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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回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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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是个财迷,还喜欢收藏古董钱币,想到了这个关节,兴奋劲儿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们顺着窟窿,一会儿左左右右,一会儿上上下下,爬了大概有200米的样子,正累得精疲力尽,突然听见最前面的老杨怪叫一声:
“我的天!”
我忙问怎么了,听老杨的语气,像是有什么好事临头。
紧随其后,前面又传来大军的聒噪:
“娘的!老子们发财了!”
我忽然觉得事情不对头,我们几个人之中就老杨点了一根蜡烛,怎么前面一下子变得那么亮,隐隐约约之间泛出巨大的紫光!
待我们从狭窄的洞窟爬出去,就在那一瞬间,三个人猛地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
这是一个约莫五十平米的洞窟,高度在十米开外,从洞顶上倒垂下来许多参差不齐的钟乳石,呈土黄色,然而在这些杂乱的钟乳石之间,却生长了一大片我从来不曾见过的紫色晶体。洞壁上的晶体颜色更深,紫得发黑,呈菱形生长,最大的有胳膊粗,林林总总,数不胜数,在蜡烛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种幽幽的紫色光芒。
我们三个人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石头,愣在原地,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简直丢了魂似的。
大军最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他随手捡了块石头,二话不说就扑到洞壁上面去砸那紫色晶体,嘴巴还不干不净地嘀咕些什么。我和老杨对了个眼神,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也顺手捡起石块,去抢那紫水晶!
石头敲打晶体的铿锵之声填满了整个洞窟,我们三个全都像着了魔似的,拼了命地砸,生怕对方比自己手脚快,抢去更大更好的晶体。隆隆的回声不绝于耳,我们顾不上说话,也顾不上仔细查看一下这个洞窟,完完全全陷入一种未知的疯狂之中。我们虽然年纪尚可在大人们的循循善诱之下,也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诡谲。
起初是我听见了那些动静,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洞顶往下坠落,用眼睛扫视一番,又看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我继续埋头苦干,可那动静越变越大,我越发觉得情况不对,急忙停下手头的工作,仔仔细细扫视了一遍整个洞窟。
直到更大的石头从洞顶坠落下来,我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原来我们疯狂的敲打震动了洞窟的根基,使得某些隐藏的支点骤然断裂,不可避免的坍塌随之而来!
“快跑!洞要塌了!”
坍塌来得过于迅速,我们根本无路可逃,在慌乱之下,大军被一块滚落下来巨石卷走,而我和老杨,则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无处藏身,慌乱地抱头鼠窜。在经过大概一分钟左右的坍塌,洞窟总算恢复了平静,手中的蜡烛早已在慌乱中熄灭,在一片绝对的黑暗中,我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动也不敢动。
直到老杨划燃一根火柴,颤颤巍巍地把蜡烛点上,我这才站起身子。我们相互检查了对方的伤势,我和老杨虽然都挂了彩,搞得灰头土脸,总算没伤筋动骨。我们又查看了洞窟坍塌的情况,原来我们钻进来的那个地方,被无数的巨石堵上了,洞窟的坍塌虽然没有改变它本身的空间大却改变了存在的形态。我们深深地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出口没了,换句话说,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得死在这儿了。
大军被一块上百斤的石头压断了左腿,巨大的疼痛把他击晕了过去,待我和老杨把石头挪开,一看,我的天!那条腿被石头压得变了形,断裂的骨头刺破了皮肉,深红的血液流了一地,看得我头晕目眩,喉咙一紧,差点儿吐了出来。
老杨不知哪来的冷静,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间里,他先是脱下衣服,替大军裹住伤口,而后又举着蜡烛,在坍塌后的洞窟仔仔细细巡视了一遍,他叮嘱我照看好大军,就一个人往洞窟的尽头走去,不一会儿他悻悻走了回来,边叹气边对我说:
“那边有个落水洞,垂直往下,洞口够我们钻进去,但是深得很,是个倒过来的漏斗形,深不可测,没有绳子根本下不去”
我哭着问老杨该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吗?老杨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叹气,末日般的绝望击碎了我们。
我们试图搬开堵住入口的石头,但那些石头过于巨大,非人力所能及,我们徒劳地试了几次,只能放弃。期间大军醒过来一次,哇哇地喊疼,喊了半天,又晕了过去。
我们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饿得发疯,把仅存的食物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干净。蜡烛一根接着一根燃烧殆尽,我和老杨眼巴巴望着,长时间陷入沉默。
巨大的绝望感再一次袭击了我,我不断地呜咽,不断地问老杨该怎么办,不断地在这个几十米见方的洞窟反复巡视,直到饿得一点儿力气也不剩。老杨却坐在大军旁边,一言不发,好似入定的老僧,目光迷离地望着黑暗,间或从嘴巴呼出一口浊气。
我们睡了又醒,醒了又睡,饥饿折磨着我们的胃,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自己精神涣散,眼睛变得模模糊糊。为了节约蜡烛,我们睡觉的时候只好把烛光熄灭,醒来时也只是点一段时间灯光,可就算这样,剩余的蜡烛也很快变得屈指可数。
大军偶尔的呓语声搅得我和老杨心神不安,我们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可就在我们目光触碰的一瞬间,我们都知道,这次我们真的完了。
在剧烈的饥饿下,我开始幻想各种各样的食物,我想起过年的时候父亲做的红烧肉,想起母亲给我买的油淋淋的烤鸭,想得入了迷,就捡起一块石头往嘴巴里面塞,险些儿把牙齿硌下来。我陷入了长时间的昏睡,整个人已经被饥饿抽空,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心中那个可怕的念头一次次袭来,挥之不去,我克制着自己,诅咒自己,睡吧睡吧,睡一会儿就好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老杨把我摇醒,他扬起一根蜡烛,我揉揉眼一瞅,心脏突然往喉咙里冲,只见老杨对着我阴阴地笑,那种笑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就好像一个傻子把他老爸杀了,把头割下来放进冰箱,等你打开冰箱门看见里面的人头的时候,他就咧着嘴对你笑。
他朝我伸出手来,手里拽着块红糊糊的东西,咧开沾满红色汁液的嘴巴,笑嘻嘻地说:
“吃吧!啊?快吃,我刚在洞里逮住一条老鼠,个头挺大,嘿嘿!个头挺大!饿了吧?快吃,我给你留了一块呢”
我虽然已经饿得神志不清,可看见老杨突然变得这么语无伦次,神经兮兮,嘴巴还沾满了一种非常恶心的鲜红汁液,冲着我傻笑,我浑身一麻,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整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杨见我不肯吃他递过来的东西,瞬间笑容一收,表情阴翳,狠狠地瞪着我的眼睛,脸色突然变得极为恐怖
第二章 广东来客()
十五年后。
大学毕业以后,我留在了重庆。我大学学的是油画专业,想要找个对口的工作实在太难,大一的时候野心勃勃,想做个艺术家,毕业后才幡然醒悟,自己实在想得太多了。这年头要搞艺术,要么有名气的人肯带你,要么自己花钱炒作,我一来没有人脉,二来家底也不厚实,画了一些自认为不错的作品挂在网上,根本无人问津,四处碰壁,这才明白艺术圈的水到底有多深。
无奈之下在重庆一家广告设计公司干了一年学徒,同时备考了公务员,奈何老家那边在体制内也无人脉,考公务员失败,设计公司也无心再呆下去,就跟老头子摊牌,让他把压箱底的钱拿出来,去和朋友搞个项目。
由于我大学专业的原因,经常出去写生,一来二去,对户外运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经常和几个驴友去深山洞穴探险,一下子就上了瘾,毕业后对户外装备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就想在重庆搞一家户外用品专卖店。正巧,我有一个室友,也算是志同道合,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打电话跟他谈了。
这室友家底颇厚,老爸在重庆本地经营一家4店,室友毕业后就被拉进去帮忙打理生意。他老爸当年也是白手起家,为了锻炼他,就让他从基层干起,每天替客户端茶倒水,点头哈腰,他也是学艺术的人,有傲骨,哪里受得了,就管他老头要了笔钱,说想自己搞点事业。
我们也是臭味相投,喝了几顿酒,凭着年轻人的冲劲,凑了三十几万,就找了个稍微偏僻的铺面,搞了个“回声户外运动俱乐部”,主要经营一些户外运动的装备。
户外运动在国内尚属新兴产业,近几年国人生活水平突飞猛进,早已不满足于在体育馆跑步打球这种机械运动,开始寻求更大的刺激,我和老刘觉得这个市场前景巨大,就一头扎了进来。一年下来,我们虽然不至于赚得盆满钵满,倒也渐渐步入正轨,通过他老头子的社会关系,在几个单位签了合作合同,偶尔带他们搞个什么“野外拓展训练”,“荒野求生”,没事就在店里品茶画画,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这天下午,我正在磁器口画一幅建筑油画,刘畅突然打电话过来,叫我马上回店里一趟,说有条大鱼。一般来说,我们的客户主要就是刘畅老头子介绍的几个单位,但是单位活动都比较少,平时有些散客,也就买点冲锋衣,背包帐篷之类的小东西,极少有大客户来谈合作的。刘畅看人一向挺准,听他口气那么急,我看基本上是个财主。我也无心画画,就收拾好画架,直接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回店里。
磁器口离店子稍微有点儿远,尽管师傅开车很快,也花掉了半个小时,我前脚刚踏进门,就听见一个广东口音在嚷:
“有没有搞错!让我们老板等那么久,还要不要合作啦!”
我走进店里,就看见两个中年人坐在那里,一胖一瘦,瘦的戴副墨镜,穿个飞龙图案的白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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