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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术天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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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7点43分,火车站外,仰望头顶的天,张上笑着,眼里多了坚毅。
这次回去,他的运便改了。
绿皮火车“咣当咣当”的开,一晃一晃,速度显慢。
站在车厢连接处,这样小灵通的信号才好一点,也显得安静,人少。
给办证的胖哥说一声,让他把信用卡送到火车站。
又给智升祥他爸去电话,让厢货车去鼓楼太谷饼厂。
给刘德顺吩咐一声,准备好货。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时,从车厢里出来个四十岁的中年,四方脸,大背头,身材瘦削,一身皮衣穿成了油毡子,蹭亮蹭亮的泛油光,脚下穿黑色筒靴,身上还有一股煤烟味。
远看这个人,还以为是文强哥。
见张上在看他,朱新宁淡淡点头示意。
从皮衣外口袋里掏出烟,普通的“红双喜”,抽出一根递给张上,不因为他是孩子而失了礼貌。
见有人递烟,张上笑着摆摆手,表示不抽烟。
朱新宁不勉强,习惯性把香烟滤嘴那头向下,在烟盒上敲几下,然后刁在嘴边。
拿出火柴盒,弄根火柴一划盒侧,一手挡住风,低头点燃香烟,深吸一口,把还在燃烧的火柴甩灭。
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和30年老烟民的张爸比,也不差。
或许是没人说话很无聊,车厢里只有张上一人,朱新宁问:“小兄弟,今天贵庚?”
“16岁。”张上有些累,声音显沧桑。
这三天的奔波,也只有大三时在吉利焊装厂实习可比,早上6点40点名,干到晚上10点半,才感受过这种身心交惫。
不用床,躺地下闭眼就能睡。
“你还年轻,身体是本钱。”朱新宁一眼就知道他状态不好,礼貌的劝。
“时间不等人。”张上看火车外快速掠过的风景,说:“人这一生,想改运,也只有那么寥寥几次机会,得抓住。”
“哦?”朱新宁不由多看了两眼,感受到了他话语中浓烈的情感。“小兄弟还懂这些?”
“不太懂,瞎唠叨的。”
朱新宁来了兴致,瞅一眼张上手里拿的那张纸,上面满是电话号码。“小兄弟在跑业务?”
“家里揭不开锅了,乘暑假,出来推销太谷饼。”
“我吃过,挺好吃的。”朱新宁故意调侃:“卖得怎么样?”
一个16岁的小屁孩,给任何人,都知道他卖得不好。
张上听出了他的意思,眨眨眼,说:“三天纯收入7400块。”
“嗯?”朱新宁皱眉,仔细打量张上,心有怀疑。
2005年,太谷的房价,或者说一些小县城的房价,基本600到800块钱1平米,张上三天挣了10平米,这是多大的能耐?
“小兄弟,不是怀疑你,吹牛逼不好。”朱新宁掐灭了烟,将烟蒂扔在车厢挂壁的垃圾箱里。
张上不欲解释,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反调侃说:“大哥,你就是传说中的煤老板吧?”
“嘶”朱新宁抽气,警戒心升起,沉声问:“你见过我?”
“没见过你,但我以前见过其他煤老板去买东西。”
“哦?他们怎么买的?”
“普通人印象中的煤老板必定是暴发户,脖子上要挂三斤重的大金链子,手上戴十个金戒指,披金戴银,嚣张至极,一掷千金不眨眼。”
张上接着说:“而我见过的煤老板,很平淡,虽然也开豪车,但打扮就像普通的下矿工人,衣服常年是油毡子,总是黑色筒靴,因为他们也要下矿,或许习惯穿这种衣服,下矿的人不见天日,懒得打理自己,总是不修边幅。”
“我见过的那个煤老板,比您穿戴差一些,也没这么靚的发型。他去商场买东西,服务员看他像矿工,都不招待他的。结果,他回车上搬来两个半人高的大纸箱子,一点不讲究,拿钱像纸,就那么摆在服务员面前”
张上说完,眨眨眼,没想到眼前这位还真是煤老板。
“你讲的故事很好听,说不准你嘴里的那个煤老板,我认识。”
朱新宁从上衣内兜里掏出一张白色卡片,递给张上说:“有空来临汾找我玩。”
接过名片,撇一眼,上面没有任何介绍,只有名字“朱新宁”,后面一个电话。
张上有些尴尬。“我没名片”
“留个名字就成。”
“我叫张上,很高兴认识你,猪哥。”伸手,表达友善。
“”木然的握手。
今年46岁的朱新宁,人世繁花沧桑,官军商黑,他都见识过了。
今天却陡然发现,自己竟不是一个孩子的对手。
最起码,言语上一直都落下风。
以他的层面,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火车的“咣当”声越来越慢,“呜”停顿下来。
列车员过来开门。
“猪哥,我到了,改天见。”张上摆摆手,下了火车。
“行。”朱新宁也挥挥手告别。
火车在太谷只停2分钟,很快就启程。
车上的朱新宁摸着自己胡子拉渣的下巴,细细思索,突然笑出来,很有意思。
第7章 护矿队()
出了太谷火车站,办证的胖哥已经在等。
拿到两张信用卡,给张爸去个电话,让来接。
第一眼看见儿子,张志伟愣一下,才三天不见,这孩子变化好大。
“爸。”喊了一声,开门上车。
“跟你师傅跑腿,这么苦?”张志伟忍不住问。
“多劳多得,师傅看我像个做大事的人,要给我分成,直接去太谷饼厂吧,装了货,中午得送去榆次。”张上胡诌说。
“能分多少。”随意问了一句,调转车头。
“700块钱吧。”少说了十倍,怕吓死亲爹。
“咳咳”张志伟正在抽烟,一下抽岔了气,猛的呛住气管,烟头也掉在裤子上,烧出个小点。
赶紧扒拉掉,瞪着张上问:“你说多少?”
“700块钱。”语气平淡,不急不缓。
仔细盯住儿子看了好多眼,张爸不信:“卖太谷饼这么挣钱?”
三天挣700块是什么概念?
在张爸印象中,好像只有开厂子的老板才这么挣钱吧。
“还行,师傅挣的更多。”张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张爸没再问什么,心里不相信,但马上就去太谷饼厂了,看看就知。
一路上,张上休息,张志伟静静开车,父子俩没有太多语言。
儿子和父亲之间,总是沉默的时候居多。
大箱货已经把鼓楼厂门口堵住,刘德顺指挥员工往门口搬箱子。
“刘大爷。”张上在前,张爸跟在后边,静静地看。
“你小子总算来了,钱带了没有?”刘德顺手拿pos机,比划一下。
“刷卡吧。”递上两张信用卡,输入密码,刷了9600块,张上又吩咐说:“下午还要400箱,有货没?”
“有,我这平常库存就有500箱,够你拉的,我明天加工赶货。”
刘德顺笑开了花,用手背拍拍张上的肩膀,你小子可以。
“成,装箱。”大手一挥,和老爸借了根烟,给大箱货的司机师傅点上,打打人情。
没一会儿,装货完毕,在张志伟的注视下,张上挥手告别。
整个路程,他都在打电话,挨个通知商家拿货。
榆次迎宾广场。
一箱一箱的太谷饼被拉走,张上手里的钱也肉眼可见地增厚,把司机看直了眼。
先给司机600块车钱,又点了6400块现金,让他带钱再跑一趟,去把另外400箱太谷饼拉来。
一直忙到下午六点,天色渐暗,凉风习习,难得的没有沙土,吹在人脸上很舒服。
1000箱太谷饼全部卖空,而张上手握1。6万现金。
五十和一百的居多,那么厚,那么晃眼那么多汗水,都在手里攥着。
这时广场上热闹起来,弥红灯闪烁,音乐喷泉就绪,有老太太过来撵人,说这里是她们占的
把一捆钱牢牢抱在怀里,没人懂张上这一刻的心情。
眨眼一个月,日晒雨淋,晓行夜住,张上以两天一个县的速度奔波。
以太谷为中心,向四周辐射。
并且,形成了良好的循环。
最开始的榆次,一个月过去,货已卖得差不多,商家们第二次要货,钱来得很简单。
还是迎宾广场,下午三点集体拿货,转手一下,利润上万。
张上整个人也廋了一圈,皮肤晒黑,满面风霜,精廋精廋的,平日里行走如风。
现在,已不用他亲自跑回太谷接货,因为智升祥来帮忙了。
半个月前。
司机几次见识到张上的能耐,只半个月,从这孩子手里收的钱超过十万块。
15天,十万块钱,16岁的孩子,这是什么概念?
身为老板的智升祥爸,怎么能不过问一下?
结果恨铁不成钢,看看智老二,整个暑假不是在家打游戏,就是去网吧,除了吃喝玩乐,一无是处
人比人,气死人。
于是乎,智爸亲自给张上去了电话。
一番客气,讲出请求,让带带智升祥。
不要工资,还倒贴钱,吃喝住都不要张上管,甚至那辆大箱货也给他用,司机我配,油钱你自己出,只要愿意带智升祥就成。
张上没说什么,答应了。
他隐约明白智爸的打算,这是看上他发财的门路了,想让智升祥学,然后自己搞。
可智老二只跟了半天,就变成老驴拉磨,说死不动。
五个小时马不停蹄的说话,走路,一下都不休息。
16岁的孩子,还是富二代,温室里的花,哪能受得了这种苦?
这也就是16岁的张上,身体素质倍儿棒,正是活泼的年龄,又穷怕了,有骨子里的心气支持。
如果让27岁的他来,不出三天就要病倒。
智升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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