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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个俗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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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要一全活儿。你们先把我抓起来,然后严刑拷打,上什么刑到时候咱们再商量。最后,我死也不招,把自首书撕得粉碎,你们恼羞成怒,把我绑 刑场。我是烧死枪毙都要,先烧再毙还要沿途高呼口号,冷笑着——视死如归。”
“没问题,全满足您,您最好再照我脸上吐口带血的唾沫也可以。”一个五大三粗的黑铁塔似的家伙坐在冯小刚对面瓮声瓮气地说:“我是一板爷人力三轮车工人。,十年大刑上来的,你们不歧视我吧?”
“不歧视,您刑满后能自食其力,让人敬重。”
“我既不是佛爷小偷。也不是花贼,那两样我都不行,就好打架。十年前你们要常去东园一带可能听说过我,我是那儿街头一霸。”
“您忘了?我还让您打过呢。我跟您抖奋,您一脚把我踹西边去了。”
“有这事?不记得了,那会儿打的人太多。不说那个了,我现在是规规矩矩,哪儿人多躲着哪儿走。”
“还得说咱们政府会教育人。”
“是是,至今我感激不尽,那人民民主专政……嘿!知道我年轻的时候为什么好打个架么?其实我本意不是想当一流氓头儿。”
“您想当佐罗?”
“也不是——我想当将军。统帅大军,冲锋陷阵,驰骋疆场,直到把敌人全歼。”
“好啊,我也巴不得呢。”
“保卫祖国,打击侵略者,维护世界和平,凯旋!会师!总攻——哎哟,想死我了这事!盼了多少年的帝国主义侵略,好容易见着了,来的都是笑嘻嘻的夹着皮包的,打不得骂不得。”
“是啊,我也替您憋屈。不过虽然没有战争,您仍然可以当将军——起码当一天。交给我们吧。您想当几星级将军?”
“五星,当就当最大的。”
“好的,就是一金板上有五颗星对吧?可以。宴会、接见、礼炮,我们会把这一天的日程给您排得满满的。”冯小刚挥笔刷刷记下要点。
“慢!”大汉按住他的手,“我不是想当那种检阅将军。”
“可这不就是将军么?”
“非也,非也。”大汉摇头微笑,“我不要穿礼服戴大盖帽坐拉窗帘轿车金光闪闪什么的。我单要穿野战服扣钢盔浑身上下屁兜里都塞着手雷,开一敞篷吉 普,膝盖上搁一手提机枪,牙咬着雪茄,后边车斗里坐俩中士,招摇过市。”
“噢,名将!”冯小刚恍然大悟。
“对了。”大汉谦逊地低下眼,“没人能一眼看出我是将军,以为我是司务长呢。到一交通岗楼前——假设啊——就被拦住,让我出示证件,态度还很蛮横 。我呢,不慌不忙站起来,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从裤兜里掏出揉成一团的船形帽,轻轻掸去前挡风玻璃上的灰尘,露出五颗星……”
“天哪,那交通警必是大惊失色。”
“当然,你想啊,他能不被吓坏么?拍地就是一个敬礼。还不能是那种一般的举手礼,得是个浑身使劲五指直扎太阳穴恨不得把大盖帽扎歪自个气躺下的 —礼!”说着,大汉啪地给冯小刚敬了个礼。
“然后呢?”冯小刚迅速还了个一模一样的礼。
“然后我就一溜烟走了,扬长而去,开军事会议去了。屋里是四星以下的将军,我一进屋,啪地全站起来立正,脸仰到天上,手按着裤线,一动不动!”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摘白手套,冷冷地打量他们,特别不耐烦地小声对他们说:“稍息稍息。”
“都是高级将领,您这么着合适么?”
“我对军官一向严厉,他们都怕我,当然也是因为我指挥打仗确实厉害,可我对士兵很亲切,一点架子没有,经常拍拍他们肩,握握他们手,好多老兵我都能叫出他们名字来呢。”
“爱兵如子。”
“嗯哼,去安排吧,上尉。”
街道齐大妈拎着一篮子鸡蛋走进来,进门就挨个指着于观们撇着嗓门叫:“你们几位都听着,我可告诉你们,后天是咱全国文明日,街道布置下了任务了,各单位都要上街载歌载舞,你们这文明专业户更不能落后。”
“没问题,咱这片几条街的热烈气氛都归我们了。”于观笑说。
“齐大妈您坐。”马青搬了个凳子搁在齐大妈臀下,“您站着说话我觉得我没礼貌。这么点小事您还亲自跑一趟,让二丫头招呼一声我亲自去不就完了?”
“我也是顺道买本儿上的鸡蛋拐一趟。”齐大妈没坐,把篮子搁凳子上了。
“您说这齐大妈啊,”冯小刚走过来,“每回见她每回我就纳闷,身子骨怎么就这么硬朗?精神头儿怎么就这儿健旺?风吹雨打全不怕——我羡慕你!”
“嗨,还不是打小吃苦,摔打的。”齐大妈笑得皱纹模糊了眉眼。
“要说人有活一百八十岁的——我信。”冯小刚还说。
“可不,搁咱们国家这叫寿星,搁港台齐大妈就是人瑞了。”于观也帮腔。
“得了小哥儿几个,留点好话文明日街上说去,大妈这已经没少听蹭了。”齐大妈美颠颠地拎了篮子颤巍巍往外走。
大家一起躬身送。
“还不是应该的?让我们说假话可不会。”
齐大妈前脚走,大家立刻散开归位,接着刚才被打断的继续和顾客娓娓而谈:杨重对一个暴突眼的男子说:
“我这人不爱说假话,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不怕得罪人!我一见你就觉得不应该——您不应是一中国人!”
“那我是什么人啊?”
“您就不该是人。”
“怎么讲?”
“委屈!听说过仙风道骨么?那就是说您。”
“有那么严重么?”
“太严重了。您还看不出来么?我这人一向是实事求是的,您就是活脱一神仙啊!搁我文盲那会儿,见了您我得磕头——您可千万别让我奶奶瞧见,瞧见她可就得缠着你托你给观音女士带好儿,还非得带到。”
“不不,我还是人,一个普通人,爹妈生党培养,有欢乐有忧愁。”
“不不,那是您谦虚。实际上呢,您欢乐,那也是与民同乐;忧愁呢,更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我真不是这样。欢乐,占点小便宜就乐;忧愁,吃点小亏就愁。”
“不可能。我懂您这话的意思,您是瞧出我是这种人了,拿这话给我一个警醒。达到目的了,我如遭棒喝,如雷灌耳,若有所思……”
“你这不是讽刺我吧?您瞧,我跟您说了实话,你就拿这话来臊我。”
“看不出来啊,是不是于观?这先生道深了,任咱们怎么捧,岿然不动。”
“这就叫大家风度,真正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现在这样的人真是不多了,有点小成绩就自己抬轿子自己坐,哪像您?哎,我跟您头一回见面,不了解,但您给我一个突出的印象特别强烈,您这人不吃捧。”于观掉脸飞快地说:
“我都怕了他了我一点不瞎说,这样的人再多几个,咱们这碗饭吃不成了。”
杨重苦恼地望着对手,十分真诚。
“谁说我不吃捧?我就为了让你们捧特意跟单位请了事假从天津赶来的。问题是你们没说出我怎么就跟别人不一样了,我不服气。”
“好好,咱从头来,您是先进生产者?”
“不,我是落后分子。”
“那是您见荣誉就让,见困难就上。”
“可我也挺想先进的,不愿意这么平凡。”
“痴心不改,俯首甘为,平凡见伟大呀!”
“说不想那是虚伪,想而不为那是洒脱。为什么说高山走俊鸟呢?人前人后那都叫家畜。”于观又远远插了一句。
“我不是不想为,而是办不到,懒惰成性,一想干活就恶心。”
“这怎么叫懒惰成性呢?这叫本质高洁,与世无争,不为五斗米折腰。您天生就不是一个小事能满足的人。”
“可别人怎么说我是大事干不来,小事又不干呢?”
“那是他们不了解您,您高说不到三十,不到三十怎么就能把你看成了呢?齐先生四十学画,姜先生八十挂相,在这之前干吗了?还不都是瞎混?一个当木 匠一个当渔夫。谁想到过小流氓刘邦还能做一番事业呢?”
“好喝酒吧?”马青走过来问。
“好,没事就喝,喝完就睡,外号醉猫。这还能算优点么?这不叫醉生梦死么?”
“错了吧?这叫梦里乾坤大,杯中日月新。古来圣贤在何方?唯有饮都留其名。”马青得意地走开。
“我觉得你特像古代那种求魄的知识分子。”杨重严肃道。
“您是文人吧?”马青问一个白化病般雪白的人儿。
“不不,我就是一骚客。串点晚会词儿啊写点骂人的小品文啊给报纸纠正点错字连带不署名地在广告末尾斩钉截铁来上一句。”
“我知道您是谁了,您是那‘一句师’!”
“谁?我是谁?”小白人儿不解。
“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写得好。”马青又道。
“不好,比那俩仲马俩托尔斯泰差远啦。”
“我不同意你这观点,那四位加起来,您不留神就跟他们打一平手。”
“您这么说就太过了,我是个什么东西我自己还是了解一二的,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那是您自暴自弃。您想啊,那四位写了多少字,才给群众留下个印象。您呢,一句话就流传甚广。怎么比呢?搞过创作的人都知道,写长容易写短难。”
“两回事,你说的那是两回事。‘生产搞上去,人口降下来’。妇孺皆知吧?你不能管发明这句话的人叫文豪。我明白,我懂,我不能说让您胡乱一捧就真 以为自己空前绝后,我还没那么浅薄。”
“可搁我们这些浅薄的人看来,您不是空前绝后也是难得一见,在您可能不算什么,习以为常,但您不能不让我们激动万分——因为我们有了您。”
“你这就得算肉麻了,你怎么能够,对我,一个平生最恨个人崇拜的公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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