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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娇表妹-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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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哥儿惊奇地睁大眼睛,“小宝宝?!在肚子里?!”
庞先生点点头,双手比划了一下,“等这么大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双手又往小里缩了缩,“等这么大的时候,小宝宝就出来了。”
裕哥儿兴奋起来,“等他出来了,我就叫他——”他是先生的儿子,按理说他该叫他小师弟,可是,他是父亲的表弟,按理说他该叫他小表叔;他又是母亲的亲弟弟,按理说他该叫他小舅舅。
裕哥儿纠结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了,“我要叫他小舅舅!”
庞怀远乐出声来,“你就知道是小舅舅了?也许是小姨母呢?”
裕哥儿坚定地道:“不是姨母,是小舅舅!”
“好好好,是小舅舅。”庞怀远乐得合不拢嘴。
裕哥儿想了想,“那母亲肚子里也有个小宝宝了?会和姨奶奶肚子里那个一起长大的吧?到时候也一起出来?”
庞怀远点点头,“你母亲肚子里那个比姨奶奶肚子里的小了几天,会晚几天出来。”
裕哥儿十分高兴,这个称呼没什么纠结的,他一下就决定了,“等妹妹出来,我带她玩!”
“你又知道是妹妹了?”庞怀远笑道。
“是妹妹!”裕哥儿十分肯定。
庞怀远初为人父,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反正周肃之都明白,也没再另外找大夫来,直接就让周肃之把禁忌之处讲了一遍。
周肃之把提前准备好的纸交给了庞怀远。
庞怀远一目十行,飞快地扫了一遍,打算拿回去再慢慢研读,突然睁大眼睛,盯着最下面一行小字,“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能同房,其他时间也要尽量轻柔。”
庞怀远面红耳赤,女婿管到岳父和岳母的床上去了,他也知晓一些,知道周肃之说的没错,没细问,把纸收起来急匆匆走了。
直到傍晚时分,才有人来禀报周肃之,说是程翊醒了,想要见他。
当时阿厉那一剑是朝着徐幼珈的后心去的,程翊身材高大,后心位置也比徐幼珈高一些,这才侥幸逃过一劫。即便如此,当时阿厉直接把剑抽了出去,程翊的血根本就止不住,要不是有周肃之带去的药,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周肃之的侍卫把他带回了双柳胡同,安置在前院,程翊一直昏迷着,在做了无数个稀奇古怪的梦之后,他终于醒了。他闭着眼睛,默默地躺了一个时辰,才开始唤人,没想到进来的根本不是会宁候府的侍卫或者小厮,而是周肃之的人,原来,他竟然被带回了双柳胡同。也好,他本来也想见周肃之。
周肃之很快就来了。因为程翊救了娇娇,而娇娇也不想让他死,那么他可以留下程翊一条性命,但是绝对不会放虎归山。
周肃之猜测程翊或许会说宁死不降,或许会假装归顺,但完全没想到,程翊一见他,沉默了片刻,竟然开口问道:“一个人在池塘里被发现,太医和仵作都说是淹死的,那他有没有可能是被杀的?”周肃之之所以在刑部升得这么快,不到三年时间就做到了刑部尚书,除了原来的尚书年老乞骸骨腾出位子之外,全靠他自己的本事,他一进刑部就把刑部积压的案件解决了七七八八,可以说是十分犀利老道。
周肃之眉毛一扬,他一听就知道这是当年的会宁候在蔡阁老府意外淹死事件,按理说刑部应该有卷宗的,可惜,他去找的时候,卷宗却不翼而飞,只在大家口中听说过此案的大概。“自然是有可能他杀后再做成失足落水的假象。只是卷宗不知被谁毁掉了,没有当时的细节,实在是无从推断。”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他也不用假装不知道程翊所指的是什么事。
程翊垂下眼眸,“那年我六岁,父亲去地方上视察军务,出门一两个月才回来,当晚又去找蔡正廉喝酒去了。第二天一早,噩耗传到会宁侯府,我去了蔡府,只见到一块板上面躺着一个人,他身上盖着白布,从头到脚,只有一只手露出来一点,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指甲,那是父亲的手。当时不仅刑部尚书亲自带着仵作来了,皇上也派了太医过来,仵作和太医检查的结果,确实是无法呼吸窒息而亡,身上也没有其他伤痕,应该就是在莲花池淹死的。”
“你说他的指甲干净整齐?”周肃之问道。
程翊点点头。
周肃之又问:“那你见到他的嘴了吗?嘴里可干净?”
程翊摇摇头,“我不知道嘴里是否干净。”
周肃之皱眉,“若是人在池塘中淹死,无论他醉成什么样,出于身体的本能也会拼命挣扎,溺亡前也会努力呼吸,这样,他嘴里必然有些泥沙或者水草什么的,而指甲也不可能干净,甲缝定然会留下池底淤泥。”
程翊猛地坐了起来,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又重重地跌回了床铺。他眼冒金星,脑子却没糊涂,周肃之的意思他听明白了,父亲是被杀的。“可是,当时皇上派来的太医,和刑部尚书带来的仵作,他们都推断是淹死的。”
“太医只懂得关于医理方面的,他能推断出死于窒息,但究竟是在池塘里淹死,还是被人按在水盆中闷死,就无从得知了。至于刑部尚书,”周肃之的嘴角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他应该是和蔡阁老很亲近的吧。”就算没有完全站到四皇子的阵营中,至少也是迈进了一只脚,所以,他才会在四皇子一派连番失利的时候,匆忙地乞骸骨离京。
程翊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你说,父亲他有可能是被人按在水盆中闷死?”
周肃之摇摇头,“当年的侯爷勇猛威武,就算他喝醉了,也不能任由别人如此,定会挣扎打斗,这样的话,身上不免会留下伤痕。”
“那据你的推断,父亲是怎么死的?”程翊希冀地看着周肃之,他就知道,心中藏了多日的谜团,只有他能帮自己解开。
周肃之犹豫了一下,目露不忍之色,“你现在身体很差,还是等养好些再说吧。”
程翊的脸更白了几分,“我现在就想知道。”他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周肃之取出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到了程翊的嘴里,一入口,程翊就知道是极好的药,丝毫没有犹豫地吞了进去。就听周肃之说缓缓道:“若是趁人醉酒或者熟睡,将其用床单紧紧地和长凳裹在一起,多裹上几层的话,这样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而且身上不会留下任何捆绑过的痕迹。”
周肃之顿了一下,看看程翊的脸色,比方才好了一些,“当年刑部尚书发明了一种叫做‘贴加官’的拷问方法,但并没有推行开来,知道的人不多。取一张桑皮纸在水中浸湿,蒙在犯人的脸上,一张张叠加上去,到第五六张的时候,犯人基本就喘不过气来了。若再继续,就会致死,其身体上的各种症状同溺死毫无二致。”
程翊星目睁得极大,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渗出,他顶天立地的父亲,勇猛威武的侯爷,竟然是这么绝望无助地被人杀死的。
周肃之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两个宅子背靠背的事情告诉程翊,他现在情绪很糟糕,身体也很差,刚刚知晓了父亲的死因,再得知蔡阁老偷偷地在会宁候府隔壁进出,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罢了,反正他准备把程翊一直扣留着,以后再跟他说好了。
程翊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又养了一日,已经能起身活动了。他缓缓地走到院中,看着这陌生的院子,他在这外院,而她在内院,离得何其近,可是,他再也没脸去见她了。
“你最好再躺几日。”周肃之不疾不徐地走来。
程翊颔首,“我正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两人进了屋,这次,他们一直谈了两个多时辰。随后,周肃之派人把程翊送走,临走前,程翊看了看内院的方向,“麻烦周大人替我转告三个字给尊夫人,可好?”
周肃之一扬眉毛,不置可否。
程翊低声道:“请转告她:‘对不起’。”
090()
傍晚时分;会宁候府门口来了个卷着裤腿穿着草鞋的农夫;声称自己知道侯府世子爷的下落。
劫杀事件之后;蔡阁老派人去了云雁山;但是现场已经打扫过了;什么痕迹也没留下;程翊不翼而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为此事是程翊劫持二品大员的家眷,试图杀害堂堂的刑部尚书,所以;蔡阁老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寻找程翊,皇上要是问起来,他无法回答。此外;他还要防备着周肃之握住了此次劫杀事件的把柄;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没想到两天了;周肃之什么动静都没有。蔡正廉想了想;周肃之的娇妻被劫持了一夜;这清白可就引人质疑了;周肃之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得不忍气吞声;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
正好,一方做贼心虚不敢声张,一方投鼠忌器有所顾忌;这场劫杀事件就这么被刻意地遗忘了。
不过;蔡阁老知道这次和周肃之是彻底撕破脸皮了,程翊没能除掉周肃之,他必须再来一次。
蔡文蕙这两日一直留在会宁候府,哭得眼睛都肿了,为了让父亲尽全力找程翊,她还帮父亲写了一封重要的信。一听说有人知道程翊的下落,忙道:“快让他进来!”
孟兰让人在花厅支起大屏风,她和蔡文蕙坐在屏风后,有婆子领着那农夫进来。那农夫何曾到过这么豪华的侯府,眼睛早就不够使了,人也畏畏缩缩的,好半天才把事情讲清楚。
原来,农夫住在云雁山下,今天下午,他去地里看春苗,结果发现地头的茅草篷里躺着一个人,那人声称自己是会宁候府世子,受了重伤无法行动,在这里已经待了两日了,说是只要他肯送信给侯府,就赏他一个银锭子。
蔡文蕙喜出望外,拉着孟兰的手道:“姨母!表哥还活着!太好了!”
孟兰笑道:“咱们这就派人去接他。”若不是看在蕙姐儿的份上,她才不会这么在乎程翊呢。当年蔡正廉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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