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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男神打脸之路-第5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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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
听到玄渊开口,原本不喜不怒结痂坐于透明光罩之中的妙清神色一动,却是突然睁开了一双眸光幽暗的眸子,抬起头朝玄渊看来,目光复杂深邃,古怪幽暗极了,仿佛潜藏着许多深邃难言的意味,莫测高深。
妙清双手落下搭在膝盖上,那串长长的足有一百零八颗白骨佛珠串成的佛传横在他膝上,泛着森白的光泽。他一边用那种难言古怪的目光幽幽的凝视着玄渊,一边左手仿佛是神经质一般的不断摩挲着时那骨珠。
他虽然被困在光罩之中,但是透明光罩却根本无法阻绝旁人的视线,他们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妙清的一举一动。故而当千佛寺方丈明智亲眼看到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天生佛子不再超脱世外、出尘悲悯时,吃惊得眼睛都仿佛要瞪得脱出窗户来。
厚重如高山、如深海一般浩瀚可怖的威压陡然降临下来,厚沉坚实的压了下来,这股威压密密朝着众人席卷而去,让这座大殿中所有的千佛寺僧人都不由闷哼一声,或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或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只有原本结痂而坐的极为长老还能保持些许风度。
流宿云等魔修虽然被威压避过,并没有切实朝他们压下来,但是直面这股可怖的威压,他们依旧是面色一白,只觉得浑身的魔气都在这股压制之下运转艰涩了起来,除流宿云以外,其他魔修都不由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威压。“”
再次用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制住了在场所有修士之后,玄渊抬手理了理宽大飘逸的袖子,方才目光淡漠微带几分不喜的看向结痂而坐、脸色白如金纸的妙清,淡淡道:“我问,你答。”
略略一顿,唇角卷起嘲讽的笑意来,玄渊语气微带警惕:“你最好不要撒谎,我留你的性命把你带到千佛寺这群僧人面前,可不是要你说些谎话蒙骗世人的。”
妙清手中依旧轻轻摩挲着佛珠,低低称了一声喏后,仿瓷目光幽暗的看着玄渊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若是修臣有话要问我,尽管开口,小僧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会有所欺瞒,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冷然移开目光,玄渊开口问:“宁修臣虽被人推下堕魔崖而被迫堕魔,但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他流浪于修真/界,遇到你后被你点破身份,他虽是魔修,但诚心悔悟,甘愿接受佛法禁制,以己身造福天下,跟随于你身边十载行善积德、除魔卫道,是也不是?”
“是。”妙清毫不犹豫的点头,甚至还补充道,“这十年时光,小僧时时怀念于心,十分怀念,并且无比希冀这段时间能更长久的维持下去。对于结伴四处行善积德、救化世人的这些经历,我十分感怀。”
唇角溢出淡漠冷意来,玄渊又接着问道:“在月余之前,元武洲一处山林之中,在你与宁修臣联手除去一只为恶的千年僵尸后,你心生歹意,于宁修臣所用干粮之中下了昏睡散,在迷晕宁修臣后将他杀死,并以其骸骨打磨成了骨珠串成佛串带在身边,时时摩挲?”
当玄渊问出这番话后,当下整个大殿中被威压所控制无力挣脱的佛修都不由又惊又疑,一副世界观被颠覆的模样,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超然世外、清净出尘的佛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们无比期望妙清开口否认这一切,否认他曾犯下杀戒。
不仅仅是这群佛修们吃惊,一群不明所以的魔修们也是十足惊讶,虽然看样子妙清是真的入魔了,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说好的佛门不杀生的呢?堂堂佛子,竟然率先犯了杀戒呢。
在玄渊淡漠冷然的目光下,佛修们期待否认的急切眼神中,魔修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视线中,妙清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又坦然,直言道:“是,我确实这么做了。”一却是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不带半点遮掩。
当着大殿中众多修士或冷淡、或不可置信、或惊悚、或厌恶鄙夷、或痛恨惋惜、或看好戏的目光,妙清笑容清浅超然,淡然平和,他以一种超出世外的态度说道:“但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也不认为我犯了杀戒,我只是超度了一个魔而已。”
“你觉得宁修臣是魔?”流宿云当下挑眉,呵了一声第一个开口冷笑着问,“那你倒是说说他这个魔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啊?怎么,佛子了不起啊,张口闭口就能鉴定旁人是魔。”
妙清认真道:“他使我佛心动摇,自然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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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清神情坦然而平静;淡然极了;他以一种淡漠而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小僧修佛数十载;却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厉害的魔;他能扰人心智;使人迷乱;能惑人陷于妄念欲/望之中;便是小僧在此魔引诱惑乱之下也不免佛心动荡,更何况愚昧的芸芸众生?”
在妙清把自己的种种神逻辑说出来后,以流宿云为首的魔修都是一脸的鄙夷和不屑;脸上满是充“你是不是智硬”的嘲讽神情,显然对于妙清的一番神逻辑极是无语。
相反的是,面对妙清的这番令人“感动”的神逻辑;千佛寺正殿中聚集而来的这群算得上千佛寺最精华的精英们;除了少数几个一看就衣着普通简朴,很典型是那种关在典籍室、舍利塔中闭关n年不出来的僧人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其余的僧人们都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觉得此事十分正常。
看到这些僧人的反应;玄渊心头不由微带嘲讽的冷笑了一声;越发确认了一点;也许早在千年前;千佛寺刚刚建立起来时确实是怀有崇高的理想,是抱着将佛法散布天下、救化世人的想法,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佛寺;也在岁月的侵蚀下忘了一开始的坚持和信念。
千佛寺已经腐朽了,从内到外,这个受整个西洲供养的庞大寺庙,这个庄严神圣的方外之地,已经沾染了世间的铜臭,堕落为一方世俗之地,有黑色恶臭的脓液流淌出来,要将整个西洲污染。
玄渊嗤笑一声,侧眸看向妙清,眼神微暗,带着几分轻蔑与不屑的淡淡道:“你怎不说你是见色起意。”略略一顿,玄渊已然淡漠道,“若真是为除魔,你何必做出那些令人觉得恶心作呕的事情?”
不管是妙清所言“你只能属于我一个”还是他对已经死去的宁修臣克隆身体的亵渎,都十分清楚的表明,妙清话说得再好听,歪理扯得再有逻辑,也掩盖不了他确实心怀不轨的真相,什么除魔卫道,说白不过是见色起意而已。
妙清怔忪在原地,仿佛被人一棍子从迷茫中打醒,仿佛此时才亲眼看到真相,他愕然睁大了眼睛,低声喃喃:“见色起意。”他重复了这个词,一副懵懂纯稚的模样,仿佛对于这些相关的知识一片陌生,从未接触过。
“原来这就是见色起意”妙清目光茫然懵懂,有一种拨云见雾一般的明澈,但却又添了更多不明了之事,仿佛今日他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认识有限,“所以我会为宁修臣目光投向别人而焦虑愤恨,是因为喜欢宁修臣。”
“那十年与宁修臣同行的时间里,当发现受了宁修臣大恩的人们不仅不感恩,反而用那种称得上是肮脏的目光看向宁修臣时,我心中升腾起的狠厉热烈到灼目的恨意原来是因为我喜欢宁修臣,所以无法忍受他被那些人觊觎。”
“最后我会忍不住杀了宁修臣是因为他身边总有旁人,目光总是会落在旁人身上,我焦虑,我不安,我愤恨。我以为是佛心被魔动摇,但其实不是?自始至终让我动摇的是我自己。”
妙清喃喃自语了片刻,在拨云见雾发现原来其实事情很简单,他只是喜欢宁修臣而已后,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佛心动荡,为什么会无法再忍耐宁修臣在他面前晃而杀了他。
因爱生恨。妙清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这个词来,他怔怔看向玄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一副原来这才是真相的模样,他要杀的魔其实从来没有除去,因为那魔就藏在他心中,藏在他的血肉里,肺腑里。
只要他还没有断绝对宁修臣近乎疯狂的痴迷和妄想,这魔就不会死。因为这是他的执念,他的妄念,除非他大彻大悟就此解脱,否则在这心中之魔的影响下,妙清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也许会再次试图去杀了宁修臣,也许会动手将那些觊觎宁修臣的人们杀死。
在妙清陷入沉默之中后,玄渊可没有什么耐心去等待妙清做出什么反应来,他扬起眉,对仿佛是被点破了小心思一副崩溃模样的妙清淡淡问道:“你可认你的罪?认你造的孽?”
妙清怔然片刻,突而轻轻笑了起来,这一笑犹如佛祖拈花一笑,满是明悟和了然,他并非大彻大悟,就此放下对宁修臣的执念和妄想,而是终于明悟到,是他心中生了魔,是他造了孽。
一股朱红色的火焰陡然嘭的鼓胀起来,迎风而涨,直接将妙清整个人包裹了进去。这朱红色的火焰熊熊燃烧,仿佛是从妙清心头燃烧起来一般,将他整个人包裹于其中,让妙清承受着身陷火中不断被焚烧的痛楚。
“业火。”眯了眯眼睛,玄渊一眼就认出了这从妙清身体里涌出来的朱红色的火焰是什么。这是业火,也是惩罚之火,妙清作为佛子破戒犯孽,自有业火焚烧处罚。
之所以之前没有业火浮现出来,是因为业火乃是心之火,此前妙清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已经入魔了,也不认为自己杀了宁修臣是罪过,这业火自然不会燃起,但当此时他被一棒子轰然砸醒,醍醐灌顶之下终于认识到自己才是魔的载体后,这业火便升腾了起来。
佛门最易入魔,故而大多数佛修入门时便会发下誓言,若有违佛道,当受业火焚身之苦。千佛寺早已经从内到外倾颓堕落,对于这个誓言已经不再看重,虚度弟子更是虚应敷衍,只有妙清一人是正正经经以佛子之身于佛祖面前发下此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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