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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的脸-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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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昆脸都红了,瞪着打鼓佬说:“你操什么操?你别看不起我,我也是当过先进工作者的,不信你们看看这墙上的奖状!”
我们确实看见墙上有奖状,而且还不止一张,有的都已经发黄了。
这天雨停了,我站在剧团的破楼前抬头看了看。天空像一块尿布,黄渍渍的搭在楼顶上。在楼顶下面的黑灰色的墙面上,余小惠房间的窗户还令人惆怅地开在那儿,窗玻璃上斜斜地映着白光。往左紧挨着的就是武生陆东平家的两个窗户。陆东平说我们弄出来的声音吵了他,是不是因为窗户隔得太近了?
陆东平不在家,他老婆说他在书市。他老婆是个刀马旦,人长得很白净也很硬朗,结实得像一颗扒了皮的土豆。我一边跟她说话,一边瞟着她家那两个窗户。他们的床就紧挨着窗户;顺着窗户往上我又看了看天花板。我看见天花扳就有些明白了。用荨麻纸浆做的天花板已经翘得一塌糊涂,呲牙咧嘴,到处都是缝隙,这样的天花板什么漏不下来?余小惠叫起来不管不顾,又是在静夜里,肯定点点滴滴都漏进了陆东平耳朵里。那种既痛苦又热烈的叫声,还有床的叫声,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呢?是不是如一群猩红的肥胖的长了翅膀的蚂蚁?飞过来爬进他的耳朵里,又爬进他心里,在那儿没命地啮啃撕咬,让他觉得生不如死?或者干脆就是一把飞快的刀子,直接插在他心里,一下就让他窒息了?
现在我口袋里就有一把刀子,是用来切纸卷的。刀子很快,但我还把它磨了又磨,像一个真正的杀手那样用大拇指搓了搓刀锋,然后把它揣在口袋里,到书市里去找陆东平。街面上还有积水,没走一会儿皮鞋里就湿了,走一步咕哧一声。我就这样咕哧咕哧地来到了书市,目光到处瞟着,寻找陆东平那张脸。我想即便他有武功,我也无论如何要在他脸上划一刀。我不会杀他,我还没有杀人的胆量,但一定要划破他的脸。我觉得我怎样都应该划破他的脸。
我一眼就扫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我朝他点点头。他大约意识到了什么,有点愕然,站起来看着我。我站在小街中间,离他有几步路,他用他的短腿一蹿就蹿过来了。“专找我的吧?”他蹿到我面前,直直地看着我说。看来他也知道瞒不过去了。我也直直地看着他,点点头。他也点点头。他说:“我知道了。”他说着握住了我的手。他虽然瘦小,却很有劲,手像钳子一样。我咧了咧嘴,说:“别这么用劲,我知道你有劲,我不想跟你打架。”他的眉横了一下,像在戏台上运眼。我又说:“我打肯定打不过你,我只问你,我跟你有什么冤仇?”
第二部分第19节 为什么巴不得你老婆偷人呢?
我一边说一边把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了刀子。我的动作很快,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我的手才从口袋里出来,就被他一把擒住了。他捏住了我的手腕,一用力,我的刀子就离开了我的手,到他手上去了。他用另一只手一捞,就把刀子捞在手上。
“我防了你这一手。”他说,“但我不怪你,换了我也会这样。不过对我,你这一手没用。”
他说着把缴获的刀子放进自己口袋里,笑着对我说:“我知道我对不住你,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行吗?”我说:“刀子都被你抢去了,还谈什么?把刀子还给我再谈。”他说:“那不行,再说你要刀子干什么呢?玩刀子你又玩不过我。”
陆东平一定要拉我上酒店,要我给他一个面子。他说,“就算我赔礼道歉吧,再说你不是问我们有没有冤仇吗?我告诉你,有,不但有,还是大冤大仇。”我说:“有什么大冤大仇呢?我怎么不知道?”他说:“你想知道?那就走吧,我们边喝边说。”他像绑架似地把我拉进一家酒店。他是那种借了酒盖脸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的人,几杯酒下肚,嘴就停不住了,就像一辆开足了马力的大卡车。
“徐阳你一定恨我恨得咬牙吧?想用一口冷水把我生吞了,对不对?可你想过我没有?我好受吗?你们做就做吧,弄出那么大的声音干什么?考虑过别人吗?别人听了受得了吗?是,不错,我是想她,你不知道她有多骚,我听好几个人说过她骚,说她就是一汪骚水,既然她这么骚我为什么不能想想她呢?我想想不犯法吧?可你们弄出了那样的声音,那不是要人的命吗?”
他是一副公鸭嗓子,喝了酒之后更像一只公鸭,嗄嗄的。他皱起被酒烧红的脸,眯着眼看我,说:“你说到底是怎么弄她的呢?把她弄得那样叫?啧啧!那种叫法!真把人的心都听毛了,听得人想拿头去撞墙。我还睡什么觉呀,跟你说吧,到现在我还睡不着觉,我躺在床上就想,徐阳这狗东西是怎么弄她的呢?她那时候是什么样子?什么表情?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她为什么那样叫?她不能小点声吗?不能忍着点吗?你听她叫得,噢呀噢呀的,像挨了刀似的!像谁在掏她的五脏六腑似的!她叫起来嘴张得大不大?你在怎样弄她?弄得有多狠?她才会那样叫?我睁着眼睛,脑子里就像在放电影哪,就像看毛片呀,男的是你,女的是她,我心想你们真是一对狗男女呀!你们真不要脸哪!你们怎么那么不要脸呢?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到要让你看毛片?我就是要让你也尝尝滋味,让你知道那有多难受。看毛片滋味不好受吧?是不是不好受?可你知道吗?我听你们那样弄,比看毛片还要难受一百倍!我不瞒你说,你们在隔壁弄,我在这边听,我听得都流出来了,我把我老婆翻过来都没用了。我已经没用了,我他妈的关不住了!一想到她我就会流出来,漓漓拉拉的不断线。现在我就在流,我裤档里都是湿的。一个人老这样流还有用吗?是你们把我害了,害惨了。我有什么办法?我都没用啦,被你阉啦,你说我们有没有冤仇?是不是大冤大仇?我不把你们搞臭搞散我怎么办?我没有别的办法啦,我只能这么办,我也不容易呀……”
站在一旁的服务小姐脸皮薄,眼看红得就要滴出血来了。我对她说你走吧,不用站在这儿了,有事我会叫你的。
“其实我们扯平了,我害了你们,你们也害了我。你们害我害得更惨,我今年才三十出头,按理说正是好时候,可你,你们两个人,合伙把我阉了,我基本上算是个废人了。一个废人啊!你说一个人,在这件事情上废了,他活得还有什么意思呢?今后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老婆年纪轻轻的,她肯就这么不死不活地干熬下去?就算表面上没跟我离婚,可是在暗地里还能是我老婆?她不偷人才怪呢。有时候我想,她也该偷人,谁叫我没用呢?可她偷人时会是个什么样子呢?也会那样叫吗?你说会不会?要不你试试她,好好地弄弄她,把她也弄得那样叫?你想试试她吗?想弄她吗?想弄就弄,没关系的,反正她早晚要走这一步的,我正在等她走这一步。”
我说:“你为什么巴不得你老婆偷人呢?”
他龇开牙笑着,“好玩哪。”
我问他:“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他摇摇头。我说:“我后悔自己没学武功。”他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这人小气,不肯饶人。”
他把脸喝成了一块红布。我知道酒能杀人。我真想让酒杀了他。我不断地举杯子。我说喝!他也说喝!但我真没用。我不但没让酒杀了他,还差点让酒杀了自己。我把自己灌成了一滩泥,连路都不会走了。
他扶我出了酒店,临走把刀子还给了我,放在我口袋里,在我背上拍两下,说:“兄弟,原谅我啊。”我大着舌头说:“操!谁原谅你?你知道余冬吗?脖子像桶一样,我叫他来灭了你,你就等着吧!”他好像说了句什么,好像还笑了笑,笑得一张脸跟影子似的,飘飘的。
我不知道那天我是怎么回的家,只依稀记得我一路哗哗地吐着,人们都像被风吹跑的灰屑一样,离我远远的。
我醉昏昏地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我做了成千上万个梦,但我都记不住,所有的梦都是泡沫,转眼即逝。我能记住的只有一个梦。这件事情很奇怪,我连平常做的梦都记不住,那天我醉成那样,梦也显然是一个醉梦,怎么还记得住?我就问老胡,“你记不记得你喝醉时做过的梦?”老胡说:“怎么好好的问这个?”我说:“你别管我为什么问你,你只要说记不记得就行。”老胡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灰蒙蒙地说:“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
但我确实记得,而且还很清晰。房间里的光线是灰色的,严格地说是苍灰色的,从窗户里透时来;窗外的雨也是苍灰色的,泛着亮光。水泥墙壁上有黑色的霉斑和绿汪汪的苔藓。余小惠最初是在窗边站着,身后是那块灰蓝色绒布,后来她又像一匹母马似地走来走去,她的鞋跟咯咯地响着,越来越响……满屋子的灰色沉甸甸的。余小惠很苍白地笑了一下。她关上门,说:“你怎么啦?不认识我吗?”
第二部分第20节 等我灭了他,再来灭你。
我一边说一边把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掏出了刀子。我的动作很快,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但我的手才从口袋里出来,就被他一把擒住了。他捏住了我的手腕,一用力,我的刀子就离开了我的手,到他手上去了。他用另一只手一捞,就把刀子捞在手上。
“我防了你这一手。”他说,“但我不怪你,换了我也会这样。不过对我,你这一手没用。”
他说着把缴获的刀子放进自己口袋里,笑着对我说:“我知道我对不住你,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行吗?”我说:“刀子都被你抢去了,还谈什么?把刀子还给我再谈。”他说:“那不行,再说你要刀子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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