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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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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靖一愣,陡然明白那时他捏了小撮迷药迷昏驼神,从驼神怀中摸出那卷轴旨令的一举一动,原来让秦孟先瞧见了。他奇怪当时已经对秦孟先施了迷药,却又如何能让他见著,但转念一想,知道秦孟先自是假睡,待卫靖转向他们施洒迷药之际,只要闭住气,便不会吸入迷药,只要微微睁眼,便见著了卫靖在驼神身上搜出升任旨令的情形。
当时秦孟先见著那旨令,记在心中,逮著卫靖外出时便伺机拷问驼神几句,便得悉了这升任旨令的详细情形。
“你跟那驼子很熟?怎地我问他话,他理都不理,你问他话,他便回答?”卫靖哼哼地问。
“我只不过用勾子尖挑了挑他的指甲缝,问他什么他便都答了。”秦孟先忍不住笑起,卫靖不忍对残疾老人挥拳相向,秦孟先哪里管这些。
“啧……”卫靖哼了哼,说:“秦副堂主,你若是杀了我,可没办法逃出这地底呀,你对地底不熟,加上外头现在全听我的,那干神武堂侍卫,你应付得来吗?”
“是吗?”秦孟先哈哈一笑,押著卫靖前进,走过几间大室,那几间大室门板半掩,秦孟先轻轻一踢,将门推开,只见里头数个神武堂侍卫已经死去。卫靖惊愕之余,又见另外几间大室也是同样情形,那些神武堂侍卫毫无反抗地死在床上。他心中一凛,知道是秦孟先既然见他摸出驼神身上的卷轴,自然也见著他藏放迷药的地方,借点来用用,也没什么。
“难道你能将外头所有的地城堂帮众全杀了?”卫靖莫可奈何地说。
“臭小子。”秦孟先哼哼一笑,一把扯下卫靖脸上那黑皮面罩,跟著连他身上那神武堂侍卫的衣衫也扯破,又将他腰际那双短斧也扯下扔在地上,说:“你现在出去喊几声,看有没有人听你的话。”
“他们认得我的声音。”卫靖哼哼地笑。
“你试试看呐。”秦孟先也笑。
“好!”卫靖这么说,同时猛而侧身一倒,终于让脑袋脱离那利勾挟持,但秦孟先另一勾已经掠来,卫靖再一扑滚倒,手臂给划出一道血痕。
卫靖从地上蹦起,拔腿便跑,一面取出八手、扳出小刀,心想秦孟先伤势尚未痊愈,当真要打,也有信心取胜,正这么想时,前头转道闪出一人,却是满全利,卫靖赶紧嚷嚷:“满副堂主帮我,秦副堂主发疯了!”
满全利冷冷看著他,长剑横起,阻住卫靖去路。卫靖只好停下,双手举起作势投降,说:“原来你也知道啦,好,我东西给你们,可以了吧。”
秦孟先见到满全利挡在这儿,也颇为讶异,便说:“你也瞧见这小子动手脚啦?”
满全利也不答话,只是看著卫靖,卫靖紧靠著墙,伸手在怀中掏摸半晌,取出一个卷轴,抛给秦孟先,秦孟先接著这卷轴,揭开一看,却恼怒地说:“这是姓满的,不是我的。”他扬手一张,那卷轴垂下,上头的名字果然是满全利,秦孟先随即将这卷轴卷起,作势要交还给满全利,又对卫靖说:“将我那份给我!”
“好……”卫靖缓缓又取出一份卷轴,本要抛给秦孟先,突然又说:“等等,我是不是该将这卷轴先给满副堂主,然后你俩再交换比较妥当。”
“为什么?”秦孟先喝问。
“要是你拿了两份升任旨令,却又将满副堂主的旨令撕了,阶级便比满副堂主还高了,这怎么成?”卫靖这么说,一面向满全利说:“满副堂主,你说是吧,来,给你。”
满全利虽未答话,倒是向卫靖伸出手,要接那份秦孟先的升任旨令,像是同意了卫靖的建议。
“姓满的,那是我的,你接什么?”秦孟先喊著。
“那你将我那份还我。”满全利向秦孟先伸了伸手。
“我拿到我那份旨令,就将你的旨令还你。”秦孟先不悦地说:“你别听那小子挑拨离间,咱们若是在这地底恶斗,两个人都活不成,我空有旨令又有何用。”
“到底要给谁啊……”卫靖挥著那张旨令,一会儿朝著满全利,一会儿朝著秦孟先,突然将那卷轴扬开,撕成两半,大骂:“妈的老子火了,谁都不给!”
卫靖这么做的同时,飞身奔纵,满全利长剑一击,却是差了半步,没能刺中卫靖,秦孟先狂怒追来,破口大骂:“你为何撕我升任旨令?”
“你把你手上那张的名字改掉便是你的了!”卫靖哈哈笑著,拔腿飞奔,同时将秦孟先的升任旨令撕得更碎,捏成了一团。
满全利、秦孟先追赶一会儿,始终追不上拔腿狂奔的卫靖,满全利突然回身一剑,刺向秦孟先心窝。
秦孟先赶紧向后一跃,气愤地说:“你做什么?”
满全利说:“将我那份给我,我帮你杀他。”
“你先杀了他,我便将你的旨令还你。”秦孟先冷冷说著,心中倒是记得卫靖方才说的──将名字改去便是自己的了。他此时便不将旨令还给满全利,而是缓缓塞入怀中衣襟。
他们虽知这地底之约是元长老的设局陷阱,但升任旨令却是真的,总堂副堂主的权位等同闯天门副帮主,此时当然不肯放过。
“相争这么些年,这下子当真摊牌了……”满全利长吸一口气,缓缓挺剑,又闪电般贯出。
“早就想摊牌啦!”秦孟先双勾齐扬,格开这剑。
两人飞身乱纵,在这狭长支道中激烈斗开,终究那秦孟先三日前一战伤得较重,他让黑面罩侍卫飞斧掷中,伤了筋骨,不似满全利只是皮肉刀伤,此时一阵飞身激战之下,秦孟先伤口剧痛,血流不止。
满全利身上也有几处伤口崩裂,红透包裹巾布,但他一剑快过一剑,剑剑直取秦孟先咽喉、心窝。
秦孟先知道自己伤势较重,久战无益,便要使出厉害杀著,他将双勾微微一抛,迅捷地再取出一副双勾,勾上他方才抛上半空那两柄勾,像是杂技团一般以勾带勾地挥耍。
“华而不实。”满全利冷冷一哼,长剑厉扫,大战几招,一剑将秦孟先右手那两柄勾打脱了一只,同时顺势去刺秦孟先下巴。
“来──”秦孟先身子后仰,左手双勾挥来,那双勾互扣相连,荡上长剑,前头那支勾绕了一圈,将满全利长剑夹著;秦孟先右手一勾疾出,眼见便要勾中满全利颈子。
满全利左手却轻轻一抛,抛出一个小包,正中秦孟先脸面,砸出一片粉尘。
“哇!”秦孟先向后一纵,只觉得双眼灼痛、泪流不止,口中也是一阵剧烈麻痒刺痛,他连连呛咳,破口大骂:“姓满的,你拿什么东西扔我?”
满全利哼了哼,说:“你能拿那小子的药,我便不能拿吗?是什么药,我倒当真不知,或许过一会儿,瞧瞧你的尸体,便能知道是什么药了。”
“喝──”秦孟先厉声一吼,扑向满全利,双勾齐斩,但他双眼看不清楚,满全利飞身闪开,绕至他处,轻易闪避这勾。秦孟先愤然转身,要从模糊的视线中去寻满全利的身影时,满全利已经一剑刺进了秦孟先右臂。
秦孟先射出左勾,满全利抽剑荡开,再刺进秦孟先左臂,跟著抽剑,虚指秦孟先上身,却突然转向,斜斜削去秦孟先大半边膝盖。
秦孟先闷吭一声,向后坐倒在地,他双手负伤、一腿废了、眼睛朦胧、口舌渐渐溃烂,胜负已定,秦孟先万念俱灰,连连喘气,恨恨地说:“若我未负伤……你胜不了我……”
“我还是胜得了你。”满全利立时答。
“你胜不了我!”秦孟先大吼,奋力抬起负伤右手,抓开衣衫,将满全利那升任旨令扒出,想一把撕毁,但满全利动作更快,一剑斩断了秦孟先右手,将旨令挑上半空,一把接住。
满全利抖开卷轴,正要细看,秦孟先突然蹦弹起身,红眼怒睁,嘴巴鼓起,朝满全利手上那张旨令猛喷一口鲜血。
满全利急忙向后避闪,却慢了半步,他那张有著金花绣饰的升任旨令,给秦孟先一口血染成一片红。
秦孟先缓缓倒下,凄厉笑了起来。
满全利杀气冲腾,长剑雷厉贯入秦孟先张开的口中,穿过他脑袋,刺入土墙数吋。
满全利不停抖甩那张升任旨令,又往身上擦抹,但血污已经渗入纸中,抹之不去,还将“无双堂满副堂主”几个字抹得污糊了些,他愤怒大吼一声,回身猛拔出剑,反手一扫,将死去的秦孟先脑袋也给斩下,登时鲜血喷发,染红了满全利大半边身子。
□
卫靖接连奔了数条支道,见后头已无人追来,便放慢脚步,他身上神武堂衣衫虽然破烂,但里头倒还挂著神武堂令牌,他撕下一截衣角,将大半边脸蒙上,沿途碰上地城堂喽啰拦阻问话,便摆出头头架子,反倒教训起他们。这些地城堂喽啰本便身份低微,尽管觉得卫靖形迹可疑,但见他胸前的神武堂令牌,也不敢多问。
卫靖又走过几条街,心想在这地底继续待下去也不是办法,便要找路出去,走了一会儿,只听见远处地道中骚骚嚷嚷,像是一下子涌入大批人马一般,他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过去瞧瞧。
他提心吊胆地朝那声音寻去,只见到数条街上一下子多了一大群人,衣著装扮和地城堂截然不同。他从先前大扬府上雷南所言得知土匪们会经由地下海来抄走近路,因而交战时数度取得上风,此时这批人马个个粗鲁蛮横,一脸土匪样子。
“神武堂大爷,咱正要赶去通报驼爷呢!咦?你……”一个地城堂小头目远远见了蒙面的卫靖,便奔来禀报。这三日卫靖时常四处巡察,有时气焰嚣张,牛皮吹得夸张,一会儿说谁不好好办事便要惹驼爷生气,一会儿说那个家伙挺能干的要向驼爷推举连升他三级。这些地城堂小头目便也记得驼神手下有个蒙面侍卫,此时远远见了便奔来禀报,见著卫靖脸上却不是那黑皮面罩,而是衣角破布,感到有些奇怪。
“皮罩子脏了,正洗著呢!”卫靖赶紧摆出神武堂侍卫的架子,指著前头那批家伙,将话题转开,问:“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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