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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第9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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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知道,只要父亲操作得当,这种所谓的危险其实根本就不存在……
王敦实呆了一呆,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顿地,砰砰有声,大哭道:“二郎,老奴对不住你……老奴一家深受恩惠,哪怕是让老奴立即去死,也绝对不敢干出一分一毫有害于二郎的事情!可是……老奴那不孝子……却是被绑票落入了贼人手中,老奴若是不如此说,那孩子就完了……呜呜呜……老奴不怕死,可是老奴今年五十了,老奴怕断子绝孙呐……吾家老母若是知晓孙子没了,怕是亦要撒手黄泉……老奴不得不如此啊……”
王敦实悔恨噬心,痛哭失声。
长孙濬一听,大叫道:“闭嘴!刑部公堂之上,焉敢胡说八道?指证房俊本就是你自愿,与什么绑票何干?再敢胡说,老子扒了你的皮……哎呦……”
却是房俊手中的水火棍猛地抡圆了拎起来,照着长孙濬的后腰狠狠的来了一棍子。
“砰”的一声闷响,结结实实的打在长孙濬的后背。
长孙濬被打得惨叫一声,身体向前跌倒,趴在地上差点没背过气去……
韦义节大喝道:“房俊,焉敢撒野?”
一众衙役也都紧张兮兮的围拢上来,防备房俊继续暴起伤人。
房俊不屑的将水火棍在面前一杵,说道:“这等杂碎,活在人世间一天都是渣滓败类。不过诸位放心,那是长孙家的人,就算坐下再多恶事,那也是有损长孙家的阴德,与吾何干?某才不会打死他,以免脏了自己的手。”
衙役们见他没有继续暴走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却也不去管兀自趴在地上的长孙濬。
到了这里谁还不明白,分明就是长孙家绑架了这个王敦实的儿子,这才逼迫王敦实反咬一口供出房俊?
嘴上不能说,但是心里难免鄙夷。
一直未曾发声的刑部右侍郎张允济此刻脸色肃然,冲房俊说道:“刑部自有威严,审案自有规矩,吾等敬重你乃是京兆尹、是房相的公子、是当朝的驸马,故而对你颇多优容,可你亦不能得寸进尺,扰乱公堂。否则,你以为刑部的大刑都是摆设不成?有冤伸冤,有苦诉苦,有什么话就理直气壮的说,总是这般浑不吝的自以为无人治得了你,非是明智之举。”
此人乃是青州北海人,说起来与房家倒是有些乡梓牵连……
他为官甚早,前隋大业年间年纪轻轻便是武阳县令,致力于以德行教育寻到民众,为官清廉,武阳百姓甚为感怀,官声甚好。
房俊哼了一声,对他说道:“休要装模作样,世间皆说尔乃清廉守正之官员,其实以某之见,不过是一个圆滑世故、城府甚深的官僚而已。”
担任武阳县令的时候的确是清廉守正造福乡梓,不过那个时候大抵是形势造就,而非此人当真就刚正无私、德行出众。现在到了刑部,韦义节等关陇集团子弟构陷房俊,此人不还是随波逐流?
若是当真清正,此刻就不应当坐在这里人五人六的颐指气使!
张允济老脸涨红,恨恨瞪着房俊,再也不发一言。
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官声清誉,说一番合情合理的好话可以暂且压制房俊,那样便能在一众刑部署官当中树立一份威信。孰料房俊根本就不给面子,甚至直斥他是一个圆滑世故城府甚深的官僚……
这脸打得“啪啪”作响!
韦义节心中暗爽!
老东西,你以为你资格老,就能在某面前作威作福,借房俊的势来踩低自己?
想滴美!
房俊这个棒槌岂能以常理度之?
而那边,房俊则挺直腰板,问王敦实道:“尔之所言,句句属实?”
王敦实又是后悔又是惊惧,以头顿地,涕泪横流:“小的怎敢欺骗二郎?自然是句句属实。”
房俊点点头,慨然道:“既是如此,某便原谅你这一次。对子慈爱,对母尽孝,固然对不起某房俊,却对得起天地良心。回去之后,自去向家母述说情由,便说某房俊不曾有一字半句埋怨于你。而后,便自行离去吧。”
异地处之,换了自己儿子被绑架面临着断子绝孙的局面,会作何选择?
舔犊情深,又唯恐儿子被撕票之后老母不堪忧愤从而撒手黄泉,就算是出卖家主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是理解归理解,却不能接受。
毕竟被出卖的那个可是他自己,心里难免膈应。
逐出家门是肯定的。
堂上诸官员尽皆默然。
无论无何,不管你是心存鄙视亦或彻底的敌对,都不能否认房俊的胸襟气度确实远非常人可比。
能够在这样的人家为奴为仆,也算是上辈子积了德……
“二郎!”王敦实悲呼一声,实在是料不到房俊居然能说出这等话语,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气度?
房俊转向长孙濬,气势十足:“这件事毕竟是受到某的牵连,才导致你家出现这等祸事。若是你那儿子不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那么某向你保证,必然会让凶手族中血亲以命相抵,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话是对王敦实说的,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瞅着长孙濬,凶光毕露!
为了构陷自己,这帮人简直毫无下限,卑鄙龌鹾!
长孙濬瞬间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敢说什么……
王敦实的儿子是谁绑架的?
不论是谁,他明白房俊都将这笔账算在了长孙家的头上。
以族中血亲之性命相抵……
长孙濬顿时不寒而栗。
他相信,房俊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这等下作的手段,已然将房俊的怒火彻底激发出来。
心中不禁暗暗埋怨,那人……何必如此呢?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公堂审讯()
王敦实愧疚欲死,被衙役带下去。
审案继续。
韦义节问道:“长孙濬,尚有证据否?”
长孙濬答道:“自然是有的,刚刚在下已然将物证呈上。”
韦义节想了想被尚书刘德威拿走的那块玉佩,便对房俊说道:“刚刚长孙濬呈上了一样物证,乃是你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此玉佩据长孙濬所言乃是晋阳公主殿下赠送于你,但是昨夜却出现在凶案现场,并且由司录参军程务挺偷偷自现场取走,同时篡改了凶案现场的勘察记录,将此证物抹去。不知你可有话说?”
房俊一愣,下意识的一摸腰间,心中顿时一惊。
那块晋阳公主赠送给他的玉佩居然不见了……
房俊一颗心提了起来。
这块玉佩自己一直随身携带,从来未曾离身,早一点自己在京兆府值房趴着的时候还嫌它硌着自己的小腹,将其撩起从身下拿起,怎地就不见了?
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刚刚被押送进来刑部衙门的时候,有人搜过自己的身,想必是那个时候被趁机摸走的……
可是如何解释玉佩昨晚出现在凶案现场的事情?
韦义节没必要撒谎,那块玉佩乃是皇家之物,谁也没那个胆子敢杜撰出事情来,只要稍作调查便一清二楚。程务挺从鄠县驿馆匆匆忙忙赶回,想必亦是发现了那块玉佩出现在凶案现场,故此才不惜篡改勘察笔录,替自己掩饰。也正是因此被刑部派人捉住,将玉佩搜走。
可是……
难道自己先前都是错觉,那玉佩早已丢失,并且被凶手丢在凶案现场借以栽赃嫁祸给自己?
房俊脑袋里全是浆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韦义节甚为得意,嘴角挑起,问道:“房俊,对于那块玉佩,你可还有话说?不妨解释一下,那块玉佩缘何出现在凶案现场,出现在死者长孙澹的手中?”
怎么解释?
我解释个屁啊!
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你让我怎么解释?
质疑玉佩的真伪是没用处的,若果真是假的,程务挺不会那般冒失的消灭证据篡改笔录。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韦义节见到房俊默然不语,心中甚是爽利,颇有一股郁气尽皆抒发的情怀,想到大事已成,自己取代刘德威成为刑部尚书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愈发的意气风发起来,眉飞色舞的喝道:“房俊!现在人证物证确凿,还不赶快供述尔到底是因何杀害长孙澹,又是如何行凶?若是此刻速速招来,本官自会为你在陛下面前求情,若是执迷不悟心存侥幸,休怪本官大刑侍候!”
堂中诸位官员亦是长长出了口气。
这个房俊胡搅蛮缠又浑不吝,当真难搞……
幸亏这块玉佩令其无话可说,不然这件案子有的挠头!
只要想想若是陛下个房玄龄尽皆为房俊出头说话,那股子压力当真没几个人承受得起……
长孙濬更是难掩兴奋之色!
房俊啊房俊,你也有今天?
昨日的京兆尹高官,眼瞅着就要成为阶下之囚,长孙家的这股怨气总算是统统纾解!只是可惜大兄现如今依然不得不东躲西藏不敢露面于人前,更可惜六弟长孙澹……
现在关陇集团集体发力,就算不能将房俊判处一个斩立决,那也坚决要将其一撸到底,然后发配充军!
没了皇帝的庇佑,没有房玄龄权势依仗,他房俊就只是一个棒槌!那个时候,自己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将房俊铲除掉,简直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长孙濬眼中迸射这仇恨的火焰,恨恨的瞪着房俊!
房俊想不明白那块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刚刚在自己身边失窃,却在昨夜出现在凶案现场?
不过认罪这种事情,房俊是绝对不会干的。
别说他没杀人,就算当真是他杀的,那也绝对不能承认。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自己好歹也是京兆尹、驸马,就不信在自己不认罪的情况下,这帮人就敢给自己硬生生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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