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尽棋亡-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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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机上有一条短信。上面有一个密码。银行卡在包里。里面有十万块钱。是一个非常喜欢我的大老板给我治病用的。我不想给我的弟弟。我希望他能够自食其力。你留下吧。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你是一个有本事的男孩子。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如果你以后靠这十万块发财的话。就替我多做点善事吧。也让我在那边的日子好过些。
　　一个爱你的女人　赵倩绝笔。”

　　第二十七章　不败之败

　　赵倩的自杀让北京的天空充满了灰色，至少在艾秦的眼里是这样的，往日的红墙碧瓦，高大榆钱都不再悦目，一切都跟死了的一般。
　　邻居再也没有熟悉的身影，身边再也没有苍白的笑容，艾秦没有歇斯底里的痛苦，他突然觉得失去了一个宝贵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在今天，他没想起藜藜，没想起自己辉煌的过去，他最想做的是找个可以倾诉的人，然后痛哭一场。
　　他开着电脑，看着别人的对局，然而今天的他，看到的不是棋，而是满盘的眼泪，白色的是赵倩的，玉一样的纯洁和剔透；黑色的是自己的，墨一般的污浊和难懂。
　　而每一颗泪水的滴下，都让他抬眼望望门外（往日怕人打扰的门今日敞开了），期盼着赵倩的突然出现，然而入眼的只有他们相识而后相戏的空的晾衣绳。
　　哦，不，那是一条不再悬挂着任何重物的线，是牵动着来世今生的线，如果真的有来生，他知道赵倩一定会是最好的最善良最体贴最美丽的女孩，这个女孩将在他的陪伴下走过生命快乐的每一个脚印，在风里飘扬着清脆的笑声，在月下呢喃着温存的问候，然后健康而又再健康地活着，活着，在自己污浊的泪水里如出浴的芙蓉。
　　QQ里龙啸天一个劲地催他回话，他没回，懒得回，一个虚拟世界的梦又怎么能和现实的残酷比拟？
　　艾秦任由那嘀嘀的声音打扰着自己的断想，慵懒而疲惫的眼神死鱼般地盯着屏幕。
　　他知道龙大要他做什么，知道晚上需要他出场顶替有事不能到达的暗夜杀手，也知道自己今天根本没办法下出好棋，然而他也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
　　龙啸天下线了，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声音，除了棋盘上滴滴落下的泪水。一局棋结束了，艾秦随手在QQ上写下3个字“知道了”。
　　夜里，艾秦带着疲惫的心坐在了电脑前，对手是战胜了“棋昌天下”的人，艾秦没去看对方的名字，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对手是谁，他需要发泄，需要全部地发泄。让所有的痛苦落到棋盘上，让所有的痛苦随着重重的鼠标消逝而去。他下得飞快，招招狠毒，只奔对手要害而去，不给自己留半点余地。
　　弦紧易断，物极必反。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艾秦终于被对手反击了，他突然间觉得很痛快，嘴里狠狠地骂着：“本来就该死，本来就该死，早就该死了……”
　　他依然故我地向前行棋，还是用最狠毒的招数，对局室的惊呼已经一片，可艾秦视若无睹，还是继续攻杀。
　　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满盘的白子已经溃不成军，执白的正是艾秦。他没有认输，不是他不肯，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甚至想把自己的子下在对方的棋子上，狠狠地砸碎，砸出自己满腔的苦闷。
　　泪水在每一次的落子中不断地积聚起来，直到他看到自己的棋已经面目全非，才清醒过来，他突然一声大笑，泪水唰地奔腾而下，他抱着键盘，让泪水随意流淌。在泪水里他看到了赵倩，看到了熟悉的笑容，他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棋已经到了最后一次读秒了，艾秦突然想起了赵倩那一次看他下棋时崇拜的眼神，他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咬牙自言自语地说：“倩倩，你看吧，我能赢的，我赢给你看！”
　　他用尽了每一次读秒的时间，几乎都在最后一秒落子，形势扭转了，他坚定地认为他有机会，其实他知道盘面差距太大了，他只是尽力而已。
　　结局是不言而喻的，他在终盘时候输了21。5目，多么可怕的差距啊，艾秦蔫在电脑前，再也无力抬头，无力举手，他怨恨自己做错了一件事，不是他第一次在弈城输了棋，即使是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今天他上的是别人的ID，穿的是别人的马甲，这事只有他和龙大知道。他觉得做错的是他没有为赵倩赢下一盘棋，他辜负了一个善良女孩临终的愿望。
　　北京的天是灰色的，尤其在风沙来的日子。

　　第二十八章　携款潜逃

　　吴天站在梦醒时分的大堂里，插着腰，嘴皮子上下翻动，吐沫横飞对着站成几排的小姐们训着话。
　　“你们这帮小婊子都给老子记住。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人都不许住在外面。都给老子搬到公司来住。他妈的，你们瞧瞧你们现在都是一副什么德性。培训你们的时候不是教过你们，第一，不许用劣质唇膏。到时候给客人留点痕迹你们哪个能负的起责任。第二，把你们的身上的毛都他妈的刮干净了。别影响客人的心情。嘿嘿，下面的毛还是留着吧。”本来一个个还噤若寒颤的小姐不由笑成一团。
　　吴天尴尬的摸摸自己的头，有些恼羞成怒的继续训道，“他妈的，还敢笑。都给老子站好了。第三，把你们的胸罩都他娘的给老子摘了。咱们夜总会的特色就是一切为客人考虑，让客人越方便越好。从今天开始，要是让老子看见哪个上班时还戴着这个劳什子。别怪老子给你们塞嘴里。”
　　昨天莫名其妙挨了老板一顿训，心里极度不爽的他就想找这帮子小姐发泄一下。
　　他通过韦德先才知道是因为琳琳自杀，那个叫李木的家伙极其难过，把怒气都发到了夜总会身上。
　　这几天带着一帮子刑警以查毒的名义临检了好几次，而且还都是赶着高峰期客人最多的时候来。虽然他只是吓唬一下，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可是对生意的影响显然极大。
　　许多老客人都跑到高鹏的办公室大声抱怨。并威胁说以后和朋友再也不来了。害得高鹏绞尽脑汁的解释安慰才勉强压下了他们的火气。最后还不得不让吴天又给李木塞了二十万的红包才使得李木答应不再来。
　　他把所有的保安都派出来，一个看着一个的去帮那帮小姐把东西都搬到公司来。小姐们虽然颇有怨言，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里的生意要比大多数夜总会要好的多，而且小费又高又安全。所以大多数还是忍气吞声算了。再说她们多少也都清楚老板是有黑道背景的，也不敢不听。
　　也有少数几个要么仗着有相好的有势力的后台转到其他的夜总会。还有几个决定离开北京的小姐。吴天倒也没有难为她们。因为老板交代过他不要横生枝节。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菲菲本来也是想走的。可是吴天瞧她就生气。要是她不告诉李木琳琳自杀了怎么会有这些事。不但不许她走，还派了最能干的打手阿虎跟着她，去帮她把东西拿回公司。
　　菲菲想走是有原因的，一是因为她心里很清楚最照顾她的琳琳不在了又有这么一档子事她以后的日子好过不了。二来她昨天趁着艾秦伤心难过也无暇他顾，寻个空子把琳琳留下的手机和卡给偷了出来。
　　她心里有些不平衡，凭什么那些钱要给他。她甚至有些怨恨走了的琳琳姐，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也没给她留。她并没有看到琳琳留给艾秦的信。
　　她不敢回到住的地方，一早她就把手机给关了机。她害怕回去让艾秦给逮住。可是阿虎跟的她很紧。他也知道她住的地方。要是不能在等到出租车前跑掉，她就再没有任何机会了。
　　她故意慢腾腾的往外走。一边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马上要走出大厅了，她临机一动。想出了办法。
　　她猛的蹲下去，捂着肚子，哎嗂一声叫起来。阿虎踢了她一脚，不耐烦的骂道，“他妈的，怎么了？”
　　菲菲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努力的站起来，一边还有意无意的把身子朝阿虎靠了过去，嗲声嗲气的说道，“阿虎哥，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想去那边的药房买点药，好不好吗？我几分钟就回来。”
　　菲菲那绵软的身体还有阵阵香水的味道使得阿虎有点心猿意马，而且他也知道菲菲确实有痛经的毛病。心一软，说道，“好吧。快去快回啊。你可别跑了，让老子难做。否则老子天涯海角也要找回你扒了你的皮不可。”他恶狠狠的吓唬她。
　　菲菲一边应着，“我哪敢啊。”一边朝着街角跑去。转过街角连忙冲进一辆正在趴活的黑的士，连声催促道，“快走。去长途汽车站。越快越好，我给你双倍的价钱……”

　　第二十九章　调整心态

　　输了上一轮，求道只剩下一个主帅了，也就是前一场惨败的“无涯子”。
　　龙啸天有点眩晕，他盘算着：无涯子昨天晚上溃败到如此程度，是不是应该换把枪呢？换上“花都开红了”？虽然花开的状态很好，也曾经获得过中国职业大赛的个人前八，可刀剑双绝指名道姓要“无涯子”上，唉。
　　龙啸天一向以话出如风自诩，临阵换将，他不能不有所顾忌，可无涯子的状态实在让他揪心，因为这个擂台赛比的不仅仅是输赢，更牵涉到弈城帮会是实力组合，以及棋手的重新洗牌。他深深的知道，如果此战不幸落败，就会有很多会内的高手流失，甚至动摇到低段棋手这一原来大家都认为最稳定的帮会根基。
　　龙啸天在诚信与胜利之间不断地摇摆，他急得冒汗。
　　最后终于选择了诚信，让无涯子作为主帅出征，他唯一的寄望就是无涯子能及时恢复状态。可作为一个棋手，状态的起伏会需要比较长的恢复时间，即使下一场不依赖状态获胜，在最后的擂主对决中，也很难有所作为。
　　这一点对于龙啸天这样天天和棋手打交道的人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北京的风沙还是很大，艾秦教完棋回到家已经是满脸灰尘，他今天没教棋，一直傻傻地发呆，藜藜也没打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