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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满目-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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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柱子后面躲着一个形容憔悴的瘦小的身影,眼睛都不敢眨,终于等到了,却无论如何都按住自己的冲动,不能上前。却一瞬不瞬地望着,好像拼命也要记录下他最后的身影,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最美好的记忆留存,就能止住滚滚而来的伤悲。
眼看着排成长龙的队伍,她几次想要冲出去再抱他一次,可她咬破嘴唇还是忍住了。他终于安全进了海关,眼看着在人头攒动的队伍里,渐渐地不见了。好了,都好了,从今往后的日子,再没有了自己这个只会带来牵绊的麻烦精了。愿他飞得高,飞得远,飞得长久。只是视线很久都是一片模糊,她再不敢多想自己如何荒唐地一手推动了今日离别,她的心从此只多了一块永远存了隐痛。
本来是离愁别绪十分浓烈,闹得心里七上八下。但这一通坐小火车,排长长的令人窒息的队伍,给海关看各种文件,安检时又因为有个水果刀而整个包打开重装。这一系列的折腾与繁琐,反而使第一次要长时间离开家的年轻人心里那阵酸楚减淡了几分。
终于,在最后一次排了好像看不到头的队伍之后,张沐远把自己的包举过头顶,安稳地放进了行李架,又连续帮周围几个阿姨放好包,这才坐了下来。
和上次去英国交换不同,这次去美国的飞机座位显然更窄更小,舒适度要差不少。但这哪里是张沐远在意的,他只觉得现在心里一片空白,竟然什么也没有。
眼看着身边谈笑风生的对旅程充满期盼的旅客,听着耳畔传来的机长广播,面前的屏幕上突然一闪,目的地骤然跳入眼帘。飞机一晃,开始缓缓滑行。
就是这一晃,让张沐远突然坐不住了,他后悔了,他这半年来到底在做什么?!什么前程,他像是中了谁的蛊,凭什么要用前程这么虚无的东西分开自己和念念?!不该,什么原因都不该,即使他从谁那儿听到了什么都不该!他仿佛突然从半年多以前醒来,像是经历了一场在混沌与虚无之间的颠簸,此刻才夺回真实的自己。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血全都冲到了脑子里,他脸色火红,所以他的手脚极其地不灵活。
但就是这样,他还是挣扎着把安全带解了开,也顾不上拿行李架上的行李了,就要往飞机前面冲。
“先生!请您坐回座位上。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已经坐在专用座位上的空乘小姐姐被这个眉目疏朗,却看起来十分激动的猛地站起来的小伙子吓了一跳。
“我不飞了,我下去了。”张沐远觉得自己心中绞痛,口里也苦苦的发麻。
“机舱门已经关闭了,请您回到座位上。”空乘姐姐见过太多国际航班上这样年轻人的情感波动,所以她虽然心里有一些不忍,但语调还是平常。
“不,我真的不能飞了,我错了太多,我要说的全都没说!”张沐远的情绪眼看更加激动,他就差没直接用手把安全门旋开了。
“乘警,请到后仓。”然而面对如此情形,专业而冰冷的应对是不二法门。
“别拦着我让我下去吧。让我下去。”很快张沐远这样毫无为非作歹经验的人就被乘警外加两个男空乘按住了,他的眼泪也是同一时间就落了下来。仿佛在命运里,有种东西,永远地失去了。
他被空乘和乘警带到了机舱尾部人员稀少的座位,牢牢按住,直到飞机轰隆隆地飞上了云端,指示灯终于熄灭。
“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啊?看你也不像是打架斗殴的啊?你这么闹事,这要是在外国航班上直接就给你拘了好么?”乘警叔叔看着此刻只会沉默掉眼泪的张沐远,有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拘了算什么?直接给你遣送了。你还留学,你回家吧!”空乘小哥哥这一会儿已经全面掌握了张沐远的乘机人信息,也是热烈地参与进教育他的行列里来。
“我愿意回家。”张沐远本来打算沉默到底的,听着这么个选项,突然开了口。
“遣送那是!你以后就再也出不了国了,黑名单懂不懂。小孩不知轻重。”乘警叔叔摇头发笑。
“那我也愿意。”
“行了,第一次出国想家正常,下了飞机和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很快你就适应了。”空乘小哥哥看他这样,估计肯定是想家闹的,不免想到自己当年第一次飞国际航班时候的忐忑,于是出言安慰。
对,他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要给念念打电话,无论如何要把自己的真心说给她听,要告诉他自己做错了,之前不敢见面全是因为自己懦弱,他要她等自己,自己一定会回去和她一起的。
这样想着,张沐远已是疼到抽搐的心显然放松了许多,他道过歉又谢过这些刚刚帮忙“捉住”他的叔叔和哥哥们,自己坐在座位上,耳畔是飞机在万米高空上令人忧郁的轰鸣。窗口看向机外,已是一片深蓝,很快,张沐远高度疲乏的神经陷入了一段又一段多梦的睡眠。
第153章 远(二)()
难熬的飞行,旅客们在兴奋之后疲惫,疲惫之后是折磨,再到最后终于听到“飞机还有半小时即将着陆”这样比最后一餐中所有咖啡和可乐更提神的振奋人心的广播。
然而于张沐远,这一切之于旁人的起伏都再算不上什么。因为这一整个航程,他所有甜蜜得让人心碎的梦里,全都是和何佳念的过往。
张沐远按了按太阳穴,强压下因为高空飞行而造成的头晕,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下机,给念念打上一个电话,哪怕就听她像以往那样很小声地“嗯”一下就行,他就能立刻放心。
果不其然,下飞机过海关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张沐远虽是英语流利相貌俊朗,也不免被海关翻来覆去地盘问,加之第一次入境,有学生签证和录取通知书等一系列的文件核验,又多了二次检查。看着二次检查大厅里,大多是学生样貌的年轻人们疲劳新奇而略带不安的脸,张沐远有一点迷惘。但他依旧有一撮希望的火苗在心里支撑自己,趟过这些繁文缛节,自己就能和念念说话了。
不巧,碰到的这个海关关员有点刻板,不但把第一道关卡同事已经核对过的信息又从头来了一遍,还把张沐远的大箱子直接打了开,诶仔仔细细翻了个遍,嗯,妈妈偷偷塞进去的烤鸭不幸阵亡。
虽然收获不大,但总算没白忙。这个棕头发绿眼睛的大叔狡黠一笑:“nofihistime,imeyonnapay。”
张沐远心里虽然是有积攒了半天的小白眼儿,但面上还是嗯嗯啊啊地答应,快让我过关吧,我真得打电话了。
终于,ladiesalemen,张沐远迈进了美国国土,拉着一个好不容易才又合上的28寸旅行箱,带着一颗自己拼命攥到一起即将破碎的心,就等着一个救命的电话权当一只胶水,黏好那些裂缝。
所以在出关的旅客大包小包地找车的找车,找人的找人,张沐远却是赶紧把已经翻到背包底下的手机刨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开机开得都发抖,他甚至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他头晕脑胀地在机上在海关等待的长椅上,想了多少话,如今看着手机重新亮起,竟然全都忘了个精光。
“念念,我错了。”
“念念,等我。”
“念念,我寒假就回去。”
念。。还未等张沐远选好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词儿,手机开机加载完成,一条信息“腾”地跳了出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沐远这十几个小时心心念念要说一句话的人儿,是让他差点从飞机上被拘捕的疯狂的根源,是他再也不想放下的唯一的爱。
他看见来信人是她的名字,激动得眼眶一下子就充盈了起来,他就知道她也舍不得自己,她之前都是闹脾气,包括他从那通电话里听到的他也不再相信。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信息,也在那一刻,体会到从期盼的天堂一秒跌进绝望的地狱,再也无法呼吸。
“张沐远,看到这条信息,估计你已经安全到达。那么天涯从此,各自安好,愿大展宏图,江湖陌路。勿念。”
张沐远断然想不到,自己头疼欲裂的当口,收到的信息竟是这样的残忍。他甚至无力打回去追问,他只觉得窒息,前一秒还支撑着自己的所有渴盼在那一瞬间粉碎成沙。他一眼都不敢多看,便匆匆关了手机。于是那个诺基亚的手机,直到他下一次回国,再没有打开过。还好,也没有被扔掉。
学校来接机的人已经找到了许多张沐远的同学,他也被认出,茫茫然被拉进了队伍。
一个高挑纤细的女孩子看见他,几乎没需要费力认,就直接用脆生生的中文交出了他的名字:“张沐远?”
“嗯,哦,你好。”他用意志力推迟的时差和疲惫终于占领了所有神经突触,让他的智商在这时段里不在线上,他只机械地应着。
“我叫靳希,我表哥跟我说以后有事帮忙都找你,那就麻烦多关照了。”女孩却显得神采奕奕,仿佛这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早已是上个星期的事情,笑得甜甜的。
“噢,你就是靳希。你好,不麻烦,也请你多关照。”张沐远听到这个名字,才突然想起来,定了定神,努力笑了笑。
靳希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拉着箱子就回到刚刚一起说话的那一堆女孩儿中间了。
大巴车拉着这帮刚刚踏上美国土地,说着各种语言的孩子们,像拉开一幅画卷般展开了他们各自五彩斑斓的梦。当然,这里也包括张沐远的苍白的,毫无血色的一刻。
可远在太平洋这一边的何佳念,掰着手指头坐立不安地数着小时数,终于在网上查到了张沐远所乘航班安全抵达的信息,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只是转过头,她才想起,自己从早晨就一直因为这件事分心,手机跑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回过神来找,却是再也不知所踪。
就这样,借了耿嘉嘉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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