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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天生反派-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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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九剑,讲究的是只攻不守,有进无退。纵然它不受内力限制,但仅对体力和精力来说,就已是一场极大的考验。
从表面上看去,乔衡施展剑法时轻轻松松,有如蝴蝶颤翼,衣裾当风,萧疏轩举,写意自然,然而这终归只是表面的平静,每当他施展一次剑法,几乎都是以榨取生命力为代价。
张无忌把一块干手帕浸在凉水里泡了泡,然后稍稍拧一下水,叠了叠,才轻轻盖在乔衡的额头。做完这件事情,他才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来。
他见床上的青年阖着双眼,眼角眉梢处退去了独独面对他时方显现出来的冷漠,叹道:“宋师兄,你也就只在这个时候肯给我一点好脸色了。”
他心里有些暗悔那日没能直接去找宋师兄,师兄救了自己一命,他却没有在对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若师兄伤在鞑子手里,他怎么还有脸面对师兄和大师伯,只是如今的状况,怕是并不比那种状况好到哪里去。
他想要是敏敏在这里就好了,她那么聪明,有她指点,自己和师兄的关系一定不会变得这么僵硬。
乔衡歪了下头,放在他额头上的湿布滑落到了颈侧。
张无忌伸过手,欲拿起冷帕重新放好。
高烧让乔衡整个人的思绪都变得昏昏沉沉的,一日下来,昏睡的时间要远超过清醒的时间。
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说,脖颈都是一个人的要害部位。乔衡在察觉到有人向自己颈间探过手时,就忽地睁开了双眼。
这双眼睛是如此的清明,全不见沉眠之人刚醒时眼里残留的睡意与迷茫。
张无忌把手帕重新叠好,也没有再把它放在乔衡的额头上,他看向乔衡的眼里满是歉疚和朴拙:“师兄,你醒了,正好把药喝了。”
乔衡微微侧开眼,清清淡淡道:“有劳师弟了。”
因着宋远桥的缘故,乔衡不再张开闭口的来一句“张大教主”,而是客气的称一声“师弟”,但是张无忌又如何察觉不出掩藏在这两个字底下的疏远冷淡。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认了。
张无忌心中颇有几分怊怅若失的意味,他说:“师兄太客气了。”
说来也巧,乔衡难得清醒一会儿,正巧赶上了老村长过来。
老村长这次是专门为乔衡来的,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举村搬迁一事。他人老眼瞎,但心里还亮堂着。村里这个被他强留下来的教书先生,绝不是什么普通人,对方不说,他也就乐得装聋作哑。
这次要搬村,不妨听听对方的意见。
乔衡得知他的来意后,仔细思量了片刻。他在这个村子里受了不少眷顾,既然村长来问他,他不至于连这点忙都不帮。
帮村子里解决掉那队鞑子兵后,张无忌就不再避着村子里的人了,坦言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傻子阿蛮。
他坐在一旁,看着师兄明明生着病还要为旁人出谋划策,眼底露出一抹忡怅。
要想搬村的话,在这几年,也唯有在如今江湖中名门大派的势力范围内安顿下来,还能换来些许安稳了。
首先要排除少林,少林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赵敏率人攻破了。明教同样被排除行在外,明教治下的青壮年多为义军拉来的壮丁,河南江北行省乃是明教义军与鞑子兵正面对上的地方,那里同样不是个好去处。他结合原著剧情,以及记忆中的历史走向,结合地理位置,路途远近等因素排除了一个个去处。
“老丈不妨去武当,武当附近有不少从外地迁来的居民,等闲人士不敢在武当周边地区任意妄为。”
乔衡没有说自己是否和他们一道走,是因为他不会去武当。而他不愿去武当,单纯的只是因为身体原主人留下来的一笔笔烂账,如果只从安全角度上讲的话,武当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老村长听完他的意见,面上不喜反忧。
“武当名声之盛,便是老朽儿这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乡野山夫都听说过,想来愿意投靠武当的各路人马不在少数,武当周边可还有我等的落脚处?”
乔衡:“老丈无需多虑,心里若有忐忑之处,不妨向那位询问。”他语气平淡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向门扉处看去。他不愿多谈,就干脆使了一招“祸水东引”了。
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身材修长俣俣,神态儒雅,却身佩长剑的中年男子踏门而入,正是那日帮助村子剿灭鞑子的另一人。
老村长连忙上前行礼:“当日大侠来去匆匆,老朽未能亲自向大侠致谢,深感遗憾。不曾想,原来两位大侠都是乔先生相识之人。”
宋远桥听到那句“乔先生”,心中不禁又是一叹。他虚扶了一下老村长,道:“老丈何必多礼,锄强扶弱乃我师门惯例,在下所做之事不过是应有之义,不足言谢。”
老村长听他这样说,似有些受宠若惊,他问:“敢问大侠贵姓,师承何处?”
宋远桥不矜不骄地说:“在下师承武当。”
老村长惊喜的“啊”了一声。
宋远桥紧接着道:“免贵姓宋。”
然后他话锋一转,眼睛看向乔衡,冷硬地道:“小儿无状,谎称姓乔,当与我同姓。”
第62章 倚天屠龙记⑽()
随着宋远桥抛出了这句话,它飘进乔衡耳里的刹那间,他的眼里就挂上了冰寒。不过这丝微不可查的寒意随着他垂睫眨眼,迅速就消失无踪了。
也许宋远桥只是在简单的声明些什么,绝无他意。但这句话听在乔衡耳里,不亚于一记蘸了盐水,狠狠抽打在他身上的鞭子。
周芷若打在身上的暗伤犹存,如果他一直尽量保持心情平和,不让自己心情起伏过大,他身上属于九阴真经的阴寒之力就是再嚣张,也只得规规矩矩的在经脉里游走个十数天,待经脉难以承受了才一次性爆发。而一旦心绪起伏过大,就算是常人都有可能控制不住的气血翻涌、内力四溢,更何况是经脉残破的他,这股本就不受他控制的异端内力毫无疑问的会失控。
即使是被人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他也能相对淡定的泰然以对。便是他此前被张无忌和宋远桥两人逼得无可奈何时,他心中产生的那点点波澜,也不过有如蜻蜓点水,微小,稍纵即逝,全不曾被他真正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这些经历对他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们对他来说,只是他漫长人生旅途中的两个过客。
但此时此刻,宋远桥这短短的一句话,远胜过了过去的千言万语,让乔衡最为难堪、最为不愿面对的一点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在他自己眼里,他是“乔衡”,然而在外人眼里,他会是其他的什么,唯独不是“乔衡”。
就算他揭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对方也真的相信了,他又能得到什么?谁会敞开心胸接纳一个“占据”了他人身体的孤魂野鬼。
苟且的活着,还是慷慨的赴死?曾经的他选择了前者。
体内的九阴寒气霎时失控,经脉中传来的刺痛,使得乔衡的大脑清醒无比。
老村长面露愕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宋远桥是什么意思,然后他看了看宋远桥,又准备去看乔衡,不过他什么都没看到。
因为张无忌在老村长进来之前,就想着自家师兄之前一直以易容过的容貌见人,师兄生病后自己就帮他卸去易容了,他觉得师兄一定不愿意就这么以未易容的面孔见客人的,而且解释起来也不方便,他就随手置了一个简易屏风挡了一下。
在刚走进房间时,老村长见到这扇挡住人的屏风也没过多在意。毕竟他听说乔先生正生着病,乔先生一看就知道是个出身良好的人,像他这样的人规矩大,思虑周全,生病后未防止给他人过了病气,置这样一扇屏风也说得过去,对此老村长心里还有些感动。
老村长回忆着乔衡的长相,心想:这两人长得不像啊。但他又没听见乔先生反驳什么,就摸了摸胡子,笑呵呵地编着瞎话:“原来如此,怪不得小老儿一见宋大侠就觉得如此面善,原来是宋大侠和乔宋先生是父子。”至于这里面有什么说道,他这个平头百姓就不多瞎掺和了。
宋远桥也不计较他这话的真假,只是谦和地说:“此前犬子在此地借住多日,多谢老丈的照顾了。”
“哪里哪里,这话反过来说才对,是宋先生对我等多有迁就呐!”老村长连连摆手,然后面上露出少许苦涩,他又道,“不瞒您说,小老儿这次是来求个主意的”
他把之前的说辞对宋远桥说了一遍。
宋远桥曾担任了武当数十年的掌教大弟子,由于张三丰一向不爱插手门派庶务,他名为代掌教,实际上已与掌教别无二致。对于处理这类事情再熟悉不过,只是听闻是乔衡推荐的武当,他心中略有所动,下意识的向乔衡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对着眼巴巴的等着回话的老村长说道:“这话好说,我们这边谈。”青书还在养病,这里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他领着老村长走出了房间。
张无忌根本没注意他们是什么离开房间的,他自刚才起就一直看着乔衡。
他忍不住开口:“师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冷?”他幼时被玄冥神掌打中,饱受体寒之苦。因此对于相似的表现,总是格外敏感。
乔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只是抬起了一只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轻轻地说:“张师弟,你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然后他就感到有手指搭在了自己另一只手臂的腕间。
张无忌皱着眉,说:“这么久了,我竟没发现师兄体内一直潜伏着九阴真经的残留内力,师兄怎么不开口对我说呢?”
话音刚落下,就有一股浑厚温热的内力徐徐传到乔衡体内,宛如晚春时节暖风拂过湖面,薄薄的冰层乍然破碎,枯萎了一整个冬季的柳枝舒展着身姿,萌发出嫩芽,让人通体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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