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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印红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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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穆远天心里先是一紧,等看清此人方才松了口气。
“东西还我。”老者平静的说到,声音依然年轻,人却依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天。
“什么?!”穆远天心里一惊:难道遇上诈镖的了?
“唉——”老者轻轻叹了口气,淡淡说到:“那六人,是我杀的。东西,还我。”
“你?!”穆远天两眼一黑,双拳紧握,狠狠的说到:“先生,穆某为你所托,是曾为你亲自送过一镖,但镖已送达,未敢有丝毫损伤,你,你,你何以平白无故杀我镖局之人!!”
“呵呵,未敢有丝毫损伤?”老者终于转过身来,用深邃的眼神直视着穆远天,“若你只是贪图些金银珠宝,本人何苦千里迢迢来灭你满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天印还我,免你门下三十四口性命。”
“郑镖头、武哥和小安他们,是你杀的?!”徐镖头望着老者,颤巍巍的问到。
“是。”老者瞥了徐镖头一眼后,转头不再看他。
“我杀了你!——”徐镖头一咬牙,反手拔出单刀,一步腾起,双手紧握刀柄,一招自创的“雷霆万钧”自半空发起,带着刀锋尖锐的呼啸和重重刀光,倾泻而下,看气势,不一刀将老者劈成两半誓不罢休。
“不可!”穆远天抬手想阻止徐镖头却已然来不及了。
“找死。”老者挤出两字,看也不看,右手向着刀来的方向随手一挥,衣袖刚好拍在单刀最脆弱的刀腹侧,不见声响,却将精铁打造的刀面瞬间拍成了碎片。余劲未了,又挟着碎片急速反射,甚至比来势更加迅猛。
徐镖头根本无力躲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簇刀锋碎片结结实实的没入了自己胸膛,尔后方觉疼痛,喉咙一甜,喷出一注鲜血,身体从半空摔落下去,双手还紧握着光秃秃的刀柄。
穆远天脚尖一点,飞身接下了徐镖头,想点穴止血,但看着他满身的伤口血流潺潺,却不知如何下手。只几吸功夫,欲言未尽的徐镖头就含恨而去了。
站在练武堂中,刚还本想配合着徐镖头出手的穆游龙愣在了当场,在他眼里,父亲的武功已然卓越超群,是一座终身都未必可以逾越的大山。但毕竟父亲的功夫毕竟还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可这老者的武功,却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若是刚才出了手,估计下场不会比徐镖头好多少。
“好狠的手段!”穆远天轻轻放下徐镖头,站起身来,看着老者咬牙切齿的说到。
“还有三十三口。”直到现在,老者都站在原地未曾挪动一步。
“我再说一遍,穆某人行镖三十余载,从未动过货主的东西。更何况,即便是护镖不利,有所损失,也必定加倍赔偿,让货主满意为止。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我门下七人,这笔账,该怎么算?!”穆远山心知走到这一步,今日已是凶多吉少了,即便老者放过镖局,自己也不能不为死者讨个公道,就是血洒当场,也不能负了“义气”二字。更何况听老者将镖局人数盘点得如此清楚,哪还存什么侥幸心理,要不是心中还放不下女儿和养子,连这句场面话都不必说了。
“你最好还是仔细想想,要是命都没有了,拿着宝贝又有何用?”老者说完转头将目光投向了穆游龙。
“游龙快跑!——”穆远天当然知道老者下一步要干什么,未等老者动手,两柄寒刃已经递出。寒刃是穆远天为配合自己的刀法而特地找人打造的一对双刀,短刀轻薄,长刀厚重,是穆远天的趁手兵器。
穆远天心知自己不是老者对手,只求用快攻抢占先机,为游龙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所以一上手就是自己的拿手武技,由双刀刀法淬炼而来的——风雷刀法。此刀法一刀快,一刀勇,再用寒刃配合使出,端得如风雷滚滚般连绵不绝,气势如虹。
只见穆远天长刀一挥,看似不快,却将整个练武堂笼罩在一股让人窒息的势压之下,但这竟然还不是杀招,另一手的短刀已后发先至,无声无息的沿着最隐蔽,最直接的角度刺向了老者的下腹。
“螳臂当车。”老者不屑的退了半步,轻描淡写让开了短刀,就势一蹬,灰影一晃,人已来到穆远山身侧。
穆远山没想到对手来得如此迅速,大吃一惊,急忙回撤一步,并引长刀回撩,短刀则画了个弧二次刺出,与长刀的回撩形成了合围之势。
老者似乎早已算准此招,不等长刀发力,一手已举掌半空,刚好切向穆远山握着长刀的手腕。
手掌虽软,但高手过招雷霆万钧,这掌若是被切实了,即便是铁打的身躯,也非被废了不可。此理穆远天何曾不晓,但却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反倒是将短刀刺得更急了,大有你切我一掌,我刺你一刀的两败俱伤之意。
“愚蠢。”老者冷笑一声,单膝一抬,也不见怎么快,却刚好架上了穆远山握着短刀的手臂,真气一发,内劲如决堤的洪流般澎湃而出,顿时将穆远山震得五脏俱裂,连刀带人一并飞了回去,而其另一只握着长刀的手却跟着长刀一起,竟被老者一掌生生切了下来。
“爹!——”穆游龙深知今日镖局迎来了一场浩劫,本已狠下心独自逃生,为镖局留下一点报仇的念想,刚趁着穆远天和老者交手之际,飞身上了屋顶,却忍不住回头望见了穆远天被老者生生切下手掌的一幕,一时悲痛万分。
“走!——”穆远天人尚未落地,短刀已带着毕生内劲脱手而出,直奔老者下盘,正是使得一招“白刃追月”,刀方离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老者双足一点,人若羽毛般飘身而起,一脚踢中正在坠下的带着穆远天手掌的长刀刀柄,一脚轻拨了下刚好飞至腿前的短刀。寒刃双刀竟陡然变向,以雷霆之势射向了刚跑到房顶的穆游龙身后。
穆游龙怎料有此一出,更是不及抽刀回挡,在穆远天一声撕心裂肺的“游龙!——”声中,被寒刃击中,一长一短两锋刀刃贯胸而出,整个人也被双刀带落屋顶,当即断了性命。
老者轻身落定地面,看了眼游龙的尸体后,长叹一口气,转身走到被自己内劲重伤倚墙而坐已毫无反抗能力的穆远天身前。
“唉,英雄一世,糊涂一时啊——”老者用悲怜的目光看着穆远天,“还剩三十二口,老英雄,你又何苦如此。”
“咳……咳……你……你要的什么……天印,我真没有,杀了我,放……放过其他人……”穆远天心知对方武功绝伦,自己命不久矣,也放下了挣扎与矜持,只求镖局少丢几口性命,况且,嫒姎一早外出游玩未归,若能求得老者相信,女儿尚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你,真没动过箱子里的东西?”老者此刻似乎也有些相信穆远天了。
穆远天望着躺在地上的游龙的尸体,回想起自己当初为了挣这一笔不菲的镖银,接下了老者这趟镖,亲自检查了箱子的情况,挑了两匹骏马,拉出一辆加过固的好车,插上崭新的镖旗,调来了最信任的三个镖头——郑镖头、徐镖头和宋镖头,又叫上了得力的四个镖师老赵、老武、小安和小唐,最后再带上游龙,一夜也未曾耽搁就当即出发了。一路上风平浪静,莫说打家劫舍,连出来叫板讨钱的都没遇上一个……莫非……
穆远天心头一震:难道是……是春来镇……难不成……想到这里,穆远天一时悔恨不已,一激动,又一口淤血喷了出来。
“老英雄?”老者见穆远天抬起手来似乎有话要说,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他的手,一股真气缓缓注入穆远天体内。
“春……春来……镇,瓜……瓜子儿……小孩儿……”说完这几个字,穆远天终于崩溃,双手一摊,随他儿子一同去了。
“春来镇,瓜子儿?小孩儿?”老者起身后,重复着这几个字,似乎是穆远天最后留给自己的线索,究竟是真的线索?还是只为了保住镖局一干人等性命而故意留下的话呢?
“唉,对不住了,老英雄,不管真假,斩草,还得除根。”老者自言自语的说完后,向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劲装蒙面人从练武堂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竟没有人发现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来也非庸手。
“清理干净后,春来镇找我。”老者说完向劲装蒙面人比了个割喉的动作后,一转身,未见迈步,人已出了练武堂。而劲装蒙面人就这么一直恭敬的站着,直到老者消失在了视野之外,才默默拔出一柄短剑,走向镖局深处……
“我回来啦!——”纯白俊骥,贴金辔头,亮铜马镫,将远天镖局外一身着红装飞骑而至的妙龄女子衬托得愈发英武。
“秦婶,开门!——”女子马尾辫一甩,缰绳一勒,白马乖乖停在了镖局门前。
“秦婶,开门!我回来啦!”女子清澈的燕莺声再次响起。
“这个秦婶,肯定又开小差了,哼哈,那可别怪本小姐不讲礼数啦!”女子噘着嘴自顾自嘀咕完后,修长秀腿一抬,越过马鞍,玉足轻点鞍垫,柔身毫不受力得腾起半丈来高,眼见人尚未达墙头去势却已将尽,女子并未慌乱,柔荑扬出马鞭,不偏不倚,鞭尾刚够缠上门头的檐牙斗角,藕臂顺势一带,莲足在墙面借力一蹭,蛮腰一收,纤纤玉体堪堪越过了墙头。
尚未落地看清院里情形,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已扑入女子的娇俏琼鼻,待站稳,一幅原本只存在于噩梦中的场景洪水般势不可挡的闯进了女子美眸。
整个前院的青石地板像是刚被鲜血洗过,一摊连一摊的血泊红得刺眼,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压着尸体,光前院就少说陈了七八具之多,尸体下还不断掺出黏稠的血水,冒起腾腾热气。死者均是镖局之人,秦婶也在其中,躺在墙角,紧握双拳,死不瞑目的瞪着大门,似乎想要警示小姐千万别回家。
“啊!!!——”女子何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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