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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闺夜半有人来-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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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看右看都很像她两个时辰前放在枕头底下那块,只是这一块的花纹看起来更简单一些,而且颜色是白色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昔昔之前说过白色的令牌也能进入盘鼓楼,只是权限比较低,因为这块令牌是没有身份限制的,如今更多地已经成了人们显摆身份的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需要查阅特别权限的东西,这块令牌已经足够,红色令牌毕竟太过显眼,还是少用为妙。如果你确实想要查阅超过白色令牌权限的资料,也可以使用白色令牌先进入盘鼓楼。越高级的资料守卫越森严,到时候就算你出示红色令牌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薛莹揉了揉眼睛:“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是什么意思能解释清楚一点吗?”
“不会被超出我控制的人知道。”
盘鼓楼是他家的吗?天底下藏着最多秘密的地方居然几乎完全被他操控了,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要走了,你继续睡吧。”
“等等!你今天不会再出现了吧?”
“不会。”
“那就好那就好。”薛莹松了一口气,最后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为了不影响睡眠,房间里的点着的灯光并不明亮,再加上他背对着光线,面容十分模糊。但黑暗中她还是能清楚看见他眼眸中的光,深邃柔和,就像从深海中抬头看见的阳光。
“怎么了?”
她猛地回神,迅速躺下去拉起被子盖住脸:“没事没事,再见!”
“再见。”
过了许久外面都没有声息,薛莹实在憋不住了才露出脸深呼吸,不知道是被憋的还是什么,脸上一片红晕。她喃喃:“好奇怪,他的眼睛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
一夜醒了两次,第二天薛莹的精神不大好。正恹恹地躺着边晒太阳边闭目养神,忽然觉得眼前的光线暗了下去,睁开眼看见薛骐的脸,心里顿时一片灰暗。
“薛三老爷,有事吗?”如果他还要纠缠雪簪花的事情,她就……
好吧,貌似她真不能拿他怎么样。相反,她一堆的小辫子都还握在他手里呢。
巧丫搬了椅子过来给薛骐,递给薛莹一个询问的眼神。薛莹微微摇头让她先退下。
薛骐坐下之后开门见山:“你昨天偷偷传给骆仕商的是什么东西?”
薛莹挑眉:“你既然都查到我给他东西了,还查不到那是什么吗?”
“我查到的是一盒玉制的棋子。可那真的就是你给他的东西吗?”
当然不是,她给出去的明明是一盒定神散,不过,在被薛骐派去的人确定之前已经被偷偷换成了别的东西。现在薛莹甚至都不能确定原定与她接头的到底是不是骆仕商了。
绥王不愧是绥王,永远都不忘给自己留个后手。
“信不信由你,我没意见。”她打了个呵欠,“还有别的事情吗?”
“别跟皇上作对。”薛骐沉着脸警告。
“您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和胆量吗?”薛莹失笑。
“跟本事和胆量无关,跟疯不疯狂有关,你发起疯来会考虑那么多吗?”
薛莹撇嘴,不得不承认薛骐在这一点上足够了解她。她平时谨小慎微的,甚至显得有些懦弱,但一旦脾气起来了就跟疯子似的,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碰到什么都只想来个玉石俱焚。“我发疯还不是被你们给逼的吗?”
“只要你足够配合,我们又怎么会逼你呢?”
“我已经够听话的了,你还想要我怎么配合?”
“你给骆仕商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薛莹顿时噎住:拐了一大圈原来他想知道的还是这个啊!
“两年前你的丫鬟在状元楼赢了骆仕雅,之后她又私下单独跟骆仕商会面,你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薛莹摆出防备的姿态,“薛三老爷,既然知道我会发疯,就别触动我的底线。”
薛骐的眼神淡然睿智:“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总之别动我的人!”
薛骐的目光移到另一边,落在正在端茶往这边走的冬寻身上:“你这丫鬟的亲生姐姐丁觅春曾经是骆家的丫鬟。”
冬寻猛然停下脚步,小脸刷一下惨白。
“而在进入骆家之前……”
“够了!”薛莹喝断她的话,去接过冬寻手上的茶托免得砸下来伤到她自己,叫,“巧丫,把冬寻带走。”
“小姐……”冬寻身体颤抖着,仓皇地看着薛莹。
“没事的,有我呢。”薛莹摸摸她没有血色的脸,“别怕,你现在是我的人,谁都不能赶你走。”
巧丫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奇怪地问:“为什么要赶冬寻走?”然后看向薛骐忍不住抗议,“三老爷,你别老欺负我家小姐了!”
“巧丫!带冬寻下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靠近这里。”薛莹板着脸吩咐,一直看着两个丫鬟离开了之后才转身没好气地瞪着薛骐。
薛骐却一脸老神在在:“你跟你的丫鬟感情还挺好的。”
薛莹“砰”一声将茶托放下,双臂环胸:“你到底想干嘛?”
“看来你已经知道丁觅春的事情了,那你还把这个丫鬟留在身边?你知道那是多大的祸患吗?”
薛莹冷笑:“别摆出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薛三老爷,我现在是舜柔郡主不是你的女儿,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关系?当舜柔郡主很过瘾吧?”
薛莹简直无语了:“你这语气是什么意思,吃醋吗?别忘了当初把我推出去的人是谁?您要讨厌我就请讨厌到底,别中途变卦,我的小心脏承受不起,谢谢!”
薛骐没有急着搭她的话,而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之后感叹:“比上次的好喝多了。”
第二百三十章 坚持()
话题又转到哪里去了?薛莹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思维:“有话直说,别扭扭捏捏的行吗?”
“我是想直说,你不是不让我说吗?”
习惯了自己耍无赖的薛莹,终于尝到了因为别人耍无赖气个半死的滋味。
幸好薛骐这次没有存心折磨她,很快揭开了谜底:“冬寻原名丁寻冬,是原司天监司晨丁园的孙女。丁家三代都是司天监的人,因为先皇推行新政时宁死不改旧规,所以在皇上登基之后获封荣典家族,兴盛一时。但是十年前有人告发丁家与绥王有牵连,后来监察官在丁家搜出原专属于绥王的器物,所以便坐实了这个罪名。经判,丁家男眷全部斩首,女丁则全数发买。抄家之前丁家的女眷不堪受辱全都自尽了,只留下丁觅春和丁寻冬两个幼女。”
在听薛骐讲述时薛莹的脑子一直在飞快运转,回想当初,发现很多事情终于有了解释,但是紧接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问。
冬寻小小年纪就目睹了家人的惨剧,所以才会活得那么惴惴不安;当年怯生生的小女孩,却知道“荣典家族”与“新式家庭”的典故,想必是因为家族里一直以“荣典”为荣,自小耳濡目染的结果。
失去全部亲人之后,她们姐妹俩是怎么熬过来的?后来她们又是怎么分开的?为什么冬寻进了建安侯府,她的姐姐却进了妓院?为什么冬寻一直对她姐姐的事情讳莫如深?而丁觅春和骆家之间又有什么纠葛?
这些疑问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但她最想知道的还是:“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
薛骐叹气:“你的丫鬟跟了你将近十年,可你竟然对她的身世一无所知?”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问完之后薛莹的脸色却瞬间变了,因为她终于想起了一个关键词,“绥王?”
“对,绥王。当初我向皇上提议将你过继给绥王的时候并不了解她的身世,直到她在状元楼崭露头角才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一点,是我失策了。”当年他被薛莹气疯了,仓促之下提出了那个建议,虽然直至今天也没有后悔,但他必须承认这个计划有漏洞。“你跟绥王的关系已经够敏感的了,如果再牵扯上丁家后人,境地就更加如履薄冰。所以,要不要留下这个丫鬟,绝不只跟她的姐姐是不是**有关系。这个决定不知会影响你的名声,更有可能给你惹来杀身之祸。”
“从过继给绥王的那一天起,我的头顶上就一直悬着一把刀,有没有冬寻,结果都差不多。”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不会赶那个丫鬟走?”
“就算我要赶她走,也不会是因为她跟绥王有牵扯。再说了,就凭在丁家搜出绥王的东西就断定丁家有罪,这案子本身就站不住脚。谁知道丁家是不是被栽赃嫁祸了?!”
“丁家是不是被栽赃嫁祸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丁家已经被判有罪了,而且丁家的人除了你的这个丫鬟已经全都死了,再没有翻盘的可能。”薛骐冷酷地指出。
“好,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丁家真的跟绥王有勾结,我也还是要留下冬寻,怎么样吧?”
薛骐再次慢条斯理地喝口茶:“丫鬟是你的,谁能拿你怎么样?”
那他还跟她说了那么多?!薛莹暗暗咬牙。
薛骐却在她刚刚放松神经的瞬间再次扔了一个炸弹过来:“你知道骆家跟绥王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吧?”
薛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家跟绥王有关系,骆家跟绥王有关系,你的丫鬟跟骆仕商私底下偷偷见面,而你昨天偷偷给骆仕商传了一盒子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你这是想要挖一口大坑把自己卖掉吗?别太客观,这条路再走下去你会死无全尸,连挖坑都省了。”
薛莹眼前顿时一黑。确实,就凭她的所作所为,别人很有理由怀疑她已经成了绥王的爪牙,负责暗中联系绥王在外的势力,这个罪名,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可天知道她只是一时好心给那个女人送一盒定神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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