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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活下去[梁凤仪]-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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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凯撒大帝的名言是:“我看到了,我来到了,我征服了。”
贝欣是企业空间内的一只振翅飞翔的秃鹰,她在作万里翱翔,只要看到猎物,就俯冲下去,将之噬食。她是不大管大地上在发生些什么,似乎她的坚定意志与方向,主宰了她的行动。
从不失手。
从无败绩。
对于当时雄霸天下的凯撒大帝,都有反对派,都有人想把他置之死地而后生。
更遑论贝欣。
在商场上,她每赢一仗,就证明有一个失败者,这些败军之将,有半数不甘不忿,不肯心服口服地俯首称降的,自然成为贝欣的死敌。
这些敌人在未曾有实质的行动和成果报复于贝欣时,他们以为最有效也是惟一的能伤害贝欣的,就只是四出发放谣言。
贝欣那顺之者生,逆之者亡的女凯撒大帝形象开始牢牢地建立起来。
最大力的附和者自然是输得最惨的贝刚家族和高骢、高骥等等的亲戚。
贝欣只能坦然地把这些伤害和冤屈她的情况照单全收。
她倒是不以为然,也没有看成是一件烦心的事。
别人怎么看她,对她的影响迹近于无。
这些能以功利为大前提而对她施以暗箭的人必不是永远的敌人。
只要有一天贝欣对他们有利,便会立时三刻摇身一变,成为贝欣身边摇旗呐喊的兵丁。
贝欣最紧张祖母、叶帆与文子洋对她的感觉与观点,为了他们长远的安乐起见,她尚且可以忍痛误导他们,委屈是甘之如饴了,又怎么还会紧张那些市场内的褒与贬。
她下意识地也有时是刻意地让她的恶名远播,毫不解释,她盼望能借助这些不利于己的谣言,拉近叶帆与文子洋的距离。
往后这些年,贝欣的预料是不差的。
这阵子,文子洋跟叶帆恢复了颇亲密的来往。
除了主观的意愿之外,事实上,文子洋与叶帆也真有足够的客观条件成为一对谈得拢,甚至可以并肩作战的朋友。
他们都本着原本在求学时期就已发挥得很好的,对华人社会的爱心,盼望能在香港这个后过渡期内做一点事,作出实际的贡献。
文子洋对叶帆讲了他父亲的故事,说:“我骨子内流着父亲的血,他在牛棚受尽磨难时,仍没有对国家埋怨半句。其后,‘文化大革命’过去了,他放出来之后己垂危,重托了崔昌平医生照顾我,临终时,父亲对我说:”‘你到外国受教育是好的,学到了别人的长处优点,回来教育我们中国人。
“‘子洋,你什么都可以做,只不能假借中国与中国人的种种困难为借口,而引入外国的势力对祖国进行欺压。
“‘中国人的传统是士可杀,不可辱。对我们国家只可以关起门来提出建议和要求,打开了门,面对世界,必须团结一致。’”这是我父的遗言,是他惟一嘱咐我的说话。“
叶帆很是感动,道:“对的,我们回到香港来,更贴近祖国一些,做多些对民族有利的事是责任。我看这回归之前后,总有很多情况需要我们坚定的意志为香港的前途争取的。”
“你愿意分你的心神与精力在公益之上?”
“从前不是这样吗?做了义工,一样能把书念得好,考取奖学金。如今一边参与香港的公益,一边在工作岗位上努力,不见得会顾此失彼。”
文子洋高兴地说:“你能有这种信心就好。”
“当然有。”叶帆的情绪这阵子的确因为与文子洋恢复了正常而颇密的来往而提高了,她兴致勃勃地告诉文子洋:“我服务的诚发金融集团最近要提升一人在商人银行方面当经理,虽然经理头上还有高级经理和董事,但怎么说也是行政管理层了,能攀升这一步,是一个突破。
“你的意思是说,你有这个晋升机会。”
“争夺这个位置的人很多,到最近,以过往功绩表现而论,我已入围了,只在我和另一位男同事之间挑选一位。”
“女权至上,拥护你。”文子洋呐喊。
叶帆笑起来了,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努力表现当然是为争这个经理宝座,因为照目前市道复苏得如此迅速而言,我相信上市与集资的活动会不断增加,能在商人银行业务范围内成为成员,前途是很好的,我相信我会出人头地。”
“很好,我会为你这位未来的女强人欢呼。”
“可是,路途还遥远呢,今次能晋升的话,就是走了捷径,否则,只不过是走得辛苦一点,绕了个大圈子,多费了力,终于会到达目的地的。”
“我对你完全有信心。你爬上方淑娴家,对她履行诺言的故事,仍历历在目。”
叶帆笑了,道:“回想起来,那个攀楼梯的困苦过程真是宝贵的经验,现在每逢遇到困难,我都十分轻松地克服过来,没有什么大不了,怎会辛苦得过从前。”
文子洋也兴奋地说:“太好了,中国人什么苦头没有吃过,养尊处优的是欧美人士,他们穷不得,捱不惯,我们却已有困苦免疫能力。”
文子洋兴奋地紧握着叶帆的手,道:“告诉你,我决定从政,直接为香港人服务,好不好?”
“太好了。”叶帆开心得雀跃起来。
两个朋友情不自禁地拥抱欢呼。
然后才忽然觉得尴尬,就分开了。
叶帆急忙地抓住另一个话题,以掩饰她不该有的过分喜悦和兴奋。
“我给方淑娴回信时,会得告诉她有关你从政的消息,她的来信老叫我问候你。”
“是吗?她现在仍在三藩市,生活可好吗?”
“不错,过去的苦难已成过去了,她一直跟我有来往,还待我照顾彼得。”
“彼得?”
“你忘了吗,我那只宝贝沙皮狗。”
“我没有忘记,不是说彼得已经老死了?”
“是的,方淑娴经常代我去扫墓。”
“嗯。”文子洋道:“你仍挂念彼得。”
“一辈子忘不了它,它对我的恩惠至大至重。”
叶帆说到这儿,忽然的脸色一沉,她不愿意再想起彼得对她的恩惠,如果连这小狗的恩义也忘不了的话,她应如何面对贝欣了。
这些年叶帆的心理压力非常沉重,在文子洋还没有出现,或应该说在他真正的身分没有揭露之前,叶帆一直以为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贝欣。及至文子洋对她表示了不可能忘怀旧爱时,叶帆尝到了生命没有文子洋的那番滋味,她才蓦然发觉失去了他会是如此苦痛与失落。她几乎对上天发重誓,只要有一天文子洋回到自己身边来,她将不惜以任何代价交换,惟其叶帆可以仍然幻想与文子洋的情缘得以再续,她才有力量奋勇地生活下去。
叶帆没有想过,造物弄人到如此残酷的地步,正当文子洋打算尝试解开自己的心结之时,那个心结缚得比以前更紧,因为贝欣出现了。
如果文子洋的恋人不是贝欣,叶帆还会好过一些。
最低限度她可以正如章翠屏教导她的,拼死力跟情敌搏一搏。但对手是贝欣的话,叶帆就丧失了参赛的资格了。
叶帆不可能理直气壮地跟自己的恩人决斗,要叶帆不战而败,那份委屈至大至重。
抑压的情绪令叶帆产生很多下意识的言行,都是针对贝欣的,她只是不承认,甚或不肯察觉罢了。
故而,叶帆一直有股不能解释的冲动,要在事业上有成就,要在生活上尽快独立,要在精神上表现畅快,一切一切都是为了潜意识里脱离情敌的照顾,她认为这样才最能保持自尊。
在文子洋面前,她是更怕提及贝欣。
她们之间的问题令她痛苦,她不要再去想它。
因而叶帆对文子洋说:“不要提起小彼得了,否则,我会想起另一位在加拿大已去世的好朋友添伯和我那位一直不知行踪的父亲。子洋,让我们谈些开心的事,如果我真获晋升,就请你吃一顿丰富的晚餐。”
文子洋问:“机会大吗?”
“难说了。”
“当今之世,已不再重男轻女。”
“但今时今日仍讲关系,靠人事。”
“对方很有关系,很多人事?”
“简直锐不可当,他父亲是汇业银行董事,世家子的父荫不可轻视。”
“你也有你的援引。”文子洋指的当然是与贝欣有关。
“不,我没有。就算有,也不会运用,只靠自己。”
叶帆的反应是强烈而肯定的。
文子洋正不知如何回应时,恰于此时在他们的眼前有一个情景出现,把他们的视线吸引着。
文子洋正在把汽车停在酒店门口,准备与叶帆走进酒店的咖啡室去吃下午茶,就见到一个熟悉的男士跟另一位熟悉的女士亲亲热热地走出来,上了男士的名贵座驾去。
那是高骏。
陪同着他上车的是近日城内颇多新闻的新星菲菲。
叶帆微低下头去,她打算装作看不见。
无疑,叶帆的心情与文子洋一样是复杂的。
完完全全地不辨悲喜。
照说,站在贝欣一边来看这种情况,是应该为她悲哀的。
但叶帆同时难免有着少许沾沾自喜,这证明了贝欣并不比她幸福,似乎心头就有点舒畅。
同样,文子洋一直禁捺不住他对高骏的复杂感情,尤其这阵子,他开始为了从政铺路,透过各种场合开始活跃起来,总会碰到高骏。
似乎高骏给文子洋的印象以及在其他人的心目中,他周旋于繁花盛草之中而成为一只受城内很多仕女欢迎的采花蜜蜂,是人所共知的。
这证明贝欣与他之间并不是一对完整无缺的夫妻,是不是就为文子洋带来一丝希望,还是为他泄掉了一口不自觉地屯积于心底的乌气?
无论如何,文子洋与叶帆是不会用这件事来作话题的。
相反,他们只会回避着,叶帆说:“这酒店有一种芝士蛋糕,极好吃,你等下试试。”
文子洋及时反应:“好极了,让他们为我泊车,快下来吧!”
另一边厢,反而是当事人非常轻松,高骏对菲菲说:“看到前面的那年轻人吗?”
菲菲说:“你的朋友?”
“不是朋友,一个是敌人,一个是亲戚。”
菲菲奇怪地问:“怎么个讲法了?”
“男的叫文子洋,是医生,听说他打算实际参政,参加立法局选举。那就是说,我会多一个对手了,看样子,我们大有机会选同一个选区。”
“你也从政,你有这个空吗?不用发展你的生意,还是你那贤内助很帮得你手?”
“要发展生意,就更要从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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