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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波江南之碧玉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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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珠尔嘎痴痴地念完,抬头看看目瞪口呆望着她的秦海青和许年,露出了一丝苦涩笑意。“我虽是蒙族女子,也是用你们汉人的这个法子娶进门的呢。当时觉得很好听也很好玩,还托人把这词写了下来。”那两人只是默默地望着她。蒙珠尔嘎并不理睬他们,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幽幽地叹了一句:“元儿要真活着,今年也该十七岁了,也该娶媳妇了……”
十二
老秀才家的喜事将热闹传到了小村的每个角落,隔着墙的邻居更是免不了沾上些喜气,早有人敲开大门送些喜果进去。池玉亭本就是个一团和气的性子,自然是你高兴我也高兴,少不了多说些吉利话,此外从腰包里掏些银钱做贺礼。因为家里有病人,没有上门去贺喜,只就在窗口和崔元两个看看热闹而已。
池玉亭眼尖,瞧着瞧着就瞧见那回来的三个人,于是轻轻拍了拍崔元的肩膀,示意他收回头来。“崔公子,大小姐把你娘请来了。”崔元闻言浑身一震,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池玉亭却将他按住,和声道:“崔公子莫要激动,夫人突然知道真相只怕将大受刺激,你不要先乱了分寸,要好好地劝慰夫人。”崔元听了,如被人猛地敲了一棒子,抬头疑惑地望着池玉亭,犹犹豫豫地问道:“我……行吗?”池玉亭在他后脑上轻轻拍了一下,微笑道:“也只有你行吧。”
不多时,只听见微闭的院门“吱嘎”一响被推开,秦海青打头走了进来,一边道:“老头儿,我们回来了。”许年与蒙珠尔嘎随后鱼贯而入。崔元强压了心中激动,低着头随池玉亭迎出屋来,见一头银发的蒙珠尔嘎正向自己这边看,一时忍不住,快走几步,上前纳头便拜。“慢着!”蒙珠尔嘎喝道,一抬手将他托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元儿?”许年在一边咳了一声,插口道:“有什么话不能进屋说吗?”众人四下里望望,见有几双好奇的眼睛从墙头那边望过来。“那就进去聊吧。”秦海青说道,手一抄,拎起崔元就奔进房内。蒙珠尔嘎楞了一楞,随即跟了进去。许年一抬脚,突觉胸口一闷,眼前一黑,就是一个趔趄。原来与蒙珠尔嘎对掌之后牵动伤势,这一路奔波只靠一口气顶着,如今紧绷着的弦一放松,就有些支撑不住。池玉亭正旁边站着,急忙伸手搀住,顺手搭在许年脉上一捏,吃了一惊:“许爷伤得不轻,我扶您进去歇会儿。”许年只觉身上一轻,一股浑厚的内力从池玉亭搀他的手掌中传来,和着自身真气在体内游走一遭,立刻觉得好过了许多。许年暗暗叹了口气:今天这人情是欠得多了!
秦海青将崔元拎进门便放了手,自顾自到一边倒水喝去。崔元低了头,径自到蒙珠尔嘎面前跪下,带着一丝儿哭腔叫了声:“娘……”蒙珠尔嘎听了这声叫唤,抖了抖,极力控制住感情厉声道:“不要瞎叫!你虽穿着男人衣服,我却认得你是冯瑶环!况且……我的元儿眉间是有红痣的!”崔元听了这话,先是楞了一楞,忽然猛地撕开上衣,露出裹着绷带但分明平坦的胸部,颤声道:“我……我是男的!娘请仔细看一看吧,孩儿因怕人认出来,已请人将那痣点去了。”蒙珠尔嘎直钩钩地盯着崔元的身形看了半天,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半晌讷讷说道:“我那元儿后脖子上有颗半月形的肉芽……”崔元一头叩倒在蒙珠尔嘎面前,举起手将颈后的头发捋了起来。就着昏暗的烛光,可见崔元后颈处果有一个小小的肉芽。崔元趴在地上已是泣不成声:“娘啊……我当真是您的元儿!您的元儿没死!”蒙珠尔嘎望着崔元颈后的肉芽儿楞住了,半晌,她的喉间涩涩地发出一声轻唤:“我的……我的儿呀!”崔元听得这一声呼唤,“哇”的一声,扑上去抱住蒙珠尔嘎就哭。蒙珠尔嘎如仍在梦中,紧紧搂住崔元,一边抚着他的头,一边低声直唤“我的儿……”,大颗的泪水亦似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屋里的其他三个人见了这情形只是不作声,秦海青在一边拿着杯子喝水,池玉亭站在门口那儿眼睛瞅着外面,而许年则坐在一边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好一阵子,那母子两个稍稍平静下来,秦海青便开口道:“崔元,那里头屋子空着,扶你娘进去休息会儿?”崔元哽咽着应了,站起来去扶蒙珠尔嘎,蒙珠尔嘎也便任他去扶,母子俩相搀着进里屋说话去了。秦海青又转过头问许年:“许公公想必累着了,要不也歇会儿?”许年睁开了眼睛,“若碍着你们,我到外面去。”秦大小姐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嘀咕道:“什么话!好心不得好报!”许年楞了楞,有些尴尬,“哦……我没事。”池玉亭也不回头,不知他想些啥。
里屋时时传来低低的抽泣,间或是小声说话的声音,三人内功均不弱,听觉的敏锐自是强于常人几倍,一时间都不说话,在一阵沉默之中,里屋的交谈之声在他们耳中犹如身边细语。
长长的一阵激动过去,里屋的一对母子开始倾谈,也许是因为在心底里已经很多次地预演过怎么对母亲解释,崔元在说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时显得异乎寻常的冷静,而蒙珠尔嘎的反应也出人意料──她几乎是一言不发地听完了崔元所有的叙述,没有打断崔元的话,也丝毫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辩解。只是,在崔元讲完了之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无比哀怨地念了一句:“元儿,娘错了,娘该怎么办呢……”回答她的是难捱的沉默。过了好久,崔元抓住蒙珠尔嘎的手,带着一丝希望对她说:“娘,您那么做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和冯伯母一起回老家,三个人好好过日子好吗?我们尽心地照顾冯伯母,伯父他……他会原谅我们的。”蒙珠尔嘎噙着泪水微微摇了摇头:“傻孩子,你可以,娘不行啊!娘犯下的罪是不能被原谅的。”
昏暗的烛光下,蒙珠尔嘎解下了头帕,一头银瀑似的长发垂了下来。“看看,元儿,娘已经老了。这十年来,娘为报仇熬白了头,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要杀掉那个让我们崔家失去所有希望的罪人。为了这个目的,娘做马贼、做强盗,什么坏事都干过,现在不但是冯家的罪人,也对不起崔家。本来,娘是打算报了仇后自谢于你父亲灵前,可现在,连向你父亲谢罪的脸都没有了……”崔元听了这话大惊失色:“娘何出此言?您这十年想必是受尽了苦,怎能谈一个‘罪’字呢?”蒙珠尔嘎脸色凄苍,小声地问:“元儿,不管娘做过什么,你都会原谅娘的是吗?”崔元道:“这十年来元儿虽然掩藏身份,但多得冯伯父照顾,比起您来不知境遇好上多少,我再不知好歹,也不敢怪娘一句啊!”蒙珠尔嘎听了这话,呆呆地坐在那里,眼泪刷刷直流。崔元见了,好生害怕,拉住蒙珠尔嘎柔声呼唤:“娘!娘!”蒙珠尔嘎拿起一刻不离身边的那把宝剑,“元儿,跪下!”崔元不知何故,依言跪下了。“这把剑是出事那天你父亲交给我的,让我保护你离开。这是你父亲的佩剑,见了它就和见你父亲一般,你给它叩三个响头然后接过去。”崔元泪如雨下,“梆梆”叩了三个响头,伸双手接过。蒙珠尔嘎忽然对剑跪下,拼命叩起头来,崔元吓得脸上失了色,将剑抱在怀里去扶蒙珠尔嘎,蒙珠尔嘎却掩面哭了起来,“元儿,我已经不佩做你的娘了……”
通过蒙珠尔嘎断断绝绝的话语陈叙,她十年的生活慢慢显现了出来。
崔元遁入冯家的时候,蒙珠尔嘎正在京城漆黑的巷子里疾奔,追杀他们母子的杀手在后面看不见的地方紧紧跟随着。蒙珠尔嘎打发崔元去投奔亲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崔家只剩下崔元这一条独苗,丈夫说过,只要这根苗在,崔家就还有希望,所以,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蒙珠尔嘎只能拼着一条命将追兵引开,打发崔元去投奔冯年瑜。那时的她当然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混乱的事情,做为妻子失去丈夫的痛苦和做为母亲放走孩子的担心,那种感情把她的心揪得发痛,而蒙古贵族高傲的血液在她身体内沸腾,让她觉得这样被追杀和逃遁是多么耻辱的事情,要不是想把追兵引得更远一些,蒙珠尔嘎早就回身向仇人们拼命去了。蒙珠尔嘎身上并没有什么高深的武功,有的只是当年在草原上随部落四处驰骋时留下的一些护身本事,所以当她在深巷中遇上喝花酒半夜才归的那群西北汉子时,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是从关外来贩皮货的马帮,为首的蒙族汉子巴特尔曾是蒙珠尔嘎所在部落最强的男人,他一眼就认出了蒙珠尔嘎,当年他知道自己喜欢的这个貌美的头人女儿将嫁给一个汉人后,冲动之下杀了提亲者,逃出部落,流落到西北做了马贼,万没想到今日会遇见这个冤家,当然不会放过也认出他来试图逃走的蒙珠尔嘎。骠悍的马贼们就着酒劲拿出了大漠中的悍劲,在漆黑的小巷中用雪亮的马刀与追来的杀手展开了一番血腥的厮杀,最终抢出了蒙珠尔嘎,并不由她作主的将其掳到了马贼们落脚的客栈。巴特尔从来就不是个被礼教束缚的人,汉人和贵族们所谓的那套规矩对他来说狗屁不是,抢到蒙珠尔嘎的当夜他就毫不犹豫地用武力占有了她。
那一天对于蒙珠尔嘎来说是一切的结束,当她在痛苦中摸索着拔出丈夫留下的佩剑准备一死了之时,听见了门口一个马贼对巴特尔说的话,她听说儿子崔元死了,她所全心相信的冯家出卖了亲情,元儿被逼自尽,尸首被王公公的杀手们收了去。最后的一线希望因为冯家的不义被掐灭,她所做的努力和受到的耻辱变得一文不值!
巴特尔听见了屋里的动静,冲进来劈手打掉了呆立着的蒙珠尔嘎手中自杀的剑,他用最难听的语言大骂蒙珠尔嘎,在他看来,自已的丈夫和儿子被人害了却只知道自杀,那是一种不可接受的懦弱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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