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古刀谈-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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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第一三四章（）　
刚才月姬夫人从后拥抱我的时候；　我就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是长年没有洗浴过一样；　但是又好像泔水秽物堆积了许久后的恶臭。之后她和这团黑泥般的物块融为了一体；　我也没有什么机会观察她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了。

　　　　‘身上散发出恶臭味儿；　已经到了五衰中的第四步了吗？＇※注1＇看来距离她自然衰亡已经差不了多少了；　但是如果以这样的形式离世，估计死后也会堕入邪道。’想到自己答应过光君要让月姬夫人解脱，放任她以这种方式逝世，怕是不行的。

　　　　‘虽然有些麻烦；　但就当做是行善积德了。’这样想着的我伸手从怀里将剩余的符咒全部取了出来，在面前一一排开；　列在半空之中，形成了一道金光屏障。继而我轻声念出咒语；　面前的屏障开始不断变大。直到感到有些吃力的时候；　我才停止继续扩大它的范围，估摸着这么大的结界也足够困住这团黑泥了，于是一手握成拳狠狠地落在了另一只手的手掌上。

　　　　伴随着我这个动作；　面前张开的屏障忽然弯曲；　然后将另一边的黑泥全部包裹了起来。

　　　　做完这些后的我看着眼前的这团黑泥嚎叫着用力挣扎，但好在没有挣破我的束缚。这个法术是晴明大人曾经传授给那位被叫做“不息”的小姐时我看到的，被发现之后；　不息小姐说我身边有太多危险人物，说不定会有用到这一招的时候。当时不息小姐说着这话时看了眼我身后的小狐丸大人，之后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两人还相视笑了笑。

　　　　晴明大人一直传授给我的法术都不是多么消耗灵力的；　自然因此也没有多大的作用，对付一些普通的怨灵时还好说，但是遇到难对付的家伙时，就难免落入下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我本身就是个普通人——准确的来说，甚至还不如普通人，灵力的维系全靠晴明大人给我的那个簿子里来转换付丧神的灵气，晴明大人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为我着想。

　　　　但是这件事在当时被不息小姐知道后，她却皱着眉头向晴明大人表达了反对意见：“既然晴明你交给了月子小姐重任，那么就不要总教她一些花架子啊。再说我现在混得这么惨，说到底还是因为当初晴明你都没交我什么有用的东西！”

　　　　“嗯？不息你把自己搞得这么惨不是因为自己总喜欢找死吗？再说当初我教你的时候，你有认真学过吗？”听了这番指责的晴明大人笑着连发两问，搞得不息小姐神情尴尬地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不过经过不息小姐这么一说，晴明大人也开始教我一些具有破坏力的法术了，但是出于对我本身特殊情况的考虑，几乎没有真的让我使用过。

　　　　‘所以现在使用一下后，就感觉身体里的力量被掏空了呀。’我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双手交叠在胸前，口中念着咒语，暗暗使力试图将月姬夫人变成的这团黑泥的力量给消耗殆尽并加以净化。

　　　　在看到结界中的黑泥慢慢变小、不再挣扎之后，想着总得保留些体力和灵力的我才慢慢停下法术，而后走到了瘫在地上的那块黑泥旁边，从包裹着它的结界中伸出手摸索了几把。

　　　　在抓住一只手臂后，我猛一使力，将里面的月姬夫人拽了出来。

　　　　她不停地颤抖啜泣，身上沾满了污泥，散发着更加刺鼻的恶臭味，模样既不像回忆中的娇俏天女、也不像之前温婉优雅的妇人。

　　　　见此，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细想一番也找不出能说的话，只好沉默地站在她旁边，一来等她情绪稳定，二来防止她再有什么动作。

　　　　而没过多长时间，月姬夫人就冷静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向我，朝我笑了笑，轻声道：“我倒是没想到月子小姐真的下起手来，和外表看上去相差那么多。”

　　　　听了这话，我也朝她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弯下腰，凑到了她面前，轻声道：“如果夫人您还想看更厉害的法术，我也很愿意向您展示一二。”

　　　　说这话时，我的心里打了会儿小鼓——毕竟刚才使用了法术对她进行强行净化，这番消耗，对于没有任何一位付丧神在身边的我来说，确实是有些大了。而且我感觉得到，之前屏蔽痛觉的法术也因此在失效，还没来得及治愈的那些伤口传来的疼痛感也愈发清晰。

　　　　‘得快点结束了，不然待会儿左眼的伤显出原形后就瞒不住了。’我面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心里却愈发焦灼了起来。

　　　　好在月姬夫人似乎已经没有了挣扎的余力，她只是默默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后慢慢地又低下了头，有些疲惫地开口道：“那么，月子小姐现在要怎么做呢？”她顿了顿，有些刻意地嘲讽道，“现在就算小姐把我剖开，已经被我吃了的人也回不来。”

　　　　“这种事，您就算不提醒我，我也明白的，所以并没有这种想法。”我听了这话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合上眼，无力之感渐渐弥漫了上来，“其实照着我的本意来说，我只是想要将您解决掉而已。但是我答应了光君，要让夫人您走得轻松些，所以才会选择了稍微麻烦些的方法。”

　　　　我歪了歪头，看了她一眼。她如今神情冷静，颇有种娴静柔美之感。注视着这样的她，我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同情感，原本防备的心情也渐渐松懈了下来。

　　　　于是我放柔了语调，温和道：“希望没有伤到您哪里，不过这对于现在的您来说，已经也不是多重要了吧。”说着，我在她面前蹲下身，而后伸出手捧住了她的脸颊，平视着她，“我可以理解您对您丈夫和那个女人的憎恶，如果您没有再对无辜的人下手，我说不定还想也还能再帮您重新回到天人的身份。但是，在您开始以普通人为食之后，一切都在一条不归路上走远了。”

　　　　我说着，脑海中浮现出幻象中那个傲慢地斥责男人是“无礼之徒”的少女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我能再早几年来到这里，说不定……”说到一半，我便又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

　　　　“竟然对着我这个该死的妖怪说这些话，月子小姐您是不是过于温柔了？”月姬夫人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一般，对我露出了戏谑的笑容，“您先前与我唇枪舌剑的模样，可真是相当……强势呢。”

　　　　闻言，我皱了下眉头，无视了她后面的话，针对她第一句话进行了反驳：“哪怕到了现在，您也还是天人呢，五衰的迹象就是证明。虽然月姬夫人您堕入了邪道，但是我想您一定一直也在排斥着这种情况吧。”

　　　　“……小姐的重点似乎总是落在奇怪的地方。”她看着我，有些奇怪地感慨了一句，而后又摆了摆手道，“至于我现在到底算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了。虽然有些多管闲事，但是果然还是忍不住想要劝小姐一句——月子小姐您游走在神明精怪与普通人两个世界之间，那么还请千万认清自己脚下的路，不要像我一样踏错了道路。”

　　　　“……”我抿了抿唇，没有立即接话。沉吟片刻后，我才语气坚定道，“这个问题，我刚才便回答过您了。如果您觉得那只是我一时激动做出的回答的话，那就未免太小看我了。我活了这么长时间，什么都只是半吊子，唯有看清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一点，做得还是……”

　　　　“很好的”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面前月姬夫人便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伸出手抚上了我的脸颊。

　　　　我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左眼的伤口竟然已经掩饰不住了。伤口糜烂而流下的血正顺着脸颊向下落。我忙伸手擦去：“真是糟糕，竟然让您看到我这副模样，是不是吓到你那里？”

　　　　“不，吓到我的是……”月姬夫人愣愣地看着我，而后神情低落地解释道，“您为什么哭了？倒像是我在逼迫小姐远离那些非人一般。”

　　　　我愣了一下，而后伸出手将右脸颊上的眼泪也一并擦去。沉默了一会儿后，我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明白自己到底该怎么选择了，对之前的事有些后悔吧。不是您逼迫我做出了选择，而是我看清之后，对一些不得不放弃的东西，觉得有些不舍吧。”说着，我叹了口气，“但是我还是要谢谢您，这次还是要多谢您帮我坚定想法。只是对不起，我似乎并没有怎么帮到你。”

　　　　听完我说这些话，月姬夫人伸手捧着我的脸，额头抵住了我的额头：“不，这样就够了，我现在真的非常感谢您。”她安静地闭上了眼，声音慢慢弱了下去，身上渐渐浮起柔和的光，“光君就拜托您照顾了，想想我真的该向那孩子道歉才对，只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最后，祝您今后幸福。”

　　　　我看着怀里月姬夫人的身体渐渐消失，最后化作一缕微弱的光尘向上漂浮而去，最后慢慢地消失在了半空中。

　　　　随着那缕光尘向上升起，我也站起了身，心中万千感慨地看着它彻底消散。随着她彻底的消失，周围本就破落的宅子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片废墟。此时正值日夜交替之际，天上的那片残月已近乎看不到了。

　　　　‘这个时间，月姬夫人大概正好赶上回家的时机吧。’我看着她消失的那片夜空，无不感慨地叹了口气。

　　　　正在我心中一阵惆怅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点窸窣的声音。我猛然循声望去，却看到光君正站在不远处，抬头仰望着月姬夫人消失的地方。

　　　　“谢谢，虽然没有看到她最后一面，但是刚才看到的光尘，真的特别美。所以我想，她一定是获得解脱了吧。”正在我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光君忽然将视线移向了我，仿佛害怕惊动了这残留的月色一般，放轻了声音说道。他一直绷着的一张小脸渐渐柔和了下来，而后又朝我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他的眼眶也忽然红了起来，“今后，我可以……跟着您走吗？”

　　　　我走到了他的面前，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