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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云错-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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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剪了?”
“嗳哟!”思凌不满的叫了一声。这准是思啸告密!
“你大哥还真帮你去问了,说要找个好师傅操剪,你孙姐姐懂事,跟我说了一声。”陈太太道,“她头发本来就不如你,剪了也好,你这样好的头发剪什么?给我省省心!”
思凌觉得搁在自己头上的母亲的手不再那么暖人、而是太重了些。她其实已经看好了一个美发馆,与许宁都约了时间同去剪,看来不必告诉母亲了。陈太太又叹道:“你多认识些好女孩儿,拉你大哥去看看,才好呢!你大哥对你还肯听些。”兄妹间羁绊这样深,就连许宁,恐怕也是思凌老和她玩儿,思啸才觉得她好。这话也不说了,陈太太但叹道,“你怎么就偏和许家阿宁作了好友?”
思凌还真不知道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怎么说为什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陈太太这句却本是设问,不用思凌回答的,她自己说了下去:“大约是你这孩子,性格太强了,人家稍微忤逆你些,你就使气。阿宁性子最懦,样样都顺你,你就欢喜了。友人相处呀,可不该由你一人唱独角戏,你也该试试结交些诤友,有矛盾、会争执,才是平等相处、互助互利的好朋友。”
又是中正的大道理,但总是不入耳的。思凌存了抵触的心,明面上不与母亲争,转头还是来找许宁,仍是依约去剪头发。尽管陈太太已经严令阻止过,但已经约好了嘛,因母亲反对就不去,那太没面子了!思凌想,剪好了,剪到齐肩,也很好看呀。母亲还能把我吃了?又想着:“从现在起我要鼓励阿宁讲出自己的想法。她说得对的,我都听她。这就不是我一人独大了,我跟她交的不是一般朋友,是诤友。对了,今天去美发馆,她想怎么剪,我全听她的主意罢!”
头发仅次于生命,把生命都交给朋友决定,这可算是挚友了!思凌立下好大志向,谁知许宁却不在。
“说是朋友结婚,她去了。”许妈妈说,“跟江医生一起去的。”非常的意外、困惑、还有点说不出口的小期待,“江医生这么年轻?二小姐认识吗?”
真特——喵的认识!思凌差点爆出粗口。
话说,谁结婚?思凌怎么不知道?她神探夏洛克上身,想了想,直奔江楚人所属的那所教堂——怀恩堂。
居然命中。
教堂正在举行婚礼,那新郎是江楚人的友人。江楚人下了班,到许家小店买些水果鲜花带过去,顺便把许宁拐了跑,在美利坚生活时,他做这事倒不止一次了。彼岸姑娘热情如火,胸脯能撑破衬衫扣子,抹着厚厚唇膏的红唇,笑得像个盛夏,露出满口灿烂白牙,合了眼缘,会主动邀请你出去喝一杯,大方到那种程度,不见猥琐,你要磨叽畏缩,反而丢人了。江楚人也出去过几次,觉得没法更进一步,当面说明,大家好说好散,也无纠葛。
许宁却不一样。
也是一个眼风就勾走了,但这么柔软的小东西,全副信赖的依附在你身上,不提任何要求,你也感觉到重量。
像一段藤萝的嫩须,怯生生卷上你的手指,你不忍心把手指抽开,等着、等着,就会感觉到指端的重量。
披白纱的新娘走向圣坛,许宁有一滴眼泪掉下来,她自己也觉得太戏剧化了,低头遮掩,听得头顶江楚人问:“怎么了?”
他的身躯挡着光,手臂微张,像在保护她,怕惊动别人,声音压得很低很低。许宁觉得像呆在鸟巢中。
其实她经历过类似的场景,陈思啸双臂微张,保护她走进礼查的弹子间。那时环境是喧杂而动荡的,如大风的海。思凌灿烂着、骄傲的扬着脑袋,如海那边的灯塔。思啸如一艘可靠的船,载她驶过去。她感激船,但从没想过要在上面度一生。
而如今,钢琴声庄严肃穆,披白纱的新娘连步履都那么圣洁,新郎在神父面前静静等待,从门口到圣坛的距离,真正一生托付、一生托付。是在这样的情绪里,许宁落下眼泪,可她小小声说的是:“我没有换衣服,太丢脸了。”
江楚人还是在她的目光里读出了向往与自卑。
“如果你站在那里,一定也会很美丽。”他温言道。
许宁瞥了他一眼。
她从他那里得到了多少感动,也就把多少感动回报给了他。江楚人觉得无边的温柔漫过来,将他浸在了里面。他可以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这温柔的小小世界给了他新的听觉和视觉,就好像人沉到水中,换成了鱼的呼吸,水面上的世界离鱼儿顿时遥远,
江楚人直到此刻才体会到什么叫二人世界。整个世界都遥远了,这二人自成一个世界。
鱼猛然从水里扎出来,变回了人。江楚人被自己刚刚的感受吓怔了。
交换戒指,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抱起遍身白纱的姑娘,他们要去新婚旅行。礼堂里不断重复又重复那么多次的仪式,其实没什么新意,但因为对那二人是第一和唯一的一次,人们这样欢乐的向他们祝贺,他们脸上都放着光,凡人得以升为天使也不过如此。
第三十章 鸽子的心()
人群中,江楚人终于看见了他的父母:“哎,他们在那边。阿宁,我们过去。”
许宁看都不敢看一眼“他们”的那边,缩手往后退。
“怎么?”江楚人问。
“我不去了”
“去打个招呼啊。”江楚人奇怪。这不是非常自然而且礼貌的行为吗?
许宁不敢。
“他们是很好的人。”江楚人从来没想到有这样介绍自己父母的必要。但许宁的表情真像他要带她搁手在烙铁上。
其实跟他们人好不好没有太大关系。一个人觉得自己的全部幸福都放在某个关口,而她没有作好充足的准备,那她就会后退,像看见烧红的烙铁。
她也知道这是很不大方的举止,但自己没有办法改变。她要哭出来了。
“好吧。”是江楚人让步,“我们到外面走走。反正人这么多,不挤过去也好。”
一个人对你的好,不是你美丽时他赞美你,而是你做错了、你丢人、你不够好,他站在你旁边,背对着整个世界,对你说,没什么,像你这样也挺好。
许宁幸福得像一朵花苞咬着嘴唇,要在春风里绽放出来。
江楚人望着许宁,眼神比他自己能想像的更温柔。
只有中国土地上才会有这样的女孩子,丝一样柔顺的长发、编成让人心痒痒的两条麻花辫子,粉白的肌肤,半旧的棉质衫裙,青瓦檐底阳光的气息,怯怯的温柔的一笑,像水墨画涸染出来。
他离开这一切水墨的气息与笑容都太久远了。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吧?”江楚人问。
许宁一惊,不知道他问的什么意思,抬头看他,他的目光把他没问清楚的话补全了,比白纸黑字还清楚。她心卟嗵嗵的跳,脚像踩在棉花里,而且是棉花糖,丝丝的清甜味不用舌头都可以感受到。
“没有什么话。”她道,低下头来。但她的目光说得更多。
江楚人笑道:“那我来说罢!我们以后——”以后怎么样呢?难得他也口拙了,现成的词语全不够用,最通俗最烂大街的那些,全都不够表达当下这份微妙新鲜的心情。
倒是许宁道:“以后我们就这样吧?”
“好!”江楚人大喜。这样。这样是什么?你知我知,两心知,反正也不用跟别人去解释。
她的手握在了他的手里,像一只宿在巢中的小鸟儿。
走出一段路,思凌遇见了他们。
他们居然没认出思凌来,因为她模样已经大变了。
头发短短,如码头上做苦力、讨生活的小混混。
是因许宁忘了与思凌剪头发的约定,跟江楚人去了婚礼。思凌在许妈妈面前没说什么,走出来,心里却气得要死。一个将军临攻城前,被相约出兵的战友背叛,心情也不过如此。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小恰逢顶头风,一阵风吹来,倒是没迷了思凌的眼睛,思凌低头一避,发夹却绷断了下来。
落在地上的发夹,脏了,思凌不想要了,何况想要也没用,这断得已经装不回去了。
思凌披着满肩秀发站在老巷当中,秋阳毫不客气的明晃晃泼撒着,她像披着满肩的金子。
虽然美,但实在很热。
思凌硬着头皮走进巷头的小理发店,只是想问问能帮她头发重新扎上去不能?结果理发工人先认出了她:“你是许宁小姐的朋友吧?”
呃是。
“有个东西,能帮我带给她吗?”工人低声下气。
定睛一看,倒是个生得挺干净的少年郎,就是嘴有点阔。思凌瞅着他问:“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不自己带给她?”
“她一看见我就跑。她不跟我说话”少年郎倾诉道,倒并非抱怨,只是哀婉求告,“所以请您帮帮忙、帮帮忙”
真是个小店,思凌打量着四壁,想。那些挨挨挤挤的刀剪梳子、时尚发型海报什么的其实摆得也没有多凌乱,但衬着那样糟糕的墙壁、那样不合理的窗,还有些总掸不干净的碎发,就呈现出一种特别奇怪的效果,让人想起有个童话故事叫“倾斜的魔方”,每个魔方的一小格,都是个房间,超乎于现实世界之外的,一转,就回不到原来的位置了。谁如果进到这小格里,要出去就不那么容易了。
思凌就觉得好像从正常的阳光灿烂的世界,一脚踏进了魔方小格里,系白围裙的理发少年堵着门,在她身后哀哀婉婉,蛛丝一样把她缠住了。她无奈,仅仅为了快点把他打发走,才答话道:“什么东西?拿出来我看看。”
屋后有人泼着水,井轱辘在响,理发少年如蒙大赦,从围裙兜里掏出东西。他要让思凌转交的本该是块石头,却把一支短笛也带了出来。
“笛子是你吹的?”思凌想起晚饭香中、暮色里的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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