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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姝色-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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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宋以歌扣了扣桌面,绿珠和另一个小丫鬟便推门鱼贯而入。
她们一直都守在外面,对她们多言之事倒也知悉几分。
绿珠一笔低垂着眼,没往宋锦绣那看上一眼,她径直抱着斗篷上前,替宋以歌穿上:“姑娘,外边冷,您可不能在将身子骨给冻坏了,要不然老夫人和侯爷还不得心疼死。”
宋以歌笑着任由绿珠唠叨,等着绿珠系好斗篷的带子,这才将目光转向了屏风处,丫鬟会意,笑着上前将屏风移开。
听见屋内传来轰隆的声音,瘫坐在地面上的宋锦绣流着泪,往声音发出的地儿瞧去,这不瞧还好,一瞧宋锦绣只觉得恍惚天都塌了。
那里,宋横波正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在地面上,她的嘴被人用东西给抵住,可那双眼却是泛起了凶狠的红光,直愣愣的瞪着她。
这双眼,充斥着凶狠和绝望,就像那日被她杀了抛尸在荒山的表哥一般。
冷风从敞开的门扉从吹进来,宋以歌歪着头抿着嘴角一笑:“我的事都解决了,剩下的事二姐姐就和四姐姐自个协商着吧。”
“不过二姐姐你也别怪我,毕竟四姐姐被你利用这般久,也应该有知情的权利才对,我这个当妹妹实在是看不惯,二姐姐一次又一次将四姐姐当着刀尖使。”
语毕,宋以歌笑意微微的从门槛跨了出去,她低头瞧着跪在门廊下的丫鬟婆子,轻声一笑:“看着点,别出人命就行,其他的,就随她们去吧。”
“毕竟四姐姐当了这么久的替死鬼,总得出点气,明白吗?”
丫鬟婆子哪里敢违背宋以歌的命令,当即一个个的都不敢看里面,是俯身磕头:“是。”
就在宋以歌同绿珠走出流云院的时候,身后那间敞开的屋子中,蓦然就爆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吼声。
她驻足回望。
夕阳昏黄的光晕,不知何时降临,将这院中生机勃勃的光景全都笼罩了进去。
不知何故,宋以歌瞧着心中只浮出了一个词来,那便是,日暮西山。
或许,如今流云院的这般模样,便是日后淮阳候府的下场吧。
“姑娘。”跟在宋以歌身边的绿珠,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您在看什么了?”
宋以歌摇头:“没什么,走吧。”
书房内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唯有书案上一点灯火如豆。
傅宴山长身玉立的站在槅扇之前,此时乌云蔽月,就连丁点月光也瞧不见。
槅扇之外,便是细雨微风。
不知站了多久,四肢都被冷得有些僵硬之后,紧闭着的房门才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全身笼在黑袍中的男子大步走入,在书案之前跪下:“属下见过公子。”
傅宴山头也不转,只道:“可有探听出什么来?”
没有傅宴山的吩咐,黑衣人也不敢起身,只能继续跪在那,将头完全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宋七姑娘在改变主意前,曾与她的奶娘单独在屋内呆了许久,后面奶娘走的时候,眼眶是红肿着的,也不见宋七姑娘出来送她老人家,只吩咐她的贴身丫鬟拿了一些盘缠给她以备不时之需。”
“是以,属下斗胆猜测,宋七姑娘之所以放弃追查此事,许是奶娘说了什么,这才让宋七姑娘打消了念头。”
傅宴山听后,颔首:“你所言之事也确有几分道理,宋以歌又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自然她不查,你们也不用再忙此事了,就这样吧。”
黑衣人再次低头:“是。”
“若是公子并无其他事吩咐,那属下便先退下了。”
傅宴山刚点头,还为言一语,就瞧见风覃推门而入,与黑衣人跪在一起:“主子,府内二姑娘和四姑娘打起来了。”
傅宴山不太耐烦听见这两人的事,眉尖都拧了起来,风覃装作没瞧见,只道:“是宋七姑娘招惹出来的。”
听见熟悉的名字,拧着的眉尖又有瞬间的放松,他看着他:“为何?”
风覃道:“主子可还记得昨儿宋七姑娘登门拜访主子,说是不用再查摇光寺一事。”
傅宴山颔首。
风覃说话的时候,语气中含了几分笑意,又说,“那日奶娘离开,跪下请求七姑娘放过二姑娘,七姑娘似乎念及这么多年的情分,便应了奶娘,然后等着今儿,七姑娘似乎是咽不下这口气,便去将四姑娘绑了,扔在了二姑娘房中,让四姑娘将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全都弄了个清楚,七姑娘离开的时候,撂下了话说不在过问此事,便任由两人打了起来。”
傅宴山听后,倒是有几分惊讶:“这小丫头竟然还有这份心智,这手借刀杀人玩的还挺漂亮的。”
“是啊。”风覃应着,“七姑娘这一番举动,既全了她与奶娘的情分,也给自己报了仇。”
“属下还听说,二姑娘的脸被四姑娘给抓花了。”
傅宴山嗤笑:“不过都是报应罢了。”
“下去吧。”
第53章 掌家;过年()
从流云院回来之后,宋以歌便不愿意再管这档子的事,可耐不住绿珠是个擅长打听的,硬是将她们走之后,两人的种种细节当作说书似的,绘声绘色的给她描绘了一番,最后竟然还惊动了宋老夫人,不过等着老夫人赶到,将她们打架的缘由问清楚后,气得给两人赏了一棍子,不过这事却也就此掩埋下来,当日在流云院外听见的丫鬟不是杖毙,就是发卖出府,最后的时候,还给她的徽雪院送了大批的绫罗绸缎,权当安慰。
绿珠兴奋地围着桌案打转,瞧得都有些眼花缭乱。
宋以歌倒是兴致缺缺的,瞥了眼便没了声息,托腮瞧着外面的云层,以及院中逐一亮起的灯笼,在微风中晃荡。
绿珠选了其中最好的一匹,兴冲冲的抱着到了宋以歌的面前:“姑娘,您瞧着云锦多好呀,还有那匹鲛纱的,做成衣裳,再配着姑娘这般好的颜色,一定能艳压群芳。”
宋以歌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身子靠着大迎枕,懒洋洋的应了声:“嗯,眼光不错。”
“那奴婢明儿便请师傅上门给姑娘量身裁衣如何?”
宋以歌琢磨了一会儿,摇头:“先将这放在库房吧,等着春日,再请师傅来裁衣。冬日的新衣,早就做好了,没必要在浪费。”
“这个府中也就只有姑娘才这般勤俭,若是换成二姑娘或者四姑娘,估摸着趁夜都要派人出府了。”绿珠虽然有些不舍,可还是依言,将云锦重新搁在了桌案上,然后又将丫鬟进来,将这些赏赐,全部都搬进了库房之中。
屋内便又重新安静下来,只余下丫鬟婆子进出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绿珠又走到了宋以歌的身边,轻声问道:“姑娘,真的准备不追究了吗?”
宋以歌侧目,也不知是不是光晕打进来的缘故,绿珠总觉得她的眸色要比常人更浅一些,她道:“如今二姐婚期将定,等着她嫁出府,便与我没什么关系了。又何苦为难。”
“可是二姑娘做了那般过分的事”不等绿珠说完,就被宋以歌打断:“她做那些事,虽然手段吃相是难看了些,可若是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但也情有可原。”
“再言,她如今不也是破相了吗?”宋以歌懒懒道,“对二姐而言,她那张脸是她唯一的倚靠,如今都被毁了,这已经算是最大的惩罚了。”
绿珠还是不太明白:“可二姑娘毁掉的只是一张脸罢了,姑娘您差点丢的可是命呀。”
宋以歌眼中浸出了点点笑意,她伸手将绿珠拉到罗汉床上坐下:“傻丫头,虽然我们常言,以色侍他人能的几时好,可如果一个女子连最基本的容貌都没有,那她能得到的机会,比之常人便要少上几分,虽说新姑爷人老实,我们宋府又家大业大,他如今须得靠着我们庇护,但宋府也不可能庇护他一辈子,如今二姐破了相,没准等着过几年,纳妾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绿珠眨眼:“但世间男子大多三妻四妾,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所以说,你就是个傻丫头。”宋以歌笑着又揉了揉她的头,“去吧,帮我备些水。”
绿珠乖巧的起身应着:“是。”
摇光寺的风波便也就此平稳下来,大家伙似乎都忘记了这些事,流云院和掬水院又开始热闹起来,兴致勃勃的备着年货,迎着新年。
宋府这个新年要比往年更热闹些。
宋以歌裹的毛茸茸的站在正堂与管事对着送往各府拜年的礼单,许是宋老夫人真的已经操劳不动,放手的事越来越多,宋以歌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陀螺似的,从白日转到黑夜,忙得根本抽不开身。
其实这些事对她而言算得上得心应手,毕竟上辈子偌大的一个王府她都打理的过来,又何况如今的淮阳候府。
将礼单对完,宋以歌指出了些错来,让人下去换后,低头喝了口茶,便又让另几个管事进来对账。
对的是侯府名下的几处铺子的收成和其余庄子上佃户上缴的租子。
不说铺子的收成如何,就光是那几处地上缴上来的租子,都足够宋以歌看上几日。
她让人全部都给她搬回了徽雪院去,又添了一个火盆放在脚边烧着,算盘便搁在了左手边,方便她随时对账。
绿珠便在边上伺候笔墨,瞧着这段时日消瘦了一大圈的人儿,颇为心疼:“姑娘,这劳什子的账本又不会长脚飞了,您若是何苦来着?”
宋以歌手指拨着算盘珠子,答得飞快:“这些事早就完一日,便多得一日休息。”
绿珠还是觉得心疼,便随口抱怨道:“您如今才刚上手,老夫人也不帮衬着些,实在是说不过去。”
听着绿珠这般孩子气的话,宋以歌只是笑了笑:“祖母这是在优待我了,毕竟府中的中馈,还是旁人想要掌,都掌不了的,如今祖母全放手给了我,足可见她对我信任,我又怎么能辜负她老人家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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