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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第9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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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了官职爵位,可他房二照样还是房二!
若是天天找自己麻烦,谁受得了?
更别说房俊身后可还有一个房玄龄呢……
偷偷咽了口口水,柴哲威色厉内荏道:“不过本帅自是不与你一般见识,念在你身上有伤,那啥……分出几个人,抬着他前往刑部大堂。”
一众兵卒尽皆无语。
心说咱们这位大帅是当真惧怕房俊啊……
就这么威胁一句,您就萎了?
不过既然主帅有命,谁又敢当真抗命?
当即便分出几人,搀扶着房俊趴到软塌之上,见到他身后衣衫已然被鲜血染红,纷纷默然,小心翼翼的抬着他前往刑部正堂……
大街之上往来百姓无数,纷纷惊异的看着这一幕。
堂堂京兆尹,居然在大街之上被公然缉拿?
房二这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啊……
柴哲威骑着马,率领一众兵卒将房俊押解到刑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缉拿房俊这个任务也不简单,谁知道那小子会不会棒槌脾气发作,一不做二不休公然拘捕?对于房俊的战斗力他算是心心有余悸,若是大街之上没有拿下房俊反而被他揍一顿……
柴哲威的脸面算是掉在地上捡不起了。
房俊刚刚被押进刑部衙门,便有一群衙役冲上来,将其官袍衣帽里里外外的搜索一遍。
房俊忍着怒火,任意处置。
未几,便被带到正堂之上。
*****
太极宫,神龙殿。
李二陛下面色阴翳。
手指婆娑着这块玉质温润的羊脂白玉,似乎时光倒流,已然逝去的文德皇后那风姿绰约的身影恍惚之间出现在眼前……
这块玉佩李二陛下相当熟悉,当年文德皇后嫁给他的时候,这块玉佩便系在她的身上,甚为喜爱。皇后去世之后,兕子整日里哭泣,不停的喊着要母亲,自己便将这块玉佩给她,睹物思人,寄托哀思。
后来兕子将此物赠给房俊,他亦是知道的。
以房俊对于兕子的宠爱程度,这块玉佩必然十分重视,断然不会有随意处置的情况。
那么……
这块玉佩为何会出现在死去的长孙澹手里?
李二陛下自然知道凶手绝不可能是房俊。
他前思后想,将所有的线索、疑点都归拢到一起,已然渐渐看清了凶手布局的脉络。
包括长孙濬前往大理寺告状的引蛇出洞,其实这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从一开始长孙濬就没有打算将状纸呈递给大理寺,他的目标是早已经沆瀣一气的刑部。
但是唯独这块玉佩的来龙去脉,李二陛下想不明白。
若是有房俊身边的人被收买,偷偷的将玉佩窃取进而放到凶案现场栽赃嫁祸,也说不通。李二陛下了解房俊,这小子看似棒槌行事嚣张脾气暴躁,实则是一个极其心细之辈,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是失窃,岂会不曾发现?
况且昨日房俊挨打之前后,兕子皆在他身边,若是房俊没有佩戴这块玉佩,兕子定然询问。
也即是说,起码房俊在皇宫里的时候,这块玉佩还是在他身上的。
可是房俊离开皇宫之后便径自前往京兆府,一直呆在京兆府的值房之中。谁有能耐在京兆府的值房之中窃取房俊佩戴的玉佩之后,在快速送到鄠县的凶案现场栽赃嫁祸?
时间上也来不及吧……
李二陛下蹙着眉头,低头审视着手中的玉佩,疑惑不解。
站在他面前的刑部尚书刘德威则浑身冒汗,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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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咆哮公堂()
李二陛下将玉佩放到面前的桌案上,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刘德威。
大冬天的,刘德威冷汗涔涔也顾不得擦,躬身施礼,告罪道:“微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不害怕不行,皇帝的目光锐利如刀,似能直刺人心。
在刑部大堂被韦义节等人一番逼迫,刘德威唯恐女婿虢王李凤牵涉太深,不得不暂且让步,任其掌控刑部。可是回到后堂左思右想,愈发觉得此事不妥。
皇帝陛下何许人?
刘德威当初眼看着那位秦王殿下从遭受太子与齐王的压迫打击,再到于夹缝中愤而反击占据上风,终至玄武门喋血一战篡取大宝,逆尔为皇!
身份、地位、人脉、实力……每一样都处于下风的情况下悍然逆袭成功,这样的人拥有着怎样的智慧和心机?
区区一群跳梁小丑,难道当真能在陛下面前玩弄什么猫腻?
若是等到这些人事败,当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此时若是虢王李凤参与其中,固然会惹得陛下不满,但若是等到事情败露之后被陛下查出来……
那结局必定更惨。
刘德威很早便加入李唐阵营,亲眼看着李二陛下一步一步崛起,心中对于李二陛下的敬畏之心早已根深蒂固,非是韦义节这等年青一辈的官员多能够理解。
故此,从刑部衙门出来,便径自前往李二陛下面前请罪……
“呵!”
李二陛下嗤笑一声,语气阴沉:“责罚?朕如何敢当呢?”
这话说得……
天底下有您当不起的事情么?
刘德威当即跪在地上,摘下头上的官帽,涕泪横流道:“老臣有负圣恩,无颜面见陛下,还请陛下念在往昔功劳,准请老臣乞骸骨……”
李二陛下面色阴翳,没好气道:“乞骸骨?你可真有出息啊!身为刑部尚书,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搞不定,被几个年青后辈联合起来架空了……然后跑到朕的面前乞骸骨?当年金戈铁马气贯三军的刘德威,已经被醇酒美人侵蚀掉了骨么?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刘德威面红耳赤,羞愧无地。
想想也是憋屈,自己堂堂刑部尚书、两朝元老、开国功勋,竟然被几个小辈捉住要害,以此要挟……
“老臣无能,老臣该死……”
“死不死的话再也休提,就在宫里待着吧,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朕自会派人通知你。”
“诺。”
刘德威答应一声,心中微动。
听陛下这口气……好像对于房俊目前的处境并不如何着紧。
不在乎房俊的下场么?
这自然不可能。
房俊可是李二陛下手里的刀,是陛下与关陇集团斗争的急先锋。房俊此刻的遭遇正是因为双方相斗的局面所导致,虽然长孙澹的身死打破了双方暗地里默契保持的底线,但是李二陛下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房俊。
那么也就是说……陛下胸有成竹?
还有一个重点,身为房俊的父亲、当朝宰辅,房玄龄可是至始至终保持沉默!
若非心中有底气,怎能坐视亲生儿子身陷囹圄、遭人迫害?
可若是说陛下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那又为何处处显得被动?
“钓鱼”也不是这般钓法,连房俊这个“鱼饵”都快被吞掉了……
刘德威愈发糊涂了。
*****
刑部正堂。
房俊官帽被除去,只身着紫色官袍,腰缠玉带,昂然立在堂中。
他虽然年青,但毕竟是从二品高官,朝堂之中有数的几位大佬,自有威仪。兼且南征北战很是打了几场大仗,手上染了无数鲜血、折了万千性命,气质之中自有铁血,顾盼之间颇为豪雄,即便现在即将沦为阶下之囚,依旧渊渟岳峙,气度迫人。
韦义节坐在正堂,占据了尚书之位,居高临下俯视着房俊,“啪”的一拍醒堂木,喝道:“堂下何人?”
房俊嘴角微微一挑,一脸不屑。
跟哥玩儿这套?
别说咱没杀人,就算是杀了人,你这等小把戏就能把咱的气势给压住了?
他就那么随意的站着,臀后的伤势甚是疼痛,撕裂的伤处大抵已经再次结痂,稍稍一动便疼得钻心,这般脚下不丁不八的姿势,可以稍微缓解痛楚。
韦义节见到房俊轻蔑之神情,顿时大怒,厉声喝道:“房俊,本官问你话,因何不答?实在藐视刑部吗?”
房俊嗤笑一声:“你脑子有病啊?既然知道某是房俊,何以还要明知故问?你有病,本官可没有!”
韦义节气得脸色涨红!
房俊续道:“本官乃是从二品京兆尹,尔不过小小一个侍郎,谁给你的胆子在本官面前大呼小叫?朝廷自由法度,官场自有规矩,尔这般没上没下、没大没小,你在藐视本官、藐视京兆府、藐视陛下么?”
你说我藐视你?
那咱就看看到底是谁在藐视谁!
韦义节气得不轻,怒道:“尔现在不过一介囚犯,哪里还是京兆尹?刑部大堂之上,其能容许你来放肆?”
房俊反唇相讥:“囚犯?谁给你的权利,敢张口污蔑堂堂京兆尹是囚犯?未曾定罪,某就还是京兆尹,你这个豚犬一般的侍郎,焉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你身为刑部侍郎却不知法度,简直令人耻笑!信不信本官这就教教你如何做官,如何做人?”
说道最后,双眼圆瞪,气势汹汹的瞪着韦义节!
韦义节吓了一跳,他可不敢硬杠房俊,谁晓得这个棒槌会不会当真凶性大发,跳到堂上来揍自己一顿?
赶紧呼喝两侧的衙役:“快快快,将此人镣铐枷锁尽皆戴上,以防他暴起行凶。”
衙役们互视一眼,有些为难。
人家房俊现在不过是嫌疑犯,又没有定罪,刚刚前去擒拿的时候给上了枷锁镣铐就有些过分,现在就在刑部大堂,如何还能给人家戴上?
再者说,到底也是从二品的京兆尹,堂堂朝廷重臣,又不是什么谋逆大罪,总归是要留点颜面吧……
韦义节一看怎地房俊往那里这么一站,自己的手下都不听话了?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给本官戴上枷锁!”
衙役们无奈,只得拿着枷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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