离去，说“我去后院看看，你又不是第一次看我做事，难道还真认为我是去找人家打架的…”清亮的女音越来越远，风赐望着念玉离去的背影，只觉得眼前朦朦胧胧，其实至今他也看不清楚念玉的模样，但是却感觉，脸上始终还残留着她的皓腕的温暖。

　　　　
　


丑女念玉　第三卷　烽火暗城连三月　重逢

　　　　重逢

　　　　寒冷的官道上，落叶布满脚下。两旁的枯树在寒风中摇曳，发出吱吱的响声。一条运送茅草的马队有条不紊的前进着。为首的男子身形高大，眼神冷毅，轮廓深刻，一双粗眉却紧紧的褶皱在一起。三天了，他们离开赤城已经三天了，但是至今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带着冥巴两国通缉的要犯到底是对是错，虽说最近风声很紧，却不曾见人张贴画像，这女子当真是叛贼之后？只是若她不是，又何苦冒险对他承认？况且，皇室种种她说的头头是道，想见冥玉眠的心思比他还强烈，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冥念尘想杀她但是冥玉眠却要保她，否则也不会收留她在公主身边16年。只是…这年龄…怎么看也不想三十风华的女子。一阵寒风袭来，吹醒了怔忡的耶律大石，想这些做甚？不管她是何人，至少对自己来说，一个见过冥玉眠的棋子何其重要！

　　　　曹阡陌被念玉留在赤城，偕同欧阳焰治理赤城，储存粮食，安排百姓南迁，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赤城北门也应念玉之意挖下百米深坑，若事出紧急，就彻底切断漠北通向南面的道路，让一切停止在赤城以北。欧阳焰知道，这个建议实际上是把念玉自己置身事外的，突然间，心底多了几分酸涩，好好一个姑娘，就算冥玉眠死了，自己也可以留在蜀地平稳登基的，冲那尊贵的身份，何苦汤这混水。以前常闻天下名士讽刺冥王越老越糊涂，独宠丑陋嫡女，还将皇位传给她，如今看来，倒是传言者糊涂了。

　　　　“耶律大人，我们还要多久才能抵达暗城。”小跑几步，一匹白马追到了队伍前面。

　　　　“至少七日。”耶律大石冷声道，对于那日被迫之情，心底多少还是介怀。

　　　　“那么久…”念玉一脸遗憾，望着两旁络绎不绝的南下人群，随意道“这位大叔，你是要去哪里啊。”半百的大叔扫了眼冥念玉，没有答话，拎着破旧的行囊继续前行。

　　　　“别问了，都是些避难的人们，你还指望他能说出什么？”

　　　　念玉一怔，问道“那些人看起来不象是北方人…”

　　　　“呵呵，你以为呢？赵国，邓国，孟国被冥念尘打成平地，巴国又拒收难民，所以大量百姓涌入漠北，才导致北方局势混乱动荡。冥国皇帝只知道漠北骚动，贼子扰民，可他又曾调查过深层次的原因？真正烧杀抢夺的又有几成契丹人。只要是坏事就扣到契丹头上，一点点逼退我们，一点点北扩，我看冥国分明是想侵吞我国。然后现在，上官吉那个狗贼指不定得罪了谁才造报应，凭什么就认定是我方挑衅，随便找个名头大军压上，分明怀着狼子心思…”

　　　　一片雪花自干秃的树枝上缓缓落下，轻轻划过念玉被北方吹红的脸庞，映衬在干燥的太阳下，晶晶亮亮。耶律大石有一瞬间的恍惚，总觉得似乎是因为自己的话语使得那双眼过于悲伤，悲伤到令他愕然停止。

　　　　“大冥狼子野心？若是真想与契丹开战会派上官家独子前往吗？会只带三万士兵并且毫无防范愣能被一支小队伍突袭成功？如今南面局势不稳，景福帝对冥玉眠恨之入骨，在他入土之前，你认为冥玉眠敢大张旗鼓的与契丹开战？你难道就没想过…若契丹真与大冥开战，谁会是得利的一方？”几近耳闻却平稳有序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大石想了想…突然有些明白又有些迟疑，喃喃道“你想说什么…”

　　　　“冥国皇帝都因此远赴前线了，难道你还怀疑是大冥的野心？若真开战…与我大冥，又有何好处？冥玉眠要是出点问题，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要知道，开战的结果你契丹被灭都是小事，我大冥的根基怕是不稳了…”

　　　　耶律大石怔忡片刻，垂下眼帘，紧紧的凝视着冥念玉，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道你是说…”

　　　　念玉不语，良久，说“你说呢？”

　　　　耶律大石突然恍然，粗造的手掌紧攥着缰绳，像隐忍无数悲愤，怒道“难怪冥念尘到处通缉你，而你却是要见冥玉眠…”

　　　　念玉愣住，无奈的摇头，饶来绕去怎么变成这样。不过也罢，他爱如何理解便如何理解，对于自己而言，只有父亲才是目标…

　　　　“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