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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地探陵-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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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叔这时从后面走了上来,跟他们说要找阿蛮亚,他们一听阿蛮亚的名字,互相看了一眼,又质问我们找族师做什么?
我听到“族师”两个字,又愣了一下。当年李延年告诉我,每个苗寨都有一个蛊师守护,到了近代之后,为了不引起世俗的注意,便将蛊师改成了族师,意思是一族的守护蛊师。十年前牛角厝的族师是阿蛮亚的阿爸,难道这十年间发生了什么事,族师却变成了阿蛮亚?
正在这时,苗寨中的小石道跑过来几个人,当先一人头发花白,看年岁应该四十好几了,不过那眉目间我看着十分的熟悉,直到他走到近处,我才看得清楚,不过却是吃了一惊,眼前这个看上去像中年的人,不是李延年吗?
当年的事情发生之后,虽然谁也没在学校提起,不过我看得出李延年一直心事重重,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他只说回去老家,就和我断了联系。
李延年小跑着到跟前,用苗语问了几句,可能在问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小伙子答了,又将手指向了我们。
李延年走到我们面前,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来找我们族师有什么事?”
我嘴角一抽,看着他笑道:“李延年,不过毕业了十年,你都不认识我了。”
李延年听我喊他的名字,倒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我,到最后终于认出了我来,高兴道:“黄尚,怎么是你?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再来这里。”
他说着十分热情地跑过来拉我的手,再见到老同学,我也十分高兴,道:“我都快认不出你了,这十年你回到这里都干了什么,怎么老得那么快?看这满头的白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大我多少岁呢。”
李延年笑了一笑,也没说什么,这才带着我们进入寨中。
寨中的吊脚楼和当年差不多,不过却少了以前见到陌生人来经常躲在吊脚楼下看着我们的那些小孩子,我一边走一边问寨中情况,李延年道最近几年寨中的人出去打工的很多,现在寨里只剩下一些老人,小孩子都被他们父母带走了。
而当年他回到村中,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有文化,便跟在老支书身边做事,后来老支书退了下来,他便升了上去,现在是苗寨中的村支书。
李延年带着我们到了他家那座吊脚楼,果然也是十年如一日,到了楼内才知道,李延年父母在前几年相继离世了,我还记得他们是两个笑容和蔼的老人,当年对我们很热情,不由得一阵唏嘘。
闲聊了一阵,李延年才笑了笑道:“黄尚,看你们一路风尘仆仆,我估计也不是来看我的或者旅游的,说吧,来我们寨中做什么?”
我正愁不知道如何开口,也不说话,却是将罗大疤脚下罩着的大衣掀了开来。
第七十章 无法解蛊()
李延年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就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过了老半天,他才问道:“黄尚,你这朋友,是什么时候中的蛊?在哪里中的蛊?”
来之前我早就想好该怎么回答,于是便将罗大疤在古墓中中蛊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却说他是地质工程队的队长,带队做地质勘查的时候挖到了古墓,进入了之后才变成这样。
我倒不是信不过李延年,只是这南越王墓的事十分复杂,觉得他知道得越少,对他越有好处。
李延年看了看罗大疤脚上那些蠕动着的红线,皱眉道:“黄尚,这蛊是什么,能不能解,可能只有阿蛮亚阿哥才知道,不过这几天寨中正好有点事”
“寨里出了什么事?该,该不会又有人来,来那个了吧?”我吃了一惊,想起当年蛊斗的事,不由急问道。
李延年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最近附近几个寨里黄皮子的毛皮卖的价钱高,村里几个年轻人一时贪心,在山里跑远了,还迷了路,跑到阴人沟附近去了,黄尚,当年你也去过那里”
我一惊,急道:“阴人沟?那么那些年轻人怎么样了?”
“还好发现得早,不过是昏迷了过去。阿蛮亚的阿爸早些年过世了,现在阿蛮亚阿哥是我们村里的族师,正为那几个年轻人治病呢。”李延年道。
“阿蛮亚在哪里?我要见他!”这时,一旁坐着没有说话的铁叔忽道。
李延年看了看铁叔,我忙道:“这是铁叔,他是阿蛮亚的朋友。”
李延年对他点了点头,对着屋房外喊了一声,不到一会,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了进来,李延年用苗语跟他说了几句,他点了点头跑了出去。
见我盯着他看,李延年笑道:“这是我儿子,我让他去看看阿蛮亚阿哥那边的情况。黄尚,咱们好久没见了,事情一结束,我们要好好喝一杯才行。”
读书的时候,李延年可是滴酒不沾的,还经常劝同宿舍的同学不要喝酒。没想十年过去,他竟然会找我喝酒。也不知道他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习惯也可以改变。
不到一会,李延年的儿子跑了回来,对着他用苗语说了一通,说完用好奇的眼光待在他爸身边看着我们。李延年转头对我们道:“阿蛮亚阿哥让我带你们过去,这便走吧。”
阿蛮亚依旧住在那间宏大的吊脚楼内,就是当年我们偷看蛊斗的地方。刚一走到吊脚楼前面,便见到有几个人,躺在担架上被抬了出来,旁边跟着的应该是他们的母亲,在偷偷地抹眼泪。
李延年上前问了两句,才对我们道没事了,阿蛮亚阿哥已经为他们解了毒,只要休息半月就好。
正在这时,铁叔忽然自己走进了院中,望着吊脚楼上走出来的一个断臂人,正是阿蛮亚。阿蛮亚身材依旧壮硕,不过十年过去,头发花白了不少,眼神却是变得更加锐利了。他盯着楼下的铁叔,同样是默然无语。
忽的,阿蛮亚从吊脚楼一米多高的楼板上跳了下来,走到铁叔面前,互视了一阵,忽的咧嘴一笑,和铁叔一起张开手臂,当然是一只手臂,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只这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他们二人当年交情一定是过命的,不然两个铁打一样的汉子,不会有这样的真情流露出来。
“阿蛮亚,你小子当年为何不听我的话,你要是听我的跟我走,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了。”铁叔右手放在阿蛮亚半截断臂上,话语虽冷,但听得出关怀之意。
阿蛮亚一笑,道:“小铁子,我过得很好,这种日子不是你这财迷能懂的。”阿蛮亚的话让我一惊,那个铁汉子铁叔,在他口中竟然成了小铁子和财迷。
铁叔难得的嘴角一抽,算是露了个笑容,道:“好什么好,这也能算好。”
阿蛮亚右手拍了拍铁叔的后背,笑了笑退开,却是转头看向我,道:“黄尚笔杆杆,又见到你了。”
我走过去,笑道:“阿蛮亚阿哥,十年不见了,我经常会想起你。”
阿蛮亚做了蛊师,性子倒和以前差不多,一点也不像他那个僵尸一样的阿爸,爽朗一笑,道:“我看你不是单纯的想我,是做梦吓醒才想的吧,哈哈!”
我知道他说的是当年我看着他断臂,被吓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的事,也是一笑,道:“当年我年轻不懂事,多得阿蛮亚阿哥照顾了。”
阿蛮亚笑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跟着的人,但看到罗大疤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不看他裹着大衣的脚,却是盯着罗大疤的眼睛看。
阿蛮亚的眼神十分犀利,我估计罗大疤被盯得心慌,但有求于人又不敢退开,只是拼命的向我打着手势,让我帮他。却在这时,阿蛮亚忽的转身,脸上凝重,道:“先进屋再说。”
众人进屋坐定,阿蛮亚才道:“这位朋友身上,是怎么回事?”
我立刻将罗大疤中蛊的经过再说了一遍,又说罗大疤是我的好朋友,恳求阿蛮亚阿哥救救他,为他解蛊。
谁知阿蛮亚盯着我,目光炯炯,道:“黄尚,你一个笔杆杆,也不做正事,一身土腥味,是不是跟着小铁子下土去了?”
我一愣,莫非阿蛮亚知道铁叔的身份,连我们下过古墓也被他一猜就着?我看了看铁叔,谁知道他跟个没事人一样,眼睛望着屋顶,就是不说一句话。
我心中暗骂了一声,以他们两人的交情,这铁叔的身份,相必阿蛮亚早就知道,这会才来问。我见杨幽也没说话,罗大疤和芒果头更是看着我,当即将南越王墓的情况简单说了。
阿蛮亚静静听完,走到罗大疤身边蹲下,将他脚下裹着的大衣一掀,看了良久,却一直不说话。我心里焦急,又不敢催,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才出声道:“阿蛮亚阿哥,这,我朋友中的蛊能解吗?”
阿蛮亚将大衣放下,走回原处坐下,道:“你们怎么知道这是蜧人蛊?”
我转头看着杨幽,只听杨幽道:“我是从一些关于中国神秘宗教的书籍中看到的,其中有一篇关于苗疆蛊术的记载,里面就有描述这蜧人蛊。”
阿蛮亚转头看向铁叔,铁叔点了点头,他才转头看着罗大疤的腿,对我们道:“关于这种蛊术的名称,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是一种古蛊术,苗疆的蛊术和中国的许多文化一样,随着历史的发展很多都断了传承。实在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我听完心中一凉,牛角厝是附近苗寨中最大的,族师也是最强的,连阿蛮亚都无法解蛊,那岂不是直接宣判了罗大疤死刑?
我一急,道:“阿蛮亚阿哥,罗大疤是我最好的朋友,请你一定要救救他。”
罗大疤比我冷静得多,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肩膀,道:“黄尚,阿蛮亚族师是个爽快人,行不会说不行的,你不要急。”
“我能不急吗,那可是你的命,你快闭嘴。”我挣开他的手道。
“阿蛮亚,真没办法吗?”这时铁叔开口说道。
我见到阿蛮亚轻轻摇了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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