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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派小说_我自望星朝天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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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我呢,一想到这,脸不禁烧了一下。
福伯从车底抽出一堆马料喂马,我跳下车,眼前四周阳光煦暖,柳树鲜嫩,几株桃花开到极盛,露着圆鼓鼓的身体,已到初夏了。
爬上一座小山包,看到不远处矗立着的城墙,想必那便是陈州了,我对这个陈字很有好感,因为妈妈姓陈,妈妈的老家也在皖中一个叫陈集的地方。陈州,亲切的名字,可惜我却不能再去一睹城内风光。
呆呆的看了一会儿,便听福伯唤我,要上路了。
地板上是那不死不活的人,伤口似乎凝固了,没有血再冒出来,但他的呼吸却仍无起伏。猩猩靠在软凳上垂着眼帘,我想他定是睡着了。悄悄拿出一件长衫,为他盖在身上,但见他的睫毛微跳了一下,眼睛却还闭着。心中暗道:睡觉时心都是醒着的,你累不累啊。若是有人想趁你熟睡宰了你,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趴在窗上无目的的张望,风景是早已看得腻了,想起大学暑假时,三个同学一起坐火车去成都旅行,刚上车时还觉得风景秀丽,车程刚过三分之一便被那同款同式的农田、绿树弄得视觉疲劳到不行,各自昏睡过去,一路睡到成都。
火车,呵呵,坐不到了。
颠啊颠晃啊晃,再豪华的马车坐久了,腰也疼得不行,几天的路行下来,休息少,奔波多,觉睡得不踏实,又跳出几幕惊险剧,我巴望着赶紧到目的地。
太阳升到正空时,我们终于到了江边。正打盹儿,福伯一声轻喝:“吁~~”车便停了。
我掀帘一望,眼睛顿时一亮,嗬!好一条壮阔澎湃的牡丹江!
只见那江面宽的似望不到边,由西向东波浪缓缓流淌,阳光在水上撒下一片金光,点点渔舟泛波江上,东面远处岸边几座陡峭山壁云中耸立,江堤绿树映照下,竟也是一片江水绿如蓝的美丽景象。
这,便是翼国的母亲江吧。
如中国的长江一般,养育了一方炎黄子孙,承载了无数成败得失,看尽了无数人间百态,千万年间荣辱不惊的流淌。
看见水我就高兴,虽然昨夜受了惊吓,但内心对水的亲近感是抑制不住的,我不想扑下去,我只想这样静静看着,吹着江风,心中一片适然之感。
猩猩早已下车,与福伯一同往江边走去。独留我与那人在车上,我仍侧身扒着窗户,看不够这江边美景。
忽然,脚面似一动。我忙低头,惊见一只手触着我的脚背,唬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那半死之人,微微睁开了眼,手臂不知何时竟伸到了我的脚边,我赶忙俯下:“你怎样?好点了吗?”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似早已用完了力气,只在那半睁半闭之间便放弃了,嘴唇嗫嚅着,不知想说什么,我看他脸上凝固的血斑,一道道,一块块,可怖的模样着实吓人。狠了狠心,终是将头凑近他嘴边,只听他气息极乱,声音时断时续:“绑…。绑…绑…”
我纳闷,绑?绑谁?谁绑?不解问道:“绑什么?是谁害你这样?”
“绑…。绑。。腿”
绑腿?绑腿害他的?我想了一想,明白过来:“让我看你绑腿?”
那人动了动眼皮。我忙退到他脚边,绑腿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我左摸又摸,什么也没有啊,我看那人一眼,那人眼皮抖的厉害,我只好解开绑腿,细细查看,还是什么也没有。那人腿不停的颤动,似在提示我腿上有物,我将他黑裤向上一推!哎呀妈呀,他那…那小腿后侧的肉里居然…。。嵌了一块东西,仔细一看,是个铁片!好象是烙进去的,周围皮肤都焦了。
我看得心中一阵难受,瞄他一眼:“要我拿?”那人又动动眼皮。我痛苦万分,这怎么拿呀,太渗得慌了。闭着眼,我摸到边缘,指甲微微里扣,那人一抖,骇得我忙放手,他喘了一声,平静下来,眼皮又动,示意我继续。他既然那么想要这个东西,我也管不了了,伸手摸过去掐住,用力一掰…。。连着肉就下来了。那人重喘一声。
我比他抖的还厉害,这人…。太能忍。
手里是一块薄薄的铁片,长方形,半个手掌大小,黑色。想是在那人腿上嵌了不短时间,反面一片血糊拉拉的。铁片上方正中穿了一个小洞,可能曾经是系了绳子;正面片身黑亮,上面没有一图一字,我翻来覆去的看也看不出有什么门道,只是一块铁片而已。
我将铁片送到那人眼前,那人竟激动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眼睛强睁开大半,嘴唇不停抖动,手想抬起,颤了又颤却还是没有力气。我了解,赶忙将铁片送入他手中。他却不握,只定定望着我,似有话说。
我又凑近他,只听他仍是上气不接下气:“请…请。。送去嘉。。戎云。。府。”我一惊,这名字我熟,嘉戎云府,不就是项语要我去寻他的地方。嘴里已出声:“可识项语?”
那人竟大震,眼中惊惧,猛地抬头,咳出一口血来,我慌忙扶住他的脑袋放平:“你不要急,不要急,慢慢说。”他已是平复不下来,只见喘息一阵猛过一阵,半天无法开口,我安抚他道:“项语公子是我好朋友,我认识他的。”
他盯着我喘了一阵,才又张嘴,我俯身只听他道:“那…那。。再好不过…请姑…。娘务必…收。。收好此…物…交与。。项。。公子。”说完已然筋疲力尽,闭眼只顾喘气。我见他那样着实辛苦,便说:“你不必托付与我,我自会带你去嘉戎,你亲手交他便是。”
他微微摇头,双目紧锁,已有气竭之意,我赶紧抚他胸口:“你会好的,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一定会好的。”
车外有脚步声传来,那人眼睛又猛地睁开,强抬头颈,手一抓便抓到了我衣服下摆,竟然十分有力,扯得我身子前倾。他挣扎张口:“姑…娘,万勿让。。他。。人见到。。此。。物!”说完紧紧盯着我,仿佛就等我的允诺。
我重重点头。他颓然倒地,口中轻逸出一声:“娘…。。”便没了声息。
我急忙唤他:“公子,公子?”他已不会再答,锁住的眉心也渐渐散开,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猩猩撩帘上车,看到此景,连忙去探他脉搏,一探之下,起身摇头道:“去了。”
不知为何,我心中竟为这陌生男子悲戚万分,不知是为一条年轻生命的离去伤心;还是为他在自己将死之时只得相信一个陌生人难过;又或者,是为他最后一口气唤了一声“娘”震撼。眼泪滚珠似的落下,低头一看,他的手,竟还抓住我的衣襟。
猩猩拍拍我的肩膀,轻叹一声道:“船已到,下车罢”。我蹲在那儿,背对着猩猩,衣服下摆已尽染血色,慢慢掰开那人冰凉的手指,看见铁片就在那人的手腕下,悄悄拢入手中,抹着眼泪下车了。
福伯已在车下候我,见我眼睛红红的,忙问:“小姐…。。?”我轻声道:“那人死了。”福伯叹了一口气道:“伤太重,能撑到此时已是奇迹。小姐莫要难过,大人会妥善安置。请上船吧。”
我抽抽鼻子抬眼一看,刚刚还没有泊船的前方码头处现在已停靠了一艘大船,黑色船身,描金船边,船尾处竖着一面土色大帆,已有几人在那处扯动帆布,甲板上耸出二层灰色小楼,斜面尖顶飞檐,木刻祥云环绕,说不出的富贵气派。船头有人持一面白色蓝边大旗站立,那旗随风飘扬,似有一字,我却看得不甚清楚。
福伯道:“从这儿向东行百余里,明日便可过了那麒麟山到京城了。”哦,原来从这里还要前行才能过江,我点点头:“怎么那岸边的山叫麒麟山吗?”
“是的,小姐,传说那山上有上古神兽麒麟出现过,便叫了麒麟山。”
我心道,还真是一模一样,麒麟不也是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兽吗?又问:“这船是我们租来的?”
福伯笑道:“小姐,这是大人的船啊。大人回师门之际便已在此等候了。”
哦,原来是自家的船,那可要赶快上去参观一下了。
我随福伯上了船,只见眼前景象又不一般,甲板干净清爽,几道综绳整齐绑在船舷,入楼口处摆了好些盆花草,正欲走进,忽见楼内走出两个女子,一着粉衫,宛转蛾眉,丹唇外朗,清柔尽现,体态小巧。另一着红衫,个子稍高,却是鲜眉亮眼,英气勃发,秀丽非凡。二人一见我,便弯身侧手施礼:“恭迎小姐。”
见着两位近在眼前的古装美女,我不禁喃喃道:“美女啊!”那二人扑哧一笑,似未见过我这般直白之人。福伯上前介绍指粉衫道:“这是大人的侍女嫣然。”指红衫道:“这是悠然。”二女又施一礼,我赶紧有样学样弯腰回礼,却学的不甚好看,又将二女逗乐了。
嫣然道:“请小姐随我到房间休息。”福伯冲我点头,我便跟了嫣然去。一边走一边想,猩猩看来已将我的到来事先告诉了她们,这家伙还挺会享福的,弄两个美女来伺候自己,不愧是乌鸦观里出来的,男人乌鸦一般黑!
再看这船中小楼,比起我住的那些个客栈来说,可真是云泥之别了,不仅门窗用具皆雕龙绣凤精细美丽,环境也是处处有花,满墙诗画,比起那清贫的乌鸦观来不知道贵气了多少分,我嗤鼻:“猩猩还挺会附庸风雅的。”
那嫣然回头一愣:“小姐称呼大人为…。星星?”我好不尴尬,怎么就叫出口了,“呃…那个…我师傅这样叫的。”嫣然嫣然一笑,(真别扭):“原来大人的师傅竟这般称呼他。真像…。叫小孩子。”我傻了,嫣然误会了,她以为我叫的是星星。。恶!那么恶心的称呼我可叫不出口,只好以傻笑掩过。
嫣然带我上了二楼,推开一处房门道:“小姐暂且在此休息,待大人上船我再来知会小姐。”我点头,嫣然又是一笑,带门出去。
屋内也俱是雅致清新,不再多表,到床边坐下,盯着床顶悬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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