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儿好好修仙了-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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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个人完全是靠一种信念在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还能做到极致，当信念本身动摇了，就可能造成对整个人生的否定。

　　　　她不明白师父做这一切的原因。而她的师父，宁愿把生命葬送在她手里，却还是不说哪怕一个字。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在你之前，无极的主人是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它的威力。”他顿了顿，“至于为什么。为了躲避仇家也好，为了重获自由也罢，我们有互惠互利的可能。我助你利用无极之力修炼，而你修炼到一定程度会炼出无极空间。我需要带着我的伙伴在里面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你是说，白虎？”舞丹阳想了想，“或许还有那条黑蛇？”

　　　　男人笑了。“你都记起来了。”他的声音越来愈远。“夷之会帮你的。”

　　　　舞丹阳恍惚了一下。当她睁开眼，看到自己仍在草堂后院，看到地上睡着的明昭，看到跟前站着的乐夷之，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

　　　　所以她就真的笑了。

　　　　乐夷之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的话，这会儿还没开始说就听到她居然笑了，顿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笑什么？”乐夷之看着她。

　　　　“我笑，原来我的专长还包括失忆。”若不是这一次她看到了这么多的过往，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与舞丹阳交换的时候，就已经选择性地失忆了。

　　　　“你处心积虑地靠近我，是为了无极。”

　　　　“还有它的前主人。”

　　　　舞丹阳没有再问什么。

　　　　乐夷之觉得这个时候大约不适合再交谈什么。他想他自己也需要好好想一想今后要怎么办。

　　　　“如果有需要，随时可以告诉我。”乐夷之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后院里静悄悄的。舞丹阳走到明昭旁，确定了他的安全之后，抬手隔空将他挪到了屋里。而她就转身看那树上挂着的明珠。

　　　　其实浑浑噩噩不知道过去的日子也并没有那么难熬和可怕。因为不知道过去，所以似乎也并不畏惧将来。

　　　　她以为她只是忘记了一次，但其实已经忘记了两次，也逃避了两次。

　　　　作为杀手丹和舞丹阳，她还需要做的事情有太多。尽管求道正道将有可能得到永恒的生命，但是她的时间其实是相当紧迫的。

　　　　长远的不说，单说眼前的那个身份不明的巫师以及不怀好意的魔王——如果他们现在找上门来，她不觉得自己具备多少对抗的战斗力。恐怕，连逃跑都会拖后腿的吧。

　　　　所以，她想做什么都好，前提是她要强大。无极的力量再强大，她指使不动，那也不过是一块废物。

　　　　她不是个笨人。她前前后后这么一想，大概已经知道自己未来的修炼之路要如何发展了。

　　　　她没有给自己太多思考和伤感的时间。时间这样有限，所以她很快就召唤了乐夷之。

　　　　乐夷之没想到这么快就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了。

　　　　“你既然叫我来，想必之前那些事情，我也不用过多解释了。”乐夷之道。

　　　　舞丹阳看他的侧脸，心想难怪这个人当初戴上面具的时候，能让她错认成师父。

　　　　别说，还真有些地方十分相像。

　　　　“是不是除了修魔，再没有别的办法？”舞丹阳开门见山。

　　　　乐夷之点头。

　　　　“你们这些正道修士总是把魔修看成洪水猛兽，认为修魔的人都该死。但是世间万事万物都有两面，阴阳虽不同，皆能成洪荒。你们自诩正道清流，以为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问鼎天道，可是，魔道也是道，以魔证道又有什么不可以？”

　　　　“大道理不用讲了。你告诉我，怎么以魔证道？修魔又该怎么修？”

　　　　乐夷之挑眉，“我以为你会反对？”

　　　　“如果我的记忆只回忆到我来到这个修仙世界那个节点，或许我会。但是我想起了更多。你觉得一个满手沾满鲜血的人，会介意修的是魔还是道吗？你要知道，现在我的问题是，怎么继续修炼下去，不要停滞，没有多少可以供我挑拣的选项。”

　　　　乐夷之想了想，笑了。

　　　　“你的简单干脆总能让我感觉到些许意外。”

第263章　摊开了说（）　
之前她一直在潜意识里害怕想起，害怕面对，但是如今想到了前前后后的所有之后，反而觉得——啊，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虽然在那里面仍然有她每每想到就觉得揪心，觉得难以面对的画面，但是她更想搞清楚：为什么。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舞丹阳都在为这三个字奋斗着。

　　　　修魔也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她身在魔域，其实修魔要简单得多。很多人不愿意修魔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但是在舞丹阳这里是不存在的。她不是土生土长的修仙界的人，她的命运经历这么多的变化，她比大多数人都更坚定——结果比过程要重要得多。

　　　　在她看来，修魔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以她之前当杀手的方式来修炼。地狱般的杀手训练以及今后那十几年的杀手生涯她都已经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更可怕？

　　　　但是显然情况比她想象得要好得多。乐夷之告诉她，杀戮是修魔的方式之一，其实他们进行杀戮的本质是修煞。

　　　　她自己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难以理解的。并不是所有的魔修都跟神经病一样除了作恶多端杀人夺宝似乎就找不到别的办法来修炼了。他们本性虽然更喜欢简单直接的掠夺，也比较没有底线，但是，越是魔力高深的魔修反而越能控制住自己的本性。他们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出手，什么时候应该退后。而那些修炼不够的魔修才会时常让自己处于类似走火入魔的癫狂之中，他们可以毫无目的地进行杀戮，通过没有限制的放纵来在短期内提高魔力。

　　　　所以在魔域之中，什么亲密友善共同合作实难得见，基本都是胜者为王，然后就是乱七八糟的混战。弱者抱团取暖，强者你争我夺，大家似乎都过得相当肆意。

　　　　舞丹阳对此十分好奇。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躲在这里，那几个人似乎对你不错。难道是因为他们的修为已经达到可以克制自己像一个正派修士的程度？”

　　　　乐夷之笑着摇头，道：“倒也不全是。你也知道，为了启动噬魔杖，我受伤也不轻的。他们肯听我的，有一部分是历史渊源，这些以后会告诉你。还有一个原因……”他看向她，苍青色的眼睛无形中散发出惑人的光彩。“因为即便受伤了，我也比他们强，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舞丹阳突然想到在太清宗第一次看到乐夷之时的模样。他戴着面具，那时候还不知道她与她师父之间的渊源，却能迅速利用她的错认给自己制造求生的机会。

　　　　她大约是太想念师父了，而乐夷之与她的师父是有相似之处的。

　　　　她在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变强，一定要能驾驭无极，一定要再回去看看，看看师父还在不在，问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心脏传来熟悉的疼痛，舞丹阳怔怔地望着乐夷之，半天没有回神。

　　　　看过了舞丹阳的过往，乐夷之很快就能想到她在想什么。他托着腮微微歪了下脑袋，笑道：“身为杀手，你倒是比大多数人更念旧。”

　　　　舞丹阳清醒过来，淡淡地道：“你知道我所练的功法。如果是以修魔的方式来进行，与那些功法会不会有冲突？”

　　　　乐夷之摇头，道：“不会。你修炼的是武道，灵根是金灵根。魔气与灵气虽然属性不同，但都是鸿蒙之气。虽说正道有正道的功法，魔道有魔道的功法，但就我这么多年两地修炼的经验来看，其实尽可转化。不过魔功到底狂霸直接一些，这和魔气属性有关。你们正道不是经常把那种自己驾驭不了的霸道功法归于魔功之类吗？叫我说，不过是那些伪君子驾驭不了，便另归异类。”

　　　　他颇有些不屑的样子，突然又道：“说起来，你所练的那什么《凰月神功》在人间只得半篇，这么长时间，也就见云炙真君和你修炼起来了，可见这功法本也不那么好练的。你若担心，不如我寻了别的功法换了去？”对于乐夷之来说，短期修炼出成果更重要。

　　　　舞丹阳摇头，道：“不必。既然修魔本就迅速，配上《凰月神功》自然也能提升修炼的速度和成果。这么看来，我到魔域来一趟，也并非是个坏事。”

　　　　乐夷之笑道：“也好，至于你的金灵根，按照原先的修炼心法来修炼即可，并无大碍。若真有什么，我在一旁，只能照应。”

　　　　舞丹阳仔细想了想那修炼金灵根的功法，突然觉得许多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她一开始拿的就是两种极为难修的功法，她在太清宗徐徐而行，见效自然有限。可是如今身在魔域，再把那两种功法细细思来，怎么觉得它们正好都有些像乐夷之所说的“另归异类”的那种功法呢？

　　　　之前难修，难道是因为所谓灵气不如魔气霸道不成？

　　　　她一时想不太明白，便想着此番修魔，定要好好感受一番。

　　　　“别的没什么。只是修煞有修煞的路子，你那些正经的基础心法不合适，且你体内有两种气，相互斗争消耗，你若不将它们给转化为一，恐生隐患。这灵气转魔气的法子我来教你……”他笑盈盈地看着她，指尖溢出一丝黑气，然后轻轻搭上她的命脉。

　　　　舞丹阳不动声色，却不自觉地将手翻转了个方向。

　　　　乐夷之笑道：“不必紧张，都一样的。”

　　　　“说起来，你将我的白虎拐走，如今它在何处？”

　　　　乐夷之手下一顿，道：“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乎了。迟迟不见你问。”

　　　　舞丹阳冷哼一声，觉得手腕上被他碰触的地方生出冷意来。

　　　　“金甲雪虎不是凡宠，你将它当做猫儿来养未免浪费。我替你再调教些时日，与我的小墨也好作伴。”

　　　　“即便是要调教，也该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