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冷雨霖霖-第3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拉开纱帘,好一片盛放荷花在斜阳之下翩跹。
冷伊忽而想起,程虹雨多半会把她提前回去的消息告诉冷琮,这会儿娘要是看不到她回去,也该着急了。拿起门边的电话,那头娘接电话接得也是快。
“妈,我在安临城停留一天,明晚大概能到家。”
她似是稍稍宽慰,看来真挺担心。“哦,你还和程小姐在一起吗?”
没有撒谎的习惯,一个迟疑已经暴露了,倒不如说实话,“不是,本来程小姐的哥哥送我回来,但他要来安临城办些事情,我肯定要听人家的。”急急为这绕道找来借口。
娘也只觉得本来就麻烦了人家,这会儿自然要由着他,虽是语气里有些担忧,但也满口“恩恩”表示赞同,“在安临城,安排得,挺,正常?”
冷伊又思量过来,这是孤男寡女出行,娘的脑子里还有那根弦。“人家招待我单独住一间看得见西子湖的房间。”解了她的忧虑。
“伊儿啊,今天博容来家里了。”还是那样忧心忡忡,“我只说你下个礼拜才回来。”
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但一听到一想到博容,还是有种被铜锣从睡梦中敲醒的感觉,不知是从痛苦中解救出来,还是被从麻木中驱逐入痛苦的深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冷雨霖霖'民国',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
第39章 官胄之家(三)()
“他说什么了?”冷伊突然变得出奇的冷静。
“他没说什么就走了;只说等你回来再聊。”娘似乎还在指望冷伊能告诉她些什么决定;可这么许久;她却还是没有理出头绪,便以晚饭为借口,匆匆道了别。
房中休整片刻;换了身月白的短袖旗袍;对镜子整了整自己的妆容,其实不过一点胭脂水粉而已,只想表示些自己的尊重,是不指望见过世面的程昊霖会放在眼里的。
眼看六点还缺三分钟,提前点下去也好。
冷伊一手扶楼梯扶手,一手慢慢走下台阶;看见程昊霖站在楼梯底部,仰头注视她步步而下;他紧锁着的冷峻眉心突然刺了她一下,官胄之人;为什么就不能把这荒唐的念头甩掉呢?。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他忽而舒展眉头;一个舒心的微笑;明眸皓齿在灯光下,让她突然想起“沁人心脾”这样一点也不搭界,却又似乎很贴切的词。
走到他跟前;他低下头注视她;她不傻;感受得到他眼神的异样,却又道不明,“程先生”
他张张嘴,眼中的光突然黯淡,“冷小姐”仿佛刚从一个关于多年前的回忆中回过神,又仿佛是从对现实的幻想中被生生拉出。
冷伊的心突然有些凉,难道,方才,他以为她是王依?
别墅对面的湖边,一艘小船,蓝印花布蒙着的顶棚与罩着的方桌,两边各两个座位,船头一个食盒,船尾一个船娘,斗笠挂在脖后,立在夕阳之中。
“一边游湖,一边用餐,冷小姐应该会喜欢的。”他见她站在微微晃动的船边迟疑,自己跨上船,伸出手。
看着他宽大的手掌,他是个陌生男人,她没有伸出手。眼前突然闪现,将来某一天,张博容与玲玉一身喜服,在张灯结彩的张府中的情形,这一天是逃不过的。于是很乐意地握住他的手,上了船,只是一顿饭而已,有什么不妥的呢?即便不妥,又与博容何干呢?
两人之间不知为何,有些别扭,船行了一段,只听到风吹荷叶声。
“我娘早年间就是这里酿酒人家的女儿,那还是她遇见我爹之前的事情了。”
程昊霖抿一口花露烧,顺手一指,高低荷叶后露出四面敞亮的亭子,那是南宋就留下的酒坊。
冷伊这才明白过来,他娘原本便是安临城人士,死后魂归故里倒也是极说得通的。
“我爹在辽东打了许多仗,那年难得休憩,人生头一次跑到烟雨江南,也就是乘这一叶小舟,夜游西湖,遇见泛舟湖上的我娘。”
脑中满是年轻少将与水乡温纯的小家碧玉相见的场景,定是一个低首、一个凝眸,便奠定后面所有的人生基调,和许多绮丽上都是这么相似。冷伊咬了咬嘴唇,露出个柔柔的笑。
“沙沙”晚风吹过,撩起湖面阵阵涟漪,荷叶荷花顺着碧波荡漾,将这水纹越荡越远。空气中弥漫荷香与酒香,岸边草丛里,翠绿的光点翩跹,握也握不住的细小,逗弄着视线,叫人总也离不开这些萤火虫。
程昊霖瞥见她的神色,心神一荡,左手撑在船舷上,右手握酒杯,大半杯花露烧下肚,一向冷峻的脸微微泛红,于他也是难得的,他心说自己好像有些奇怪。于是凝望杉树林里若隐若现的亭台楼阁,在猜想哪一个才是他娘当年的栖身之所,眼中泛出点儿忧伤。
过了会儿,平静了思绪“换你说说你自个儿了。”他带着微醺的语调,却精明得很,明明是他自愿絮叨的,这会儿又要硬逼着她和他交换故事。
冷伊也小半杯花露烧下肚,嘴里发甜,面上如火烧。心想,他身在这样大的旧式家族,妻妾成群的事情司空见惯了吧?也许他能给她个做妾的理由,让她回去与张博容继续未完的缘分?
她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被空中的酒气熏得又醉了几分,“张家,为了我们家出的这些事情,不大乐意结亲了。”也许是伤心了多日,今天终能如此平和地讲出来,又或者因为面前是个不相干的人,她正需要这样一个人,听她波澜不惊地陈述。说出口,她觉得也不是很难过。本来以为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可现在,心里最大的疙瘩,居然是害怕娘会难过。
程昊霖却吃了一惊,悬着的杯子放在桌上,正了正身,仔细听她说。
“念在我们自小长大到现在的情分,他家想让我做妾。”说完,冷伊冷笑一声,“情分”,她说出来都觉得牵强。
本以为世故圆滑的他定不会有所反应,却未料他还没等说完,已经连连摇头,“冷小姐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不应当做妾。”
冷伊没料到他是这么新派的人,总以为他不会在意才是,“可现在只有这一个法子,才能和他在一起了,我不是为了他张府的名望,我只是为了他,纯粹为了感情的妾,能做吗?”掺杂了感情的事情,就不能用以物易物的平等思维去考量。
程昊霖沉默不语,从衬衫口袋掏出块怀表,打开盖子,递到她眼前。原来怀表盖子里头镶了一个女子的照片,看那阔袖的样式,是二三十年前的旧照片了。那女子倒是很清秀的,深深的人中,透出英气。抬头看看他,原来他身上的那股子气质,并不完全来源于行伍生涯,也不是他那戎马一生的爹,竟是传承他娘的。
“我娘就是妾,她当年如果留在安临城,守着外公的一爿酒坊,过得也许比实际的状况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他很平静地陈述这样事实上很是惊涛骇浪的旧事,如果不是冷伊也醉了,定是一惊一乍的。
现在她有些糊涂,望着他,承了程将军兵权的他,怎么会是庶子?
他把怀表收回去,自己细细端详,“我娘就是为了他,抛弃这里的一切,跋山涉水,在冰天雪地的北方过了不足十年,化成几缕青烟和一抔土,被他手下的人送了回来。冷小姐,你为了感情可以做妾,他张博容为了感情又可以做什么呢?”
“他”冷伊一时语塞,不,是心塞,程昊霖到底站得高看得也分明,说起话来字字戳心。
他却如和人辩论得了理一样,不依不饶,“张家这样的大户人家,纳个妾不过长脸的事而已,连损失都没有,更谈不上牺牲,可是你呢?”
冷伊一直不曾细细去算计得与失,只一味想着感情与名分哪一个更重要,没想到,程昊霖倒是旁观者清。
“谈感情,那就是要一心一意长相厮守;做妾是为了摆脱原本不堪的生活、去享受原本无法享受的荣华富贵的。冷小姐,你如果愿意做妾,那又何必跟着一个商贾之家呢?你在大学这么几年,见过的事情也不少,你是真不知道如果放下身段,你能够到什么样的境界吗?”
这几年她见过、听过,许多她的、冷琮的女同学的那些故事——还未及毕业便匆匆地嫁人,放弃学业甚至放弃名分时全然没有伤心,相反地,千辛万苦地进入大学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天。
夏虫唧唧,船娘摇着橹,哗哗声清脆动听。仰望星空,璀璨的丝带照亮大地。
“程先生的父亲,应该还是给了那份感情回报的,程先生现在”她没有明说他的现状是拜他父亲所赐。
可他也明白她的意思,脸上显出一丝不悦,“大太太没有孩子,我就是长子了,虽然是庶子,可也是他的长子。”他漫不经心地将怀表塞回衬衫口袋,晃动手中酒杯,“但凡有一点点机会,他都会把这家业给他和大太太的孩子,直到我二十来岁,他们还想着要有个嫡子,直到他死,我才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终于还是留给了我。”
他三十都没到,冷伊从没有见过这年纪的人会显出这样的疲惫。
“程先生,是要回上船的地点,还是送到苏堤?”一直沉默不语的船娘开口发问了。
他俩的酒都醒得差不多,他清清喉咙,“回上船的地点。”脸上的红褪去不少,“我爹对我还是不错的,只是想起小时候我娘过的日子。”他摇摇头,“她错了,她就是选错了,她如果是别有所图,倒是挺好;错就错在她为了感情,她就死在这上面。”
冷伊从没有这么认真地看过他,可他今晚说的话,是这样的醍醐灌顶。虽不愿去承认,但他说的都是对的,博容仍然会关心她爱护她,可是她绝对容不得他对玲玉的好,将来更容不得他们的孩子
抱青别墅透出的灯光宣告着里面的热闹。
程昊霖先冷伊一步上了岸,转身弯腰伸手,将她扶出船舱,树叶间的月光照在她的旗袍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