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轸花辞-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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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沅这才感到疲惫,趴在铺满树叶的地上,她仰天翻了个身,不住地喘气,忽然就看到一个黑影慢慢朝她的眼前压了过来。她猛地起身坐起,机警地握住腰间的鞭子,对着黑影吼道:“你是谁?”
那黑影退了两步,自己先燃起一个火折子。林月沅借着火光朝他看去,只见那人衣衫褴褛,但依稀可辨出身上穿的是一件灰色僧袍,头发散乱,遮住了大部分面容,只露出几颗白森森的牙齿,手执一把大蒲扇,脚上还穿着一双道士的烂布鞋,这样一副僧不僧,俗不俗,道不道的打扮实在是古怪之极。
但林月沅却似见惯了一般,有些埋怨地吸了口气,又重新躺会地上,不耐烦地对他道:“又是你,你来的不巧,林昶这次有没空和你比试了。”
那人嘿嘿一笑,摇着蒲扇,蹲在她身边笑道:“你爹为何总是言而无信,上次我来蜀南,说是出门访友了去了,这次他又去了哪里,不着紧,我去寻他便是。况且我也不是找他比试,我自边境而来,又见识了个难治的病症想向他请教。”
林月沅打了个哈哈,闭着眼睛咂嘴道:“他现在正忙着跟新娶的夫人卿卿我我呢,哪有空理你?”
那人吸了一口气,皱眉摇头,叹息道:“林夫人果决精干,为人豪气大方,颇有男子气概。如此贤妻他还不知足,还要另娶,真是有些得陇望蜀,抛旧贪新,想必你母亲定然心中不快。你该好生陪伴母亲才是,怎地到处乱跑,是不是与你父亲闹气了?”
他说话温和慈善,对她母亲赞誉有加,她受了这许久的委屈,终于忍不住低声哭泣道:“我娘死了。”
那人面露哀色,惊痛而问:“林夫人竟去世了?不知是何时之事,我该去拜祭一下才好。”
林月沅啜泣道:“一个月前的事了。”
“这”他恍然而悟,才明白她这一身白衣竟是丧服,遂有些气恼道:“这丧期未过,他便另娶他人。如此薄情寡恩实非君子所为。”他连着叹气,不住摇头。
他见林月沅伤心不止,抚抚她的头温言劝道:“丫头,您莫要伤心了。虽然你父亲所作所为我也甚是不齿,但你这般怄气出走,太危险了。若是被人拐走卖了可怎么好,何况这林中也偶有野兽出没,你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林月沅被他扶起来,他催促了几次,她仍旧不动,他只好叹息道:“莫不如我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吧。”
她却突然跪了下来,磕头拜道:“老前辈,恕我以前对您无礼。那个家我是再难回去了,只求前辈能收我为徒,我愿随前辈四海为家,光施医惠,只求前辈收留。”说着她不停磕头,无论他如何相劝也不起身。
空旷幽寂森林里响起林日昇呼喊的声音,他的声音急促而嘶哑,显然已经寻找她多时了。
她冲着来声回应了几句,林日昇急忙循声奔了过来,拉住妹妹上下打量了一番,除了额头被散落在地上的枯枝刮破了一点皮之外,并没有其他伤痕,他悬了半日的心终于落下,却又懊恼泣道:“你这个不听话的丫头。虽然你跟爹闹了一场,可到底给娘出了口气。反倒我这个当儿子的,既不能忤逆父亲又不能为母亲做些什么,实在无用至极。”
他说完才惊然发现旁边竟有外人在,他定了定神,认清来人立即作揖道:“原来是纪征纪老前辈,晚辈有礼了。”
纪征对林家这位品貌兼优的少年一向印象其佳,他点点头笑道:“日昇贤侄一向少见,越发出挑了。”他指指他对林月沅道,“你哥哥来寻你了,这个家到底还是有人关心你的,快随他回去吧。”
失魂落魄的林月沅却好似一朝梦醒,她用力拽住哥哥的胳膊,双目中闪着期翼的光芒道:“哥,我们一起走吧,离开那个无情的家。”
林日昇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林月沅进一步道:“你难道还要回去看他们的脸色过日子?不若我们跟着前辈一起走吧,你的志向不是做华佗扁鹊、做药圣医王吗,林昶一心只想逼你考科举,这样下去终究与你的意愿背道而驰,何不返天归地自在逍遥。”
他默然无言,半响仍茫茫道:“我不知道。”
纪征哈哈一笑,揽过二人的肩膀道:“世人皆有所累,或追名,或逐利,或贪财,或好色,或困于忠孝仁义,或堕于嗔痴爱恋,就连那所谓六根清净的和尚道士也难逃红尘纷扰,嘿,想来想去,若想彻底放下俗世羁绊,唯有变疯变傻。其实世人皆愚钝,不知疯傻痴呆的好处,唯此才可不受拘束,潇洒自在,庄生梦蝶,阮籍醉酒不亦快哉。我一个人独处惯了,故而总是东走西颠,在一处难以居长。你们两个若是真的整天跟着我,我还真会烦恼咧。收你为徒倒也非不可,只是你要跟我而去却是不行。你们若不愿回家,莫若暂时到我落脚之处再行打算。”
林日昇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跟着妹妹随他而去了。
第九章 冬庭月照离人泪(一)()
年年岁岁人相似,岁岁年年冬不同。又是一年深冬,楚云汐坐在书案前,有感而发,将张若虚所作的春江花月夜中最有名的两句信手给改了。
楚云汐放下手中的毛笔,单手支颐,目光越过竹帘,定定的看着院子里的一株梨花枝。梨花枝是楚云汐自母亲院前的梨树下折下来的,来到蜀南后她就将精心保存的梨花枝插在了四角亭的正对面,楚云汐出神地望着花枝,仿佛花枝连着另一个时空,只要用心的感受就能看到长安那头的冬天似的。她想象着长安的冬季,冷冽的北风,寒冷的空气,舞动的莹然白雪,相比于北方冬季的艰涩,南方可就温柔多了,蜀南的冬季委婉含蓄,既没有寒风也没有降雪,天气湿润微冷,像个脾气温顺的少女,不敢有丝毫的越矩。
蜀南的冬天迁就和顺的没有性格,叫人没了往日的兴致。
四角亭里楚云汐百无聊赖的神思飘扬,敲击木鱼的肃穆之声适时传来,把她的美梦搅碎了一地。那是白荞每日必做的功课。
她听出了诵经声中的心如止水,深深地叹了口气。白荞自从回来后,连续三天不见任何人,每日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三天后,她的房间门户洞开,楚云汐进去一看里面俨然就是一间庵堂,香炉桌案,供着一座白玉观音,木鱼念珠,蒲团佛经,白荞身着素衣宛如守丧的少妇,庄重里略带冷漠的吩咐女儿道:“云儿,从我离开楚家的那天起,你爹在我心中已经去了,我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吃斋念佛,为你爹祈福超度,没有要紧的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你也要为你爹守孝,从明天起只需穿白衣白裙,我要你替你爹披麻戴孝。”
楚云汐听了这话开始觉得好笑,明明爹在长安活的好好的,后来细想却悲意丛生,母亲因为伤心过度竟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的行为举止越是荒谬怪诞越能显其内心凄苦悲凉已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她是个极孝顺的人,虽然此法对父亲颇为不敬,终究也没有违拗,将一个沉醉在自己编纂的幻境之人叫醒不过是徒添痛苦。她也学着母亲,每日只是白衣加身,不施粉黛,素颜无妆,如此反而更衬其高雅素净的气质了。
别人尚可唯独白骜听闻此事大发雷霆,跑来与白荞理论,白骜这边暴跳如雷,白荞却始终淡淡的爱答不理,白骜对她这种态度大为光火,只给侄女留下一个青布包袱,一气之下便跑地无影无踪。
白骜内心纯净,不为世俗所染,已是中年,却仍学不会妥协圆滑,心性仍如少年一般狂热冲动。他们兄妹二人虽然一动一静,骨子里却一样的执拗,任谁也劝解不住。
楚云汐对着包袱叹气,好奇碧音急着解开看看白骜留下了什么宝贝,结果对她而言自然大失所望,但她却当真获得至宝。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一把宝剑和一本剑谱。宝剑的剑鞘晶莹剔透,被阳光一照登时七彩流溢,她抽出宝剑,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一条柔韧的银丝带,众人从未见过如此柔软的剑,剑身只有两指宽,可以任意弯曲,挥动剑柄,但见剑尖颤动,剑鸣之声高亢时宛如少女娇俏的歌喉,低吟时犹如弃妇悲戚的哀鸣,十分婉转动听,仿佛此剑不是用来杀人的利器而是用来悦人的乐器。
楚云汐手执如斯奇异的宝剑心中一时技痒便在院中旋身挪步恣意挥舞了起来,一舞之下,心中疑惑洞开,原来此剑外表看似柔软不堪一击,实际却是刚韧在内,剑身之内自有一股劲力,仿佛干将莫邪以魂铸剑,凭此剑与对手相抗,可以起到迷惑作用。对手往往一见此剑便立刻掉以轻心,殊不知故意示弱实是隐其锋芒,骄兵必败。再细细赏鉴,此剑剑刃细薄,随手而动,轻巧灵便,轻缓时如潺潺涓流,快急时如滚滚浊浪。如水流动是其另一大特点,流水遍布大地,滋润万物,品格高洁,而且流水不腐,无孔不入,一旦敌人被剑气所罩,便如水网漫布,进退无路。她紧握剑柄,豪气油生,不禁大赞出口,回势收剑,只觉得精神一振。
她将剑收回刀鞘迫不及待的白骜翻开剑谱,剑谱的第一页却夹着一封他的亲笔信。虽然他与白荞争吵,但信中仍嘱咐楚云汐要好生照顾母亲,信中又提及他将去边关寻一位名医来她们母女二人治病。
提到名医,楚云汐便立即想到蜀南大名名鼎鼎的杏林世家—林家。可她却在信上看到了一个并不算陌生的名字—纪征。
白骜性情古怪,自有自已一套喜好,且行事如孩童一般任意妄为,能与他成为挚友着实不易,其中闹翻的也不少。她曾向母亲求问舅舅与父亲不和之事。白荞惆怅而叹,告诉了她:白骜少年时曾跟她的大伯楚忠濂一同拜师,虽非师出同门,但也是挚交,正是因为二人关系匪浅,她的父母才有机会相识。后来两人也做过同僚,可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白骜忽然要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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