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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暗之潮-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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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关系,明天的会面我又不参加。而且,星辰卫士有七个之多,也不会偏偏就要莱昂先生来保护安薇娜陛下吧?”
“是的,亚伦先生,”精灵将军道,“我明天不需要雅瑞尔的侍奉。”
于是事情就这样愉快地——至少精灵们觉得愉快——定了下来。与亚伦一同将三位精灵送出蓝宝石塔外,又陪他们走出老远。午餐前莱昂还觉得精力充沛,看着精灵们离去的背影,他深感疲惫,有种总算松了口气的解脱感。
回到自己房间,他发现女士们都已醒来,而且恢复得相当不错。伊芙琳在指导薇妮下以太棋,而布蕾正倚在窗棂上,向着海的方向眺望。见莱昂回来,黑发的女护卫问:“那个精灵是谁?”
“男的那位是巡林者贝纳托·夜翼,女性是贝伦妮斯将军,她是……”
“不,这两位我见过。我说的是第三个,看起来最年轻,穿着天蓝色长裙的那位。”
“那一位啊,是贝伦妮斯将军的佩剑侍从雅瑞尔·风语。”
“侍从?”布蕾的语气简直像是生吞了一只青蛙,她怔怔地又重复了遍,“侍从?那位精灵?”
“是啊,”莱昂左右张望了下,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她不像是个好侍从。对了,她还要为我画一幅肖像画。据她自己说,安薇娜陛下寝宫里也有她的手笔,是一幅陛下的等身画。”
埋首棋盘的薇妮抬起头来:“陛下的等身画?”
“是啊,那家伙是这么说的。你见过吗?”这类事务,在场的人中毫无疑问要数他的侍从最有发言权。
“等身画吗?我不记得了。陛下儿时的全身像倒是有一张,”薇妮抬头看着天花板,回忆得很努力,“但那是奈瑟琳女王亲笔所画。我也只受邀去过一次陛下的寝宫,那时她还不是塞尔兹的女王呢,大约是没有注意到,也可能是我忘记了吧?”
“也有可能根本是吹牛。”莱昂吐了口气,在床上坐下,捶打酸痛的膝盖。
“精灵们找你,就是为了画一幅你的画像?”伊芙琳也放下了棋局,“莱昂大人,您不光有魅力,声名还远播到德拉帕斯。但是,那些精灵可是使节呀,竟然闲到这个地步吗?”
他急忙否认:“当然不光是为了画像,是相当严肃的事。有人想要抢走安薇娜陛下,而且是在她的生日典礼上,在众目睽睽下。而且那个人写了三百封信,发给所有前来参加典礼的各国使节,向他们告知此事。对星辰卫士来说,这简直就是记耳光啊。”
待他说完,三个女孩面面相觑。
“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哩。”伊芙琳长吁短叹,薇妮跟着点了点头。
“抢走你们的安薇娜女王?”布蕾看看莱昂又看看伊芙琳,“而且要在她的生日典礼上?典礼有多少人参加?”
“大概三百来个吧。”
“不是的,莱昂大人,”薇妮小声提醒,“使节是两百多人,再加一百名左右的塞尔兹领主和有产骑士,但是算上其他宾客、护卫、侍从、诗人和杂耍艺人,参加典礼的总人数会超过一千五百。”
“呃我弄错了,”莱昂霎时满脸通红,“是一千五百。”
幸好布雷没有在意一名星辰卫士为何会弄错这种事。“在一千五百人面前?”她满脸惊奇,“会以女王为目标就很令人费解了。若是在一片青草地里摘走一株草,谁也不会在意;但如果要砍倒草地上唯一的一棵树,任何人都会发现的。那个人现在要做的就是砍倒那棵树,而且提前告诉了所有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也许那个男人天性好出风头?”伊芙琳随口猜测,在棋盘上又放下了一枚棋子。
“是位女性,”莱昂纠正,“我和她交手过两次。”
布蕾思索了片刻:“不可能。如果是我想要做这种事,肯定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连当事人本人也毫不知情,这样才方便下手。这不是出风头或者性格可以解释的,一定有其他原因。”
这也是莱昂的想法。望着黑发的女护卫冥神苦思的模样,他灵机一动。在场,不,是整个塞尔兹的战士也没有谁比她更强,或许……可以向她求助?
没想到布蕾比他还先开口:“莱昂先生。”
“在。”
“吉内尼斯殿下曾经说过,帮助我们逃脱的话,您就收获了它永久的友谊。现在我确实是因为您才能脱身,虽然殿下不知所踪,但我会信守它许下的诺言,”她水色的眸子里闪耀着感激的光芒,“那位女性要当众抢走安薇娜女王?请把您知道的、关于她的一切都告诉我——就把这作为是友谊的开端吧。”
第68章 布蕾的幻术教程(1)()
布蕾主动要求提供帮助,莱昂喜出望外。虽说到现在为止还不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生物,但总之很强,这点是绝对没错的。在塞尔兹、拉米拉斯或者费尼姆,无论贵族还是平民,对强者的崇拜是深深刻在大多数人骨子里的。
才向三位精灵——严格来说是向其中两位——详细讲述过的内容又向布蕾重复了一遍,伊芙琳和薇妮也放下棋局,一左一右紧挨着布蕾坐下,听得认真。薇妮不光拿来了口味清淡的葡萄酒,让说的人和听的人都感到惬意,还准备了纸和笔,把莱昂的叙述事无巨细都记录下来。
女护卫的眼睛里不时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有时是耀眼的、好像能把空气点燃的火红,有时又是让人看到就觉得寒冷彻骨的冰蓝。待莱昂说完,她双眼中闪过一片阴影,整个房间为之一暗,好像光线都被她吸走。
“如何?”莱昂期待地问。
“疑点重重。”布蕾轻咬下唇,露出一点尖利的虎牙。
“是啊。别的姑且不论,她竟然两次从我面前消失,光这一点就够可疑的了。”
“啊?不,这一点我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你清楚?不愧是布蕾,”有她帮忙果然很好,莱昂暗自庆幸,“她是真的会飞吗?”
黑发的女护卫歪着头想了想:“我可以先告诉您答案,莱昂先生。无论那个人是不是会飞,在您面前的两次消失,她都完全不需要用到飞行。”
莱昂来了兴致:“真的?请讲。”
“我想,亲身示范一下更容易帮助大家理解,”布蕾说着望向桌子,“看,那儿是薇妮小姐刚刚拿来的酒瓶,而我面前的酒杯快要见底了。莱昂先生,可以麻烦您为我把酒杯倒满吗?”
“乐意之至。”莱昂起身拿过酒瓶倒酒,暗红色的酒液渐渐注满布蕾的杯子。
“够了,”酒杯将满时布蕾示意他停手,“看看这是什么?”
女护卫举起左手,一柄长剑赫然出现在她手中。剑刃泛着幽蓝的光,将房间里镀上一层蓝色,金丝缠绕的剑柄尾端有金色的狮头装饰。莱昂一愣,伸手摸向自己腰间,抓了个空。
“我的剑?”他低下头去,剑鞘空空如也。
“没错,您的‘沉默’,一柄相当锋利的好剑。”
身边的伊芙琳和薇妮同时惊讶地叫出了声,其中满是钦佩的意味。莱昂佩服得五体投地:“绝了,怎么做到的?”
布蕾微笑着没有回答,她把剑放在了桌子上:“请收回去,莱昂先生。”
“好的。”莱昂拿起沉默,摩挲两下剑柄之后插回剑鞘。
伊芙琳盯着长剑,直到那片幽蓝彻底消失。“真了不起,”她拨弄着发梢,满脸的不可思议,“布蕾小姐是什么时候动手的?”
布蕾这次抬起左手:“这又是谁的东西呢?”
一条银色的链子连同一枚金色的徽记躺在她的手掌上。女巫的手伸向脖子:“我的!”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这,这……真神奇!”
“是珍贵的好东西呢,”布蕾把项链交到伊芙琳手中,“记得要好好保管。我能感受到项链上蕴含着了不起的力量,伊芙琳小姐,可以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个徽记吗?那个纹章我从没见过,而文字和我们在船上见过的很相似。”
“这个嘛,”女巫沉吟了片刻,“徽记是我……”
“那个之后有机会再说吧,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呢,”女护卫俏皮地冲薇妮炸了眨眼,“对吧,薇妮小姐?”
轮到薇妮发出惊呼:“剑!我的剑呢?”
这次布蕾手上空空如也,她指了指窗户,大家一起转过头去,小女孩的佩剑正好端端地躺在窗台上。薇妮走过去双手把剑捧起,惊讶到嘴巴都合不拢,莱昂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位小淑女有如此不顾形象的时候。
“你的剑很好,薇妮小姐,”布蕾评价道,“没有多余的装饰,剑鞘是木头和皮革,朴素,锋利,坚韧,不会一交锋就折断,铁匠是用心打造这把剑的。嗯,月纹木的果实非常罕见,我已经活过了你们人类好几世的岁月,见到月纹木的经历也屈指可数。上一次见到这种果实,塞尔兹王国的首都还是落锤港呢。”
莱昂突然意识到她在说些什么,双手急忙抓向脖子,看模样像是要把自己掐死。果然,他一直戴着的项链也到了布蕾手中。幸好她不是敌人,他暗自庆幸,与阿普洛交手,好歹还能知道为何会输。换做是她……他不敢想下去。
“好啦,玩笑就开到这里为止,”布蕾放下项链,“各位不会生气吧?”
“生气?哪儿的话,”莱昂莫名兴奋,“我觉得还没玩够呢。”
女护卫从桌边起身,她端起酒杯,在莱昂的注视下踱到窗边。吮了口杯中美酒,她轻轻一跃,坐在窗台上面向他们:“我想,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何明明自己是贴身佩戴的东西,如此轻易就到了我手里?我是怎么拿到的?”
“没错。”另外三人异口同声。
“我所用的技巧是幻术。我想你们一定或多或少听说过,但从没真正了解。”
莱昂纳闷不已:“幻术?可我没感觉到灵能的变化或者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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